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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妙手穿空謂神偷,出言有悔愧為王

  好在小人匕是有寶靈的。勾誅急忙在神意中問滅兒:“你能不能刺穿這身皮囊?”


  滅兒搖搖頭無比懷念地說道:“要是那位青萍姐姐,刺穿此人輕而易舉。換了你就不可能了,境界相差太遠。就算刺了進去,也會被對方氣血之力反彈出來。搞不好受傷的是你自己。不過……”


  “不過啥?”


  “他要是收斂氣血之力,不做任何反抗讓你當靶子捅,那還有點希望。”


  勾誅一陣無語,恨不得一腳踩死他。這還用你說?如果把氣血之力全收斂了,那血肉就是血肉,別說一個虛丹圓滿,就是仙體也給你捅死了,除非是傳說中的金剛不壞之身。


  他從神意中出來,正看到晃血一臉疑惑,問:“大長老,何故又收回去了?莫非還有什麽不妥?”他懷疑心一起,加上佟瑤施展的“有求必應”威能已經到了尾聲,極有可能便會從幻術中掙脫出來了。


  勾誅心頭慌亂時,忽然靈光乍現,笑眯眯地說道:“這劍有個特性,能吸收人的生機。你若直接煉化,恐怕還沒煉化成功,這一身生機被吸,必受重創。你得將一身氣血之力全都收斂到虛丹中,這樣即便生機被此劍吸收,損失也不會太大。然後你再聽我口訣,以神識之力煉化它。”


  說完勾誅微微催動劍上的玄陰蘭中,一股積屍氣彌漫而出,木承嗣果然感覺身上的生機受到了影響。


  收斂氣血的同時也會同時收斂生機,類似冬眠的狀態,對積屍氣吸收生機的抵禦之力會增強。但這時候肉身對物理攻擊的防禦之力也會大大下降。


  木承嗣並不擔心這個。他用的是光陰傀儡,並非是他自身。即便發生意外,傷害最終要著落到他自己身上,他也已經提前預備了一些補救的手段。


  而光陰傀儡的任何獲利也將轉移到他身。他如果用晃血煉化了木王劍,最終術法結束,得到木王劍的依然會是他自己。這可謂穩賺不賠的生意。


  他果然將渾身氣血之力全都收到了虛丹中。勾誅左手橫著劍遞到他的手中。他則雙手接過,一邊心頭狂喜,一邊感覺身上生機受到強烈吸引,就要往這劍中而去。


  古怪還不止如此,劍上忽然燃起了一種白色幽火,幾乎瞬間就蔓延開來,將他全身覆蓋了。


  他心中一怔,卻見榕千紫靠了過來,小聲說道:“你仔細聽我口訣。”木承嗣強忍一身火焰的灼痛,豎起耳朵細聽。


  他卻看見榕千紫右手一擺,環抱過來,手中一把暗藍色的尖銳利器,噗嗤一身捅入自己的左腰,然後狠命在傷口中一絞。這一刀深入體內,劇痛無比,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如同殺豬般的慘叫。


  整個天地仿佛都晃了一晃。尤其是四周彌漫的仙息,環繞著整個風月樓的時空波蕩,就像煮沸了一般冒出無數的氣泡,瞬間便重新化為一種白色的霧氣,與仙息混合在一起,開始往晃血的手心聚集。


  木棉已經看到了躺在屋簷下的木槽中的佟瑤,正要出手,她自身卻忽然崩潰化為煙霧。下一個瞬間她已經忘記了這一切,在她的城主府中,一邊賞她的曇花,一邊和枯木榮幽會去了。


  在場所有的光陰傀儡都各自歸位,回到自己該待的地方去了。連幾名被雪羊道人的大角捅死的築基修士,也瞬間便恢複了原樣,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勾誅眼睜睜地看著時光仿佛變慢了,那團白色的霧氣正不斷地往晃血的手心聚集,其人手心有某件東西,正散發著淡淡的橙色幽光。


  直覺告訴他那橙光是一件難得的寶貝。但偏偏這時候他好像被這四周的氣息給定住了,一動也不能動。這讓他雙手奇癢無比,但又無可奈何。


  他忽然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他的師父,並非是連菱,而是更早之前教他做賊的老師父,有一天忽然笑嗬嗬地問他說:“你知道什麽叫神偷?”


  他茫然不知。師父笑嗬嗬地說:“凡所欲偷,必能得手,謂之神偷。”


  當時他並未覺得什麽。但現在在這仙息的束縛和他心頭強烈的伸手欲望的雙重刺激之下,猛然有所感悟,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的神識,讓他覺醒了什麽。


  所謂的“必能得手”,其實是無視一切條件,都能得手的神技!無論那想要的東西在萬裏之外,在不同界空,甚至那物還未誕生,或者千萬年前就已經消失,他都一樣,伸手必能得手!


  這感悟落在了神識上,他忽然覺得自己能動了。但他所動並非是肉身。他冥冥中伸出了一隻手,這手脫離了肉身,虛無縹緲,卻又的確存在,一把朝著晃血手心抓了過去。


  在風月樓後,一個寂靜無人的空巷子中,一團灰霧漸漸凝聚,凝實出一個高大俊朗的人影。隻不過這時候他表情極為痛苦。


  其人正是木承嗣。勾誅捅了好幾個人,再加上羊岩雪殺了數人,這些傷害都落在他身上,他當然不會怎麽好受。


  他脖子上如同佛珠般掛著的一串盾珠,都劈劈啪啪地碎裂了。碎片落了一地。如果不是預先準備了這些盾珠來防護自身,他現在已經死了。使用這個仙息術法的好處就是,傷害是可以用防禦類的法寶和法器來抵禦的。


  但即便沒有死,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很快哇地嘔出一口血來,體內翻江倒海。


  渾身虛脫,一隻手靠著牆壁支撐著身體,他另一隻手中緊緊握著剩餘的仙息。這次行動他慘遭失敗,但他並沒有動用桐風這個傀儡,還有三分之一份仙息握在自己手中,還有機會再做一次大事。這算是他殘留的唯一希望了。


  偏偏這時候,他感覺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隻手,開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搶奪他手中的仙息。


  四周並沒有人,但那搶奪之力卻是真實存在的。這讓他驚怒無比,但又根本無從反抗。終於,五根手指被硬生生地掰開,那縷仙息莫名其妙地從他手中脫落,就在他的麵前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麽鬼?木承嗣一邊無聲怒吼,一邊欲哭無淚。


  ……


  東妖界,鶴族的地盤上。


  坐在鶴王殿的林茁真身因為和青白驛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又加上有天池防護大陣的中繼傳音,他尚可以自如控製自己在青白驛和諸王談判的氣魄分身。


  但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麽自己忽然下了這麽一道命令,去把林玫兒往火坑裏送?

  他忽然醒悟,他很可能被鬼鴞或者夢貉的神識術法影響了。這類神識術法有不少。他的氣魄分身肉身虛弱,比真身更容易受到神識攻擊。


  這類神識攻擊會悄無聲息地擴大自己原本就存在的某個念頭。


  比如他覺得林玫兒是自己為王的最大掣肘,又覺得如果鶴族沒有了林玫兒這個金丹戰力,從此就降格為溫和的中立種族其實更好。這些都是他的真實想法無疑。隻是被對方用神識術法給嚴重的擴大了。


  他正想要收回成命,忽然又想起如果已經發出去的命令要收回,又如何和諸位族王和自己的屬下解釋呢?所謂天子無戲言,他既然身為鶴王,就不能隨隨便便收回成命。


  他卻不知道他既然和氣魄分身保持著神識上的聯係,那麽這術法也同樣可以傳遞沾染到他。所以他自己的真身也不知不覺中了這個神識術法,再也無法改變他傳出的命令了。


  這時已經是深夜。在鱗王府地下的一處隱秘靜室中,林玫兒忽然心有所感,睜開了一雙玲瓏剔透的美目。


  她穿著一身雪白襦裙,外披一件白綾褙子,靜坐在蒲團上,身周有白、紅、黑三色靈光圍繞她不斷流動,相生相激,氣勢洶湧,充斥在這間靜室中。


  她莫名心血潮來,從定中醒來,就打算出關了。她已經在這裏足足閉關了一年沒有出去了,全靠辟穀丹維持。


  奇異的是她一身衣裙一年沒有換洗,卻依然潔淨如新,帶著淡淡的馨香。這是因為她修為已經穩定在紫府境界,自身雖然還是凡胎肉身,紫府一成就有了一縷仙氣,從此自身全靠吐納排除汙穢,法力護體不被外物所染,可以保持通體潔淨。


  她被林菡用一條手臂的代價救活之後,直接就突破了紫府,還煉化了丹頂冠。


  林菡教了她一套功法,將自身的吞天熾火和丹頂冠中的血煞氣和滅煞氣同時修煉,效果驚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要長時間的閉關來鞏固修為。如今三年過去,她赫然已經是紫府三氣了。


  連菱、勾誅等人數月之前還來過。她在閉關,他們當然不會進來打擾,隻是在外探查一下她的氣息。她也是感覺到他們的氣息就知道他們來過的。但最近這幾個月來,他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她忽然表情一冷,繼續自言自語說,“哼,那小子這麽久也沒有來看我一下。果然有了老婆就不認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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