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如果一切能重來，你會怎麽做？
“小燁，你又跟人家打架了？”就在此時，院落中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寵溺之情。
聽到這個蒼老的聲音後，我的心中一顫，腳步一頓，停在了院門口。
院落中，一位身影消瘦的老人蹲在苗燁的身前，看著苗燁臉上身上的那些傷，語氣中有些憤怒的說道：“那些孩子越來越過分了，疼不疼？爺爺帶你去擦點藥……”
“爺爺，叔叔來了！”苗燁不顧身上的傷，興奮的拉著老人，激動的朝我這邊指著說道：“爺爺你看，叔叔真的來了！”
“別鬧，你叔叔怎麽可能會……”老人的話未說完，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我，頓時愣住了。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邁步走進院子中，來到老人的身前。
老人站起身來，消瘦的身影有點顫抖，看著我的目光中盡是複雜之色，很是激動的模樣。他的嘴唇抽搐著，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我看著老人，心中也挺複雜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我曾經怨過他、恨過他、也擔心過他，不過當得知前世今生的一些聯係之後，曾經的一些怨恨基本上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師父！”我看著他，微笑道：“好久不見了！”
他怔怔的看著我，眼眶中閃爍著淚光，聲音有點嘶啞的顫聲說道：“好……好久不見了！”
本是很熟悉的人，可是現在卻又有一種隔閡出現在我們之間，師徒重逢，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這樣看著對方。
他應該有很多話要對我說，有很多事要對我解釋，但是現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是愧疚嗎？
也許吧！
此時，後院傳來一陣腳步聲，唐心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燁燁，怎麽了？哪個叔叔來了……”
苗春和唐心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我，兩人頓時愣在了那裏，目光直直的看著我。
雖然這裏的靈氣在這片區域算是最稀薄的了，但是相比我們之前的那個世界而言，已經算得上很充裕了。靈氣的滋潤下，雖然已經十幾年未見，但是他們的容顏沒有絲毫的改變。
苗春還是那個半人半鬼的模樣，唐心還是那顯得有些狡黠的機靈模樣，很難想象他們已經為人父為人母了。
“師……師弟？！”苗春顫聲說道。
“師兄！”我微笑著看著他，心中也是激動不已。
他臉色激動的快步走到我麵前，直接抱住了我，激動地說道：“我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呢！”
“怎麽可能！”我拍了拍他的後背，隨後看了一眼還有些發愣的唐心，笑著對苗春說道：“好了，兩個大老爺們別摟摟抱抱的了，嫂子還在這呢！再抱著我的話，她會吃醋的！”
唐心回過神來，哼了一聲，不過臉上卻帶著濃濃的笑容。
苗春推開我，捶了我胸膛一下，臉上的激動難以平複，笑著說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你……對了，師父……”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旁臉色複雜的師父，有些遲疑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燁燁，那些小混蛋又打你了？”這時候唐心注意到了苗燁臉上和身上的傷，臉色頓時一變，臉上出現慍色。
“嗯！”苗燁點點頭，然後看了我一眼，小跑到唐心的身前，小聲的嘀咕說著什麽，應該是剛剛我殺掉那些人的事情。
聽完苗燁的話之後，唐心看我的眼神很古怪，有種震驚之色。
一旁的師父聲音有點嘶啞的對我們說道：“我先去替小燁擦藥，你們聊！”
說著，他拉著苗燁走向後院，背影蕭索。
唐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苗春，輕咳一聲，說道：“我也去看看，你們師兄弟好久沒見，聊聊吧！”
唐心走的時候還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臉上有些許震驚和不敢置信之色。
“進屋好好聊聊！”苗春笑著說道。
“算了，到外麵去轉轉吧！這裏的風景不錯！”我笑著回應說道。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師父，有一種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有點小尷尬，還不如找個其他的地方跟苗春聊聊。
苗春也不傻，猜出了我的想法，回頭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然後苦笑著對我說道：“還不肯原諒他？”
我搖搖頭，輕聲說道：“師兄你都肯原諒他了，還讓小燁燁任他做爺爺，我有什麽不原諒的？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省的有點尷尬而已！”
師兄弟三人之中，若說誰最委屈、最痛苦，那肯定是苗春了。他都能放下這份恩怨，我還有什麽不能放下的呢！
苗春搖搖頭，歎聲道：“師父，也是個可憐人啊！”
我笑了笑，不再說什麽，跟著他走出這座四合院。
來到距離四合院不遠處的一條河邊，直接一屁股坐在這裏，扯了一根草咬在嘴裏，躺在地上，看著天空，我幽幽一歎。
苗春坐在我的上邊，也學著我的這樣子躺在河邊，頭枕著雙手，長歎一聲，說道：“記得以前你剛被師父領進門的時候，那段時間我帶著你，偶爾也會像這樣靜靜地躺在河邊看著藍天白雲，那個時候無憂無慮，多好啊！”
我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我那個時候是挺無憂無慮的，不過你那時候應該是心事重重吧？師父當年收我為徒的時候，你那時候就已經能猜出師父想幹什麽了吧！”
聞言，他苦笑著看著我，說道：“難得咱們師兄弟有生之年還能見麵，你能不能不提這種掃興的事，懷念一下曾經的美好時光多好！”
我笑了笑，悠悠說道：“無憂無慮的日子已經不複返了，往事不可重來，人呐，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的回憶中的……”
若是說回憶，前世和今生的一些交集就已經夠讓我回憶的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斬掉前生的一切，做過的事情無需後悔，以後的路該怎麽走才是我現在需要考慮的。
苗春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笑著說道：“說話別這麽老氣橫秋的，跟個老頭子似的！”
我看著天空，沒有解釋什麽，他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麽，也沒法跟他解釋。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那該多好！”苗春看著天空，目光有些迷離，喃喃說道：“若是能夠重來，我……”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或許他自己心中都很複雜，不能做出選擇。
他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道：“師弟，要是一切能重來的話，你會怎麽做？”
“我？”我笑著搖搖頭，語氣中充滿一股無奈之色，淡聲說道：“我沒得選，不論我會怎麽選擇，最終都會來到這裏，來到這個世界！”
與其說是前世的算計，還不如說他已經給我鋪好了路，不論我當初怎樣選擇，都會來到這裏，這是肯定的。
不過他給我鋪的路我已經走完了，接下來就要看我自己的了，若是按照他的老路走下去的話，估計我今生的下場比前世還要慘。
苗春有點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笑了笑，說道：“不太懂你說什麽，不過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或許會選擇不加入師門，這樣就不會認識師父和大師兄了，我也不會……”
“那樣你也不會認識唐心，也不會有現在的苗燁了！”我打斷他的話，輕笑道：“你真是好樣的，給你兒子起的名字也帶了‘燁’字！”
他笑著看了我一眼，輕聲說道：“本來想給他取個‘晨’字的，不過你嫂子不願意，所以才取了‘燁’字！”
聽他這麽一說，我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點複雜。他放下對師父的怨恨，但是對於另一個人，他還是沒有放下。
執念太深！
“還是沒有找到他嗎？”我輕聲問道。
他深歎一聲，搖搖頭，聲音有點苦澀的說道：“十幾年前，被嵐黎前輩帶到這裏來之後，解開了那匕首中的封印，又用了一些辦法恢複了封印在匕首中師父的魂體，想要詢問一些關於大師兄的事情。結果……唉！”
他臉色有些黯然，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當時被封印在匕首中，隻知道大師兄和陸影被人重傷掠走，匕首遺落被別人撿到送到了陰地的拍賣場，現在大師兄和陸影在哪裏他也不知道！”
聽完他這番話之後，我眉頭微皺，有點疑惑的說道：“在咱們那個世界中，大師兄得罪了什麽強橫的人物嗎？”
比如牛仔男孩那些家夥，在我們那世界算是巔峰人物了，難道大師兄和陸影得罪了其中的一些人？
苗春搖搖頭，說道：“師父說，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當時掠走大師兄和陸影的時候，那兩人說了一句‘這個世界靈氣幹涸，太垃圾’，然後就直接撕裂空間離開了。我懷疑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強者出現在了咱們的那個世界，具體是何方強者就不知道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斬屍境界的強者？
出現在我們那個世界是為了什麽？為什麽要掠走大師兄和陸影？
“在那樣的強者眼中，大師兄和陸影實力根本算不得什麽！”苗春深歎說道：“師父說，那樣的強者掠走大師兄和陸影，必有所圖，很可能是看中了他們的血脈！”
“步六孤一族的血脈？”我眉頭微皺。
或許是這個可能吧！要不然的話那種斬屍境的強者應該不會閑的蛋疼掠走在他眼中隻能算得上螻蟻存在的大師兄和陸影的。
孤晨，陸……是孤影，步六孤一族僅存的族人了。嗯，或許還有孤影的家人什麽的。
是這世間哪個強者做的呢？
沒有線索，這世間這麽大，想要找的話，無疑是大海撈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