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賭一件事

  最先趕到的果然是墨眉，墨眉根本沒有好好去找，對他而言，杜王業顯然很合他的胃口，能夠抓捕失敗自然是更好的了。墨眉看到躺在地上的杜王業，眉頭一皺，問道：「說好了不抓他的，你反悔了？還把他打傷了？」


  姜膽把「杜王業」翻過來，只見後面已經有掌印按上去了，杜王業收尾很到位，不愧是易容高手。


  姜膽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沒有食言的習慣，這是杜王業自己想要的結果，至於為什麼昏迷了，很簡單的事情，他自己的選擇！」


  姜膽並沒有告訴墨眉真相，墨眉明顯不理解，姜膽接著道：「我把蘇刑的話轉告給他了，如果真像蘇刑說的那樣公正，他願意受罰，他想用自己的命賭一次！」


  墨眉將信將疑，他給杜王業把脈了一下，確認是杜王業之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管怎樣，大家都到了。


  慕州城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場審判，這場審判在某些人的操作下，廣告宣傳的相當到位。


  姜膽、紅、沈肯、墨眉四個人坐在慕州最豪華的酒樓上，這醉仙樓講究的是奢侈與享受，想要進醉仙樓，不但需要實力，更加需要勢力和財力，能進醉仙樓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四人坐在醉仙樓一處雅間內，從雅間正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新人，往裡面看，則是鶯歌燕舞，醉仙居消費驚人，幕後的老闆據說是朝廷某官員，所以醉仙居後台硬得很。


  墨眉給姜膽滿上一杯，然後說道：「沒想到最後姜兄居然把這次的功勞讓給那個不成器的傢伙。」


  姜膽輕輕地扇著扇子，雖然並不熱，甚至還有些涼意，但是姜膽還是扇著風。


  「這次我的任務本來就是幫助這位少閣主鍍個金，無論他爭與不爭，最後我都得幫他獲得這份功勞！」姜膽放下扇子，輕抿一口。


  墨眉道：「恕我直言，秦閣主讓你這麼做，無非是想把春秋閣交給秦傲，但是姜兄有沒有考慮過，如果秦傲成為春秋閣閣主，他為人高傲自大，道德卻極其低下，出爾反爾，偷襲暗算，容不得別人，這已經看出來了，他要是當了春秋閣閣主，姜兄的日子恐怕不好過，江湖上也會不太平，對春秋閣也大大的不利啊！」


  說完墨眉舉起酒杯，和姜膽碰了一杯。


  姜膽左手放下扇子，然後微微吐了一口氣息，說道：「誠然，秦傲與我師父各方面都相差太大，但是只要師父想交到他手上，我就不會去爭，至於以後，不是姜某能夠管得了的！」


  姜膽說了一半，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姜某不喜歡欠任何人人情，秦傲不對我出手，我就不會去和他爭。」


  墨眉眉頭一皺，他還是相對看好姜膽一點，至少姜膽有信譽，他繼續根據所知的事情勸說道：「姜兄可知道為何一流勢力除了金鷹門之外，其他十六家都是通過比武來推選出掌門或者首領？」


  姜膽搖頭，這方面他沒細想過，墨眉說道：「我身為墨家巨子的兒子，我知道一點，一流勢力和二流勢力乃至三流勢力最大的不同，就是從一流勢力開始，往往都是強者為尊，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服眾，而二流勢力往往是代代相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滅了，但是一流勢力不同，不說別的，就拿排名第四的青城派來說，現在的青城派跌到一流勢力中排行第四，但是它滅掉金鷹門還是不費事的，就因為青城派的高手要比金鷹門多。秦閣主現在想要把位置傳給秦傲，無非是愛子之情，姜兄，授業之恩，不是秦閣主一人的功勞，而是整個春秋閣都在支持你啊，你忍心春秋閣變成二流勢力，最後毀滅？」


  姜膽微微一笑，說道：「墨兄，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姜某心中有數，這位置我是不會去爭的，與其我們討論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不如我們來小賭一場。」


  墨眉嘆了一口氣，他希望江湖能夠太平，自然不希望秦傲這種人接任春秋閣閣主的位置，想想，似乎他也管的太多了，於是便應聲道：「姜兄請說，我們怎麼賭，賭什麼事？」


  姜膽說道：「我們就賭今天的判決，你認為杜王業會怎麼判決？」


  回頭又看了沈肯和紅，然後說道：「你們也可以賭！我和墨眉賭一把，你們倆也賭一把！」


  墨眉想想，然後說道：「不知姜兄賭什麼？」


  姜膽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賭一件事，誰贏了，就幫對方做一件事，放心，這件事不違背江湖道義。」


  墨眉答應道：「好，我賭了，一件事，我賭杜王業會是無期徒刑，畢竟蘇刑的分量還是有的，人這麼多，朝廷應該會按法律宣判！」


  姜膽手指著墨眉，笑道：「墨眉兄也有滑頭的時候，先說了答案，不過我覺得恰恰相反，我覺得杜王業肯定是死刑，而且是死刑中威懾最大最痛苦的絞刑！」


  墨眉不服道：「不可能，這麼多人圍觀，朝廷應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姜膽對答道：「正因為天下人都在看，所以才要從重處罰，因為杜王業侵犯的是朝廷命官這個大團體的利益，區區一個蘇刑，我看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你看這些圍觀的百姓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判決，誰宣傳的？那是朝廷，朝廷要示威！」


  「朝廷要告訴天下人一個道理，那就是民永遠不要不和官斗，在朝廷眼中，老百姓算什麼，他們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員的利益，懂嗎？杜王業殺的是貪官污吏不錯，貪官污吏沒人治理也不錯，但是有一條，他殺的是官員，所以沒有任何赦免的可能，他只能是死罪一條！」


  「對於俠義的你來說，可能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朝廷是最大的門派，他的法則只保護自己，只保護官員，杜王業犯了大忌！」


  墨眉猶然不信：「天下貪官雖多，總有正派之人，帝國不可能這麼妄為！民能載舟亦能覆舟，多多少少會顧忌一點百姓的想法的！」


  姜膽只是搖頭：「想法，這個是需要引導的，也一直是這樣，最後杜王業雖然是殺的貪官，但是百姓還是會恨他，就這麼簡單！」


  墨眉不信這麼黑暗，他要等結果。


  另外一邊沈肯也在和紅對賭，沈肯笑嘻嘻道：「我們就賭今天這頓飯的錢，誰輸了，誰付賬，如何？我選姜膽剛剛的答案！」


  沈肯認為自己搶了先手，誰料紅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把刀往桌上一放，其餘什麼也沒做。沈肯瞬間改口：「錯了錯了，我賭杜王業無罪釋放還不行嗎，都是朋友，動刀傷感情！」


  墨眉也看到了，然後瞬間忍俊不禁，問姜膽：「紅一直這麼酷嗎？」


  姜膽夾起花生米，不在意的說道：「不是啊，我覺得紅非常好說話，挺可愛的！」


  沈肯聽到，嘀咕道：「那是對你，整個春秋閣誰不怕這給小魔頭，一言不合，直接殺人，有他在，別人都不敢說你半個不字，說的人都被殺光了！」


  姜兄，你這樣做怕是不妥，秦傲這個人道德有問題，和秦閣主相比，無論各方面，他都差的太遠了，春秋閣交到他手上，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