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獨闖冷府
不管是不是他,殿雙都覺得有必要打探一番。
掌櫃的覺得冤屈,就算是他想說,可這冷府的是非誰又敢聽呢?
看著麵前這一身白衣,帶著白色鬥笠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掌櫃的的確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
這還真是有一個敢聽的?看那打扮,她應該是個姑娘吧。
“姑娘,您問得可是冷府?”
“嗯。”
“姑娘,這……”
“噔……”
一錠金子困在櫃台上,掌櫃的看得眼睛都綠了。
“姑娘您想知道什麽?”
“那位月影姑娘的事。”
“說起這月影姑娘吧,那可真是花容月貌天人之姿,美的不得了。”
“可有人知道她從何而來?”
“這個恐怕隻有冷少爺知道吧,那位姑娘是冷少爺出遠門帶回來的。可惜了,那麽好的一個姑娘,你說冷少爺怎麽下的去手呢?”
“冷府在什麽地方?”
“出了門右轉直走,街頭最僻靜的那一處便是冷府。”
“多謝。”
“姑娘慢走。”
“掌櫃的該知道規矩吧。”
“知道知道,我今兒沒見過姑娘,也沒說過關於冷府的任何事。”
“嗯。”
心中不安,殿雙覺得,那位“月影姑娘”大概就是月影了。至於這其中的事,隻怕要找到月影之後才能知道了。
陰暗的水牢裏不見天日,除了微弱的火光,其他一絲光芒都看不到,這麽渾渾噩噩的的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
自從被關在這裏之後,消息便越來越難傳出了,也不知道上次報平安的信他們有麽有收到。特別是主子,如果她知道他失蹤了,一定很擔心的吧。
從小主子對他就很特別,特別的好,即便他總是體弱多病的,她也經常陪在他身邊照顧。似乎從被主子救下開始,主子對他的事都格外的留心。
這次遇到他,他本以為一切都完美了,而他也是真的喜歡他的。本來打算再過幾日便帶著他回去見主子的,雖然這事驚世駭俗,可他知道主子絕對不會阻攔他的。
隻是沒想到,就這麽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本來以為是喜歡的,卻變得如惡魔一般的恐怖,他懷疑他泄露了他的秘密。這本來也沒什麽,可那夜他闖入他的房間,發現他不是他的“她”,立刻勃然大怒。
不由分說的把他當成了奸細。
開始隻是關進這水牢,後來逼問多次無果,便開始用刑,直到現在,他渾身傷痕累累的躺在這水牢裏苟延殘喘。
他還記得那日他離開時候說的話,如果他不招認,他回來之後便會親手殺了他。在這期間,他不止一次的帶著那個侍妾來水牢看他,那百般恩愛的樣子,可不就是他們的以前麽?
他不怕死,可他怕主子傷心,所以才拚死逃跑,借機傳了最後一封書信回去,他知道主子一定能看得明白的。
本就知道逃不了的,為了那封信他還是逃了。
被抓回來之後又被折磨了一個晚上,早就體無完膚了。可這渾身的傷痕累累,這刻骨銘心的痛,都比不上他的心痛,心已經痛到麻木了。
其他的痛,也就不那麽容易感覺出來了。
一靠近冷府,殿雙便聞到空氣中淡淡的香味,那是月影特有的味道,說不清到底是什麽香。不過殿雙卻認得這味道,如今這香味竟然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也不管有沒有天黑,殿雙反手抽出隨身攜帶的鞭子,帶著煞氣走向冷府的大門。
看守見有人來了,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見是一個姑娘,雖然帶著武器,可他們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裏。
直到被那一鞭子抽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守衛才知道來人非比尋常。
這人看來就是來找茬的,不僅一鞭子抽了他們,還把冷府的牌匾抽成幾大塊,就連那厚重的大門也不能幸免。
聽到從冷府傳來的打鬥聲,大家都是有多遠就走多遠了。心想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無知之人,竟然在冷府放肆,隻等著看笑話呢。
“快來人,有人闖……”
“啪……”
還未說完,便被那銀色的鞭子一鞭子打的滾在地上動彈不得。
周圍的人看見了,一起湧了上來,可他們都還沒靠近殿雙十步之內,就已經被那長了眼睛似的鞭子抽倒了。
那女子好似閑庭信步一般,自顧自的走著,隻要有人一靠近,她眼睛眼睛都不動的,甚至都沒人看到她怎麽出手的,那鞭子便抽了過來。
一時之間以凶悍強大的冷府守衛,倒的滿地都是。
冷寒夜的侍妾水兒聽到響聲,心裏煩躁,又想冷寒夜不在,這冷府如今是她說了算,便想出去教訓那群不知好歹的下人。也好揚一揚主母的威風,省的那些下人背地裏胡說八道,說什麽少爺還喜歡月影那個賤人。
可她怎麽也想不到看到的會是這一幕。
守衛們全部倒地,一個白衣勝雪,白色鬥篷遮住容貌的女子站在倒了一地的守衛中間,正要朝後院走去。卻在看到她的時候,停了下來,即便看不到她的容貌,水兒也感覺到了她深深地殺氣。
“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的慘叫響徹天際,水兒被連著被抽了十多鞭子,等到她回過神來,那人便已經走向後院。直到她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水兒才察覺到那無法形容的疼痛。
蜷縮在地上成了一團,額頭上冷汗直冒,動也不能動半分。
趕來的丫鬟小菊看到這慘烈的場麵,活生生的嚇暈了。到處是飛濺的鮮血,染的冷府多了許多生氣,遠遠看去,好似開了一府的桃花。
“嘭……嘭……”
水牢的守衛都是通天樓數一數二的高手,可在殿雙手下也不過就一鞭子解決的事情。聽到劇烈的碰撞聲,月影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殿雙就站在那兒,逆光的身影看著好似神仙一般。
硬撐了那麽久,月影本就不堪重負,如今看到殿雙,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掌劈開了堅硬如鐵的牢門,殿雙走了進去,混著血水的肮髒的水牢,看的她直皺眉。很快的拿出一件衣服蓋在月影身上,殿雙扶著月影走出了水牢。
看著月影這般模樣,殿雙還是沒忍住一掌毀了冷府的地牢,那那一片倒下的廢墟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聲響,嚇得周圍的百姓立刻跑遠。
如此巨大的響聲,隻怕是半個七川都聽得見了吧。
“你……你……你要做什麽……”
“告訴姓冷的,鳴舍不會放過他的。”
“鳴……什麽鳴舍,你……你是……”
“鳴舍樓主,九幽。”
水兒看著那個自稱九幽的女子帶著月影,輕輕一動便飛離了冷府,隨後便暈了過去。
冷府被毀很快傳了出去,衙門的人立刻上門處理,冷府還能行動的立刻給冷寒夜傳了消息。雖然知道冷寒夜不可能那麽快回來,不過這麽大的事他們不敢隱瞞。
被毀了冷府是小,倒是被帶走的那一位,卻是他們任何人都擔待不起的。
“參見主子。”
“備馬車,回城。”
“是。”
月影手下的七殺是最厲害的殺手組織,不過他們隻聽命於月影和殿雙,這事就連夜憂他們都不知道的。
看到失蹤了許久的月影被殿雙帶回來,七殺的人片刻不敢怠慢,裏去準備了殿雙需要的東西。而後隻留下一個人趕車,其他的都回去待命了。
七殺對月影和殿雙唯命是從,雖然月影身受重傷,可沒有殿雙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會貿然行事的。殿雙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會回去血洗冷府。
雪色趕去的時候,在半道上遇見了殿雙。
“主子,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降罪。”
“先回城。”
“是。”
看著奄奄一息的月影,雪色驚的一句話都不敢說,以她的醫術,對月影的傷勢是沒有半點幫助的。好在是殿雙親自前來,否則月影恐怕性命不保。
“主子,月影他……怎麽了?”
“嘭……”
殿雙當下銀針的手一用力,那厚實的桌子立刻裂得粉碎,雪色立刻收拾,可卻不敢在問什麽了。
從小月影身體就不好,殿雙對他也格外關心,凡事關係到月影的,殿雙很少假手於人。這次也不知道是誰竟敢把月影傷成這樣,惹得殿雙盛怒,後果相當嚴重。
冷寒夜收到傳信已經是第二天下午,那時殿雙他們離鳳城已經很近了。
“寒夜,怎麽了?”
“出了一點事。”
“嗯?要不你先回去處理吧。”
“不用了。”
秋無言的婚禮,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缺席。
立刻回房回了一封信,冷寒夜突然覺得心慌得很。無論做什麽都無法平靜內心的恐慌,冷府毀了在建一座便好,名聲丟了他找回來便是。
可他們竟然敢說那個人也沒有了,這絕對不可原諒。
鳴舍尚未涉足江湖,通天樓的人自然沒有鳴舍的消息,便以為隻是乘虛而入的江湖後輩。再加上月影被帶走,他們也不敢把一個女子毀了冷府的事告訴冷寒夜了。
處理月影的傷口就花了半天一夜,好在這那車上什麽都有,一路上他們也不用停下采購藥材。不過這一路上,隨時可以聽到有什麽東西被打碎的聲音。
看著月影的傷,殿雙不知忍耐了多久才沒回去滅了冷府。
可那些被打碎的東西就沒那麽幸運了,每一個都慘不忍睹,弄到最後雪色都害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