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景王殿下嚴肅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本王要納你為通房,如何?」


  春花抖了一下,深深低下頭道:「奴婢是王爺的人,王爺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是嗎?」景王微微挑眉,試探道,「泓劍卻是要娶你為正妻。肖家人向來不拘一格,他們娶妻並沒有門第之見,肖泓劍並不是說著玩的,只要他是認真的,九成都有可能實現,而本王卻是只要納你為通房。」


  春花本坐在景王對面的椅子上,一直垂著頭,讓景王無法看到他的表情。而聽到景王這番話,他站起身走到景王身前,高大的春花比身材修長的景王整整高了大半個頭,他俯視著景王,仔細地觀察他一番,而後堅定地道:「能得景王殿下垂青,莫說只是做個通房丫環,縱是只有一夜露水姻緣,也是春花的福氣。」


  他粗壯的手臂撐在椅子兩側,將景王整個籠罩在自己懷中,雙環髻有些長,頭髮垂下來,在景王的頭上晃來晃去。


  景王在春花極有侵略性的視線下無比鎮定,他抬手抓住一縷垂下的頭髮,輕輕撫摸兩下,而後手向下,撫摸上春花微微隆起的胸膛,結實緊緻的肌肉下蘊藏著的是可怕的力量。


  「廚藝學的怎麼樣了?」景王問道。


  「尚可,」春花道,「做出來的菜自然與大師傅不能比,但練得多了,總還是能入口的。」


  景王撫摸春花胸膛的手微一用力,竟是將春花推出去半米遠,一身白衣的景王站起身來,一副出塵脫俗的樣子道:「本以為你與其他女子不同,原來也不過如此,都是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還是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吧,你只是一個廚房的燒火丫鬟而已。」


  春花:「……」


  所以說,菜沒做好就不讓上床嗎?這有天理嗎?

  現實中的大廚都是經過千錘百鍊的,遊戲里的大廚所謂的秘方都是網上能查到的,那些大廚只要隨便做就能做出好吃的,但是玩家自己是做不到的,對於玩家來說,不管怎麼跟大廚學習,外面做成什麼樣子,遊戲也就做成什麼樣子。他在廚房最多就是多一些做菜的機會,多背一些大廚傳授給他的網上就能搜到的菜譜,根本不可能做得和大師傅一個味道!

  然而現在景王擺明了是對菜的味道不滿意,春花只能低眉順眼地說:「那春花繼續回廚房磨練廚藝,只是……景王殿下,我能把這個髮型換了嗎?」


  景王視線掃過春花的雙環髻,嘴角勾出一個醉人的弧度:「本王倒是覺得很漂亮,留著吧。」


  景王殿下您是認真的嗎?春花瞪大眼睛一臉控訴地看著景王。


  「對,就是這樣,」景王走到春花身邊,仰頭看著他的表情,伸手抓住一縷頭髮一邊把玩一邊道,「春花,再多多地討本王歡心吧。」


  說罷便讓春花離開自己的房間,將方才的曖昧氣息都鎖在門外。


  春花摸了摸自己的長發,實在是無力地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回到廚房去,努力練習廚藝,以討景王殿下的歡心。


  此後春花愈發刻苦努力,每天只要有時間就賴在大廚房不走,他也不用別人教,就自己在那裡練習。他算是明白為什麼景王會讓自己在這裡練習了,在這裡不管做得多難吃都不浪費糧食,反正景王有錢,食材要多少有多少。


  大師傅對春花這種刻苦努力的態度非常讚賞,就連后廚的廚娘也都覺得春花身強體壯勤奮刻苦,一看就是個能持家又好生養的姑娘,紛紛為春花拉起紅線來。春花的態度明明是堅決拒絕的,誰知院子里的丫鬟小廝還是都莫名其妙地迷上了他,總有丫鬟送他自己做的點心,而小廝也會出門買一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來送給春花。


  春花:「……」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反正這些小廝丫鬟就算求愛不成惱羞成怒也不能傷害到他,麻煩的是肖泓劍。


  肖泓劍是個身世很複雜的人,他的親祖父是肖錦書,可是他名義上的祖父是當年的鎮國公肖錦毅。他父親就是肖錦書的長子,被過繼給肖錦毅了。肖錦書生了七個兒子,其中有五個都過繼給了其他陣亡的兄弟,真正能叫他祖父的只有兩個。不過因為他其餘兄弟都已經去世了,過繼出去的這五個與他的感情也非常好,也十分理解父親將自己過繼的行為,願意為其餘叔叔伯伯繼承香火。


  肖泓劍的父親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便早早地病逝了,他是肖錦毅名下唯一的子孫。肖錦書對肖錦毅一脈的血脈極為重視,是以不願讓肖泓劍上戰場,將他養在京城。


  因為寧安帝重視肖家,對肖錦毅的血脈也格外寵愛,肖泓劍從小就跟景王玩在一起,無人敢惹,漸漸地長成了京城一霸,經常招貓逗狗,做點紈絝子弟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自從他認識了春花后,就深深地被這個女子給迷住了。春花他……全身上下都充滿著讓肖泓劍憧憬的氣息,他從小就聽祖父講述肖家唯一一個女性——肖錦意——的故事,對這個長輩非常嚮往。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春花,他就覺得,如果肖皇后還在世,那麼一定就是春花這樣子的,劍眉星目,身姿矯健,一身正氣。


  春花有著肖泓劍憧憬的一切,他十分喜歡春花,總是忍不住來找春花。


  在向景王討要春花沒有成功后,肖泓劍就給自己祖父去信,說自己喜歡上一個姑娘,雖然只是個丫鬟,但有當年肖皇后的風采,他一定要娶春花為妻。等春花生下孩子后,他就上戰場!

  祖父對自己的妹妹肖皇后推崇備至,如果肖泓劍說有誰像肖皇后的話,祖父一定會很生氣。要是肖泓劍再表示自己要上戰場,祖父一定會氣得來皇城狠狠地抽他一頓,讓他不要再做白日夢,打消這些念頭。


  等祖父來到皇城,看到春花,他就一定會同意自己的意見,幫助他從景王表哥這裡將春花要來。


  肖泓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有信心,他就是覺得,春花這麼有魅力,祖父一定會喜歡他的!


  當他跟春花說了自己的計劃后,春花只是充滿憐愛地摸摸肖泓劍的頭,嘆息道:「你祖父做的對。」


  肖錦書沒讓肖泓劍上戰場這個決定真是太對了!這樣的肖泓劍上了戰場,真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的。


  每次肖泓劍來找過春花之後的隔天,景王都會□□花到自己書房。第一次春花沒有經驗,空手就去了。現在他比之前聰明了不少,每次都帶上自己做的飯菜去。景王會一邊說春花做的難吃,一邊將春花帶來的食物半點不剩地全部吃下去。


  「雖然還是很難吃,不過廚藝確實進步了一點。」景王喝了口春花做的甲魚湯,算是表揚道。


  春花挑了挑眉,眼睜睜地看著景王將甲魚湯一口口全都喝進肚子里,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喝完湯后,景王淡淡道:「肖泓劍又來找你了?」


  春花苦笑一下道:「肖公子還年輕。」


  言下之意便是太年輕,欠調/教,身為長輩真是好想把肖泓劍吊起來用鞭子抽!

  「等老鎮北侯來了便好,他不是已經給老鎮北侯去信了嗎?應該快來了。」景王道。


  肖錦書繼承了鎮北侯的爵位,而肖錦毅的鎮國公之位卻是不世襲的,在景仁帝心中,只有肖錦毅一人能夠值得這個爵位,其餘人都不行。


  春花點點頭,為景王沏茶。


  景王優雅地喝了口茶,點點頭道:「手藝見長。」


  「那王爺,春花有資格服侍王爺嗎?」春花將手放在景王的腿上,不著痕迹地向上撫摸,停在景王腿部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


  景王只是淡淡地看了春花一眼,並未阻止。


  於是春花便漸漸靠近景王,拉起景王的手,兩人走到書房的軟塌處。


  一番服侍后,景王面色潮紅,而春花則開始解開自己的衣袋,服侍過景王殿下后,當然是要解決自己的問題。


  誰知剛剛被服侍得很舒服的景王卻重新系好腰帶,說道:「夠了,本王倦了,你退下吧。」


  衣服脫到一半的春花目瞪口呆地望著景王,夠了?什麼夠了?這就夠了?他還沒夠好么!

  景王抬手摸了摸春花的唇角,那裡還掛著一絲「。。。」,景王用拇指擦去「。。。」后,淡淡道:「春花還未完全討本王歡心,便這麼心急,這樣可不好。」


  春花:「……」


  他默默地從軟塌上爬下去,拎著自己帶過來的食盒回到房間,鎖上房門,異常憋屈地處理了一下自己。


  果然飛上枝頭做鳳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景王當真太難討好。


  然而這還沒完,春花晚上再去廚房一個人磨練廚藝的時候,肖泓劍紅著眼睛來找他,問道:「春花,你告訴我,是不是景王強迫你?」


  春花:「……」


  肖泓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不要害怕,你告訴我,我不會嫌棄你的。我知道你的賣身契在景王的手上,你反抗不了他。我、我早該想到的,他在我之前便將你從陳府要來,還不同意將你給我,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春花,你太美這不是你的錯,我會為你撐腰的!」


  春花決定不能再讓肖泓劍這麼甜下去,便道:「不,我是自願的。」


  肖泓劍一臉不可置信地搖頭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和景王對上才這麼說的,沒關係的,就算他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也不能一手遮天,春花,你不要怕!」


  「不!」春花依舊堅定道,「我喜歡景王殿下,甘願為他暖床,在他身邊做個沒名沒分的通房丫鬟。景王天人之姿,能夠服侍景王,是春花三世修來的福氣。」


  肖泓劍一臉受傷道:「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一定是騙我的!」


  「是真的。」春花道。


  受傷的肖泓劍跑出王府,好幾日沒來找春花,大概是在哪裡舔舐傷口。


  解決掉一個追求者后,春花專心討好景王。那天書房過後,春花變得比以前膽子大了點,以前是景王傳召她才會去找景王,現在卻是主動出擊,每天端著早飯午飯晚飯和夜宵去找景王,還恰恰在景王的飯點之前送到,讓景王只能吃她做的飯菜。


  終於有一天,景王吃過春花做的晚膳后道:「今夜你便搬到主院來,貼身伺候本王吧。」


  一般貼身貼身伺候的,都是通房。景王今日這麼說,便是覺得春花這幾日的廚藝有進步,順了他的意。


  於是春花歡天喜地地回去收拾行李,而他成為景王的通房的事情也傳遍了整個後院。景王潔身自好,後院十分乾淨,連個暖床的丫鬟都沒有,現在突然這麼多了一個,大家都對春花另眼相看。


  有嫉恨春花借著做菜爬上王爺的床的,但更多的都是堅定地相信春花不是這樣的女子,一定是因為春花太美好,被景王看中了。


  不管是嫉恨也好,傷心也好,這些都是小人物,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話語權,春花就這樣搬到景王房中。


  當晚便徹徹底底地服侍了景王。


  大約是春花太過勇猛,第二日景王沒爬起來,便命令春花也不許起身,兩人一直在房中待到正午,景王才勉強坐起來,穿上衣服,保持著平時的威儀,吩咐小廝傳膳,要注意清淡飲食,還要送些葯過來。他只是自己出門,一直讓春花躺在床上,誰來也不許起床。


  於是整個王府都知道春花被王爺折騰一整晚加一個上午爬不起來的事情,有讚賞王爺身強體壯的,也有心疼春花的。


  殊不知當天葯拿到房間后,是春花給景王上藥的,還一邊上藥一邊賠不是,他又忘了景王以前沒有過經驗,經不起折騰的事情了。


  每次做/愛都是第一次什麼的,春花覺得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福利。


  自從他做了景王的通房后,肖泓劍又來過王府幾次,每次見到他都是眼睛通紅,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春花垂著眼不搭理肖泓劍,專心地伺候景王。


  府中也來過幾次客人,有周王、鄭王之類的王爺,他們大概也是很好奇景王這個號稱要像先帝一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在見到心儀女子前絕對不娶妻不納妾的傢伙,到底收了怎樣一個絕色的通房,才能讓他打破自己的誓言。


  而這些王爺見到春花后,都是先震驚后暗暗點頭,一臉理解地對景王道:「景王果然有眼光,這等女子當真是與眾不同世間罕見,難怪景王會為了他破了誓。」


  這些人到底是諷刺還是真心的,春花實在想不透。為此他經常照鏡子左看右看,怎麼都是自己原本的模樣,作為男子還可以說一句英俊,可作為女子還梳雙環髻……春花自己都不想照太長時間鏡子。


  見到春花一臉疑惑,景王淡淡道:「先帝深愛肖皇后,肖皇後去世后,他未曾碰過任何女子。世人皆羨帝后深情,幾十年過去,夏國人人都以肖皇後生前的容貌為美,其餘女子,便都是庸脂俗粉了。世間女子繁多,似肖皇后這般的女子少之又少。春花容貌肖似肖皇后,自然是絕美的。」


  聽到他的解釋,春花若有所思道:「這是你在修復遊戲bug的時候做的?」


  景王看他一眼,並未回答。


  春花覺得自己明白他這一眼中飽含的無奈。


  他本以為是景王的惡趣味,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這大概是沈知微修復遊戲的時候的一小小心愿,他希望在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能記住肖皇后,便做了這樣一個改動。


  只是當肖皇后帶著自己的臉再次來到這個世界后,就發生了這樣連沈知微都沒想到過的後果。


  算了,反正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說他美麗的人,除了肖泓劍以外,其餘的人他連人臉都記不清楚。


  正如景王所料,很快老鎮北侯肖錦書便從漠北趕了過來。一聽到肖泓劍非要娶一個景王的通房丫鬟,還口口聲聲地說這丫鬟有肖皇后的風範,老鎮北侯就坐不住了。他一來是要狠狠地抽肖泓劍一頓,二來也要去見見這個「肖似」肖皇后的女子,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狐狸精將肖泓劍迷成這樣。


  即使是寧安帝,見到老鎮北侯都要叫一聲舅舅。老鎮北侯給景王府遞了帖子要見他,景王自然不能怠慢。


  「明日不要穿這種丫鬟的衣服了,也不要梳雙環髻。」景王對春花說道,「穿得端莊大氣一點,頭髮……簡單梳起來就好。」


  「你真以為我喜歡這個髮型?」春花忍不住啄了景王的唇一下,「就你惡趣味。」


  「本王想見春花不同的風情,不行嗎?」景王問道。


  「當然沒問題!」看到景王那滿含深情的眼,春花豁出去道,「春花是王爺的,王爺想讓春花打扮成什麼樣子,春花都聽王爺的!」


  「如此便好。」景王勾起一個笑容,輕吻了下春花的面頰,「本王想看春花穿圍裙為本王洗手做羹湯的樣子,等老鎮北侯走了,在房裡就這麼穿吧。」


  春花:「……」


  他覺得景王穿會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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