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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眠眠是個生意人,行走江湖好幾年,見過的人也算是形形色.色。眼前這個陰柔英俊的男人,卻是極少數的,令她一眼就非常不舒服的類型。
無關乎樣貌,氣質,言談,僅僅因為,他眼神中的輕蔑狂妄,令她很想……一巴掌教他怎麼做人。竟然還把她比喻成小白兔,卧槽,是不是天底下所有外國人的中文水平都這麼堪憂,卧槽。
此時,身為僱主的周秦光已經先行離去,連同著幾個早就嚇得花容變色的max高級妓.女。偌大的包間內,與他們對峙的,只剩下了sip的人。
眠眠微抿著唇,面無表情地和西蒙費克對視。數個身強力壯的外籍男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身旁,她背脊挺得筆直,站在陸簡蒼身旁,神色沒有絲毫的膽怯和懼怕。
也許說出來很搞笑,但是這種場景,竟然在她心中預演了很多次。
從她愛上陸簡蒼的那一刻起,從他離開她,前往索馬利亞叢林的那一刻起,從她真切地明白,他從小到大面臨的是什麼樣的生存環境的那一刻起,她就試想過很多次,要和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對所有可能的危險。
沒有分離,也沒有那種令人心口隱痛的思念,她會和他一直在一起,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並肩作戰。
當初陸簡蒼曾以那樣傲慢無禮的姿態,要求她留在他身邊時,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是以妻子的身份,要麼以部下的身份,應該就是希望她無論何時都陪在他身邊。那時她嗤之以鼻,現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
她想,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去面對,那個曾經讓他無比孤獨的,只屬於他的,充滿殺戮,血腥和死亡的世界。
「別用那種眼神看她。」沒有一絲溫度的嗓音突兀響起,淡漠,卻透出濃烈的威脅意味,「西蒙費克。」
昏暗無比的空間之中,陸簡蒼身軀筆挺地矗立著,當那道夾雜著探究意味與侵略性的視線,落在董眠眠身上時,他沉寂俊美的面容愈發的冷,長臂習慣性地伸出,毫不猶豫地將她帶進懷裡,死死摟緊。
眠眠毫無防備,猛地就被箍進了一個冰冷寬闊的懷抱,心跳猛地漏掉了一拍。她微微抬眸,視線中,陸簡蒼那稜角分明的下頷線條硬朗,英俊的容顏倨傲而又冷漠,神色如冰地盯著椅子上的男人。
這種霸道的宣示主權的行為,她早已經見怪不怪,只是白皙的雙頰仍舊不可抑制地溫度上升。扣緊她纖腰的大手,甚至還習慣性地親昵摩挲著,她臉上紅了一片,卻也沒有掙扎,只是小貓咪一般乖巧地偎在他懷裡。
在這種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的時候,只有這副冰冷有力的懷抱能讓她覺得安心。
這時,西蒙費克低聲笑了起來,手裡的麻將左手拋到右手,語調揶揄道,「中情局關於你的資料檔案里,可沒寫陸指揮官有養兔子的習慣。」
幾次三番語言上的輕視,令董眠眠的火氣被撩了起來。她忍了忍,沒忍住,於是側目掃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那費克先生養過兔子么?」
西蒙一怔,像是完全沒料到那個嬌小柔弱的女孩兒會忽然和自己說話,不禁挑眉,「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為什麼這麼問?黑頭髮的小姑娘。」
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色卻冰一般陰冷,道,「只有養過兔子的人才知道,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
西蒙費克靜默了片刻,忽然低低笑了起來,高大的身軀微動,從椅子上站起,踱著步子慢悠悠朝兩人走近,淺藍色的眼眸直直看向陸簡蒼,笑容斂盡,沉聲道,「幾年沒和陸指揮官打過交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狂妄得讓人討厭。」他換上一副無奈的表情,「咱們是老朋友,要知道,我並不想對你下殺手。」
陸簡蒼漠然地勾唇,「你用你的雙胞胎哥哥,瞞過了我的偵察兵。費克先生在藏匿行蹤方面的確厲害,看來中情局在閣下身上投的精力,沒有白費。」
「不不不。」西蒙費克皺起眉,把玩著麻將道,「我離開中情局已經很多年了,你也知道,特工費洛克在五年前的r級任務中已經死亡,現在活在世界上的,只有sip的雇傭兵指揮官,生意人,西蒙費克。」
聽完兩人的這番英語對話,眠眠瞬間目瞪狗呆——特工?這個男人以前的身份……竟然是個特工?
……這個詞的意思,她應該沒有記錯。卧槽,西蒙費克真的是特工?不自覺的,眠眠的腦海里迴響起了《碟中諜》系列影片的經典旋律。
難怪連一向目中無人的打樁精同志都對他格外謹慎。電影里的中情局特工全都無所不能牛x哄哄,放在現實中估計也次不到哪兒去……吧。
而且有一點著實古怪。陸簡蒼的性格向來都寡言少語,為什麼會忽然和西蒙費克說這麼多呢?難道……她眸光微動。
他在拖延時間?
腦子裡飛快地思索了一陣兒,又聽見陸簡蒼醇厚淡漠的嗓音響起,沉聲道,「利益高於一切。」
聽了這話,西蒙費克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對,利益高於一切。」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低眸看了眼手裡的麻將,然後又看向一臉警惕的董眠眠,淺藍色眼睛眨了眨,笑著說,「希望今天之後,能有機會和你的小白兔玩兒一次麻將。」
說完,他轉過頭,隨手將麻將扔給了一旁的高個子壯漢,輕描淡寫道,「殺了他們。」
那個傭兵似乎很驚訝,遲疑道,「……可是指揮官,陸簡蒼是國際佣軍聯盟的主席,殺了他,或許會給咱們帶來麻煩。」
西蒙費克瞥了他一眼,眸色極冷,「如果陸簡蒼今天不死,咱們的麻煩會大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殺了他,聯盟那邊我去應付。」
這話說完,眠眠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低柔嗓音,輕聲道,「旁邊去。這裡的事交給我。」
她聞言蹙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正色道,「不,那個傻b小看我,老子必須告訴他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
驀地,一個砂鍋一樣大的拳頭朝著董眠眠的方向猛擊了過來。她側身躲過,腰腹繃緊一個回踢,直接將那個彪形大漢撂翻在地,趴在地上乾咳了好幾聲。她雙手握拳喘了幾口氣,朝陸簡蒼挑眉,氣息不穩地憋出幾個單詞:「怎麼樣?」
他神色淡淡的,頷首,「幹得不錯。」說話的同時躲開背後襲擊的一個傭兵,面無表情地奪過那人手中的短劍,手起刀落地刺進左胸,動作極其利落。
眠眠身姿敏捷地躲避著一個大漢的攻擊,視線微轉,看向陸簡蒼。卻見他神色沉冷無比,重拳出擊,傭兵們肌肉糾結的身軀,在他的攻擊之下變得軟弱不堪,幾分鐘的時間,三個人高馬大的sip精英就已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暗紅色的血液侵染了地板,血腥味在空氣中肆意瀰漫。
她瞪大眼,懶得和這個大鬍子磨蹭了,長腿一勾就準備來一記上位壓制。不料那個那人早有防備,一個輕巧地閃避,躲開了,她踢了個空,暗呼了一聲糟糕,千鈞一髮至極,透明的玻璃窗卻猛地被人從外擊碎。
數個黑衣青年破窗而入,彷彿從天而降一般。
西蒙費克神色一僵,意識到自己中計時已經晚了,黑刺冰冷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後腦勺,挑著眉頭道,「十分抱歉,費克指揮官。您的雙胞胎哥哥並不能瞞過eo佣軍中最優秀的偵察兵。我叫希伯皮特,代號黑刺,請記住這偉大的一刻,您是被我捕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