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余柏林在京中悠閑了幾月,終於等到了任命的日子,準備外放了。
封蔚也同時得了任命,和余柏林同時出發。
這時候朝中大臣才知道,皇帝陛下那麼好說話,是在這裡等著。
原來是要建設專門的海師。
以往軍隊是陸軍水師不分的,封庭特意把海師的概念弄出來,明擺著是要加強這一塊。以後海師就有專門的提督,和陸上軍隊分開了。
皇帝陛下這麼做,讓許多大臣擔心,皇帝陛下又要「窮兵黷武」,給國家百姓造成負擔了。
但為首的大臣們卻很支持,讓其餘不知情的大臣十分納悶。
他們當然支持了。為首的高官們,可是知道大暉從海上得了多少好處,現在年年花錢,國庫還是那麼充足。這都是從海上撈的錢。
只要有利可圖,只要國家和百姓能從中獲利,讓大暉越變越好,這些大臣們也就無所謂什麼「窮兵黷武」。何況皇帝陛下說得對,現在不只是他們吃到了其中甜頭,西方那麼一大片地方的國家們都從中吃到了甜頭。即使他們不打出去,人家也會打進來。
每一次朝中有什麼決策,總會有人反對,不過皇帝和為首的大臣已經決定,那反對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余柏林和封蔚還是會按時啟程。
余柏林離開的時候,大寶還好,畢竟已經長大了,雖然心裡難過,但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鬧彆扭。
但小寶就不高興了,余柏林說好的會陪著他,結果又要走了。
封蔚一邊撓著小寶的痒痒,一邊道:「我們說的是這段時間會,又不是一直會。大人要出去辦事,要賺錢,不然你小孩子吃什麼喝什麼?」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小寶掙扎著從封蔚那裡跑出來,撲到余柏林懷裡道,「我也要去!上次是大哥去!現在輪到我了!」
「等你再長大些。」余柏林勸道,「海邊風大,環境惡劣,你會生病的。」
「生病也要去。」小寶抱著余柏林的脖子大叫,「我要去我要去!我不要聽別人講課!他們只會讓我念書!背書!還不聽我說話!我一問,他們就說聖人之言聖人之言!」
原來是不想上課啊。余柏林嘆氣。
「你跟哥說過嗎?」封蔚把小寶從余柏林懷裡扯下來,拍了拍他的腦袋道。
「澈之,不要搗亂。」余柏林責怪道。
教導小寶的人都是有才學之人,只是他們的教導脫不開這個時代的模板而已。從小跟著余柏林啟蒙,長大后又有大寶和皇帝陛下教導的,自然是不習慣這種教導方式。
不過小寶在人前都很乖,老師們說什麼他都會照著做,甚至在皇帝陛下面前也乖乖的,只在余柏林面前顯出他有些熊的一面。
「不要告訴父皇,也不要告訴大哥,他們已經很忙很累了。」小寶悶聲道,「我想出去!我已經長大了!」
然而,即使小寶再嚷嚷,余柏林也不可能把小寶帶走。
這個時代不像後世,哪都能住。這裡有個說法叫水土不服,小孩子又沒有從小打疫苗,換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很容易生病。
即使余柏林再捨不得小寶,也得把人哄下來。
小寶雖然在余柏林面前鬧騰的厲害,但心裡也知道自己去不了。於是他跟余柏林約定好了通信的頻率,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期間帝后二人一直在看戲。他們知道余柏林會勸好小寶,所以一點也不擔心。夫妻兩還打賭,余柏林什麼時候能勸好小寶。
若是皇帝陛下贏了,皇後娘娘就得承認他的畫技。
可惜,連老天都站在真相那一邊。
封庭恨鐵不成鋼的把小寶提溜著一頓訓:「你說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就纏了長青這麼一會兒?」
小寶背過身用屁股對著封庭,道:「多纏一會兒,父皇你就讓我去嗎?」
「當然不讓!」封庭斬釘截鐵道。
小寶轉過頭,給了封庭一個鄙視的眼神。
封庭挽著袖子就要揍小寶,小寶一溜煙跑到正走過來的大寶身後躲著。
大寶忙護住小寶不讓封庭揍,封庭道:「翻了天了!你們兩小崽子!」
大寶給小寶使了個眼神,小寶拔腿就往外跑:「我要去找母后!」
「給我回來!」封庭忙道,「你居然敢告狀!」
小寶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封庭又不可能真的追過去。他對大寶道:「有你這麼寵著弟弟?」
大寶老老實實道:「可小寶又沒說錯啊。」
封庭:「……」
他兒子這是怎麼了?!還他以前乖巧可愛的兒子!
「小寶很乖,知道不能去就不鬧了,父皇應該高興才是。」大寶勸道。
封庭摸摸鼻子。他兒子乖巧,當然高興,但是輸了賭注不高興啊。
大寶顯然也知道父母二人打賭的事,心中十分無奈、
看來他的確要快點長大才成,至少要能夠保護弟弟……嗯,不被教壞。
……
這一次外放,因是和封蔚一起,又因是直接坐船從運河南下,余柏林路途上又比上一次要舒服挺多。
封蔚對著又一次和余柏林一起「出遊」十分興奮,很想途中靠岸溜出去玩玩。
距離兩人去江南,有好幾年了。
余柏林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住了。
去建立軍事基地這麼大的事,他還一路走走玩玩,這不又是給人彈劾的理由嗎?
封蔚雖然覺得被人彈劾也無所謂,但余柏林說了他還是會聽。不靠岸,但是披著蓑衣垂釣什麼的還是可以有的。
「這船來船往的,你能釣到什麼?」余柏林笑話已經垂釣好幾天都沒釣上來東西的封蔚。
封蔚眨眨眼睛:「別說,我好像釣到什麼了。」
余柏林驚訝的看著魚竿前端沉了下去,還真釣到了?
「好大一條魚!」封蔚差點被魚線拉的一個踉蹌,「停船!我釣到魚了!」
隨著封蔚一聲大吼,艄公忙把船停下來,侍衛也忙上來,幫封蔚拉魚線。手中拿著魚兜準備網魚的人也已經準備就緒。
余柏林看著船頭一陣兵荒馬亂,忙後退好幾步,免得被擠到了。
「這麼重,肯定是一條大魚。」封蔚興奮道。
余柏林無奈笑著搖搖頭。雖然運河裡肯定有魚,但淡水河裡的魚能多大,連魚竿都要崩斷了?該不會不是魚,而是誰丟棄在河裡的垃圾吧?或者說是沉在水底的木頭?
不過余柏林沒有說出來給封蔚潑冷水。看著封蔚無聊的守了幾天,終於守到了有東西上鉤的時候,就讓他先高興一會兒吧。
如果真沒東西,他再去安慰。
余柏林正想著,突然船頭傳來一陣驚呼。
余柏林愣了愣,難道還真釣起來很大的魚不成?
「長青!」余柏林聽見封蔚一聲大喊,前面人立刻讓出一條路,讓余柏林通行。
「怎麼?」余柏林皺眉,封蔚這聲音可不像是釣到魚的興奮。
余柏林走向前,看著已經被釣起來,平放在船頭甲板的東西,強烈的味道刺激的他差點反胃。
「靠岸,報官。」余柏林當即道,「澈之,陛下是否曾給過你可以調動各地金刀衛的令牌?」
「是。」封蔚把腰間令牌取下來,扔給一個侍衛,「去找金刀衛過來。」
余柏林蹲下|身,不顧刺鼻的氣味和已經被泡的浮腫腐爛的屍體強烈的視覺衝擊,從懷裡拿出一方錦帕,裹住手,翻開屍體身上的雜物和水草。
「余大人,讓小的來吧。」一小廝忙道。如此之物,怎麼能讓余柏林親自動手。
「沒關係。」余柏林對著封蔚點點頭,「雖然衣服已經破損,但應該的確是金刀衛服飾。」
余柏林經常和金刀衛一起共事,對金刀衛服飾了解還算多。而能穿上金刀衛統一服飾之人,應是身上有官職之人,而非不在名額內的小吏。
「快洗手。」封蔚忙讓人端來水和胰子。
余柏林將錦帕扔進水中,洗手之後,道:「居然對金刀衛動手,這可不是小事。我立刻向陛下送信。澈之,你可還有補充的?」
封蔚想了想,吩咐道:「去雇熟識水性的人,讓他們下水尋找,看還有沒有其餘可疑之物。今日沒有下雨,運河水流較緩,屍體恐就在上游不遠處。」
「應該就在附近。」余柏林指著屍體道,「他身上有綁著東西,恐是石塊之類,你的魚鉤正是勾在了綁著他的繩子上,上面的石塊可能是將屍體釣上來的時候掉下去了。」
封蔚點頭:「金刀衛死了人,我就不信當地金刀衛不知道。若是當地金刀衛不知道,我就只能請鄭指揮使過來一趟了。」
余柏林皺眉不語。
今日朝中並未發生大事,金刀衛又從不慘和當地小事,只負責監督官員。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人冒險去殺害金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