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溺水

  “我說小鬆你啊，能不能別說話大喘氣的，嚇死人不償命嗎不是。”


  秦鬆聳聳肩：“我這不過是說說想法，怎麽，你覺得買凶殺人有可能嗎？”


  “有可能，但是沒有太大的可能性。”


  “怎麽？”


  “蓉蓉那邊已經發來了消息，這王強一行人的銀行賬戶上麵都沒有大數目的流水，除非他們能找到一個殺手允許他們先殺人後付款。”


  張啟武說完了以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他們這群人因為宋歲這個釘子戶的原因，拆遷遲遲進行不下去，根本就從開發商那得不到錢，現在工資都開不出來了，更別提買凶殺人了，剛剛有個王強的小弟說，他們去夜總會實際上是為了借酒消愁呢。”


  “好家夥，金錢阻止他們犯罪是不是啊？”


  “我去找蓉蓉讓她幫忙……”


  後麵的話秦鬆就沒聽見了。


  因為他溜達溜達著，就來到了法醫室，這邊宋歲的屍體就老老實實的擺放在台子上麵。


  秦鬆剛剛一靠近，就感受到一股子窒息將他緊緊包圍住。


  他想要逃離，卻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腿，他知道，這是又進入到了受害人的回憶當中了……


  宋歲此時正在家裏麵玩遊戲，他坐在電視麵前，但是身體是背靠門的，也就是說，凶手曾經移動過他們家的電視機，是為了什麽呢？


  因為宋歲的身體背靠著門，又帶著耳機，根本就聽不見自己家的房門被人悄悄地打開了，他打的是一種多人實時在線遊戲，遊戲的聲音開得很大，盡管換音樂的途中他曾經聽見過幾下腳步聲，也沒有注意。


  “媽？回來了就給我做飯吃去。”


  他順嘴就說了一句。


  結果迎來的是一雙有力的手，以及一塊帶著深濃度乙醚的手帕。


  凶手從進門到將宋歲迷暈，從未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暴露給宋歲一丁點兒自己的身體，秦鬆什麽都沒看見，隻能感受到身體似乎是隨著宋歲一同，被放入了水囊之中。


  可是方才法醫已經說過了，宋歲的肺部可是留有微生物殘留的啊！


  難不成，這凶手是為了刻畫母體子宮內的情況，故意弄出來的這些莫名奇怪的填充物？他想起來自己似乎是並未跟法醫確認過那水囊裏麵的水，究竟是什麽水。


  在這水中，秦鬆感受到了無邊的黑暗，無邊的黑暗帶著無邊的恐懼將他緊緊包圍不說，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因為這窒息或者是因為旁的原因，正在不斷的膨脹，身體開始巨人化，因為被水泡的逐漸腫大，他感受到自己的肌肉自己的骨骼全都開始發生了變化，變成了腫脹的無情的肉塊。


  劇烈的疼痛讓他在水裏麵睜大眼睛，可是什麽都看不見，耳邊傳來了宋歲的聲音。


  “媽媽……不要拋下我……媽媽！”


  “哈哈哈哈哈哈！”


  “媽媽……是誰在笑！”


  “哈哈哈！”


  宋歲的絕望伴隨著似乎是咆哮一般的瘋狂的笑聲，讓秦鬆的耳朵幾近失聰，這聲音就仿佛是那得到了燈油的老鼠一般，夾著自己的尾巴在燭台上跳下竄的，帶著尖銳的叫聲，然後因為一個不小心打翻了蠟燭，身體在自己的笑聲之中開始燃燒，逐漸變成了火球……


  一陣陣快樂的聲音，一陣陣淅淅索索的聲音讓秦鬆根本無法恢複自己的意識。


  這聲音越來越大，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確實停留在警局之中，但是警局已經發生了變化，他所在的負一樓裏麵回蕩著這笑聲，然後在某個瞬間突然開始變化，變成了一陣陣低沉的，沙啞的聲音。


  “秦鬆，做我的使徒吧……做我的信徒，我可以解答你心中無限的疑問！”


  “滾！”


  明明在水囊之中的不是自己，但是秦鬆說完這句話，卻感覺自己似乎是被水咽了一樣，他嗆了一大口水，同時，耳邊的聲音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回，聲音就仿佛是在議論著什麽一樣，嘰嘰喳喳的，好像是嘲諷他，嘲諷他這身體如此柔弱，脆弱的讓人抓一把可能就要變成肉泥了。


  此刻的主旋律，是讓秦鬆變得痛苦，還有那無端的狂笑。


  那些痛苦的呢喃還有各種各樣的大笑則是陌生人們的合唱。


  不對。


  秦鬆掙紮著睜開眼睛。


  這不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


  這些聲音直接就進了秦鬆的腦海之中，進入了他的意識裏麵，撕扯著他的思維，他感覺直接打到自己心髒上麵的恐怖，實際上遠遠超過自己耳朵裏麵所聽見的這些聲音。


  秦鬆不明白，是不是自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