第250章 催眠

  接著金竹突然轉頭望著空處，大聲說：「翠雲，讓大家看看旅途景色。」


  他在和誰說話呢？吳缺等滿頭霧水。


  「唰唰唰唰……」金竹話音剛落，構成翠雲樓樓頂和牆壁的翠綠神木和藤蔓突然像蛇一樣蠕動起來，很快消失不見，整個翠雲樓頂上只剩下露天的桌椅。


  沒有了屋頂和牆壁，大家縱目四望，發現漫天星辰全都在朝一個方向移動，看來夜星城真開始遷徙了。


  「難道翠雲樓也有靈錨？」吳缺驚訝問。


  金竹點了點頭，說：「翠雲是我老朋友。」


  想不到一棟樓居然也是活的，吳缺忍不住暗暗驚嘆。


  夜星城夜空星辰閃耀，金竹手中星門內星空繁星點點，咋一看去，已經分不清哪是星門哪是夜空，景象頗為奇特。


  目光掃過星門內星空，吳缺突然心頭一動，脫口問道：「既然星門已經和原來的空間徹底剝離，那這裡面的星空又是怎麼回事？」


  金竹朝吳缺微笑點頭，說：「這問題我也問過師尊。師尊說這是由於空間記憶引起的，但是為何空間會有記憶，他也頗為疑惑。」


  吳缺聽得目瞪開口。


  金竹收了手心星門，見到他神色，於是對他說道：「等我師尊來了之後，看他有沒有時間給你也講下法、論下道。」


  吳缺頓時大喜，問：「你師尊大概什麼時候能來？」


  金竹說：「按照以往的經驗，我發出信息后，師尊最近的分身在十轉內就能趕到。」


  「我們可以一起聽真神講法論道嗎？」藍姬問。


  金竹目光掃過一雙雙渴望的眼，說：「師尊向來是有教無類的。」


  大家全都大喜。


  說話間，金竹向一位懷抱葫蘆、在旁邊侍立的弟子招了招手。


  那弟子走向前來，從葫蘆里給每人倒了一杯碧綠如玉的液體。


  金蓮端起玉杯，仔細端詳，說：「二師兄，這次竟然把你的心肝寶貝翠玉髓都拿出來了，難得啊！」


  金竹微微一笑，叫屈道：「四師弟，這不能怪我啊，要怪也只能怪翠雲老友，一千輪才讓我摘一個葫蘆啊！這次剛摘葫蘆不久，吳道友就來了，也是有緣。」


  說著，金竹端起玉杯，輕輕抿了一口。


  聞著翠玉髓散發出來的奇異香味，吳缺早就忍不住了，端起玉杯猛喝一口，一整杯翠玉髓「嗖」地一聲全進了肚子。


  奇異的冰爽從肚子散發到全身，又化作絲絲翠綠煙霧聚向丹田和識海。


  三陽錨吸收了翠玉髓之後，甘甜、馥郁、冰爽的奇異感覺，從心靈深處泛起，整個人覺得格外通透、舒適，就像躺在清涼甘甜的溪水中隨波漫遊。


  同時，吳缺發現自己三陽錨吸收翠玉髓之後，竟然長大了那麼一絲；要知道他現在三陽錨每一錨都已經碩大如瓜，而且已經好久沒有明顯的成長了，現在突然變大一絲，令他格外驚喜。


  「這翠玉髓，對身心都大有裨益，可惜就是太少。」金竹端著玉杯，望著喜不自勝、巴巴望著自己地吳缺，微笑道。


  吳缺剛想說「再來一杯」，聽到金竹這麼說，生生把話又憋了回去。


  藍姬、玉明等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著，就連小黑，每次也只是用信子舔一下；大家一杯翠玉髓慢慢喝了半天，看得吳缺直咽口水，只能無奈抬頭數星星。


  品完翠玉髓，大家全都無限欣喜，紛紛起身向金竹大人誠摯致謝。


  吳缺好不容易等大家致謝完畢，又迫不及待問道：「金竹大人，你知道我師傅他到底去哪了嗎？」


  大家聽到吳缺這問題，全都詫異地望著他。


  金竹看著吳缺，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也在找你師傅啊……」


  吳缺見到金竹神情，心裡立刻涼了半截，但兀自不死心，又問道：「你真不知道我師傅去了哪裡？」


  金竹微微搖頭，說：「淵古道友來夜星城之後，我也只見過他幾次。等我再去找他，他已經不告而別，從此再沒有見過他。為此，師尊還沒少責備我。這麼說來，你是他在凡聖星域收的弟子了？」


  吳缺點了點頭。


  大家恍然大悟。


  吳缺失望之餘，又問起一個他曾經問過玉明但沒有得到解答的問題：「金竹大人，異魔到底從何而來？」


  金竹轉頭望向無垠星空，悠悠說道：「你知道嗎，以前，其實我們並不叫他們為『異魔』。」


  吳缺一愣，問：「那叫什麼？」


  「異神！」金竹說：「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從何而來，但是出於對強者的尊重，我們一直稱呼他們為『異神』」。


  「那為何……」吳缺問。


  金竹微微抬手，表示知道，接著說：「雖然偶有摩擦，但我們和他們一直也算相安無事。但是貪婪狡詐的異魔們，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七彩真神擁有至寶的消息，悍然對七彩真神發動了偷襲，從而引發了雙方的真神大戰，偉大的七彩真神也因此而隕落。從那以後，『異神』，已經徹底變成了『異魔』。」


  「那『隕星海』，又是什麼地方？」吳缺想了想，又問。


  「『隕星海』，是……咦，什麼聲音？」金竹正要回答吳缺的問題，突然驚訝地轉頭四望。


  大家紛紛驚疑起身，側耳傾聽。


  絲絲若有若無的聲音，隨著夜風裊裊飄來。


  這聲音，初聽似乎十分朦朧，聽不真切；等你再用心去聽，直覺得這聲音是那麼的純真、柔美，就像一個手捧鮮花的小女孩，正從遠處一蹦一跳地朝你走來。


  等你集中注意力、滿懷欣喜地看清楚這小女孩的純真面龐時，這小女孩已經走到你面前，又走進你識海，推開你神殿大門，用她的小手輕輕撫摸著你的虛靈，然後輕輕地哼著呢喃的歌曲……


  夜空中那些漂浮著的棉絮狀燈光，光芒漸漸暗淡下來；夜星城中數不清的人、靈、虛神，全都面露幸福的微笑，慢慢合上了雙眼。


  翠雲樓內外金竹的弟子們，也都面露笑容，紛紛合眼歪倒在地。


  翠雲樓頂層的金竹和金蓮，渾身光芒逐漸暗淡，慢慢閉上了他們金燦燦的雙眼；藍姬、玉明、小黑、刺頭丘、霹靂、空熊，還有火爺們，全都帶著微笑，慢慢陷入了沉睡。


  吳缺閉著雙眼，靜靜傾聽著這奇異韻律，直覺喜樂無限，不忍稍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無限喜樂的聲音，又漸漸遠去，就像那手捧鮮花的小女孩，又一蹦一跳地消失在開滿鮮花的山丘后。


  吳缺慢慢睜開雙眼，入眼十分昏暗。


  那些漂浮的燈光呢，怎麼全都熄滅了？吳缺心裡詫異，抬頭望向星空。


  星空依舊，繁星點點。


  他又低頭，望向四周，借著點點星光，卻見金竹、金蓮、藍姬等，全都面帶微笑地閉著雙眼，發出平靜悠長的呼吸聲。


  原來，夜星城也有真正的夜晚啊！吳缺心想。


  於是他慢慢起身，無聊地伸了一個懶腰。


  懶腰伸到一半，心中念頭突然如同閃電劃過：不對！強大的虛神，怎麼可能會睡覺呢？還有，夜星城不是正在遷徙嗎，怎麼天空的星星全都不動了？難道夜星城的遷徙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