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挖心

  「把心結還給我？還吧，你還吧！我也想看看，還給我之後，我到底還是不是幻影！」幻影無力而又茫然地說道。


  吳缺看著幻影，一動不動；幻影痴痴望著吳缺，眼神雖然迷惘，卻難掩柔情萬種。


  吳缺一咬牙，心念猛然一轉。


  在他巨大的旋渦之眼真靈中，一顆幾乎佔據了他一半真靈的古怪圓球，隨著他這心念一轉，猛然一動。


  「嘭！」古怪圓球和吳缺真靈緊密相連的接觸面頓時斷開一絲。


  「啊！」吳缺和幻影一齊張嘴痛呼。幻影下意識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吳缺。


  看著眼前幻影痛苦不堪的面容，吳缺情不自禁閉上了雙眼。


  「不要停！千萬不要停！這次你若不能解開這『有情結』，它將很快纏繞你整個真靈，以後你就再也沒有解開的機會！到那時，你將永遠受她所制！」一個聲音突然從那古怪圓球中傳來。這是何望心的聲音。


  「啊！」吳缺張嘴大叫，心念急轉。


  「嘭嘭嘭……」古怪圓球快速轉動，斷裂聲密集響起。


  「啊！」幻影凄厲大叫，抓住吳缺的雙手劇烈顫抖。


  「咦，哪裡傳來的因緣波動？」白雲殿中的方解心突然睜開了雙眼。


  與此同時，白雲湖邊無瑕光暈一閃，若晴的身影突然閃現。


  她抬頭看著湖邊大樹上那劇烈顫抖的白雲居，幻影和吳缺的凄厲哀嚎正從其中聲聲傳來。若晴隨手一招，幾朵白雲飄來，將那白雲居緊緊裹住。


  隱隱的因緣波動一閃而過，消失不見，方解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又慢慢閉上了雙眼。


  「吳缺哥，雖然很痛，可是一想到很快就能向你證明我就是幻影，我卻很開心！」幻影已經痛得有點神志迷糊，軟軟地靠在吳缺身上，喃喃自語。


  吳缺下意識伸手抱住幻影的身子，觸手溫柔，馨香滿懷。


  「吳缺哥，你解開心結之後，我們從此就相依相伴在這白雲居里，朝看雲湖暮迎歸鳥，你看可好？」幻影痴痴望著吳缺臉龐，喃喃說道。


  「她是不是幻影，真的如此重要嗎？從此以後，我和她相依相伴在這白雲居里，朝看雲湖暮迎歸鳥，又有何不可？有何不可？！」吳缺突然心中一片茫然，心潮劇烈起伏。


  「你這蜉蝣！你想幹什麼？只有至純的心力和至純的因緣方才支撐得起通天門！你還在猶豫什麼？！」吳缺真靈中再次傳來何望心的怒吼。


  「啊！」吳缺忘情大叫，心念再轉。「嘭！」他真靈中那古怪心結圓球和他真靈的最後一絲聯結終於也徹底崩斷，巨大的心結被他徹底從心中挖了出來。


  「咦，解開了！心結解開了！」吳缺懷中的幻影猛然起身，驚訝大叫。


  吳缺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幻影。


  「哈哈，吳缺哥，你看，我是幻影吧？我還是幻影吧？哈哈哈哈……」幻影高興地張嘴大笑。


  吳缺獃獃望著幻影，一動不動。


  「吳缺哥，你到底怎麼啦？難道到現在你都還不相信我就是幻影嗎？」幻影滿臉關切，伸出右手撫向吳缺臉頰。


  幻影的手掌從吳缺臉上一掃而過，徑直穿過了他的腦袋。


  「咦，我的手怎麼啦？」幻影錯愕地望向自己的手。


  只見她這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蕩漾，漸漸模糊。


  不但她的手，她的頭顱、她的整個身軀，就在吳缺的注視下，微微蕩漾，漸漸模糊。


  於此同時，吳缺真靈中那個已經完全斷開的巨大心結圓球也開始微微蕩漾，漸漸模糊，然後從他真靈中溢出，縈繞在幻影頭頂。


  「吳缺哥，我怎麼啦？我到底怎麼啦？！」幻影驚恐萬狀，伸出她那已經勉強只剩下手形的手掌，在自己渾身上下慌亂觸摸。


  「你沒事！不但沒事，而且馬上就要突破晉位君神了！」吳缺冷冷說道。


  「晉位君神？吳缺哥，你到底在說什麼？吳缺哥，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你了？！」幻影慌亂地伸出雙手，摸向吳缺。


  可是她雙手已經完全潰散成一團因緣之氣，雖然雙手一次次從吳缺身上穿過，卻完全感覺不到吳缺的存在。


  「吳缺哥，我頭好暈啊！別走！別離開我！」幻影絕望乞求，雙手依舊徒勞地掃過吳缺的身體。


  吳缺一動不動，冷冷注視著，同時等待著她晉位君神時刻的到來。


  幻影的身軀愈發稀疏，漸漸已經看不到完整的人影，那個由心結圓球化成的因緣氣團，也開始慢慢瀰漫，漸漸擴散。


  「吳缺哥，我真的不是幻影嗎？」幻影最後一絲微弱的聲音傳來，終於再無生息。


  咦，她的真靈脈動怎麼越來越虛弱了呢？不對！這是因緣散盡之後，真靈即將湮滅的跡象！吳缺猝然驚醒。


  「不要！」吳缺驚恐大叫，心念一閃，下意識模擬著幻影的真靈脈動，想要將她潰散的真靈重新聚攏。


  「呼！」白雲居里如同突然颳起了一陣風，幻影那即將潰散的真靈如同被大風捲起的殘雲，朝吳缺識海呼嘯而去。


  潰散的真靈進入識海之後，一接觸到吳缺真靈，立刻和他的真靈融為一體，化作他真靈的一部分。


  實在是太好吃了！極度的愉悅伴隨著極度的渴望，瞬間充滿了吳缺整個身心，同時卻又伴隨著極度的驚恐。


  「不！」吳缺心念一閃，將已經湧入識海的潰散真靈又猛然推了出來。


  他雙手虛抱，將已經化作因緣氣流的幻影緊緊聚攏在手間，然後猛然一閃，衝出白雲居，也衝出了若晴招來的、那幾團籠罩白雲居的白雲。


  洶湧的無形因緣浪潮從白雲湖邊衝天而起。


  湖邊靜坐等候的若晴猛然睜眼，脫口說道：「解開了？晉陞了？」然後抬頭，卻見吳缺懷抱一團劇烈翻滾的因緣氣團激沖而去。


  「怎麼回事？難道解心失敗了？」沒有見到預想中的無瑕光暈，若晴面色大變，揮手驅散那幾團白雲，悄悄跟在吳缺身後，朝「解心崖」的「白雲殿」衝去。


  白雲殿中靜坐的方解心，忽覺因緣巨浪滾滾而來，頓時面色大變，猛然睜開雙眼，只見一個人影隨著那因緣巨浪「呼」地一聲如風卷到自己白雲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