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常小敏的病
一聲「包子好吃」把莫一凡拉回到了現實。
「包子好吃。明天我再給你買。現在，我有事。」莫一凡回頭像跟一個老朋友交待一樣。
「包子好吃。」這是「犀利哥」給莫一凡的回答。莫一凡站在那裡看了他半天，帶著一人一狗，又一次來到包子鋪，買了一袋包子，遞給「犀利哥」。「犀利哥」沒有接，依舊是那句「包子好吃。」
莫一凡無奈的提著包子走向一家超市，卻連沒有門也沒進就離開了。無他，門口的保安不但不讓「犀利哥」進去，還要用腳踹他。
「你踹他腳試試！」
大超市的保安就是敬業，並在乎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的爆呵。一腳把「犀利哥」踹倒在了地上。莫一凡一個健步，抬手就是一拳。那個保安吐了口血水，上來沖著莫一凡就是一腳。別說莫一凡有超能力，就是沒有，單單是這段時間的健身，保安也不是他的對手。抬腳擋下，再一拳招呼在保安的頭上，那保安一腳沒踏穩，踉蹌了幾步摔在了地上。
莫一凡伸手把倒在地上的「犀利哥」，揚長而去。
犀利哥沒有受到什麼傷，一步不落地跟在莫一凡的身後。莫一凡知道今天看望常小敏的計劃要是落空了，帶著一人一狗回到了店裡。不用莫一凡發話，「犀利哥」就老老實實地抱著小狗站在門口的一邊。不知是剛才超市門口的經歷嚇著他了，還是害怕屋裡的牛嫂。
顧不上和忙碌的牛嫂說話，莫一凡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套短衣短褲，便匆匆出了門。門口的「犀利哥」正蹲著和小狗玩耍著，看到莫一凡出來，連忙把小狗抱在懷裡，站了起來。
莫一凡走，「犀利哥」也走；莫一凡停，「犀利哥」也停。莫一凡忽然轉身對「犀利哥」說道：「你倆只吃包子，是吧。」
「包子好吃。」這是「犀利哥」的回答。小狗的回答是「汪，汪。」
莫一凡很是滿意一人一狗的答案，「這就好。你要吃的東西太貴，我可就養不起了。」莫一凡拍了拍「犀利哥」的肩膀。絲毫不在意路人對他的鄙視，也不在乎路人遠遠地繞著他們走。
浴池的門衛顯然比超市的素質要高，只是一臉為難的說：「老闆，你的朋友進去了，別的客人會不願意。」
莫一凡從兜里掏出五百塊錢，放在吧台上，「一個單獨浴室。」
門衛客客氣氣地打開大門把「犀利哥」請了進來，也不沒有用寵物不得進入為由來搪塞莫一凡。
兩個三個小時后，從來沒有這麼乾淨的「犀利哥」跟著莫一凡從浴室的大門走出來。在莫一凡嚴厲地要求下，很不情願地把用黑塑料袋裝著的換下的衣服扔進了垃圾桶里。抱著純白色的小狗盯著垃圾桶里的衣服。
「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我不會讓你倆流浪街頭。」莫一凡推著「犀利哥」離開了垃圾桶。
小狗「汪汪」叫了兩聲，「犀利哥」也似乎聽懂了莫一凡的話，點著頭回應，「包子好吃。」
「你叫什麼名字？總不能讓我叫你『犀利哥』吧？」
「包子好吃！」
莫一凡停住腳步，看著「犀利哥」：「你就叫『包子』好了。」莫一凡又摸了包子懷裡的一下小狗的頭又說道：「你就叫『好吃』了。」
小狗「汪汪」兩聲，莫一凡當作是它同意了。
給包子買了兩套換洗的衣鞋，回到快遞點。牛嫂熱情地對包子說：「你是小凡的朋友吧。快請進！」
聽到這話，莫一凡偷偷直樂，仔細打量著這個自己撿回來的帥哥。還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稜角分明的國字臉，大大的雙眼皮，一頭飄逸的黑髮，真是看不出來以前的影子，如果不是他嘴裡說出的不是那句「包子好吃。」的話。
「小凡，這不是早上的那個瘋子？」也許早上牛嫂的掃把讓包子有了陰影，當他看清楚門口的牛嫂時，膽怯地躲在莫一凡的身後，小狗也很主人一樣害怕地把頭埋在包子的懷裡。
「來。」莫一凡把包子推到牛嫂跟前，「我介紹一些，這位是包子，他懷裡的是好吃。這位是牛嫂，那邊趕回來的是牛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包子，好吃，你們可不能惹牛嫂生氣。」
牛嫂的嘴張得很大很大，半天沒有合上，疑惑地看著莫一凡。如果，莫一凡只是出於可憐，每天給這個叫包子的人食物，牛嫂是很贊成的。但是要把他帶到店裡住下，牛嫂實在是接受不了。她很想發對，卻又說不出口。
莫一凡很大方地把自己的屋子讓給她們夫妻倆，又放心的把店裡所有的事情交給自己打理，這是一種信任。但是並不表明莫一凡不會因為自己的反對而把自己兩口子辭退，再找一個這樣大方和信任自己的老闆可太難了。但是，要讓她和瘋子住在一個屋檐下，她又很是不樂意，誰知道瘋子發起瘋來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看到牛嫂的表情，莫一凡點起一根煙，道：「嫂子，我們都是在這個城市流浪的人，他倆也一樣。既然我們有緣聚到一起，就讓他們住在這裡吧。不然，我還得給他倆找個屋子。垃圾堆邊可不是能住人的地方。我的好嫂子，你就同意吧。他倆和我就住在樓下，我覺不讓他們上你們的二樓。」
莫一凡說得並不好，但是卻充滿了真誠，語氣也是一副懇求的樣子，似乎牛嫂才是這裡的主人。回想起當初剛來的南都，給一個壞了良心的包工頭干半年的活不給結工錢，倆口子住在廣場上的石凳上，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牛嫂強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你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麼？不上二樓，你們吃飯還得我給你們端下來。你真能找偷懶的借口。」
「謝謝！嫂子。」莫一梵谷興地對一旁的牛哥說了句，「牛哥，替我親一口嫂子。」
牛嫂伸手沒有打著莫一凡，偷偷擦了下眼淚跟著進了小店。
午飯牛嫂通常是做麵條，今天做得格外多。卻依舊只有三個人吃，坐在小凳子上的包子，看著眼前的麵條，一動也不動。莫一凡拿出早上買的包子遞給包子。包子接過來，扔給腳下的好吃一個，看著它開始吃，才拿起一個吃了起來。
牛嫂看到，「老牛，下午回來的時候買些餃子餡，晚上咱們也包包子吃。」
常小敏家的樓下，莫一凡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轉身對後面牽著好吃的包子說：「我上去看一個人，你們在下面玩。就在樓底下，不許跑遠。」
「包子好吃。」算是包子的回答，莫一凡想了想蹲在地上抱起好吃，「好吃，你看著包子，就在這裡等我。不能讓他跑遠了。要不我就找不到你們了。」
「汪。」好吃的回答比包子靠譜多了。莫一凡把好吃重新放在地上。
牛嫂鄭重告訴包子，狗就要在地上跑，不能抱懷裡。專門給好吃買了一條狗鏈，讓包子牽著。
「喂。那位？找誰？」樓梯口的通話器里傳來的常小敏溫柔的聲音，讓莫一凡覺得像春風拂面般，遠不是紀妍彤那種喳喳呼呼所能比的。莫一凡扇了自己一巴掌，想哪去了！
「常姐，是我莫一凡，聽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
「你等一下！」常小敏的話音剛落，樓口的鐵門咯噔一聲打開。
莫一凡沒有想到這個並不起眼的小區里會有複式樓，更沒想到常小敏的家會裝修的如此豪華。
「姐，你家太漂亮了。」莫一凡被屋裡的裝飾吸引。
「漂亮什麼。那是你沒見過好的。」常小敏注意到了莫一凡手裡的東西，「你能來看姐姐，姐姐已經很高興了，還拿什麼東西。」
聽常小敏這麼說，莫一凡不好意思道：「看我真是失禮，光看姐姐家了。姐，你那裡不舒服？去醫院沒？」
「沒事，已經看過醫生了，說是累得，休息兩天就好。快坐！姐姐給你倒茶。你是喝紅茶，還是綠茶？」
莫一凡這才注意到常小敏戴著一副寬大的眼鏡，「隨便。姐，眼睛怎麼了？」
「就是看電腦時間長了，有些紅眼。」常小敏用沖茶的動作掩飾著自己語氣中的慌張。卻沒有想到她俯身給莫一凡放茶杯的時候，莫一凡看到她眼睛上的真相。
莫一凡一把拿走常小敏的眼鏡，「誰幹的？姐，我替你找他算賬去。」莫一凡這段時間打架打得有些上癮。
既然眼上的烏青已經被莫一凡看到，常小敏反而鎮定了，「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姐姐的家事就不用你這個弟弟操心了。」
「我可不管你的家務事，但是，打我姐可不行。欺負我們娘家沒人？姐，他在哪上班。我去找他說道說道。」
莫一凡一副弟弟為姐姐出頭的樣子，讓常小敏臉上出現了幾天不見的笑容，「好了。姐姐知道我有個好弟弟。姐姐謝謝你。但是姐姐的事真不是你能管的。」
莫一凡略有所思泯了口茶，「姐，你不是婚外戀，被發現了吧。」
「說什麼呢？」常小敏抬手敲了一下莫一凡的頭，「你就這樣看姐姐吶？」
「姐姐這麼漂亮，有個把人追求不是很正常嗎？你要是真有，我可以給你打掩護。」莫一凡下面的話被常小敏一巴掌打回了肚子里。
「越說越沒邊了。」常小敏的臉暗了下來。
莫一凡咽了口唾沫，「姐，到底為什麼呀？姐夫喝多后乾的事？」
常小敏眼睛平時前方，語氣不再溫柔，「我不想說這個了。」
莫一凡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客廳的空氣有些凝固。莫一凡突然站起來，「姐，你等我一下。」換上鞋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