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灰域
巷子不可久留，現在自己已經成為無數人眼中移動的寶藏。只有一處可逃了。但此時也不適合出去。他要先躲在這裡，等待一個最好的時候。
巷子是陰暗的。在這黑暗等待中，林沐伸手掏出懷中的白靈參。
潔白如玉的外相，在黑暗中都覺得有些『明亮』了。摸起來如同少女玉肌般嫩滑。散發著一股清馨誘人的葯香。
這株如白瓷一般的靈參估計就是那些失竊靈藥中的一株。
僅憑這一株，就值得上好幾個林沐了。何況還有許多好上不知多少倍的靈藥，在他『手上』。可想，多少人要為之瘋狂。
不過光看著它，林沐就咧咧嘴笑了。
之前還很窮，現在除了這株不知價值幾何的靈藥外，還有他值二十兩金子的頭。怎麼也算得上個小富豪了吧。
不過轉頭又想到藏在地磚下的那些銀幣。林沐又十分肉痛。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以後東西要盡量先用掉或者帶在身上才是。留著或許就不是自己的了。
「但願小胖子能好好利用這些東西吧！」
心痛中，只能默默祝福小胖子。努力地不去考慮那些東西。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這株白靈參上。
外面通緝說丟了不少草藥。那其餘的靈藥在哪？估計也就那設計他的人知道了。
「想來那個人就是想假我之手掩蓋掉他偷竊之事了。哼，有朝一日，必將讓他付出代價！」
「不過這株到我手上，即便被通緝也算是值了一些。」
林沐輕輕一笑。扯下白靈參的一根小根須。含在嘴中。林沐打算用它解解飢。靈藥里飽含靈能，補充能量還是挺有用的。
靈參的藥效肯定也強，所以也不敢多吃。這一絲參根已經很多了。不過還是比他想象的多！
沒有入口即化。但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靈之香竄入心肺。那些清香之氣合著津夜如同化作實質般的暖流，流入林沐腸胃之中，而後侵入脈絡。流轉林沐全身。讓全身毛孔舒張。
「嗯？」
林沐驚訝。隨著那絲根須融化開被吸收完。林沐的氣血居然隨之受到了明顯的滋補。雖然沒法讓腹中的飢感消失。但讓本有些冷得發白的身體緩緩出現一絲潮紅。身體也不再虛乏無力。斷裂的肋骨，似乎也不再那麼刺痛了。麻麻的。
彷彿他再吃些下去。傷會好，自己武力也會有不少的提升！
其實也並不奇怪，參，本就是益氣補血之用。靈參更是不用說。還有不錯的療傷效果。
而林沐不久前方才淬體。本不是很盈勝的身體就變得十分空虛了。只是正常人自己感覺不出來罷了。
一般人首次淬體之後都是會大補一頓，好好休養的。可林沐窮，捨不得花錢，更沒那個認知。畢竟自己也很難察覺到身體需要什麼。
但現在這一絲靈參下去。林沐血氣得到極大的補益。除了胸口依舊有些疼痛之外。現在感覺淬體一段紮實了很多。似乎離衝擊第二段淬體也不遠了。
林沐也不是傻子，一下子也就想通了自己身體需要什麼。並該怎麼做。那就是補！補血氣。這顆靈參正好。
不過不是現在。今天服下這絲參須也就夠了。補，重於溫和。多了反而有損。而且他得先找個夠安全的地方。
時間在安靜中漸漸流逝，沒過多久，就已經將近黃昏了。估計城中已經有不少人在各個小巷中挨個找過他了。
心中早已想好了去處，並計劃好怎麼去的路徑。林沐偷偷探出小巷子。
四下無人。戴上絨絨的帽子，幾步便出來了大街。這時候的大街上人不是很多了。而且大多行色匆匆。
雪域的夜晚會很寂靜。寂靜到他若是在夜中行走，會顯得特別顯眼。所以他選擇在黃昏出來。
或是因為急著回家吃晚飯。黃昏之時，大多行色較為匆忙。天氣也是開始冷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將絨帽帶上。又兼黃昏時的光線弱。不易被發覺認出，所以是林沐出來的最好時間。
走在街上，部分商鋪已經關上了門。林沐的通緝令也掛在一些顯眼的牆上。不過只是佔據著這些牆上的不起眼處。好似他的通緝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但林沐知道，若是現在被發現，會有無數人過來搶奪他的頭顱。
二十兩黃金的力量，比想象中的大！更何況換取二十金子的只是一個柔弱少年的頭顱。這對一些人來說無異於撿。
微微望向遠處天空，大半被夕陽染成金黃色的屋頂上，飄起了裊裊的白色炊煙。夾帶著松木燒紅的松香和飯菜熟了的香氣，瀰漫全城。彷彿在催促著餓著肚子的人快點歸家。
林沐埋頭，腳步走得很快。但又不會很顯兀。走了很遠。路上也沒有人懷疑和跟蹤。甚至林沐還掏出幾個銅板向路邊一個小攤買了些許乾糧。而後繼續趕路。
許久，林沐走過的地方漸漸荒涼。炊煙漸漸少了，而時不時就有幾間破舊、一看就知道無人打理的屋子，參差在一排排房屋中。
所遇見也大多是老人。或是蹲座在門檻前，枯瘦的手握著桿旱煙抽上一口，久久方才吐出煙泡。或是望著遠處，鑲在祛皺臉上的黑色雙眼，靜靜不轉。即便林沐走過也沒引起他們看上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著走著，人已經不再見到。房子也越來越破舊了。許多已經倒塌了大半。甚至有些只剩不到半面牆露在白雪外。也似乎更加的寒冷了。到後面一段已經無人，並不時有縷縷灰色的霧氣飄蕩，林沐小心翼翼地躲開。好幾次都差點碰到。下了他一身冷汗。
又走了些遠。前方遠遠隱約可見一堵城牆。但牆與林沐之間有著一片灰濛濛的區域。彷彿是有界限存在般的詭異之地！
放眼看去這一片有幾百米米方圓。
兩邊恍如兩個不同世界，似乎有一線之隔。
一邊是銀雪黃昏天，屋舍雖破卻也儼然。只是少了人，點有點凄清。但畢竟多少還能感受得到點餘輝的氣息。
而反觀另一邊，被好似有一片灰濛濛的霧氣籠罩。透過灰霧看的事物有些模糊。裡面的房屋像是被狂風肆孽過的樹林。凌亂，且被腐蝕過了一樣破爛。可以看到有不少深巷，如黑洞般，黑漆漆的、陰冷冷的。地上的雪也像是被潑了墨水一樣，染成灰黑色的。雖無人打掃，卻只有黑黑、薄薄的一層，不像外面那麼厚。上面還可以隱隱看到一些已經發黑的人頭骨或一些散碎的骨架……
看起來十分詭異、陰森。異常陰邪，就如同傳說中的鬼城酆都一般。令人打從心裡恐怖。
這便是雪狼城的一處特殊的地方——灰域
為什麼有這個詭異的地方，林沐並不清楚。傳說中有好幾個版本。
其中有一個說得比較玄呼，講不知多少年前，雪狼城這座古老城池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是一個如同仙魔般的強大魔頭。在此地禍害民眾。嗜血、殘暴且血腥異常。見人就殺。荼毒生靈。無人可阻。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不過後來，他的行為惹惱了城中一個強大的『仙人』。仙人出現並與之大戰。在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后，勉強將其滅於此地。
但這魔頭，戾氣滔天，死後化成強大的魔氣。籠罩在這片地區。永不消散。哪怕仙人也無法驅散。只能將其封印在這一方區域之內。
不過卻難免有些溢出。而普通人觸之非死即瘋。哪怕是修鍊有成的武者，也不敢觸碰半點。
久而久之，這一帶附近就沒有多少人在了，或是被這些魔氣侵蝕死去，或是搬離城內其他地區，或是在歲月中消逝。
到現在只餘下一些守著故土之人的後人留下，不過也只是很外圍的地方，並只逢些特定的日子，來祭拜守上幾日便離開了。
後來也有些尋清靜的老人來到這邊。尋得一兩間好點的房子，整理一番。便住下了。渡過餘生。
但不管是誰，在這麼林沐近的這片區域，也都不願意靠近了。避之不及。更不用說進入灰霧裡面。
其實這地方林沐小時候流浪時，就有過來過了。只是那時他還不懂，後來才知道此地的恐怖。
他現在來這邊可不是為了進去裡面。而是想先在這附近找一間屋子躲躲。一般人不會過來這如同被詛咒了的地方，哪怕知道他在這附近。想必也會很多人選擇放棄。
雖然還是會有人來抓他。而且敢來此賺人頭錢的，也不會是弱者。隨便一個都不會是林沐對付得來的。而且極有可能是那些刀尖上舔血的獵者。
不過至少短時間內林沐不會有危險。不用在城內被攆得到處跑。
趁著天還未黑。可以小心避開灰霧。林沐向著一個像樣點的一排屋子走過去。打算挑一間避避風雪和灰霧。在這裡如無合適的的遮蔽處。只怕還未等人來抓，今夜林沐就要交代在這了。
不過，剛物色一間看上去比較完整的屋子，推門進去時。林沐突然瞳孔一縮，猛地急忙向後跳開。眼前晃過一道極細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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