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郁齡對於自己可能會被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惡姝記仇報復的事情,格外地淡定。
修羅墓都闖過了,還怕惡姝么?惡殊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鬼王吧?看江郁漪現在對她身邊的妖男怕成這樣,郁齡有一種惡姝其實是只欺軟怕硬的邪物的感覺。
她看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被貼著符、神色痛苦的江郁漪,說道:「那就這樣吧!江郁漪,這幾天就委屈你一下了,你覺得這樣可以吧?」
她還挺民主地問了一聲。
「滾!」江郁漪一臉扭曲。
郁齡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瞧,這樣多可愛,做人就要這麼有骨氣。」說著,伸手在她臉上拍了拍,拍得啪啪響。
婁悅有些無語地看著她,覺得大小姐真的不是趁機多打兩下當報復么?
奚辭倒是笑盈盈的,站在那兒不說話,只是每當他那雙眼睛掃過來,江郁漪就會本能地懼怕,瑟縮著身體,想要逃開。
婁悅見狀,不由得猜測,那隻惡姝現的積贊的力量應該並不強大,不然也不會這麼畏懼大妖了——而且這隻大妖還是只受傷的。
「那這幾天,江郁漪就先留在你這裡由你看著?」郁齡詢問道,既然婁悅想要透過江郁漪來誅除那惡姝,江郁漪留在這裡是最好的。
婁悅搖頭,「不用了,讓她自己每天過來就行,不能控制得太緊。」見郁齡不解,她神秘地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麼。
郁齡便明白這是天師的手段了,倒也不堅持。
於是他們領著稍稍恢復點的江郁漪走了。
被灌了符水后,過了半個小時后,江郁漪的眼睛基本已經恢復黑色,就是眼底的青黛色還有一些。那色澤艷麗邪氣,像某種用來增色的妝容,五分的姿色,也能被提到八分,更何況江郁漪長得挺漂亮的,一下子變得非常誘人。
郁齡打量她片刻,在江郁漪一臉防備中,扭回頭沒再看了。
車子開離婁悅的家一段距離后,郁齡讓江郁漪下車,對她說道:「記得每天去找婁悅喝符水,要不然別怪我帶奚辭去找你。」說著,她指向開車的妖男。
江郁漪一臉不耐煩,顯然神智還沒有擺脫影響,斜視人的眼神非常的妖媚勾魂,不過在專門勾魂的妖類面前,她就只能靠邊站了。
在奚辭看過來時,她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郁齡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不是為了擺脫他們敷衍的還是其他,懶得再搭理她,將車窗關上,直接走了。
奚辭這才送她去片場。
路上,郁齡給李秘書打了個電話。
「大小姐,有什麼事么?」
李秘書正在整理文件資料,接到她的電話,非常驚訝的樣子,忍不住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里正在接待公司客戶的江禹城,不知這位大小姐突然找自己有什麼事。
「是江郁漪的事情。」
「二小姐?」李秘書先是迷糊了下,然後想起上個月老闆讓他做的事情,不知為何,有點兒緊張,「二小姐怎麼了?」
「上個月,我爸應該有說江郁漪身上不對勁,你怎麼安排的?」
果然是這件事。
李秘書納悶地說,「當時我去看過二小姐,但二小姐看起來和平常差不多,身上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我就想請位天師去給二小姐看看,帶那天師去二小姐的公司,誰知……」
「怎麼?」郁齡知道,接下來就是關鍵了。
「誰知二小姐發現了異樣,那天師說漏了嘴,說二小姐中邪了,二小姐生氣,直接讓人將那天師轟出去,說是江湖騙子,還將我罵了個臭頭。」
李秘書心裡也很委屈啊,他哪裡知道那天師會這麼不靠譜,本事還沒使出來,就信口開河,不怪江郁漪當時生氣,直接將人轟了,讓他夾在中間兩邊都不討好。
要不是他是江禹城派過來的,想必江郁漪當時也定然會將他一起轟出去。
只是那時候看江二小姐的樣子,似乎被父親認為自己中邪,還弄個江湖騙子過來看她,對她來說是一種恥辱難堪,看起來挺傷心的樣子。
他心裡也知道這事情不能怪江郁漪,畢竟現代社會的人,接受科學世界觀長大,對於天師、道士的印象都是神棍騙錢的,加上江郁漪自憐自己的出身,是個敏感多思的人,那天師一進門就說她身上有妖氣什麼的,又是他這江總的秘書帶過來的,當然讓接受科學世界觀長大的二小姐生氣了。
如果不是去了莫庄一趟,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些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妖魔鬼怪的存在,李秘書估計也和江郁漪一樣的反應,覺得那些所謂的天師就是騙人的,自己親身爸爸這樣對自己,估計都委屈到沒邊了。
李秘書沒辦法,就將這事情回稟老闆,老闆就讓他派幾個保鏢過去盯著江郁漪。
「那段日子,二小姐都不樂意見我,後來她摔了腿,這段時間都在家裡休養,我也有很久沒見她了,原本我請了人在二小姐家附近看著,以防萬一,不過二小姐這段時間都在家裡休養,沒見她出門。」
郁齡聽到這裡,基本已經明白了。
前陣子,江郁漪身上的詛咒並不明顯,被李秘師請來的天師也看不出個什麼大概,而且那天師也是個剛出師的新人,能力不強,能看出來就有鬼了,加上年輕氣盛,可能是說話時不小心戳到了江二姑娘的某個死穴,於是被江郁漪轟出去了,連累李秘書也在江郁漪面前有點沒臉。
要不是老闆又給他加薪,李秘書實在是想推掉這種不科學的工作,他明明是職場精英,可不管那些不科學的事情。
郁齡知道他爸其實不太想管江郁漪,但有時候又不得不管,江郁漪將人家天師當成騙子轟出去,江禹城打電話問了那天師,從中知道那天師也沒能看出個什麼后,基於對閨女的信任,就讓李秘書派幾個保鏢過去盯著。
誰知恰好那時候江郁漪摔折了腿,窩在家裡休養,連公司也不去了,那盯著的保鏢自然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她,就是這段時間沒看到,江郁漪身上的詛咒時間加深,效果顯著,終於出來勾搭男人準備弄去給惡姝當食物吸.精氣。
弄明白這點,郁齡也不好說李秘書什麼,對他說了句辛苦了,然後又給她爸打個電話,讓他多派幾個保鏢過去看著江郁漪,別讓她亂跑鬧出人命來。
江禹城聽說了江郁漪的事情,說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派幾個對這方面有了解的保鏢過去,會看住她的。」
等她打完電話,已經到片場附近了。
郁齡解開安全帶,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問道:「你們今天幾時走?是開車回去吧?」
奚辭按著方向盤,側頭看她,似乎在思考著推遲回去的可能,果然就聽他說:「要不我等解決了惡姝的事情再回去?」
到底不太放心她。
從她三歲起,他就習慣了只要她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他就會直接過去幫她解決,暗地裡保護她不受妖魔鬼怪的侵害,這麼過了二十年,已經習慣了。
以前還沒愛上她時,都沒覺得這是麻煩,現在愛上她了,更是心甘情願地想要保護她,讓她比以往那些擁有妖蠱之身的人類活得長命點。
「不行!」郁齡非常堅持,「你必須回去了,先將傷養好再說。」
見她一臉堅持,一副要轟他回湖月欲的模樣,奚辭心頭有些發酸,只好道:「好吧,不過蘇鸞還是跟著你。」
背脊習慣性地僵直了下,郁齡抿著嘴,說道:「行,反正她也跟了這麼久了。」
她要習慣身邊跟著一個看不到的鬼王的事情。
奚辭湊過來,在她明亮的雙眸的注視下,溫柔地親了她一會兒,微笑道:「好了,你進去吧!我不在時,記得每天都要想我,給我打電話。」
郁齡嗯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
離開時,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兩眼,才轉身朝片場走去。
傍晚時,江禹城沒見到閨女身後跟著的妖,忍不住撇了下嘴。
吃過晚飯,郁齡看了一眼飄在陽台那兒看夜景的鬼,主動和她爸說江郁漪的事情。
江禹城其實不樂意在郁敏敏面前提江郁漪,畢竟這是當年造成他們夫妻離婚的存在,而且還是他無法選擇的存在。
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直到閨女說完了,才問道:「有沒有危險?」
這話問得意味不明,郁齡也沒去深究,直接道:「不知道,有天師在,應該沒事吧。」
江禹城便不說話了。
等江禹城冷著臉進書房后,郁齡盤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腿心間放著劇本,就見她媽從陽台飄過來,坐在她對面,笑盈盈地看著她。
郁齡也回了一笑,說道:「媽,你現在還討厭趙家的人么?」
郁敏敏朝她笑了下,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對趙馨梨和江郁漪的感情非常複雜,不是一句討厭不討厭能慨括得了的,有些感情,連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可贅述。
郁齡見狀,也沒有再問。
回房睡覺時,自己一個人窩在被窩裡,聽著外面呼嘯的北風聲,心裡空蕩蕩的,忍不住嘆了口氣。
將江郁漪的事情交給婁悅后,郁齡便沒有再過去看,不平每天倒是打電話和婁悅聊一下進展,畢竟她對於怎麼對付那隻惡姝其實也挺好奇的。
怕得要死,又好奇,簡直沒藥救了。
不過郁齡覺得,她現在已經半腳踏進那個靈異的世界了,還嫁了一個妖,多了解點沒壞處,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得上呢。
所以就算害怕,還是堅.挺地去了解這個不為普通人所知的世界。
奚辭走後,b市開始斷斷續續地下雪,就算不下雪時,天空中也是一片陰霾,彷彿整個世界都沖不破那壓在城市上空的霧霾一樣。
這天的拍攝非常順利,收工比平時早,於是劇組裡的男主演周洵在大家的起鬨中,請眾人到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基於合群原則,郁齡也帶著陳明明過去了。
因為沒有導演在,周洵和幾位主演都是好脾氣之人,劇組的氣氛算是不錯的。所以這一次火鍋聚餐的氣氛非常好。
吃完火鍋后,眾人還有些意猶未盡,又轉戰到附近的ktv唱歌。
郁齡不好拂了周洵這位影帝的面子,依然跟著去了,坐了會兒,就向身邊的人告辭離開。
周洵體貼地問:「現在天色晚了,你們兩個女孩子,要不要叫個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有人來接。」
聽到這話,周洵不再堅持。
劇組裡的人現在還在猜測這位的身份,雖然沒有猜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仍是覺得她的來歷不簡單,指不定真的是豪門富二代,自然不好得罪,連男女主演對她都是和顏悅色的,沒有哪個會沒眼色地去為難她。
而且她也不惹事,更不與人為難,平時挺好相處的,人緣不好不壞,惹不起事的那種。
郁齡打了個哈欠,站在ktv門口等陳明明將車開過來。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正好是她上床睡覺的時間,不由得有些發困。
正覺得困得不行時,突然脖頸處寒毛直豎,想也不想地旋身一腳踹去,將像個幽靈一樣接近的她身後的人踹了個老遠。
郁齡眯著眼睛看去,發現被她踹開的是一個穿著ktv衣服的女服務生,這大冬天的,摔在地上可不好受。
那女服務生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爬起來,非常堅.挺地又沖了過來。
郁齡等她一頭撞過來時,飛快地擰住那女人的手,在她扭頭時,恰好看到她那雙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眼睛,一把掀起她身上的衣服,用大衣衣服罩住她的腦袋,將她拖到一旁,以防ktv里的工作人員看到。
「郁姐。」
陳明明開車過來,見到這裡的情況,馬上下車過來幫郁齡。
郁齡將被她罩著腦袋的人推進車裡,讓陳明明快點開車離開。
車子一下子就跑得老遠,郁齡從車裡找出繩子,將那女人的手腳綁住了,聽著她發出一種野獸般的嘶吼聲,叫陳明明將車開到一處沒什麼人的路邊停下,給婁悅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
陳明明坐在駕駛位上,忍不住頻頻回頭看過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等郁齡打完電話了,陳明明忍不住問:「郁姐,這女人怎麼了?」
車內開著燈,恰好對上那女人不像正常人的眼睛,淺綠色的,瞳仁中還有一條豎線,儼然像某種動物的眼睛。見她看過來時,還齜牙發出一種咆哮聲,嚇得陳明明趕緊縮回腦袋。
這看著太不正常了。
郁齡淡定地道:「沒事,等會兒婁悅過來就好。」
過了十來分鐘,婁悅就來到了,身邊還跟著個鬼奴,幸好現在夜已經深了,周圍也沒什麼人,才沒有嚇到人。
陳明明看到她,很愉快地和她打了聲招呼,又和那鬼奴問好,適應能力非常強悍。
顯然比起這種鬼奴來,人類被妖怪附身什麼的,更讓她不能適應。
「來得挺快的。」郁齡說,很讚許她的行動力。
婁悅一邊檢查車裡被綁起來的女人,一邊笑道:「接到你的電話,我馬上就讓鬼奴送我過來了,抄近路,所以比較快,我夠義氣吧?」沒等郁齡回答,她已經檢查完那女人的情況了,直起身來,對郁齡說道:「這女人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