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回 何歸
看著累得睡在她床邊的離越，雅思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原來他並非不喜歡她，隻是他的表達方式很特別，是她自己看不懂而已。
證實了這件事，雅思現在可以毫無遺憾的離開了。如果不用離開的話，她一定會和他相守一生，哪怕不要那個尊貴的身份也可以的。
隻是她已經沒有選擇，要與不要也不也不是她可以確定的。自從看到熙黛，她便知道自己除了回去便在沒有第二天路可以選。
正因如此，讓離越一生都念著，還不如讓他以為她已經不在了，哪怕最後他會恨自己這個狠心的女人，雅思也可以安心了。
雖說恨得透徹，可也總比守著一個不可能的願望苦守一世來的好。恨什麽的，總比深愛要容易忘記的。
更何況世間美人如此之多，總會有一個像當年的鸞鳳公主那般讓他忍不住怦然心動的。本就不在同一個地方，她卻要來招惹別人，等到別人什麽都付出了，她卻要一走了之。
這樣的她，就算被怨恨，也是自作自受。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了，雅思最後的世間雖然都有離越陪著，可她卻不得不讓離越陷入沉睡。不想讓他看到淺唱的出現，更不想替他知道那些原本就和他無關的事情。
以離越的個性，如果知道了什麽，他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淺唱自然是不敢強迫她回去，熙黛或許也不會逼她，可若是哥哥知道了，那時候就是不是她回去就能夠解決的。要麽是離越獲得能和她站在一起的資格，要麽，他就會永遠消失。
“淺唱不明白，為何主子不直接帶回雅思小姐？”
別人怎麽樣她不敢肯定，可若是主子想的話，一定可以的。
“帶人回來容易，可讓她死心倒是很難。”
“難道雅思小姐她真的……”
“恩。”
“此事玄天大人並不知情，淺唱擔心到時候雅思小姐出什麽事的話，對主子不好。”
“你以為玄華為何讓我前來？”
“難道不是知道主子正好要下凡嗎？”
“當然不是。”玄華有多疼愛雅思她還不知道？別說什麽政務，如果雅思有什麽危險，哪怕天塌下來他都會先過來的，“玄華怕是知道了什麽，又恐看到雅思狠不下心來，這才讓我代勞。”
“淺唱明白了。”
“時辰差不多了，你去帶雅思那丫頭回來吧。”
“是。”
熙黛倒是不怎麽著急，可有些人卻是等不得的，也就一夜的時間，星韻便是著急的不行了。大概是因為他很了解雅思的關係嗎擔心她是不是把聚魂枝用在什麽奇怪的地方了吧。
不過似乎有些奇怪呢，玄青和玄紫自從昨日帶著淺唱回來之後便沒有在露麵。熙黛記得，他們好像說去看什麽人來著。
“我們這麽做真的好麽？”
“青，我們隻是看看，應該沒關係的吧。”
“可是……”
“不管怎麽說主子一度如此在意的人，即便現在不記得了，可那畢竟是用一次生命換來的呢。”
“好吧。”
玄青最沒辦法拒絕玄紫的要求了，以前是這樣。這一次為了尋找熙黛下凡之後更是舍不得讓他有一點兒的不開心，雖然玄青一直都不怎麽喜歡那個人。
所說他們的天火之劫是必然的，那麽熙黛總是無辜的吧，竟也是被那人累的淪落到那麽淒慘的結局。也好在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提起殿雙，也隻以為是執念極深的靈體。
不過以後怕也是不會遇到了，那一切都是因為殿雙的執念，如果本尊已經不記得了，便不存在執念一說。而那人也如願以償的一統天下，如此，倒也算是最好的結局。
但願那兩個人以後都不要再遇到了。
雖是這麽擔心著，可他們似乎也沒有機會再遇到了。畢竟這次之後，熙黛便要回去了，從此天地相隔，縱然無疑遇見，也隻當陌生人。
“小青，我們真的不告訴小姐麽？畢竟她曾經那麽的在意那個人，就這樣忘記了，以前努力付出可不是白費了？”
“我再想想。”
“恩。”
他並非可憐相思成疾的樓淵，隻是覺得熙黛付出了那麽多，最後竟然可能被人遺忘。就算一開始隻是為了度化，如今卻也是真真實實的付出了的。
再說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和他們也有些關係的。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忘記消除靈體殘存的一縷記憶，凡塵之時，也不至於如此慘烈。
雖然陽光明媚，可是寒冷的氣息還是席卷而來。依舊是這麽冷的季節，今年的大雪，或許依舊會大雪滿天的吧。
錦臨大街上，一個女子牽著一個三四歲大，看起來胖嘟嘟可愛的緊的孩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周圍，他似乎從沒見過這麽熱鬧的地方。
一邊興奮的左看看右看看，一邊問旁邊的女子那是什麽。一個儒雅卻不失威嚴的男人走在後麵，若是仔細看的，便能發現那人淩厲的目光在看向前麵那對母子的時候異常的溫柔。
表麵上或許沒什麽大的變化吧，不過那已經是他傾盡所有溫柔的表情了。
“娘親，你看你看，那個好好吃的樣子。”
“那個嗎？”
女子看著冰糖葫蘆，臉上溫柔的笑容帶著懷念。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們都還是小孩子的時候。
那個人也帶著刻苦訓的他們溜出來，在大街上看到冰糖葫蘆興奮的跑過去拿了一大把。硬是一人兩支的塞給他們，看到所有人都在吃了，才滿意的繼續走。
那個時候他們的心思和現在第一次看到糖葫蘆的雪寒是一模一樣的。那是被重視和在意的感覺，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嗯嗯，娘親，我可以要一個嗎？”
小小的孩子越發的懂事，大概是因為他出生的地方在極寒之地吧，艱苦的環境磨練了他的心智。
在那邊，雖然偶爾也會有其他的好玩意送過去，可是畢竟路途遙遠，運送又極其困難。往往很多東西送到那邊便已經壞了，為此他們也大傷腦經。
可是這樣的生過卻不會讓他們覺得單調。
也許是生生死死的大場麵經曆得多了，這樣平淡的日子倒也幸福。
“好。”
“爹爹，爹爹快過來呀。”
“恩。”
看著停下來等著他的母子，那個男人露出一個淺淺的，勉強稱得上笑容的表情，快步走了過去。
他們能有今日，也多虧了那個人。
雖然她已經離開了，可是每年這個時候他們不管在哪裏，都會一起回來。因為這裏是她的心血，也因為她是他們的好友。
一行人停在賣糖葫蘆的老人旁邊，突然，那個婦人回頭看了看方才她們走過的地方，露出驚訝的表情。
“憂憂，怎麽了？”
“我……好像看到月影和七夜了。”
“……”回頭看去，根本沒有他熟悉的那兩個人，“興許是看錯了吧。”
“可能吧，或許是長的太像了。”
“這些天連日趕路，你們也累了。今日便在城中休息一日，等到明日她們來了，在一起過去吧。”
“也好。”溫柔的看著拿著糖葫蘆眉開眼笑的孩子，“雪寒這孩子也是第一次來錦臨，我們先帶他四處逛逛。”
“恩，這次會在錦臨停留許久。”
“雪寒一定很高興吧。”
“恩。”風鏡拉了拉夜憂的狐裘，柔聲說道，“起風了，我們先回去吧。”
“恩。”看了看旁邊的男人，彎下腰招呼在一旁的雪寒，“雪寒，快過來，我們要走了哦。”
“好。”
寒風裏。
雪寒開心的拉著爹爹和娘親的手，一蹦一跳的走遠了。看來管家叔叔沒有騙他呢，錦臨真的是好暖和呢。
不過和爹爹娘親在一起，似乎在哪裏都是暖暖的。
小小的雪寒還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不過他卻很高興，很滿足。看著牽著他的爹爹和娘親，他們也在笑呢。雪寒歪著腦袋想了想，爹爹和娘親應該也和自己一樣很開心的。
“雅思小姐，奉小姐之命，請雅思小姐回家。”
本來還虛弱的躺在床上的雅思慢慢的坐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毛毯蓋在離越身上，一臉溫柔的，“再見了。”
睡夢之中的離越很不安穩，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好的事，他突然害怕的很，竟是這麽就醒過來了。
“思思？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那群庸醫說你患了不治之症，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一把抱著正要起身離開的雅思，離越完全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或許從他醒過來，便看不見旁邊的淺唱，他的眼裏心裏隻有雅思一個人了。
若是以往，她定欣喜若狂，但是現在，也隻是一心的苦澀。本想著離越這麽睡著她也容易狠下心來，可現在他醒了。
發覺雅思不對勁，離越這才看到旁邊的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王府。”
直覺告訴他，雅思的反常和那個女人有莫大關係。
“雅思小姐，讓小姐等太久不好。”
“思思，你要去哪裏？”
那堅定的眼神讓雅思忍不住想要逃避，可她又能怎麽說呢？難道告訴他她一直都在欺騙他嗎？
“我……我要回家了，淺唱是過來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