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余柏林知道大寶很難對別人放下心防,所以總是有意識的引導大寶去接觸其他臣子。
他見大寶對曾毓有些認同和佩服,便領著大寶去向曾毓討教學問,之後大寶便定時去曾毓家請教學習。
曾毓本來就對皇帝陛下十分忠誠,見太子請教,自然傾囊相授。
太子和曾毓,兩人都對此番相處十分滿意。太子學到了許多學識上、做人上、政務上的知識,對曾毓也好感愈深;曾毓這種忠臣,最大的成就感就在於君王的信任。太子是未來君王,他向自己悉心請教,並且學有所得,就已經讓曾毓十分滿足。
曾毓十分感激余柏林給了他這個機會,太子卻有些小抱怨。
大寶悄悄對封蔚道:「別的人不是希望皇帝啊太子啊什麼的只聽他一人之語嗎?就林,老喜歡把我推給其他人教。這些林也能教我啊,所有教我的人,都對林讚不絕口。何必這麼麻煩。」
「長青不是給你解釋過一次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嗎?你怎麼還老抱怨。」封蔚打著哈欠道。
大寶盤坐在榻上,等著他王叔道:「我知道啊,林是對我好。但是抱怨一句也不成嗎?」
「那你去找長青抱怨啊。」
「長青是為了我著想,我抱怨他會難過。」
「所以你就把我當做……呃,對,情緒垃圾桶。」
「那是林指責你,不是說我。」
封蔚默默的審視著他大侄子,道:「兩年未見,我怎麼覺得你性格有很大變化,脾氣越來越大了啊。你還是不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愛哭鬼大寶了?」
大寶微微抬起下巴,道:「人總會長大啊,何況我怎麼是你拉扯大的,是林拉扯大的才差不多,王叔只會欺負人。」
於是封蔚和大寶就誰拉扯大誰性子有變化又開始鬥嘴。
帝后哭暈在牆角。
他們兩才是父母來著。
余柏林路過窗戶,見兩人又在鬥嘴,默默嘆了一口氣,當沒看到,走了。
大寶這樣子,難道是提前進入叛逆期了?不過現在性子也還好,比起以前的小哭包,還是現在有精神些。
何況他在自己面前還是軟軟糯糯乖寶寶一枚,只是喜歡和封蔚鬥嘴而已。
兩人這麼鬥嘴,也沒見感情有變化,余柏林也就懶得管了。
……
大寶來了幾個月,軍營府衙都去了個遍,然後就安安心心待在德王府,跟在余柏林身後當小尾巴了。
這讓封蔚特別不滿。
他雖然接著陪太子的名義閑了一段時間,但是作為軍事一把手,他要忙的事情很多的。雖然有韃靼貴族不斷投靠,但其餘人也不是老老實實的,該去草原「巡邏」的時候也得去。
就算草原上沒事,軍隊建設也讓封蔚忙得腳不沾地。
見著大寶跟在余柏林身後當小尾巴,每天跟余柏林同進同出,封蔚心裡不拈酸才怪。
更何況,大寶還一副「我就是要氣死你」的態度,每天當小尾巴也就算了,還非要在封蔚面前炫耀一番。
今天我跟著林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東西,學了什麼知識,哎呀,真好,林對我最好了。
封蔚把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拎著大寶就要教訓他何為長幼有序。
大寶扯著嗓子喊:「林,王叔欺負我!」
余柏林:「澈之,把大寶放下。」
封蔚振振有詞:「大寶也該學些武藝鍛煉身手了,我封家男兒不說非得上戰場,但是若是有朝一日上了戰場,也不能拖後腿!」
余柏林道:「我教。」
封蔚假哭:「長青啊,大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這麼溺愛啊,溺愛是溺愛不出來好孩子的!」
余柏林不為所動:「說什麼呢,大寶本來就是好孩子。」
大寶一個勁兒的點頭,是的,大寶本來就是好孩子,才不會變壞。
封蔚這時候終於感覺到了一丁點余柏林經常從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那裡感覺到的心塞。
那種余柏林每次看到帝后二人不斷感嘆「澈之是個好孩子」的心塞。
這種「我才不是溺愛我家孩子什麼都好」的熊家長態度。
不過,封蔚豈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
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封蔚冥思苦想之後,對余柏林道:「長青,現在軍隊變化快,我想把大寶帶去,一起處理軍隊新制定的規定。等他熟悉之後,再單獨策劃一些活動,比如運動競賽,或者慶祝晚會之類。大寶雖然年紀還小,但既然來到這裡了,只是在一旁看就太浪費了,能早點做事就早點做事。」
余柏林沉思了一會兒,欣慰道:「你終於開始認真思考了嗎?最近一直見你和大寶鬧著玩,我還以為你完全沒把大寶來這裡當回事呢。」
封蔚得逞,心中得意大笑,面上則一副「我很認真」的表情:「誰和大寶鬧著玩了?我這不是在觀察嗎?如果大寶還不夠成熟,我可不會讓大寶去,辦砸了事豈不是反而不好?」
余柏林點頭,對封蔚如此懂事十分高興:「大寶最近學的很好,我也在想要不要讓他處理些事。但除了陛下,誰能給大寶安排差事?我一直沒想到要如何讓大寶插手做事。你地位特殊,你出面的話的確比我出面好。若是你帶著太子,太子無論做何事,旁觀者都會認為有陛下給你密旨,不會多言多語。」
封蔚嚴肅點頭:「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軍隊事情很多,大寶有的忙了。大寶,你有沒有信心?要是沒有信心吃苦,我就不帶你去了。」
姜還是老的辣,大寶如此純良,哪能發覺封蔚的險惡用意?他當然挺起胸脯道:「有信心!王叔別小瞧我!」
封蔚心裡偷著樂:「之前讓你和士兵同吃同住不是說笑話,我的確有意讓你和邊疆武將有更深的聯繫。若你決定,我將帶你去拜訪其他將領,特別是鎮國公府。之後你便在鎮國公府住一段時間,向鎮國公多多請教。」
連余柏林都沒有察覺,封蔚把讓大寶去軍營中歷練辦事,怎麼和去鎮國公府小住這兩件完全不同的事聯繫起來了。大概是封蔚表情太嚴肅,余柏林被封蔚帶進溝里,一點都沒有懷疑。
他想了想,對大寶語重心長道:「鎮國公一直在邊疆,罕有入京。若是鎮國公同意,大寶你要好好向鎮國公多請教,機會難得,切莫錯過。」
大寶板著小臉點頭:「我一定會好好向鎮國公請教。」
「若是鎮國公府住得不舒服,暫且忍著,雖然你是太子,但是鎮國公這種勛貴大將對你的好感,只會對你有好處。」
「大寶省得!」
「澈之。」
「怎麼?」封蔚見計謀已經得逞,嘴角不由浮現得意的笑意,「放心放心,大寶可是我侄子,他肯定心裡有數。」
大寶見到封蔚那對自己信任的笑容(大霧),對封蔚欺負余柏林的不滿終於略微少了一些。
只好王叔和以前沒改變,那麼,他還是能信任林和王叔能好好的走下去吧?
不管怎樣,等他長大了,就不怕王叔了,大寶心想。
事情決定之後,余柏林很不放心的又對大寶囑咐了一堆事,並且親自為大寶打點行禮,看得封蔚心裡又是酸意陣陣。
不過一想到美好生活即將開始,小搗蛋包馬上就要被他扔出門外,封蔚覺得,暫時的酸意,還是能忍受的。
當封蔚帶著如同狼外婆一般的笑容,把大寶領走之時,余柏林突然有點擔心。
封蔚這是真的為大寶著想,還是單純想把天天和他鬥嘴的大寶給支走啊?
余柏林搖搖頭,覺得自己多想了。封蔚在大事上還是很靠譜的,這次肯定是為了大寶著想。作為長輩,哪能這麼小氣。
然而,第二天晚上,余柏林就有些堅持不住自己的想法了。
封蔚一回來,就往余柏林身上撲,大有白日宣|淫的衝動。
雖然余柏林嫌太累拒絕了,但兩人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黏糊了好久。
事後封蔚一直抱著余柏林抱怨,自從大寶來了,余柏林總是顧忌這個顧忌那個,讓大寶睡他隔壁,自己和余柏林分房睡了。
封蔚抱怨:「我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大寶遲早得接受,你何必這麼在意?你這麼在意,我很有意見。」
余柏林推了推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的光溜溜的封蔚。唉,事後有些沒力氣,推不動。
他其實也知道這段時間有些委屈封蔚,也知道封蔚為了他們兩的關係能堂堂正正的在封蔚的家人面前出現,做出了多少努力。
但是大寶還是個孩子,在大寶心裡如此抵觸的前提下,余柏林選擇了委屈封蔚。
封蔚其實也心疼大寶,所以當余柏林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他便毫無怨言的接受了。
不過現在看來,怨言大的很,只是沒在大寶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封蔚蹭了蹭余柏林的臉頰,撒嬌道:「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大寶應該也能接受了。等大寶回來,你可不能再把我趕出門。」
「我又沒犯錯,你怎麼能罰我睡書房,太殘忍了。」封蔚可憐兮兮道。
余柏林不由輕笑:「誰讓你睡書房?客房那麼多,隨便找個房間睡啊。」
「狡辯!」
「好好,我狡辯。」余柏林閉上眼睛,任封蔚在他臉上亂舔,「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封蔚低頭咬了一下余柏林的喉結,嘴裡含含糊糊道。
余柏林喉結動了動,癢的有些難受:「知道把你趕出去,睡書房了。」
「啊?」封蔚傻眼,為什麼啊?怎麼這樣啊?
「噗。」余柏林側過臉輕笑。
「你又逗我玩。」封蔚委屈,「我當真了!我很難過,要親親!」
余柏林手指穿過封蔚腦後的頭髮,輕輕按住封蔚的後腦勺,舌頭慢慢伸入封蔚的嘴裡。
親親就親親吧,只要親親就不生氣,封蔚也真是好滿足。
……
大寶在鎮國公府接受鎮國公的嚴厲教導。
大寶在軍營中為建設新軍營忙得腳不沾地。
封蔚把許多雜事都丟給了大寶,讓下屬輔佐大寶干,自己開始每天貓著躲懶。
余柏林恰好也沒多少事做。
兩個大人在大寶走後,過上了沒日沒夜沒羞沒躁的生活。也虧得兩人年輕,不然這麼荒唐下去,很可能會精力不濟。
當然,代理管家的愛心十全大補湯的作用也不可小視。
這人啊,到了這個年齡,總是要有些感情滋潤的。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余柏林和封蔚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在這段時間,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兩人在如膠似漆的時候,突然分房睡,憋了幾個月,現在重新黏糊起來,那真是小別勝新婚,荷爾蒙亂飄,讓王府一干下人春天的夢那是做個不停。
沒對象的,簡直都忍不住學狗嚎了。
汪汪汪,虐狗啊這是,沒活路了!我為什麼要每日看著兩個狗男男黏糊!瞎了我的單身狗眼了!
本來一些人還不怎麼能接受南風之事,現在看著這兩位天天粉紅泡泡亂飄,他們也不由在心裡嘀咕,難道這就是真愛?
不管怎樣,王府最近配對成親的人不少,媳婦在京城的人,每天寫信的時間也增加了。
因為余柏林最近身心很舒暢,在對待投奔而來的韃靼那簡直是笑容滿面,讓韃靼貴族們如沐春風,十分熨帖,每天晚上簡直睡不著覺,做夢都在腦補余柏林的各種陰謀詭計。
暉朝大臣沒事對他們笑得花兒朵朵開,要麼有病要麼有坑。余布政使可是六元及第的超級厲害的讀書人,腦子怎麼可能有病?所以肯定是在給他們挖坑吧?
韃靼們可是直覺非常靈敏的,余柏林笑容越和煦,他們就感覺,余柏林挖的坑肯定越大,必須小心謹慎應對。
然而,余柏林其實除了賣賣旅遊安利,天天熬些暖心小雞湯,號召大家世界那麼大,咱們一起去看看之外,其實沒有別的心思。
他只是純粹心情比較好而已。
韃靼們真是太敏感了。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怎麼更小姑娘似的,還將就其第六感來了,真是無語。
不過,即使韃靼貴族們對余柏林已經報以十二萬分的小心謹慎,在面對余柏林所賣的旅遊安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個個心生嚮往,恨不得現在就跟著旅行團週遊世界了。
在他們聽到,第一批投奔的人,嗯,就是岱欽那腳滑的傢伙,已經結束坐船訓練,現在朝著新大陸去了,他們捶胸頓足,恨不得以身代之。
這傢伙的狡猾在草原上都出了名。他不但狡猾,還兩面三刀言而無信。吃過岱欽的虧的人,甚至不稱呼岱欽為草原上的狐狸,而是稱呼其為鬣狗,以表示侮辱和憎恨。
不過鬣狗可是比狐狸難纏多了,所以可想而知,他們對岱欽的評價是很高的。
成大事者,必先不要臉啊。
這次岱欽在其他草原部落想著聯合起來對暉朝死拼的時候,自己就暗戳戳的帶著自己的部落轉頭投奔大暉來了,其速度之快,行為之果斷,實在是令人不齒。
然而,岱欽的行為再次被證明了其正確性。
在其他草原部落見勢不好,也跟著試探著朝著大暉扔出橄欖枝的時候,岱欽已經搶佔先機,跟著大暉的海軍去新大陸淘金圈草地去了。
新的草地!好大好大一塊草地!完全沒有敵人(歐洲人:???)的草地!
哎喲我的長生天!怎麼又被岱欽那小子搶先了?我們落後了這麼久才去,岱欽那小子不會把那比暉朝中原還大的草地全圈做自己地盤了吧?
這麼怎麼成!
於是韃靼貴族們三天兩頭的找余柏林擺談,表示自己狀態良好,不需要適應訓練,現在就要去搶地盤,不,去旅遊。
余柏林十分擔憂的搖頭。不不不,你們不知道,那幾個月船上旅行可不好受啊,你們至少要適應了幾個月才成啊。
於是韃靼貴族們回去思考之後,奉上大量牛羊金銀以及其他未歸順部落的詳細兵力資料。
余大人!我們現在就訓練吧!要趕快去旅遊啊!我那顆渴望見識世界廣闊的心,已經急不可耐了!
我們為曾經眼界的狹隘而深深遺憾,現在知道了世界原來如此廣闊,我們定要用我們的鐵騎,丈量整個世界的草地!
余柏林笑納了他們的財物,讓然後大手一揮,一人一張船票,送他們去東邊海軍訓練基地適應訓練。待適應結束,就去新大陸旅遊。
韃靼貴族們滿意了。哎呀,余布政使挺好說話啊,不就是要錢嗎,給給給,比起大片大片的草地,這些算什麼?聽說新大陸金銀遍地呢。
余柏林將這些東西統統充公,同僚無不傻眼。
歷史上,每次蠻夷歸順,所帶來的附加影響就是,中原王朝要花費大筆金銀財物,來安撫這些人。
不求這些人為其所用,至少讓他們安分一段時間。
余柏林這樣,讓歸順的人不但安分,還不取分文不問待遇,甚至主動獻上自己的財物,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於是一些自詡資格老背景深的官吏和將領,終於對余柏林徹徹底底服氣。
所以人家未及弱冠就六元及第呢,所以人家陞官速度如此之快呢,所以人家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太子師呢,所以人家成為暉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布政使呢。
老天就是如此不公平。看!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憑余大人能讓歸順的韃子不但乖乖的還主動獻上財物,他們就不得不服!
不服?那你試試看啊?給你個歸順的韃靼部落,你去談談啊?
你去跟他們說說,大暉不但不給你們銀子,還要讓你們給銀子啊?不被揍就怪了。
余柏林名聲傳開之後,那些歸順的還未歸順的部落也在心底犯嘀咕了。
余柏林這是使了什麼蠱惑人心的巫術嗎?難道余柏林是暉朝的大巫者!
對了,草原上的部落,也是有號稱能溝通長生天的巫者存在的,地位還挺高。所以他們是相信巫術存在的。
於是余柏林,在他們心中,也就不小心神化了。
畢竟為了守得好處,不讓其他部落也跟著歸順然後也去新大陸分肉,聽過余柏林旅遊安利的部落貴族都把消息藏得死死的,其餘韃靼部落根本不知道這事。
因為此事在朝中也是少數重臣才知道,邊疆知道的人守口如瓶,嘴不嚴的人又無從知曉,所以韃靼部落不知道此事實屬正常。
不過如果他們知道了,估計還是會神化余柏林吧。畢竟僅憑嘴皮子,就能挑動起那些對大暉完全不信任的韃靼貴族跟瘋了似的紅了眼往新大陸撲,說余柏林沒有些超自然力量,誰信?
余柏林憑藉以訛傳訛,明明未曾現身戰場,卻成為了和封蔚一樣,讓草原部落聞風喪膽的人物,實在是可喜可賀。
這也讓余柏林在後世的記載中又多了幾分神奇色彩。
特別是在世界野史中,余柏林是惡魔化身之類的記載似乎有了證據支撐。如此蠱惑人心,不是惡魔是什麼?
不但是惡魔,肯定還是xx柱xx魔王之類,說不定還是什麼七宗罪的魔王呢。
當華夏民眾第一次看到海外關於他們的男神的記載的時候,都是一臉問號。
魔王你個大頭鬼啊,你們西方的地獄管我們東方什麼事啊?!
真心疼我們的男神qaq,那蝙蝠翅膀青面獠牙一點都不帥!看看我男神的畫像!即使是水墨抽象畫,也能讓人舔碎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