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滅神榜

  「創造你，正是為了拯救我們兩界，你師尊並沒有騙你。」異魔無法的聲音傳來。


  「沒騙我？！那為何又要毀滅我？！」千靈悲憤而迷惘。


  「毀滅你，正是你拯救兩界的方式。況且，你最初的那一點本命真靈也將獲得一個船位。寶船若能順利抵達無瑕大地，你仍有重生的機會，你和我們全都一樣。」無法平靜地勸說著。


  「你說什麼？！本命真靈？！我還有本命真靈？！」千靈先是一愣，隨即狂喜。


  兩界真神全都愕然：本命真靈，我們不都有嗎？！怎麼名震兩界的逍遙門掌門千靈真神竟然懷疑自己沒有本命真靈？！

  「你有的！」無法給了千靈一個肯定的回答：「你師尊臨走前囑咐我一定要找到你的本命真靈，我費盡心血，終於在一個破敗的凡界星域找到了你那一點遺失的本命真靈。」


  「快還給我！」海眼平台上的千靈仰頭激動大叫。


  「還給你？你真這麼想見他？」


  「我要見他！」


  「哎，見於不見，又有什麼區別？其實你早已經見過他了。」


  「我早已經見過他了？在哪裡？」


  「就在那個破敗的凡界星域，你一個分身已經見過他了。不過見了他之後，你那分身卻一刀將他劈成了兩半。」


  「我一刀將他劈成了兩半？我為什麼要一刀將他劈成兩半？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千靈十分迷惘。


  「你那一點本命真靈已經完全失去了最初的記憶，即便他此刻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認出他來。你將他一刀劈成兩半，又有什麼奇怪？」


  「完全失去了最初的記憶？那他還是我嗎？不，他沒有我的記憶，他不是我！即便在無瑕大地重生，又於我何干？！」千靈漸漸又狂躁起來。


  「他是你！」無法說。


  「不！不是！」


  「他是你！」無法繼續說道：「之前無心運轉『蒼生願』大法吸收心愿時，已經收集了你那一點本命真靈的最後記憶，也正是憑藉著這些記憶的指引，我才能找到他。如果寶船能抵達無瑕大地，你那一點本命真靈就能和自己最後的記憶重新融合、重生。到那時，你還是你！」


  兩界真神全都聽得目瞪口呆。


  「那我這些記憶呢？」


  「我想，正如『解夢玄典』所昭示的：你這些記憶，還有在兩界大戰中所有那些已經被無心吸收的隕落虛神和真神們的記憶，都會和你以及無心煉化在一起，作為漫漫旅途中船上真靈們的唯一補給，而這些真靈最終會帶著這些記憶一起在無瑕大地重生。」無心緩緩說出了一番更加令兩界真神震驚的話。


  難怪要進行兩界大戰！如果不進行兩界大戰，寶船上真靈的補給哪裡來？


  不過在這血腥、殘酷的真相背後，卻是一個最終公平的結局：雖然淪為了補給，那些隕落虛神和真神們的記憶卻會融入那些能抵達無瑕大地的真靈，然後隨著這些真靈一起重生，實際上相當於這些隕落的虛神和真神也獲得了重生。


  記憶中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難道不是嗎？


  隕星海一片寂靜。


  良久，千靈緩緩抬起頭，朝天空上那星辰般巨大的無心巨樹招了招手：「既然如此，無心，來吧！」


  「掌門！」逍遙門真神一齊悲痛大叫。


  「師尊！」金竹和金蓮「噗通」跪在千靈身前。


  「道兄！」吳缺三個分身一齊閃身來到千靈身旁。


  「時間未到，道兄為何如此著急？」吳缺本體勸說道。


  千靈搖了搖頭，滿臉疲倦和黯然：「早一時，晚一時，又有什麼區別？況且，我早已厭倦了那味道了。」


  「掌門師侄，逍遙門不能沒有你啊！」神遙真神老淚縱橫。


  「神遙師叔，以後逍遙門就交給吳道弟了。道弟是師尊所選，修為已經遠勝於我，又是寶船之主，一定能帶領大家抵達無瑕大地。」千靈說著，朝身旁的吳缺煉器分身揮了揮手。


  一隻金光大手和一把拂塵飛了出來，吳缺煉器分身茫然伸手接過。


  同時幾個儲物戒指飛向一旁的神遙真神，神遙真神也無奈伸手接了。


  「還在等什麼呢？快來吧！」千靈再次朝天空中的無心巨樹招了招手。


  「哎，去吧，無心！」無法的嘆息聲傳來。


  「是，無法大人。」無心恭敬回應。


  隨著他這一聲回應，只見他星辰般巨大的身軀迅速縮小，化作一片無心落葉，接著這一片無心落葉一閃而至，落在千靈身旁。


  千靈緩緩抬起雙手，慢慢合攏，雙眸之中金影不停閃耀；一個個分身電閃而至，和他這一分身融為一體。


  當他雙掌完全合攏，所有分身集結完畢。


  千靈朝吳缺煉器分身點了點頭。


  吳缺煉器分身一咬牙，心念一動，「嘭」的一聲，九朵大火透體而出，托著金光隱隱的大煙圈緩緩升起。


  千靈和無心冉冉升起，大煙圈忽地一閃，瞬間變大，將他們捲入其中。


  兩界真神不約合同地匍匐在地，對他們致以無邊的敬意。


  火焰蒸騰，大煙圈開始慢慢旋轉，有隱隱的怒吼和嘆息不斷從大煙圈內傳來，那是隕落虛神和真神們的記憶在回蕩。


  隨著大煙圈旋轉的韻律，點點微光在海眼上空忽閃忽閃不斷湧現，同時絲絲黑霧雲聚而來。


  這些飄蕩的兩界殘錨就像被旋渦吸引的浮萍，不斷湧入旋轉的大煙圈，在海眼上空形成一個黑金夾雜的巨大旋風。


  大煙圈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刺眼的金光透體而出，大煙圈漸漸變成了一個大金球，而在這金球之內，又有絲絲白色的脈絡不斷生成、鏈接……


  「滴答！」一滴極度純凈的金色液滴從大金球上慢慢滴落。


  「無法天地，去！」異魔無法的聲音驀然響起。


  隨著這聲音，一個四四方方的虛幻小盒子電閃而至，出現在這金色液滴的正下方。


  這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不含一道，故名無法天地，也正因為其無法，故能長久。


  金色液滴落進四方小盒無法天地中，絲絲白色脈絡在液滴中隱現，和那虛幻的四方小盒鏈接在一起，金色液滴隨即穩固。


  金色液滴一滴滴落下，金光大圓球不斷縮小，四方小盒漸漸盛滿。


  不知不覺，竟然又已經過了三百四十三天。


  在兩界真神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滴答！」最後一滴金色液滴也滴落進無法天地四方小盒中；殘錨旋渦隨即散開，化作縈繞不絕的殘錨光團和雲霧。


  天顏九火一閃退回吳缺煉器分身識海，金光閃閃的四方小盒子瞬息變大，宛若天幕，籠罩了整個隕星海上空。


  兩界真神全都不由自主地抬頭觀望。


  只見金光閃閃之中，不斷有玄妙的白色符號迷離閃現。


  「端木丑、任天嘯、九尾狐……」那些白色符號所蘊含的信息不斷印入大家真靈。


  這是兩界大戰中隕落虛神和真神們的名字！大家恍然大悟。


  「滅神榜，歸位吧！我吳缺發誓必帶你們抵達無瑕大地！」吳缺三個分身一齊仰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