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冰勳的噩夢
“蝶舞,不要走!”
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北冰勳吃力的想要發出聲音,隻是喉嚨像是被什麽束縛一樣,壓抑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片片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北冰勳努力的睜開眼,看見女子熟悉的笑臉。
“冰燕,你來了。”
“哥哥,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會生病的。”說著,伸出稚嫩的雙手想要將北冰勳從地上拉起來。
眼前的玄冰雁還未成年,笑臉在冰雪的映襯下有些通紅。
北冰勳伸出手撫上對方有些冰涼的臉頰,有些責怪,有些關愛:“為何不用外力將這些雪花抵擋?”說著,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了玄冰雁的身上。
“哥哥,我喜歡雪花落在身上融化時的感覺。”
重新將外衣蓋在了北冰勳的身上,玄冰雁起身,在雪花的包圍下起舞,那雪花像是精靈一般圍繞著中間的女子,很是美麗。
“哥哥,你也來。”
女子小跑著,過來拉住北冰勳的手,笑著,跳躍著,在這漫天的雪花中起舞。
北冰勳也笑了,開心的笑了,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北冰勳不記得,這樣高興的感覺多久自己沒有過了。
“哥哥,你喜歡我麽?”
玄冰雁明明在笑著,可是北冰勳卻感到全身寒冷,玄冰雁的臉慢慢的模糊,蝶舞的麵容漸漸的清晰:“哥哥,你說啊,你喜不喜歡我?”
眼前的女子明明應該是玄冰雁,怎麽會突然變成蝶舞的臉?既然是蝶舞為什麽又叫自己哥哥?
“你是誰?你是誰?”
北冰勳有些痛苦,眼前的女子的臉變得猙獰,蝶舞,玄冰雁的臉不停的在自己的眼前變幻,他們在笑,陰險的笑,像是要將自己吞噬一般的笑著,逼迫著自己。
“哥哥……”
“傾城……”
剛剛明明是在冰雪下,怎麽突然來到了這裏?眼前的人是誰?不是應該是蝶舞麽?為什麽會是玄冰雁,自己又是誰?是北冰勳還是花傾城?北冰勳痛苦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知所措。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臉龐,為什麽,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北冰勳眼裏滿是驚恐,明明自己記得自己約見的人是蝶舞,為什麽此時變成了玄冰雁?是錯覺還是事實?
發生了什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地上淩亂散落的衣物,床上滿是歡愉之後的痕跡,那抹紅,刺得北冰勳生疼,胸口被撕裂,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隻是,那緩緩睜開的眼睛,那睡眼朦朧之後的驚恐和羞愧,那飽含眼淚滿臉通紅的眼眸,那輕咬嘴唇強忍著淚水的堅強,生生的提醒著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玄冰雁的眼淚無聲無息,像是冰雪天地盛開的雪蓮,如此的純潔,可是自己,卻將著純潔褻瀆,讓她染上了羞辱的顏色。
“冰燕,我……”
“你走!”這兩個字,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玄冰雁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心上,腐蝕著自己的靈魂。
麻木的拿上自己的衣物,北冰勳呆呆的朝著門口走去,北冰勳不敢回頭,他怕。怕自己對上那雙純潔的雙眸,怕看見那滿是淚水的麵頰,怕看見那淩亂的周遭,北冰勳怕,怕自己從此之後再也無法麵對自己摯愛的妹妹。
“冰燕,對不起。”這幾個字,北冰勳終是沒有說出口。現在道歉還有用麽?若是這幾個字能夠讓時間倒流,讓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哪怕讓北冰勳說成千上萬遍北冰勳也願意,隻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改變不了,這道傷口永遠的留在了彼此的心中。
外麵依舊是不斷飄落的潔白,是玄冰雁喜歡的顏色,隻是,這顏色為什麽這麽刺眼?北冰勳有些無力的躺在了地上,任憑雪花將自己掩埋,若是這雪花可以將這一切淨化,他寧願長眠於此。
隻是,不知何時,雪花的顏色變了,不在是白色,像是吞噬了鮮血一般,紅的猙獰,如同之前那一抹刺痛的紅。
不是錯覺,是真的,紅色的雪。
“冰燕!”北冰勳瘋狂的朝著自己剛才離開的地方奔去:“冰燕,你怎麽這麽傻,是在怪哥哥麽?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去死好麽?求求你,不要出事,哥哥知道錯了,即便你無法原諒哥哥,也不要用你的死折磨哥哥好麽?”
眼角有溫熱的東西劃過,北冰勳從來不知道,原來失去一個摯愛的人,是這麽的痛苦,若是可以,北冰勳寧願自己去死。
隻是,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可能再改變了。
依舊是滿地的淩亂,時時刻刻提醒著北冰勳之前發生的事情,北冰勳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可是記憶卻像是故意的一般,偏偏要將她呈現,那熟悉的體溫,那溫熱的感覺,那觸感,那呻/吟,是的,這一切是真實發生過的。
還有,漸漸虛化的玄冰雁的身影。
“哥哥,你不要自責,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這一切不會發生,我不怪哥哥,我隻是後悔,後悔自己愛上那個人,後悔自己為了得到他做的蠢事。哥哥,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自責。”
玄冰雁在笑,笑的眼淚直流,不怪自己麽?若是真的不怪自己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北冰勳想要出手阻攔,隻是在觸碰到玄冰雁的身軀的時候,所有的都消失了,玄冰雁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並且選擇了最不堪的方式,讓她自己的魂魄無法重聚,是沒有留戀了麽?既然原諒了自己,為何選擇永生永世都不能重生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冰燕……”北冰勳感到自己整個失去了生存的意義,癱軟的坐在地上,滿地都是玄冰雁破碎不堪的衣物,上麵甚至有著斑斑血跡,這是自己造成的麽?
禽獸,自己是禽獸,不,自己連禽獸都不如,那可是自己的親妹妹啊?自己怎麽能下的去手?
小心翼翼的將地上衣物的碎片收集起來,每撿起一片,北冰勳就像是被被刀一刀刀的割碎,慢慢的滿是創傷,自己是做了什麽事,這滿地的碎片,竟然沒有一塊完整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手心的衣物上,竟然有熱度。
可是,自己還有感覺,玄冰雁此時卻已經和自己陰陽兩隔,並且永生永世自己都不會再見到她。
心痛,痛到沒有知覺,眼淚如決堤般泛濫,北冰勳第一次知道,有一種感覺,叫痛徹心扉,痛到自己想死又死不了。
若是可以就這樣死去,或許自己就解脫了。
冷凝瀟瀟站在北冰勳的床上,看著北冰勳眼角流出的眼淚,內心無比澎湃,北冰勳的脆弱隻有自己見過,隻是,北冰勳的眼淚,從不會為自己而流,從一開始,北冰勳就從未注意過自己,即便自己變得如何優秀,北冰勳的生命中都隻有兩個女子,隻是,最後這兩個女子背叛了他,冷凝瀟瀟決不允許再有人傷害北冰勳,再也不想,看見北冰勳如此脆弱。
強撐開雙眼,北冰勳有些慌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裏少了往日的冰冷。在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之後,重新披上自己冰冷的偽裝。
“你怎麽在這裏?”
沒有一絲的感情,冰冷的讓人心顫,即便如此,冷凝瀟瀟依舊愛上了這樣的北冰勳。
“王,您之前突然暈倒……”
冷凝瀟瀟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惹得北冰勳不高興。
北冰勳愣了一下,記憶開始拚接,慢慢的完整。
“蝶舞!”
自己那樣莫名的暈倒,不知道蝶舞怎麽樣,北冰勳很是擔心,不理會冷凝瀟瀟的關心,朝著蝶舞的房間奔去。
隻是,空空的沒有任何影子,找遍了周圍也沒有蝶舞的影子,不可能,蝶舞她沒有能力離開這裏,這周圍有自己設的結界,若是有外人闖入必定會引起注意,花傾城沒有這個能力,風緋羽也沒有,蝶舞不可能逃出去,隻有一個可能!
北冰勳目光陰冷的看著冷凝瀟瀟,盡管早已習慣了北冰勳的陰冷,可是還是被嚇了一跳。
“王,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帶您離開的時候,她還在。”
冷凝瀟瀟的聲音有些顫抖,若是北冰勳不相信,恐怕自己就會葬身此處。可是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己沒有察覺到任何外人闖入,還有七大長老,若是有人來,必定會知道。
難道,榮成玉蝶想起了什麽或是她恢複了前世的法術?
不可能,就算如此,在不驚動周圍人的情況下想要離開還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救走了。
花傾城身邊有這樣的人,竟然能從冰族的眼皮底下救走榮成玉蝶還不被人察覺,真是不可小看。
不過,此時榮成玉蝶離開正和自己心意,冷凝瀟瀟不想再讓北冰勳受到刺激,自己又不能出手殺了榮成玉蝶,不管她是被人救走還是失蹤,對冷凝瀟瀟來說都是最好的,隻是,北冰勳就不這樣認為了。
“與你無關便好,否則,你知道下場。”
幾個字,便讓冷凝瀟瀟聞到了血的味道,冷凝瀟瀟苦笑一聲:“何時,你才能不這般對我,何時,你才會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