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仁者之當仁不讓

  獨自一人信步走在斷龍城的街道上，看著百姓歡喜的容顏，不禁感到欣慰。剛到斷龍城的時候，葉陽看到的是從生到死的奴隸，是令人葉陽心痛的慘淡。


  然而，此刻的欣慰並不能驅逐葉陽內心深處的疑慮，葉陽漸漸地陷入深深地思慮中：「現在斷龍城和斷龍要塞的事情雖然暫歸平息，但，只是風雨前的寧靜。是否要抽身事外？又是否要隨遇而安？我們出來遊歷的目的是什麼呢？我此生的目的是什麼呢？」


  心中從小的願望就是為了馭獸族和沐月族的發展，好好修鍊，好好做事。想自己和科爾他們一起修鍊，一起做事，挖掘水源的時候險些喪命。但，所有的時刻他都是純粹而開心的，儘管勞累。


  繼而，靈生的出現，令他對修鍊一途有了一些深遠的認知。


  在草原上與大哥踏地者.黑盾代表的魔牛族以及二哥逐風者.流雲代表的風狼一族結盟，為的是馭獸族和沐月族種族的發展；

  然而，發現五弟天諾后，從天諾的記憶力打開了一扇時空的大門，令他的心神遠盪；


  炎火劍的界神大人的殘識，以及致死也要找到靈生管理炎火劍中的伏魔大陣，這令葉陽感到責任重大；


  繼而是諾亞和玄武的出現帶領他發現天龍城，發現龍祖文明的遺迹，這令他心中震撼，尤其是這樣一個強盛文明的凋零；


  這種種一切，無不令葉陽憂心，這個時空里埋藏了太多的秘密。葉陽聽從內心的感召，與大哥、二哥、敦格、天諾還有三狼一起開始遊歷，以尋求更多。


  繼而，果然又發現斷龍要塞的斷龍之謎——青龍武神，橫亘大地的斷龍山脈竟然是青龍武神的真身。


  這中間最令葉陽內心激動地是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圓滿了內心的一個弧段。


  心界的意外創生，擎天界和界外文明的獲知。


  每一件事都遠盪者葉陽的心神，讓他的心無法在此停泊，因為有更多的迷幕在前方。然而，葉陽初到斷龍要塞時，所發現的民生，所感受到苦難，牢牢地泊系住了他的心。葉陽所以在心界中發展農業，創立太陽軍，解救百姓；看見豐收在即卻天生雷暴，於是身受天雷，救下百姓的生命所依賴的糧食。


  幫助爭命軍擊退了妄圖越江鎮壓義軍的帝國軍隊，也連續攻下了斷龍要塞和斷龍城。葉陽的心在遠方，卻不得不泊系此處。


  遊歷遠方，還是泊系此處？泊系此處，還是遊歷他方？

  「大哥哥，給你饅頭。」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前傳來，只見，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一隻手拿著一半饅頭，遞給自己；一隻手拿著半個饅頭正啃在嘴裡。


  葉陽，蹲下來看著她，她接著說：「你惡壞了吧？給，給你一半，給我一半。」


  黑瞳白仁之間沒有一絲決定，黑白分明之間又映著葉陽的身形，突然淚泛雙目，心湖蓮動：率性而為，無決之定，由心而發，未然已明。


  「小妹妹，謝謝你。哥哥收下你這半個饅頭。」葉陽微笑著接過個半個饅頭，把這個小女孩抱在懷裡，仔細端詳，這個女孩有著令人心疼的消瘦的血色不良的小臉，但是，眼眸卻依然明亮。


  小女孩從自己的饅頭上掰下一小口饅頭，遞到葉陽的嘴邊，「呵呵，你一口，我一口.……」笑容也如陽光。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裡呢？」


  「我兩兩個名字，丫頭、葵心。媽媽有時候叫我葵心，有時候叫我丫頭。」


  「呵呵，那你家呢?」葉陽笑著問。


  「這！」葵心指著路邊的一個由木頭做成的柵欄門。


  「我們去你家看看吧。」


  「好！媽媽正在做飯呢。剛才我們家有糧食和蔬菜了。媽媽正給我做好吃的呢。哥哥我們一會一起吃飯吧。」葵心看著葉陽認真地說。


  「好。」


  葉陽一邊和葵心交流，一邊抱著她進了小土院。


  「葵心，你在和誰說話呢？」院里土坯做的廚房內，一個女人正在低頭做飯，葉陽從廚房的窗口看到。


  「我在和大哥哥說話呀。」葵心被葉陽抱著很高興地說。


  這女人往外一看，趕緊出來說：「葵心，趕緊下來。」


  「我不下來，哥哥抱著舒服。」葵心搖著頭。


  這女人一邊用圍巾擦著手，一邊打量著葉陽說：「你是？……」


  「姐，我是葉陽，葵心請我來家吃飯。」葉陽微笑著說。


  她心想：「葉陽？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呢？」她想不起來，但是，聽葉陽來家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葵心一個小孩子的邀請，令她有些愕然，只得說：「那你先坐，飯馬上就好。」說完竟然拿出一方小木凳，請葉陽坐下。


  令她說這些話和做出這些舉動的原因是，葉陽讓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叫她姐的時候，彷彿是親弟弟一樣自然，而且，葵心自從爸爸發生礦難去世后，就很少和她以外的人交流，現在竟然讓一個陌生人抱著。


  此時天色微亮，葉陽和葵心在院子，土院的一角依舊是蟲聲此起彼伏。小葵心到草叢跟前，撥開小草，尋找蟲子所在，閃爍的露珠從葉子上滑下。


  看到這一切，葉陽不禁心中泉涌，拿起一根草桿在土地上寫道：

  清風弦涼肌膚，鳴蟲猶奏夜曲，應是貪酌明露，歡醉不覺日出，睡去，睡去，千秋無事榮辱。


  小葵心見葉陽在寫字，也不被吸引了，不找蟲子了，認真地看著葉陽的一筆一劃。


  「葵心，你認識字嗎？」


  「不認識。」


  「那哥哥以後教你識字吧。」


  「好!」


  這時，葉陽突然覺察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這時敦格的氣息。


  回頭一看，敦格已經悄然站在身後。


  葉陽和敦格彼此之間非常了解，每當葉陽有心事的時候，都會一個人去思考問題，不知所蹤，而只有敦格才能找到他，不用任何方法，憑的僅僅是內心裡的感覺。


  「沒事了？」敦格輕輕一問。


  「想通了。」葉陽輕輕一答。


  這次敦格收到消息聽說在葉陽的命令之下，太陽軍團用晶鐵金箭全殲一萬多敵人，心中頓時擔心葉陽。連忙放下手頭事情來斷龍城找他，但是卻無人知道。於是敦格再次憑著內心的感覺，在小院門口聽到了葉陽的聲音。


  「姐姐好漂亮。」小葵心看著敦格拍手稱讚。


  「小妹妹，你才可愛呢。」


  「是嗎？可是我想像姐姐一樣漂亮。」
……

  一頓簡單的飯菜，細說之後，葉陽得知，這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姐，跟我們一起生活吧。」葉陽微笑著堅定地說。


  這女人看著葉陽的笑容，猶如太陽一般，頓時想到了太陽軍團，想到了剛才聽有人說太陽軍團的開創者的名字就是葉陽，頓時淚流滿面。在這斷龍城中，母女相依為命的日子可想而知，有誰能明白其中的艱辛，在眾人都自顧不暇的時候，又有誰關心過這對無依無靠的女子，她靠為礦工們做飯以維持生計。


  她激動地嘴唇喏動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好字，只能輕輕地點頭。


  葉陽把葵心母女安置到楊自勝老人的「悉心居」。而小葵心成了活躍在眾人身邊的開心果。


  幾日之後，傅狂命來找葉陽：「葉陽兄弟，義軍的首領還是你來做吧.……」


  「好！」


  「你……你同意了？」傅狂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話還沒說話。


  「是的。」葉陽微微一笑。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同意呢。還不知道怎麼說服你呢。我這就去宣布這件事情。」傅狂命高興地說。因為上次，他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葉陽根本不同意，沒有任何想做爭命軍首領的意思。雖然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傅狂命很高興，心裡也輕鬆了很多，因為單單就這幾天，軍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經令他精疲力盡，因為，他秉性正直，責任感強，凡事都要一一操心才放心，但是，他知道，自己又不是那種王者之才。而他心中認為具有王者心胸的只有葉陽，所以才來找葉陽再做嘗試，想不到竟然事成，這怎不令他高興和輕鬆。


  葉陽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小葵心幫他做出了決定，他決定聽從自己的心性，留在此處，解決這一切問題，否則，他知道自己的心會難以再有安寧。


  而葉陽之所以這麼快答應，是因為這些天，他一直在想怎麼應對眼前的局勢。而他知道，這一切必須要快，否則，隨時可能生變。


  答應傅狂命，是為了儘早施行一切。


  仁者當仁不讓。斷龍城的數十萬百姓，數十萬爭命軍的性命，以及斷龍東道數百萬百姓的性命，面對強大的魔武帝國和許多困難，這一切，唯有當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