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談一談
莫一凡不明白自己掏錢給大家開的套間，常小敏和林晚茹為什麼不乖乖地在裡面享受空調的涼爽，非要去逛什麼街。
對此有過慘烈教訓的莫一凡很想用昨天太累的理由逃過這一劫，卻架不住常小敏滿含溫情和期待的大眼睛，只好一副被人欠錢的表情跟在隊伍的後面。都說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莫一凡再次體會到了。別看林晚茹媽媽的頭上已有白髮，逛起街來卻有著不輸於晚輩的勁頭。
三個男人中只有李三有這個傻小子，興沖沖地提著大包小兜的一步不離的跟在三個挽著胳膊的女人後面。莫一凡和林叔叔已經要靠相互攙扶，互相鼓勁才能勉強的跟在四人的後面，不至於讓人群擋住了四人回頭尋找他們的視線。
常小敏應該只是享受這種逛街的樂趣，並沒有給自己買多少衣服。反倒是花了重金在莫一凡身上。從手錶到腰帶，從衣服到皮鞋，給莫一凡買了一個遍。甚者還給他買了一個一兩萬的手包。
「你說，我是不愛帶包的人，你給我買這麼貴的包，不是有些浪費。」回到房間被逼得換上新衣服，拿著上手包的莫一凡站在常小敏的面前，發表者自己的意見。
「這樣看起來就像一個成功人士了。」常小敏滿意地看著自己為莫一凡挑的衣服，「還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現在，越看你越帥。」
「蟋蟀的衰吧。我一個快遞點的小老闆充什麼成功人士？」莫一凡一股腦地把衣服脫個乾淨，伸手就去脫常小敏的褲襪。
「幹什麼？一會他們該叫咱們吃飯了。」
「你想什麼呢？思想這麼不純潔。我不給你泡泡腳，明天你還能走成路嗎？」莫一凡嘮叨著打來一盆熱水，「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穿著高跟鞋去逛街。」
常小敏躺在床上，任由莫一凡抱著他的腳捏捏揉揉。幸福的臉上開了鮮花！這才是一個女人幸福的生活。
睡覺的時候，莫一凡發現李三有竟然走進了林晚茹的房間。對李三有有些刮目相看，他是怎麼騙得林晚茹的父母，竟然同意了兩人的同居。李三有有那麼優秀嗎？這兩天的表現有那麼讓老人放心嗎？後來想到林晚茹的事情，多少有些理解老人的心思。
不知道李三有和林晚茹是睡了一夜，還是談了一夜的心。莫一凡倒是一覺到天明，如果不是張啟大清早的電話，他一定不會這麼早的從床上下來。常小敏以手機有輻射的理由，從來不容許莫一凡把手機擱在床頭。
放下電話，看著床上玲瓏有致的身體，莫一凡在想回到南都后，自己還能不能在懷裡沒有常小敏的情況下睡著。
莫一凡喜歡張啟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張啟的高效。老實說，莫一凡是抱著僥倖的心理給張啟交代的任務。兩個晚上的時間拍下指定人物的隱私事件，就是一件撞大運的事情。莫一凡並沒有抱多少希望，只是作為自己的備用籌碼。沒想到張啟既然出人意料的搞到了，而且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莫一凡不由得對張啟讚歎不絕。
視頻很清楚，很能說明問題。坐在酒店樓下車裡的莫一凡，誇獎了幾人一番，「這個平板給我了，回頭你們再買一個。這一萬塊錢就當我給你們的報酬。好好在這裡玩兩天，不急回去。」
「莫哥，這是我們該做的，錢就不用了。」張啟推辭到。
「動用你們為我干私活，不出工錢怎麼能行呢？」莫一凡放下錢下車，拍了一下車旁站著的女子的肩膀，以示鼓勵后，回到大樓。他沒有看到樓上的一個窗戶裡面，常小敏正在看著樓下的一切。
看著樓下的人，想到通過家族信息渠道反饋回來的零碎的信息，常小敏感到了害怕。害怕的原因是她分析出來了莫一凡現在做的事情是什麼。以她這兩天對莫一凡的了解，她害怕有一天會為自己站在家族的對立面以卵擊石，她知道最終失敗的會是莫一凡。她害怕，自己和莫一凡的事情最終會傳到家族的耳朵里，她知道這樣既救不了自己，也害了莫一凡。她害怕，莫一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對手。她害怕莫一凡，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邊已經被安放了一枚棋子。
常小敏的害怕直接來源就是她在車邊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一直以來，她都是抱著及時享樂的態度和莫一凡交往著，因為她知道她和莫一凡是沒有未來和希望的。她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像牛皮糖一樣纏著莫一凡，就像這次她死皮賴臉地跟著過來一樣，就是想把和莫一凡在一起的日子牢牢地刻在心裡，供自己以後孤獨的歲月里慢慢地回憶。因為她知道這段偷來的日子，不會太長，也不能太長。太長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是，越和莫一凡呆的時間越長，她越覺得來不開莫一凡。痴情的人總會幹出一些傻事，她不敢想，自己突然的消失，莫一凡會幹出什麼樣的傻事。她知道怎樣可以讓莫一凡恨她，主動離她而去。但是，她做不到。
點著莫一凡放在床頭的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滴到套在自己身上的T恤上，浸濕一片。
門被推開，常小敏不管不顧地撲到莫一凡的懷裡痛聲大哭。「怎麼了？」一頭霧水的莫一凡溫柔地撫摸著懷裡的常小敏，不停地解釋，「我就是出去拿個東西。」常小敏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哭。
伸手把常小敏抱起來，坐在沙發上，把常小敏放在自己的腿上。扶著她的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莫一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默不作聲，希望用無聲的語言，撫平常小敏的情緒。
良久哭累的常小敏不好意思的從莫一凡的肩膀上抬起了頭。莫一凡掏出一張紙巾，小心地擦拭著梨花帶水、潔白無瑕的俏臉。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我們可以談一談嗎？」兩人的話同時傳入了對方的耳朵里。
「都一樣，你說吧。」莫一凡雙手抱頭，往後一靠。
常小敏剛剛離開莫一凡大腿的身子，又被莫一凡強行地摁在了他的腿上。
「對不起。」是常小敏談話的開始。
「對不起什麼？你背著我在外面還有別人？」
「要死呀！」常小敏伸手在莫一凡的胸脯上捏了一下。
「哎喲！」莫一凡揉著自己的肉，莫一凡抱著常小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一些，「這樣吧，我說你的，你說我的。看看咱倆對對方的了解深不深。」
常小敏這次沒有起身，只是點了點頭。
「我先說，從那說起呢？從你為什麼哭開始吧。你哭是因為你看到了樓下的人，對嗎？」
常小敏再次點點頭。
「我不是想對你隱瞞什麼。而是不想讓你接觸那些黑暗裡的人。」
這句話，常小敏不可能沒有反應，於是在莫一凡的臉上來了個蜻蜓點水。
「見過大風大浪的常小敏當然不會為了幾個剛剛出茅廬的人給嚇哭。真正讓你哭得是你所說的『家族』。」莫一凡拿出一支煙，常小敏給他點上。
「建國之初，宋家的老祖宗在嶺南給宋家的子孫留下了一份巨大的基業，後世的宋家子孫雖然不成大器，卻還能穩穩地守在自己的家業，稱得上『世家』。他們只所以能守住家業的最大的策略就是用聯姻攏住那些可造的人才。
蔣自方，原南都市的市長，就是這裡面最出色的人才。如果正常情況下，按照他的能力和宋家的勢力，將來會是未來政府中的前三號的人物之一。
每一個成功的人都要有自己獨立的根基和底盤。宋家當然明白，所以南都就是宋家留給蔣自方的自留地。可惜，寒苦出身的他，家裡的人丁並不興旺，沒有優秀的人才。只能瘸子里拔將軍，讓自己的堂弟作自己在南都的實際掌控人。可惜他一人佔據了蔣家所有的風水，他這個堂弟並沒擔起這個大任的能力。所以，蔣自方選擇了合作，合作的對象就是南都黑夜上來的紀家。
他的這個堂弟能力不行，眼光倒是不錯，給蔣家帶來了一個不錯的媳婦。於是，蔣家的這個媳婦就成了蔣家在南都的直接掌控人。其實，說是掌控人不如說是監控人。對嗎？蔣家的媳婦。」
常小敏的身體明顯的僵硬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我講完，我再跟你解釋。一日，蔣自方突然上調進入都城。因為上層的鬥爭，接替他的並不是自己派系的人物，而恰恰是對手的家族的人。於是，這個接替者便大刀闊斧地展開了清剿，人才不足的宋自方選擇避正面衝擊。同時暗示紀家動用黑夜的勢力，給予反擊。紀家的老爺子想出了一條看似危險卻立於不敗之地的計策：亂世出英雄。於是，我和竹六道這樣的小人物便有了粉墨登場的機會，和那些牛鬼蛇神們一起充當炮灰。」
常小敏從莫一凡的腿上站了起來，沉思狀地拿起一支煙放在嘴裡。莫一凡沒有阻止常小敏站起來的動作，而是搶走了常小敏的煙叼在嘴上，「以前我不管，以後你還是不要抽煙了。這些費腦子的事情，就交給你的男人。」莫一凡本以為自己的話，會讓常小敏有所感動。
不想常小敏直直的看著莫一凡，「你是誰家的人？」
「哈哈！」莫一凡站起來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腿，在常小敏的鼻子上掛了一下，「我和你一樣，都是莫家的人。」
「什麼莫家？」
「莫一凡的莫家。」莫一凡看到常小敏還是一頭霧水，便解釋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知道的特別多。呵呵！如果，你會上網，會翻牆的話，這些東西外國多的是。家醜總是外人先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