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搬家

  第41章 搬家

  「小雎,我幫你打掃一下房間吧?」溫悠悠回自己家裡,拿來了打掃的工具。


  原來的主人不經常住,別墅的每個房間都挺乾淨的。


  但是溫悠悠覺得,入住之前再稍微打掃一下,顯得更有儀式感。


  「嗯。」


  林雎也拿上工具。


  兩個人一塊去了新房子,用了一個多小時,把房子大概打掃了一遍。


  林雎選擇的是二樓的一間卧室,陽台跟溫悠悠房間的陽台正好對著。


  「你有什麼事,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乾脆站在陽台上喊我。」溫悠悠一想到那個場景,莫名有些想笑。


  站陽台上喊,還真像是小學生的打招呼方式。


  「好。」


  「走吧,先去吃晚飯,我都餓壞了。」


  一放學就過來忙著打掃,溫悠悠肚子早就餓了。


  林雎暗自懊惱,剛才他只顧著跟她獨處,忘記早就過了平時吃飯時間,她肯定餓了。


  「走。」


  兩人鎖上門,去溫悠悠家裡吃晚飯。


  「你們想好了,周五起訴?」吃飯的時候,溫峰問道。


  溫悠悠跟林雎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好,那我今天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讓她周五過去一趟。」


  溫峰覺得,這件事儘早解決比較好,畢竟兩個孩子的主要任務是讀書學習,把太多心思放在這些雜事上實在不應該。


  吃過飯,溫峰和司機王叔一起幫忙把電腦那些比較重的東西,搬進了小雎的新家。


  當天晚上,林雎就住了進去。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沒有錯,因為大半夜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通過門口的可視電話,林雎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是他媽媽過來了,在凌晨一點,不在乎他有沒有睡著,她想來就來了。


  林雎沒急著開門,他點開手機,發現溫悠悠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悠哉哉:小雎,我爸吃完飯就給你媽打電話了,不知道她晚上怎麼會突然過來。


  悠哉哉:她非要找你,我就只能把你的住址告訴她了。不過你別怕,就按照我們白天商量的來就行,不會有事的。


  溫悠悠本來都睡著了,結果大半夜的,吳淑蘭突然到訪,還跟抽風似的,一邊敲門一邊吵嚷,完全不顧及其他鄰居的感受。


  被吵得不行,溫悠悠只能去開門。


  然後吳淑蘭對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說她和她爸不安好心,攛掇林雎跟家人離心。


  溫悠悠不想跟她理論,反正說也說不通。


  其實她早就料到,吳淑蘭知道小雎要申請提前獨立,肯定會過來。


  但是她沒想到吳淑蘭會大半夜突然過來,跟女鬼一樣,嚇死人了。


  怪不得當時林雎的爸爸死活不同意娶吳淑蘭呢,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好吧。


  怕林雎會有什麼事,溫悠悠關掉房間里的燈,偷偷透過窗戶往他的房間看。


  她看到林雎房間的燈亮了起來,隨後是一樓客廳的燈也亮了。


  林雎看向房間的角落,那裡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他打開燈,打開了門。


  吳淑蘭裹挾著寒氣沖了進來,她頭髮凌亂,妝容也花了大半,眼睛布滿了紅血絲,看上去很嚇人。


  「你這個白眼狼,是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東西,我當初就應該掐死你。」


  林雎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垂著眼,一聲不吭。


  「你給我說話啊?不是很有本事嗎?都有能耐偷家裡的錢買房子了,還說要脫離家庭,提前獨立,你想得美!給我滾回家,跪下跟你爸和我認錯。」


  吳淑蘭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往前走了幾步,像是想在氣勢上壓倒林雎。


  林雎依然像個木頭人,毫無反應。


  他的目光看向黑沉沉的門外,外頭是無盡的黑暗,像是藏著能吞噬一切的怪獸。


  可他一點都不怕黑,唯一讓他不開心的,只有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本應該給他溫暖,卻只會給他帶來難過和失望的女人。


  夜風呼嘯著刮進來,整棟別墅除了客廳以外,剩下的部分都藏在黑暗中,讓人恐懼戰慄。


  「我對你要求高有錯嗎?憑什麼那個賤人的孩子都能考年級第一,你不行?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嗎?考了個省級競賽第一就驕傲了?別忘了還有全國競賽,你必須爭取到保送資格,把那個賤人壓在腳底下。」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給我說話啊!」


  吳淑蘭剛跟林雎的爸爸吵了一架,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到了兒子這裡,又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徹底瘋了,直接拿起旁邊柜子上的擺件,發泄一般往地上砸,噼里啪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林雎早已習慣,乾脆站到樓梯的陰影中,靜靜地看著她發瘋。


  「白眼狼,你跟你爸一樣,都是不知道感恩的東西。」


  「我對你們這麼好,你們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一個出軌養小三,一個想離開家,我真恨不得殺了你們父子倆。」


  吳淑蘭拿起一個瓷花瓶,使勁往林雎站著的地方丟。


  林雎微微側身。


  那個花瓶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去,最後砸碎在了樓梯上。


  要是真的砸到他頭上,肯定會砸出一個血洞。


  吳淑蘭把客廳里能砸的東西,幾乎都砸了個遍。


  在家裡,她一有不順心的事情,都會這樣砸東西。


  她以為這樣能讓林父心疼她,可實際上,林父只會因此對她更加厭惡罷了。


  黑暗中太寂靜,再加上別墅的門沒關,溫悠悠在自己房間,都能聽到那邊傳來的砸東西的聲響。


  她估計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給小區保安打了個電話,說那棟房子闖進去了一個神經病,讓保安儘快處理。


  最後,保安及時趕到,說要帶走吳淑蘭。


  「女士,你要是再不離開的話,我們有權報警處理。」


  「有什麼事可以明天再說,這大晚上的,你在這吵吵嚷嚷,不合適吧。」


  吳淑蘭正好也砸累了,她直接走到沙發上坐下,「我今天就留在這睡。」


  「沒有你的房間。」林雎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你說什麼?我是你媽,你的房子就是我的。」


  林雎看向小區保安,「麻煩你們了。」


  意思很明顯,並不想收留這個人。


  幾位保安面面相覷,這個女人是他們放進來的,因為之前她曾經去溫峰家裡拜訪過,有記錄。


  但是溫峰家,不在這裡啊。


  「女士,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找錯什麼找錯?這就是我兒子,這是他的房子,我還不能住在這兒?」


  聯想到之前接到的電話,說是有個神經病闖進來了。


  看這屋裡的情況,再看這位女士的狀態,還真像是神經病。


  「小夥子,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林雎看都沒看吳淑蘭一眼。


  「你這個小兔崽子,連你親媽都不認了?」


  幾位保安這下明白了,看來這個人腦子真有問題。


  他們不敢再耽擱,趕緊把吳淑蘭給架了出去。


  「這次是我們工作有疏忽,下次絕對不會再放她進小區,您的賠償我們會負擔的。」


  「不用。」


  保安帶走吳淑蘭以後,別墅區終於恢復了寂靜。


  林雎關上門,回房間打開電腦,調出剛才的影像。


  這是他今天剛裝的攝像頭,如果吳淑蘭真的上門鬧的話,有攝像頭可以收集到更多證據,到時候打官司的勝率也會提高一些。


  當時裝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用上。


  他快進著看了幾遍,確認沒問題,就把這份資料,發送給了律師。


  這時候,樓下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很輕微,肯定不會是吳淑蘭。


  林雎想到了某種可能,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趕緊跑下樓。


  走到門口,他果然從可視電話里,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小臉。


  她儘力讓自己站在門口的光下面,一雙水潤的小鹿眼睛,不停警惕地看向四周,彷彿是在害怕黑暗中會突然衝出什麼東西。


  林雎立刻打開了門。


  「小雎,你沒事吧?」溫悠悠心裡放心不下,隨便披上件外衣就過來了。


  「沒事。」看到她在寒風中凍得通紅的小臉,林雎心底有什麼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側身讓開一段距離,請她進來。


  溫悠悠一進門,看到滿地的碎片,就能想到剛才的情況到底有多亂。


  「就是可惜了原主人留下的這些擺件了,還挺好看的。不過擺件可以再買,你人沒事就行。」


  「嗯,我沒事。」


  林雎當然不會有事,他都已經這麼大了,就算吳淑蘭真的要動手,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就算吳淑蘭再過分,林雎也不會對她動手就是了。


  溫悠悠坐下以後,林雎起身去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先暖暖身子。


  「唉,要是我爸今天晚上在就好了。」溫悠悠抱著杯子,微微嘟起了嘴巴。


  吃過晚飯,公司又有事情,溫峰就過去了。


  所以吳淑蘭突然來的時候,只有溫悠悠和劉姨在家,她們兩個拿吳淑蘭完全沒辦法。


  說完,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忙問道:「對了,得到錄像了嗎?」


  「嗯。」林雎帶著她上樓,去房間的電腦上,看當時的錄像。


  剛看了個開頭,溫悠悠就覺得很不舒服。


  吳淑蘭突然闖進來,撒潑謾罵,又是砸東西,又是砸人的,很像是有什麼精神疾病的樣子。


  尤其是大晚上看這樣的視頻,還真是嚇人。


  察覺到她的害怕,林雎趕緊把視頻關了。


  「有了這段錄像,這次肯定能成,到時候你就不用被她控制了。」


  雖然說是新規會更加尊重孩子自己的主觀意願,但證據越多,成功率肯定就越高。


  之前也不是沒有申請提前獨立被駁回的情況,溫悠悠怕起訴失敗,所以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她並沒有刻意誘導吳淑蘭犯錯,只是建議小雎最近在家裡裝個攝像頭,說不定有用上的時候。


  如果吳淑蘭好好溝通,不發瘋,那這個攝像頭裝不裝根本沒區別,但吳淑蘭本性就是這樣的,非要往死里鬧騰,那誰也沒辦法。


  得知這件事一切順利,小雎也沒事,溫悠悠才放心。


  只是,她剛才過來的時候,因為心裡牽挂著小雎,光顧著擔心了,沒覺得害怕。


  這會兒放心了要回家,溫悠悠突然覺得外面那麼黑,只有依稀幾個路燈,看著還怪瘮人的。


  別墅之間的距離不算近,而且門口在另一邊,要繞過半個花園才走得到,距離不算很近。


  「我送你回去。」林雎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身量高大,衣服也長,寬大的外套下擺,幾乎到了溫悠悠大腿附近。


  衣服上還殘留著洗衣粉的清新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他的體溫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內,簡直就像是他們兩個在擁抱。


  「但是你送我的話,待會兒還要自己回來,我不放心你。」溫悠悠說道。


  那他送她過去,她再送他回來,他倆就這麼來回送一晚上得了。


  「我沒事。」


  林雎從來不怕一個人走夜路。


  而且這是小區里,也沒什麼好怕的。


  溫悠悠想了想說道:「不行,你回來我必須送你。還不如你今天住我家呢,明天吃早飯也方便。」


  劉姨已經睡下了,溫悠悠偷偷跑出來,沒叫醒劉姨。


  林雎微微頷首應下,「嗯。」


  他知道她有時候倔得很,不放心他,到時候肯定還會堅持把他送回來。


  就跟剛才一樣。


  明明一個人走夜路很害怕,但還是因為不放心他,自己偷偷跑了過來。


  真是個傻姑娘。


  「那我穿你的外套,你穿我的吧?」溫悠悠見他脫掉外套之後,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T恤,怕他凍感冒。


  她踮起腳尖,費勁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長得高,她得甩一下衣服才夠得到。


  結果衣服披上了,溫悠悠才尷尬地發現,她的衣服披在林雎身上,看著就跟童裝差不多。


  林雎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熟悉的甜香味給包圍了,還夾雜著陽光和牛奶的味道,味道很淡,但是讓人聞一次就容易上癮。


  是她身上才有的味道。


  「要不,我們還是換回來吧?我的衣服好像太小了。」溫悠悠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穿了他的外套,他卻半個背都沒有厚衣服的遮擋,看上去也太可憐了。


  「不用。」林雎的左手捏住衣服上面,防止這件小小的衣服掉下去。


  他的卧室還有其他外套,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就這樣,就很好。


  他手指微微用力,偷偷讓她的外套離他更近一些。


  溫悠悠沒發現他的小心思,關上燈以後,兩個人並排踩著夜色回了前面的別墅。


  「我好睏,先去睡了,明天見。」溫悠悠怕吵醒劉姨,用氣聲說道。


  林雎點頭,也回了之前的房間。


  溫悠悠回到自己屋裡,才發現忘記把外套換回來了。


  算了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


  林雎一直記得這件事,但他沒有主動提起。


  回到熟悉的房間,他脫下身上那件毛茸茸的外套,放在胸前,緊緊地抱住,貪婪地聞著上面的味道。


  要是,要是可以這樣抱著她就好了,他一定會抱得很緊,說什麼都不放手。


  林雎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個變態。


  悠悠對他那麼好,他卻總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褻瀆她。


  明明知道不對,可他還是剋制不住這種衝動。


  還好悠悠永遠都不會知道。


  第二天起來之後,溫悠悠把林雎的外套洗了,想等幹了之後再還給他。


  林雎也把她的衣服洗了。


  吃飯的時候,溫悠悠總覺得今天的林雎很不對勁。


  平時的他雖然也習慣低著頭,但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一直在躲避她的視線。


  「小雎,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林雎腦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天的夢。


  他耳尖泛紅,欲蓋彌彰道:「沒事。」


  溫悠悠心中疑惑,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不太願意說,她也就不再問了。


  吃過飯,溫悠悠彎下腰,準備換鞋去學校。


  她的衣服不太長,一彎腰,衣服下擺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線。


  那麼細,幾乎不盈一握。


  林雎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燙到了,呼吸急促了不少,趕緊移開視線。


  昨天晚上,他是偷偷抱著外套睡的。


  結果沒想到,他第一次做了那種夢。


  夢裡的他左腿沒有受傷,一切都很完美,那種從脊髓升起,又迅速蔓延到全身的戰慄,他到現在都記得。


  還好他只弄髒了自己的衣服,沒弄髒她的。


  要不然他真的沒臉再見她。


  林雎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對悠悠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這是不應該的,不道德的。


  就好像最虔誠的信徒,有一天不小心褻瀆了自己的神祗,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所以他才會這麼心虛地躲避她的視線,生怕被她看出來。


  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會很失望吧。


  林雎一想到她失望的眼神,整個人就如同置身於冰窟之中,所有火苗都被凍熄了。


  他怎麼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呢。


  接下來的一整天,林雎都很不在狀態。


  他時時刻刻都處在煎熬當中,既怕自己做的事情被溫悠悠發現,又怕自己真的是個變態。


  到了快放學的時候,林雎一個人去了廁所,點開網頁的搜索欄,把自己的困惑輸入進去。


  「這是青春期正常的生理現象,不用擔心,保持清潔就好。」


  「幻想對象跟心理狀態有關,一般沒有特別的含義。」


  林雎看到這幾條,心裡並沒有放鬆多少。


  因為他的狀態跟這些答案,有不太符合的地方。


  那個夢,不是沒有特別的含義的。


  他的內心,其實也在期盼著,那樣的夢境能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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