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 人心思變
鑼鼓喧天，爆竹聲聲，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
通寶錢莊又是富貴之地，自然少不了前來祝賀的人。每個都是一臉的討好，生怕不小心得罪這個富可敵國的大人物。
但凡是人，吃穿用度用離不開銀錢。錢也離不了錢莊，誰也不會傻到和錢過不去的。
不過，也還是真有和錢過不去的人。
“金玉緣，你給本小姐死出來！”
“哎呀，我的小姐勒，有什麽事我們明兒再來找金公子，今兒先回去吧。”
“管家你給我讓開。”
“小姐，你可千萬不能進去啊。”
雖然殿雙說了沒事，可雪色這陣勢，他完全看不出哪兒沒事了。
“給我讓開，回去在找你算賬。”
“……”
管家乖乖閉嘴站在一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雪色氣的臉都紅了，看起來倒是多了些生氣。比起平時那冷漠淡然，從容不迫的樣子，真是生動漂亮得多了。
如果現在不是因為生氣，那就更好了。
即便在這人聲鼎沸，如此多的人房中，金玉緣還是一下就認出了雪色的聲音。毫不猶豫的，他推開擋在麵前獻媚的人，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向大門。
“雪兒，你來了！”
他原本以為雪色是不回來了的，畢竟她到那個時候了都還是那麽生他的氣。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永遠陪著她，即便她一直都不原諒他也沒關係的。
隻是，這世間有太多的變故，還等不及他思考清楚，就已經不得不去做了。他真是害怕雪色還是一如既往麵無表情的來參見他的婚禮，那麽他便真的是在沒什麽希望了。
所以看到雪色提著劍，怒不可遏的出現，金玉緣反而很高興。
“金公子，我們不是很熟。”
“玉緣，怎麽了？”
一身紅色嫁衣，嘴唇鮮紅如血的女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她有些異域風情，即便是披上了鳳華的嫁衣，也掩蓋不住她本性的野蠻和殺伐戾氣。
那人的確是很美，和金玉緣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隻是，殿雙想不明白，金玉緣對雪色應該不是兒戲，他怎麽可能突然娶了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看起來，他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麽感情才對吧。
不過這一切看在雪色眼裏，便是另外一種景象了。什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在她看來這就是以對狗男女。
那個死男人，前幾天還信誓旦旦的說著那些非她不娶，這一輩子隻愛她一個人的鬼話，這才沒隔幾天。轉身離開雪軒便換了一身新郎禮服，高高興興的準備和別的女人成親了。
還好她根本就沒有相信那些有的沒的……
好吧，其實她是有一點兒相信了的。正是如此，她才更加生氣。
這人，竟敢在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感情之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她一個人自導自演每一場鬧劇！
雖然沒人知道她怎麽想的，可她自己卻是很清楚。自欺欺人的事，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都說了欠債還錢，這道理開錢莊的金玉緣應該很清楚的，她可不會傻傻的要一個馬上要拜堂的男人還她付出的感情。所以，她便隻好討回他還欠他的東西，即便會損失慘重，她也在所不惜。
“不關你的事，進去。”
“哎呀，這不是雪姑娘嗎？你可是來參見我和玉緣的婚禮的，小女子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
“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請雪姑娘進去安排貴賓席。”
那女人無視金玉緣眼裏的警告，笑魘如花的和雪色說話，可那一句句帶刺兒的，聽著總是那麽別扭。那分明就是在耀武揚威，這個時候的雪色自然受不了這等刺激，很容易就控製不住情緒了。
“不必了，我是來討債的。”
“雪姑娘，可是我家玉緣欠了姑娘銀子，可今兒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如明日思夢親自送到姑娘府上？”
誰不知道金玉緣富可敵國，說是欠了雪色銀子，傻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既然新娘都那麽說了，其他人也隻當做看熱鬧。
這一邊是天下聞名的神醫，另一邊是富可敵國的少爺，惹了誰，對他們都沒什麽好處的。
這錢的確是很重要，可誰能保證他沒有求醫的時候？
“這是我和金玉緣的事，不管你是什麽人，給我讓開。”
“雪姑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奴家好言相勸，姑娘怎能惡語相向？”
“思夢，這是我和雪軒主的事情，你先讓開。”
“也好，夫君快些處理，別誤了拜堂的時辰。”
雪色握著劍的手越來越緊，但凡熟悉她的，就該知道這次的劍一出鞘，怕是沒那麽容易收回的。
“小姐，小雪她怕是已經失控了，我們該怎麽辦？”
會因為這件事氣到這樣的，花落當然不會以為雪色隻是討厭金玉緣那麽簡單了。雪色有多大能耐，她是清楚的，若她當真出手，別說這喜宴辦不成，有多少人要遭殃都說不準了。
“靜觀其變。”
“可……”
“不會有事的。”
金玉緣不會讓雪色有事的，殿雙是那麽以為的。那麽，金玉緣，你會不會讓大家失望呢？
那般隱忍的看著雪色，金玉緣心如刀割，可他現在卻是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其他感情。他了解雪色的性子，看起來冷淡，對什麽都不感興趣，可骨子裏卻高傲如雪一般。
隻要他今日娶了思夢，以後就算事情澄清，他和雪色怕也是再也不可能了的。那麽高傲的人，怎麽能容忍他這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本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緩和，雪色對他也不再那麽排斥。替冷寒夜送去請柬，她也不過是把他趕了出來而已。
正當他以為他一定能感動雪色的時候，思夢卻出現了。她是帶著巨大的陰謀而來，這點金玉緣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女人美是很美，可心裏卻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手段殘忍毒辣，更是不用說都知道的。
這些本來不足以讓他做出妥協，隻是這個女人竟然對他珍愛的人動手了，而且是在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開始她也不相信的，畢竟雪色乃當世神醫。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那些症狀便全部出現，他是真的害怕有朝一日雪色會就那麽沉睡下去。
不怕一萬，還怕萬一。
他是寧遠自己身處險境，也不想雪色有什麽事的。所以他做了這個決定，卻忘了問雪色現在的心情。
看著她這麽生氣難過，他的心都碎了。
“雪軒主，不知金謀何時欠了你什麽東西？”
“金公子好大的忘性，你可是忘了你這條命是我雪色的。”
“是又如何？”
雪色一而再的救過金玉緣，這事江湖上怕是無人不知了，金玉緣自然也沒有要否認的理由。
“欠債還錢，欠命償命。”
雪色說完，拔起手中的劍就朝著金玉緣刺了過去，速度之快，讓旁邊的人都來不及到反應。等到他們看清之後，又因為雪色的劍實在太快，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靠近。
快如閃電，金玉緣躲開都有些吃力了，更何況他還一味的閃躲，根本就不和雪色交手。即便如此，雪色還是逼金玉緣出了武器。
那把他平時從不離手的扇子，原來還暗藏玄機。
“終於出手了。”
“雪兒，你聽我說，先不要打了。”
“哼，今兒我是來收債的，那麽金公子要讓我失望而歸？”
“你真希望我死？”
“就算你死，也收不回我所遺失的東西。”
他聽出了其他的東西，可是雪色手中利劍更加快了，他光是應付就已經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其他。也就在這個時候，金玉緣才知道雪色原來和他不相上下。
難怪那個時候他硬是賴在她身邊說要保護她的時候，雪色的表情會那麽怪異。
“他們打起來了，思夢，我們該怎麽辦？”
“絕對不能讓金玉緣有事。”
“難道你就那麽想和他成親嗎？”
“這是我的事，而且阿武你別忘了，我們來到鳳華是為了什麽？”
“那麽為了金錢，你連出賣自己，拆散別人都在所不惜嗎？”
“要想成功，哪有那麽多的規矩。”
“思夢，你變了。”
“是你們都太過古板了，像你們那樣，別說複興我們一族，就連讓別人直到我們的名字都不可能。”
“我要回去了。”
“阿武你說什麽，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隻要我和金玉緣成親，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掌握通寶錢莊。”
“如果是用這樣的方式，我想大家都不願意的。”。
“你胡說什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大家。”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什麽時候想通了，你就回來吧。”
思夢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和她一同來到鳳華的人，她一直信賴如兄長的男人，從來都順著她。從小到大嗬護關懷，連半個不字都沒有得人。
他竟然會為了別人，來指責她？
“好，你滾。”
“嗯。”
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好像在多看一眼思夢，都是不願意的事。因為如果她已經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人，在怎麽看，也隻是陌生的惡魔而已。”
一路上他多次試圖勸說思夢，可她的心都被利益染黑了，根本半句話也聽不進去。如今更是做了這種別人不恥的事，強迫威脅著別人要達成目的。
既然他沒辦法阻止她錯下去，那麽他也不可能在幫著她胡作非為。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或許有一天，思夢想通了，還會回到那個他們一同長大，美好安詳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