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造化

  「你……」


  岳青憤怒。還沒說完就再次被林沐無情打斷。


  「我不喜歡聽廢話，若再多說一句無關的，我可不確定下一槍能夠準確地避開要害。」


  林沐的殺意毫無遮掩，令人打從心裡發寒。岳青收住要說的話。憤怒的眼神盯著林沐許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是財源賭館托我們討債的，其他具體我確實不知。」


  「財源館？誰的產業？」


  「白家葉氏！」


  「葉管事？」


  林沐想到自己熟悉的一個老管事。自己正是他所管的。平日待自己還不錯。之前自己就有懷疑是某個管事的算計自己，雖然第一個懷疑的是他，但也第一個將他排除！哪怕現在是聽到賭館屬於葉家，依舊不太相信。


  「是哪個葉氏？」


  「白家就一個葉氏！何來哪個！」


  被這樣逼著詢問，岳青十分不爽。


  「你之前不是聽從其他家族的話做事？為何現在又受雇於白家之人？」


  「我們是一個小幫派，只要有人付了錢我們就為其做事。賺錢糊口。而且葉氏並不代表白家。」


  聽完岳青的話，林沐久久沉默不語。面具下看不到眼神，仿若古井無波。但更令人揣測不安。


  但隨後林沐放下長槍。從身上，摸出十幾兩金子。丟給了岳青。岳青接過。不解地看著他。這些他們一兩年都賺不回這麼多。


  「這是給你們的。當是我給你們的賠禮。」


  林沐道。當然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不過怕他們找小胖一家報復才如此。而且他也另有一些打算。


  「賠禮？我們技不如人，可不需要你的憐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我們自會討回。」


  話雖如此，但十幾兩的金子還是挺重的，說完也沒有力氣將金子給扔回去。旁邊二十來人也忘了傷痛，眼巴巴的看著這些金燦燦的金子。


  聽著自己大哥的話，是感覺熱血沸騰。但不知為什麼還有些心痛……


  林沐面具下微微露出笑容。


  「若是哪天你勝過我，大可來找我就是。你們也只是受人所託。我非是個不明事理的人。這些就當是給眾位療傷賠罪的費用。」


  這話說得，眾人覺得自己不把這些金子收下似乎對不起江湖道義了！


  「好，今日我們輸得沒話說。這事我們便不再摻合，待有朝一日再親自向你討回這場子。我們走！」


  岳青一喝，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雖然都有傷，但哪個漢子能幾日沒掛個彩的？這些多是皮肉傷而已。想想那些金子，怎麼都覺得今天天氣變好了？


  「大哥，這事就這麼算了？」


  走了許遠，岳青旁邊一個人似有不甘地問道，不過這問得連他都有些沒底氣。


  「不然你覺得要怎樣？你要是覺得我們能在他手上討得回來場子，我們馬上回去。怎麼樣？」


  岳青痞氣地反問那人道。


  「可……可就這樣走了，是不是太沒面子了？」


  「你的面子值多少錢？要是能天天換這些金子。我是天天去丟面子。再者人家實力比我們強，還給我們賠禮道歉。順了個台階給我們了。你還想怎樣？」


  岳青掂了掂手中的金子，他們就是混跡下層的，從來自知要面子那是裝大頭，有便宜賺才是硬道理。他們這些人，一年都未必能攢下這麼多。而且都要往死里拚命賺的。今天這樣的小傷就能賺這些錢。這輩子不知道能遇到幾回？

  面子問題？有錢、有實力就有面子！


  「大哥，那幫主那邊怎麼解釋？」


  「我哥那邊我自和他說。好了，現在我們分分這些錢。今天來的都有份。……三子，你家老母還需要錢，這一兩金子你先拿去…………」


  …………


  這邊不說，卻說林沐解決掉岳青這麻煩之後，回頭也偷偷遞過二十來金子予肖母。之所以偷偷，那是因為現在他們母女二人還沒有實力保護這些。


  多少人冒著生死在刀尖上舔血、殺人越貨，有時為的也不過一兩金子。


  感受到沉甸甸的金子，肖母目瞪口呆。這一生都未曾拿過這麼多錢財。有些惶恐。


  「這……這…這如何是好？承蒙兄弟相幫，怎麼還有能拿你的錢呢？」


  肖母就要推辭回來。


  「伯母，莫要再見外。這都是小錢。小胖和我是兄弟，這也是我應做之事。」


  「而且我現在也四處漂泊，無處定居。若伯母不嫌棄，就當我真是木玄。到時安置處好點的住處，我就要勞煩住在伯母家了。」


  林沐真誠地道，而且他這樣一則方便照顧一下小胖的家人，二則自己也有個合理的身份。


  那些錢足以買下一間好點的宅子而綽綽有餘了。


  「好……好……好！我家小胖能遇到你這麼一個兄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肖母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感動萬分。


  安置好肖小胖一家之後，林沐走出貧民區，眼中閃過一絲狠光。前後一聯繫，只怕算計自己的事情，和這葉家脫不了干係。


  但沒衝動。葉氏雖然只是屬於白家的一個附屬小家族。可也不是林沐輕易撼得動的。弄不好還會連累肖小胖一家。


  可這事繼續拖著葉家只怕也會再來討債。


  最麻煩的是自己對葉家所知不多，也無從下手解決。


  不過，林沐想到一個人。崔家，崔龐海。或許他可以幫到自己。


  崔家一樣是白家下的一個小家氏。


  白家如此龐大，但其實真正姓白的嫡系人沒多少。大部分是客卿家氏。


  多是一些有能力的人，被白家吸納，成為客卿，而後拖家帶口定居在白家為白家做事。久而久之，就成了這個形態。


  像葉氏和崔氏這樣的小家族，正是各有長輩強者在白家中任職。方才有了如今之勢。


  而且林沐曾經發現兩家似乎有些不對頭。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或許可以從崔龐海這邊知道些什麼。


  很快林沐便來到一家大宅院前。向門仆詢問了一下崔龐海，那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林沐一會。但出於本職還是慢吞吞地去通報。好一會後，崔龐海才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


  「哇，大哥，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昨日我回來也沒尋見你，可把我擔心壞了……」


  崔龐海上來便激動地抱著林沐道。怕他掉了什麼似的上下打量。


  「好了，好了。這不是好好的么。那日你們回來可有什麼發現？」


  林沐問道，他發現的那些屍體已經將事情推斷得大概。只是不知有無被他們發現。


  「那日回來沒有發現半點兇手的影子，只是比我們早回來的人幾乎都死了。上面推斷應該是其他家族搞的鬼。」


  林沐心頭一顫：「幾乎都死了？那何珊珊他們呢？」


  「她們兩人好運，聽說剛好去了其他地方，躲過了一劫。」


  聽崔龐海得兩人沒事，林沐莫名地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突然緊張那兩人起來了？林沐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她們若是出事，秘地尋找破體丹的計劃就泡湯了。


  林沐心中想了個理由。


  「大哥，別一直在這站著，我們到裡面說去。嘻嘻，今日就讓小弟款待款待大哥。」


  說著，崔龐海便引林沐往裡面去。崔家的大院自然比不過白家，但也算恢弘氣派。也算得上一個豪士家族。


  不過一路上崔龐海似乎在自己家族中不怎麼被待見。住的地方也在比較偏僻的角落。


  林沐若有所思，但沒冒昧去問。而是詢問起來葉家的事情。


  「葉家實力與我們崔家相當，在一些賭坊、藥材方面都有不弱的影響力。崔家高層力量明面也有四個武徒強者。都在白家內擔任管事。家主葉樊更是武徒巔峰，實力非凡。頗受白家上層看重。我們崔家明面實力稍微強些，不過家主在上層混得不是多開。而我們兩家在一些事情也頗有不對付，但同在白家下共事也沒互相做出什麼過份之事……大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和崔家有些過節，想給他們找點麻煩……」


  林沐平靜地像是在將述午餐吃什麼一樣。


  「額……那個大哥，要不您再考慮考慮？……咱那個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葉家咋樣？」


  崔龐海被林沐的話咽得滿頭大汗。決定勸自己大哥回頭。他們在葉家面前也不過螻蟻一般無二。他不敢想象自己能去撼動它。哪怕加上他的大哥。


  林沐白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莫名其妙地來了句：「我送你個造化怎麼樣？」


  「什麼造化？大哥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其實是絕世高手，假扮成普通人。一路考驗我，現在發現我為人聰慧、品行端正、根骨絕佳……，想要收我為徒吧？」


  崔龐海用誇張的表情道，說得跟真的一樣，林沐自己都差點信了。這份想象力著實可佩。所以決定賞他一腳。也確實踹足了一腳。讓他滾到牆角邊嗷呼。


  「你說你要是發現前日刺殺我們獵場的人的兇手的屍體。你說你會怎樣？」


  林沐沒和他廢話，直接道。


  在牆角揉著『受傷』的肥胖肉軀的崔龐海，好一會兒才消化完這句話，然後瞪大了眼珠子，兩眼放光地看著林沐。彷彿發現了一株耀眼的絕世靈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