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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當然了,跟敖凌相熟的,也不僅僅只有妖怪那一方而已。
畢竟敖凌的人脈,可是讓奴良滑瓢和巴衛都感到十足的感嘆與驚訝的。
——畢竟能在神明妖怪與人類之中,都有著能夠得到絕對支持的人脈,當今世界,也就只有敖凌一個了。
所以不僅僅是那些大妖怪內心一片複雜,如今身處神明陣營之中的,也有幾個熟悉敖凌的神明。
比如跟高龍神關係很好的安倍晴明,以及高龍神本尊,還有通過巴衛對敖凌有了一個模糊認知的御影神。
這幾位神明的視線同樣齊刷刷的落在了那幾個極難得的湊成一堆的大妖怪身上,帶著問詢和探究。
對視線極為敏感的妖狐抬起頭來,對上了那幾位神明的視線后,不禁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妖狐嘆了口氣,沖他們點了點頭,手中還拿著沾染著黃泉氣息的信件。
「……嘖。」安倍晴明手中精美的繪扇一展,遮擋住了下半邊面容,目光落在與其丈夫對峙的黃泉女神身上,「印象中凌的嘴挺笨的呀。」
高龍神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但是那小子,說起話來總是非常敞亮的,字字句句發自肺腑。」
……除了偶爾有的時候會特別欠揍以外。
美麗端莊的龍神雙手攏在袖中,看著面對面對峙的兩位初始大神,頗感興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跟伊邪那美大神說的——都這樣安定的過了萬萬年的時間了,伊邪那美大神如今卻突然跳出來,態度變化還這樣大,估計真是被下了一劑猛葯。」
高龍神真是好奇死了!
祂的視線在那一群大妖怪中間掃過,「凌那小子居然沒來?」
「大約是留守黃泉了吧。」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御影神說道,指了指巴衛手中的信件,那上邊黃泉的氣息實在是明顯,「伊邪那美大神離開了,總得有人繼續鎮守才行。」
作為攛掇著大神鬧出這麼大的幺蛾子的罪魁禍首,敖凌估計是被坑在黃泉里,暫時離不開了。
高龍神嗤笑了一聲,剛想嘲笑一下敖凌自己坑了自己,就聽那邊伊邪納岐大神斥責他的妹妹胡鬧的話。
一時間淡海邊又安靜了下來。
「胡鬧?我胡鬧什麼了?」黃泉女神伊邪那美命揚了揚下巴,「我同兄長前後誕生於這世間,共同將這天下國土的雛形生出來,難道這天下不該有我一半?」
「憑什麼我就要被兄長你關在黃泉國之中,日日夜夜的被污穢所擾呢?」伊邪那美嗤笑道。
「伊邪那美,你本就該在黃泉之中——你已然是死去了的!」伊邪納岐說道。
他並不願自己同自己妹妹的事情被他人窺探,手中神力涌動,霎時便隔絕了所有人的耳目。
「我的確是死去了,但兄長你不是也曾來過黃泉,想要將我接回的嗎?」伊邪那美一步步走進了伊邪納岐,「我可是記得十分清楚,我親愛的丈夫,我的兄長,因為我食用了黃泉的作物,身染污穢變得醜陋無比,你便就嫌棄我,直接推翻了你曾經的諾言呢?」
黃泉女神的聲音驟然提高了,「伊邪納岐,你分明知道,只需要得到襏襫,我就能夠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你不過是不再想同我在一起了,不想再繼續創造國土了而已。你想要停下來,享受無上的榮光,僅此而已,伊邪納岐。」伊邪那美的聲音十分平靜,身後卻翻湧令人不安的死亡的神力,「你背叛了我!」
多賀的淡海周圍人頭攢動。
不論是神明、妖怪亦或是人類,都議論紛紛,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可惜的是,沒有人能夠突破這兩位最原始大神神力的阻擋,窺視到那一片迷霧之後發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們相互之間交流信息的時候,那迷霧之中倏然傳來了女神冰冷的聲音。
「從今日起,家庭之中若有不忠之人,另一方大可前往我伊邪那美的神社將事情告知,屆時自會有懲罰降臨到不忠之人的頭上!」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響徹天際!
這一句承諾,不僅僅落入了身處多賀範圍內的人類耳中,整個日本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一邊捉急於自己親爹可能要翻船的天照大御神,敏銳的發現了黃泉女神語氣之中的煞氣,霎時間神情一凜,不由分說的一揮袖,將在多賀淡海邊的人類全都籠罩在內,下一瞬便是直接將他們移出了多賀範圍之外。
幾名身經百戰的大妖怪也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同樣毫不猶豫,直接挾裹著一同來看熱鬧的屬下迅速離開。
就在他們剛撤離多賀之時,身後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轟響,晴空霎時轉陰,頭頂上空本來悠閑漂浮的白雲被塗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鉛灰色的雲朵翻滾著,整片天空宛如沸騰起來的油鍋。
緊接著,淡海之上的天空像是裂開了一條縫,彷彿整個天地都倒轉了,那鉛色的厚重雲彩就像是流動的水一樣,奔騰翻湧著落入了那一道縫隙之中。
那縫隙宛若一道深淵,面對著整個世界張開了它的裂口。
撤離的生靈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居、居然真的打起來!?
這哪怕是連大妖怪與神明們也完全沒想到。
神明與妖怪相互對視一眼,在此刻毅然的放下了往日的仇怨,聯合起來將兩位老祖宗撕逼所造成的影響壓制到了最小的程度。
而並沒有這等力量的人類,則是慌不擇路的逃離了這裡,生怕自己將會被捲入其中,成為大神之戰的炮灰。
而並不知曉多賀所發生的事情的人類,則是將方才突然自天際而來的聲音奉為了神跡。
以往門可羅雀的黃泉神社,在短短几天之內變得煥然一新,香火鼎盛。
而呆在多賀苦苦扛著兩尊老祖宗的流彈的神明與妖怪們則是苦不堪言,他們絕大部分內心都在詛咒那個給伊邪那美大神洗腦的妖怪。
而小部分知道真相的,則在琢磨著等事情結束了,一定要去黃泉揍敖凌一頓。
往死里揍的那種!
……
最近敖凌總是覺得黃泉的氣溫好像變低了,以至於他總是時不時的打噴嚏。
他嘟噥了著跟麻倉葉王抱怨著怎麼黃泉的天氣也會變化,之前明明不會感覺到冷的。
陰陽師的亡魂調侃道:「你把尾巴變大點裹住自己,就不會冷了。」
說完之後他又思考了一會兒,「我記得伊邪那美大神屋子裡是有鋪蓋的,你可以讓……神威給你拿出來。」
已經聽話的拿尾巴裹住自己的大妖怪:「……」
你這樣子很容易失去我我跟你講。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呀。」敖凌覺得黃泉里簡直無聊之極。
他跟著神威找到了麻倉葉王說的鋪蓋,裹到自己身上吸吸鼻子,「巴衛和殺生丸也不見來信。」
「黃泉之中不分晝夜——要是實在無聊的話,凌你可以選擇沉眠。」
麻倉葉王很是體貼。
在黃泉之中度過了五百年的時間,麻倉葉王比初來乍到的敖凌更加理解無法確定時間的無措與恐慌。
無法確切的認識到時間流逝的時候,每一分鐘、每一次呼吸都會變得無比的漫長。
這種時候,還不如發揮一下妖怪在面對漫長壽命時最喜歡的姿勢——沉眠。
也就是曾經敖凌在吞噬一整個星球的阿爾塔納的時候的應對的方式。
在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下,這一睡甚至可以睡個幾十上百年不成問題。
敖凌皺了皺鼻子,「可是我睡了的話,葉王你就沒有人說話啦。」
麻倉葉王一怔,輕笑一聲,「沒關係的,我能夠感覺得到凌在我身邊。」
大妖怪裹著被子輕嗤,覺得陰陽師就是在嘴硬。
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啃著櫻花糕的鬼火童子抬頭看了一眼敖凌,「凌大人,神樂回來了。」
敖凌含糊的應了一聲,聽到庭院門被推開的聲音,耳朵輕輕一抖。
神威看著把自己裹成一個球的大妖怪,「實際上,黃泉的天氣是不會變的,溫度也是——除了某幾重特殊的地獄之外。」
大妖怪掀了掀眼皮,看向一臉正經雙手端著茶杯的鬼火童子,從鼻腔里擠出一個疑問的輕哼。
「萬物生靈的惡念與怨憤會沉入黃泉,如果黃泉之中有他們所憎惡的人的亡魂或者生魂的話,那些惡念與怨憤會直接落在他們所憎惡的對象身上。」
話說到這裡,鬼火童子板著一張幼稚的小臉,不說話了。
敖凌吸吸鼻子,「你的意思是,有人對我有意見?」
「能夠影響到擁有黃泉神力的您,應當不只是有意見這麼簡單的事情。」神威實事求是,而後頓了頓,「應該是母親大人在現世做了什麼,您作為始作俑者別人所怨恨了。」
敖凌:「……」哦。
這鍋背得真是無話可說。
有趣。
將兩人對話全都聽了去的麻倉葉王笑出聲來。
敖凌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陰陽師的亡魂輕咳兩聲止住了笑,將手中的傘撐低了些,擋住了面上始終壓不下去的笑意。
庭院之中傳來木屐落地清脆的「噠噠」聲,房間的門被拉開,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
「我、我回來啦,神威,凌大人。」小女孩兒的聲音軟軟的,見屋內兩道身影都看過來,笑嘻嘻的脫了鞋走進來,湊到敖凌和神威身邊,將背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看!」
她手上拿著兩顆裹著糖衣的果子,果子用粗粗的木簽串著,散發出糖漿特有的香甜氣味。
「道反大神給我的!」神樂將其中一串塞進了神威嘴裡,另一串小心的伸到敖凌嘴邊,「聽說是從現世弄來的,叫做『蘋果糖』。」
敖凌當然知道這玩意兒叫蘋果糖。
他笑著往後仰了仰,拒絕了小姑娘的投食,「神樂自己吃。」
神樂扭頭瞅了瞅自己的小夥伴,被注視的神威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給她建議的意思。
一身水紅色小振袖的小姑娘想了想,將手中的蘋果糖收回來,高高興興的咬了一口。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庭院之中的花開得更燦爛啦,連牆上的葉子都變綠了。」神樂跪坐在神威身邊,一邊啃著糖一邊說道,「道反大神說黃泉的污穢日漸少了,多虧了凌大人,還托我同凌大人道謝來著——說是有凌大人,讓他輕鬆了許多呢。」
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被那位鎮守黃泉入口的道反大神所感謝的大妖怪一愣。
而後他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收下了謝意。
敖凌也的確是能明顯的感覺得到,黃泉之中的穢氣漸漸的變得淺淡了許多,甚至包括這座庭院周圍的,也是如此。
地獄之後最深沉的黑暗之中,那裡最濃郁的污穢始終都被伊邪那美大神親自布下的結界所鎮壓阻攔著,每每滲透進黃泉的污穢總是有限。
敖凌裹在被子里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愜意的眯了眯眼。
「神樂,外邊好玩嗎?」大妖怪隨口問道。
「好玩呀,我看到了好多隻從母親大人那裡聽過,卻沒見過的東西呢。」小女孩兒高興的點了點頭,誕生在黃泉女神身邊,從未見過外界如何的鬼火童子並不懂什麼是殘忍,也對是非曲直一無所知,「只是大家似乎對於母親大人很是畏懼,還說母親大人是壞人。」
「壞人?」敖凌有些驚訝,沒想到居然有人膽敢在黃泉之中說黃泉女神的壞話。
小女孩兒點了點頭,「嗯吶,都是一些新進來的亡魂說的。」
……新進來的亡魂。
敖凌皺了皺眉。
「啊呀,對了。」神樂將手中的蘋果糖放到了一旁的小碟子里,而後從自己隨身的小兜里翻出了兩封信件,遞給敖凌,「我回來的時候道反大神讓我帶給您的。」
敖凌鬆開裹著自己的被褥,接過信看了一眼。
果然是巴衛與殺生丸的手跡。
敖凌無情的把巴衛的信件扔到了一邊,小心的拆開了殺生丸遞來的信件。
信如其人,哪怕是寄信,殺生丸所書寫的內容也實在不多。
敖凌幾乎一掃就將那短短的幾句內容收入了眼底。
——大致都是些十分矜持的誇讚他做得不錯的字句,並且也順便替犬姬傳達了一番關懷之情,以及囑咐他在黃泉好好乾別給西國丟臉之類的事情。
敖凌覺得自己倒是不會給西國丟臉,他比較擔心萬一那些神明知道了是他給伊邪那美命撬開了腦洞的話,西國丟的說不定是整個國祚。
……噫。
這麼想真是有點害怕。
敖凌深刻的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更加努力的抱緊伊邪那美大神的大腿,免得到時候那些神明針對西國的時候,自己缺少有力的後盾。
這樣考慮著,敖凌打開了巴衛的信件。
結果看到巴衛信件的第一句話,就讓敖凌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
那信件上連固定的招呼都懶得打了,直接明言寫道:伊邪那美大神擊敗了伊邪納岐大神,取代天照大御神入主高天原。
敖凌將這句話反覆看了好幾遍,然後整隻妖怪都放空了。
黃泉女神真的……去找她男人撕逼了。
不止撕逼了,還撕贏了。
不止撕贏了,還……搶了諸神之首的地位。
這……
敖凌空茫的眼神看著信件接下來的內容,發覺其後是長達整整兩頁紙的花式嘲諷之後,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的黑髮大妖怪,忍不住錘了錘自己飽受驚嚇的小心臟。
那兩頁紙的嘲諷主要內容大概就是: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牛逼了啊連黃泉女神都敢煽動,你知道兩個老祖宗打架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會有多少麻煩嗎?你知道他們差點掀了整個日本嗎?你知道現在一堆神明都在磨刀霍霍的搜尋那個給黃泉女神洗腦的妖怪嘛?老子都要被煩死了,你這小癟犢子。
敖·西國魘主·小癟犢子·凌:「……」
怪我咯?
敖凌覺得十分委屈。
不過比對一下無辜被趕下寶座的天照大御神,敖凌又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好受了許多。
敖凌稍微想了想天照大神如今可能有的慘狀,長長的嘆了口氣。
真是造孽哦。
「怎麼了,凌?」麻倉葉王聽到那一聲嘆息,出聲問道。
敖凌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伊邪那美大神……跟伊邪納岐大神打了一架,打贏了之後直接入主高天原了。」
麻倉葉王臉上的驚訝怎麼都沒能掩蓋得住。
「……現在全天下都在想黃泉女神這番動作是誰攛掇的,我覺得就算伊邪那美大神不把我留在黃泉,我也不敢離開了。」
敖凌說著沉默了好一會兒。
「至少短時間內不敢冒頭了,那群妖怪還有高龍神他們肯定是知道是我乾的,我才不要回去被他們聯起手來揍呢。」
黑髮的大妖怪嘟噥著,重新裹緊了身上的被褥,「怪不得我這兩天感覺那麼冷,原來是因為那些大神和大妖都在念叨我。」
而且還是懷著惡意——雖然他們並沒有一個確切針對的目標,但畢竟是神明和大妖怪,都是得天獨厚的存在,能夠影響到身在黃泉的他也正常。
敖凌再一次長長的嘆了口氣。
……真的是,造孽哦。
他將那兩頁無比激烈的嘲諷放到一邊,看到第三頁的時候,噫了一聲。
果然外界真的開始傳言巴衛再一次背叛的他的新搭檔——也就是西國的魘主敖凌,妖狐將那位近日裡名聲鵲起的魘主殺死了,最終跟一個神明勾搭在了一起。
這位背叛了新搭檔勾搭了一個神明的妖狐,在信件里滿懷怨念的說如今他都快變成大妖怪之恥了!
然後巴衛對造成這一切的惡羅王和敖凌都進行了一番無比深刻的問候,總結起來大概就是你們這兩個癟犢子最好永遠呆在黃泉里別出來!
出來就打死你們!
敖凌更委屈了。
他簡直是無辜死了。
無辜的敖·西國魘主·癟犢子·凌放下了手中的信件,決定去黃泉的火焰山慰問一番妖狐巴衛的前男友,不老不死的大鬼,惡羅王。
他跟兩名鬼火童子打了聲招呼,一路無比懶散的順著黃泉審判的道路溜達過去。
溜達著還要跟麻倉葉王告黑狀。
「葉王我跟你講,巴衛老是喜歡揍我屁股——殺生丸都沒揍過!好氣。」黑髮的大妖怪憤憤的嘟噥著,「本來揍過我屁股的還只有犬姬呢!」
陰陽師的亡魂沉默了一下,「那摸過的呢?」
敖凌:「……????」
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我跟你講!
麻倉葉王想了想,「我覺得,我應該算一個。」
那都是平安京時候的黃曆了啊!
現在還提沒意思了啊!
敖凌覺得沒辦法跟麻倉葉王好好聊天了。
「那是我當年年輕不懂事!」敖凌哼哼兩聲,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禁瞪大了眼,滿臉震驚,「我、你……我我那時候還是幼年期啊,才六歲啊!你這個禽獸!」
麻倉葉王一頓,這麼一想自己好像也的確是挺禽獸的。
陰陽師的亡魂沉吟了一會兒,認真的解釋道:「可是幼年期的時候,凌的人形就已經是少年模樣了。」
「那我也才六歲!!」敖凌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之前怎麼完全沒意識到,偉大的陰陽師麻倉葉王竟然是這樣的麻倉葉王。
麻倉葉王:「……」
這應該怎麼解釋。
陰陽師的亡魂又是好一陣沉默,然後乾脆無理取鬧的說道:「難道這樣凌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卧槽。
這個人真的是……
好不要臉啊。
敖凌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