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小區保安業務
同樣的出身背景,同樣的獨自在大城市裡求生。無論余錢的話是真是假,何健設總歸是聽進去了。好長時間才來了一句:「余總,真是把我們公司摸個透徹。」
「老弟,你這可不是在誇我。我這可是在我老闆教訓我一頓之後,才去調查的。」
「余總,既然你對我說了心裡話,我也不瞞著您,我看似是個經理,其實只是個傀儡。綉江南的事,我說了真不算。」
「這倒奇怪了。老弟既然不主事,這吃瓜落的事就輪不到老弟頭上呀。」
「唉!我如果連瓜落都不吃,這經理的位置也輪不到我了。」
「何老弟這麼一說,我猜不會是和你的那個副總有關係吧。」
「是的。」
「這樣的話,老弟就不適合跟我說了。走,我帶你認識一下我的老闆。」說著余錢拉著何健設來到了一直被莫一凡當作辦公室的那間會議室。
當初公司成立時,孟長水是給莫一凡留了一間辦公室的,但是莫一凡說,「公司是你們的,我總共也來不了幾回。佔個辦公室沒必要。」正好余錢加入到九道安保,對自己的辦公室很滿意的孟長水便把留給莫一凡的那間轉給了余錢。所以,九道安保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副總的辦公室比正總的辦公室要大要豪華好多。
沒有辦公室的莫一凡每次來公司,就把挨著余副總辦公室的會議室徵用為自己的辦公室。
余錢敲開會議室門的時候,莫一凡正拉著孟長水和許子安正在討論著什麼。何健設怎麼也沒有想到,余錢口中的老闆,衛闖口中的大哥的大哥是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人,長相很是一般。一件韓版的POLO衫倒是那看出,此人的肌肉是比較發達的。不知道是他自身的氣質,還是因為何健設事先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或者是兩個一高一低站在他身後的人給何健設造成的錯覺,何健設從莫一凡身上感覺到了一絲面對上位者的壓力。
「老闆,這是綉江南小區的何經理。」
「這是,我老闆。孟總,許總。」
「什麼許總不許總的,叫我許大膽就行了。」
聽到許子安的這句話,何健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
莫一凡看看桌子上的手機說道:「看著馬上就該吃午飯了。初次見面,何經理可願意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我們邊吃邊談。」
「這怎麼好意思吶。」
「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我們也借你的光,蹭莫哥一頓吃的。」許子安拉著何健設就往外走。
「對了。上次答應你們吃飯的事,今天算是一塊清了。」
「莫哥,你這可不行。你怎麼兩頓合成一頓打發?」許子安不滿意地說道。
「怎麼不行。愛吃不吃。」
「大膽,你不知道莫哥就是個小氣的人?」開玩笑的人是孟長水。
「那這頓可得找個好地方。」許子安接著說道。兩人一唱一和地擠兌著自己的老大兼老闆,那個莫哥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何健設同時也發現余錢並沒有參與到調侃老闆中默不作聲。可以看出來,他和自己老闆的關係還沒有到達這兩人的份上。就如同這兩個人成他為莫哥,而余錢稱之為老闆一樣。
五星級的酒店,何健設雖然來的不多,但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被請到主賓的位置上。桌子上的菜很豐盛,人很熱情。何健設吃得很開心,喝得很舒服。
他發現酒桌上的九道安保的四個高層完全和剛才給他的影響不一樣:余錢更像是這次聚會的主人,不停地招呼著何健設又吃又喝,話也是四人里說的最多的。瘦高的孟總緊排其後,話多,吃得菜也多,酒卻是點到即可。飯前談笑風生的自稱大膽的許副總,卻少發言,就倒是喝了不少酒。四人中最奇特的便是那個余錢的老闆了,菜吃得很少,酒幾乎沒有喝,聲音更是幾乎聽不見。有時候,何健設都以為他離開了房間。
下午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的何健設想到午飯時的情景,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頂頭司的那點小秘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買了一個乾淨。身上不由得冒起了冷汗,酒意全無。
丁強失望加憤怒的,垂頭喪氣地回到小區物業的辦公地點。就連同事告訴他,早上的事情何經理已經替他擋著了總公司的指責,他也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丁強在為自己的錢心疼,在為道上的朋友不夠義氣而憤怒,就沒有想到去找何健設道個謝,反倒認為那是他何健設應該做的。
本來十分內疚的何健設看到丁強從自己門前路過的背影,心裡的內疚感少了許多:憑什麼我要為這個不學無術的擦屁股,替他挨訓?還不知道感恩。
感恩就意味著你要對別人好,也只有別人有了好處,才會幫你的忙。社會處處需要人情,小刀會的小龍當然知道這個了,所以打著小刀會的旗幟幫丁強一次是因為人情,這次拒絕幫丁強也是人情。小龍看在和丁強關係不錯的份上可以白出力,但是,他手下的弟兄們總不能一次又一次地白乾活吧。
無論是白天的生意場上,還是黑夜的討生活,都離不開一個「利」字。正像《西遊記》中的那句詩一樣——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只有「利」才是人起早貪黑的動力。只不過有人為了一百塊錢起早,有人為了一百萬遲眠。造成這人與人差別的原因只是在於人和人所騎的是騾子,是馬?莫一凡認為不管是一百塊錢,還是一百萬對於還沒進項的九道安保來說,都是更重要的。用他的話來說,「蒼蠅也是肉。」
所以,莫一凡在余錢的帶領下站在了何健設頂頭上司張副總的辦公室里。
「余總呀,我不是說過了,各小區物業是不是和九道合作,是各個小區物業自己的事情,我們公司總部是不干預的。你怎麼又來我這裡了?」
聽著余錢一大推的拉關係似的話語,看著張副總不耐煩的表情,莫一凡知道余錢並沒有說服他。莫一凡只好插嘴道:「張副總,我是九道安保的董事長莫一凡。」
面對一個打工者的高管,和面對一個公司的擁有者,張副總的態度完全是不一樣的,他的屁股第一次離開了那張留戀的大班椅。「莫老闆,幸會幸會。」
「張副總,太客氣了。您坐,您坐。」莫一凡把張副總請回了座位,「我有一個觀點,想跟張副總討論討論。」莫一凡並沒有給張副總表示同意,還是不同意的機會,繼續說道:「一個政府政府官員如果養小三的事情被人捅出來,那麼他的政治前途一定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因此找到他貪污腐敗的證據。一個生意人,無論養多少個小三,只要家裡的那位不管,是沒有人去理會這件事情的。畢竟在我們的社會裡,這不是一個法律範圍上的事,只是一個個人道德和作風的事。張副總應該反對我這個觀點吧。」
進屋半天沒有亮明自己身份的人,在亮明身份后突然聊起了和生意無關的事,張副總疑惑的表情里,呆著一絲的警惕看著莫一凡。
莫一凡看了一眼大班桌後面的張副總,「但是,生意場的人出現這種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管的。比如,我的余總如果出現了這樣的事,我一定會調查他的主管業務和帳目,看看他有沒有為了養小三,唯親是用,把我的錢裝進了他的兜里。這是就不是個人問題了,而是公司利益的問題了。不知道張副總可以理解不?」
莫一凡說道興處,拍了一下張副總的肩膀,翹起腿半坐在了張副總的大班桌上,「如果,這個公司的老闆正好是余總的岳父。余總養小三的事就牽扯到了家庭利益和公司利益兩方面的事了。張副總,您說對不對?如果,你是老闆,你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莫一凡又一次拍了拍張副總的肩膀說道。
張副總終於知道余錢帶著自己老闆來的目的,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名叫莫一凡的人,想要的是什麼利益。想要發火的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口,小聲地說:「你們想幹嘛?」
「我們很想和張副總交個朋友。如果張副總同意的話。」莫一凡低頭擺弄著手機,放在張副總的面前,「如果是朋友的話,那麼張副總的個人隱私,我們是一定會尊重的。我想張副總也不願意有一個隨時爆炸的炸彈在自己身邊。」莫一凡一劃手機,上面還了一張照片,正是丁強。
「我們可以幫你擺脫這個炸彈,算是我們願意和你交朋友的誠意。」莫一凡收回手機,說道:「放心我們不會牽扯到張副總您的身上的。您可以享受美人在懷的幸福時光。」
「你們要什麼?」張副總當然知道,這個年輕輕的老闆不會只是想跟自己成為一個聊天喝茶的朋友。
「剛才,余總說的呀。」
「好!我同意。」張副總的屁股終於再次離開了椅子,伸出了手。
莫一凡看了看他的手,又回頭看了看余錢。余錢連忙伸手和張副總握在了一起。莫一凡微微一笑,「那麼,張副總你們談,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余總,您能不能告訴老弟,你的這個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商討協議的之前,張副總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呵呵!墨門你聽說過嗎?」
剛剛獲得一隻蒼蠅的莫一凡當然不滿足,準備晚上在為真正的肉努力一次。但他剛要撥通李鋒的電話時,吳木頭的電話打進來了,「莫哥,出事了!小刀會的竹六道把咱們墨竹網吧給圍住了。說是要見你。」
「為什麼?」
「葉哥帶著自己的弟兄把小龍那個賭場給砸了。」
「媽的!你堅持一會。我馬上到!」莫一凡急忙催促司機趕往墨竹網吧。
「六爺,您怎麼有閑情來我們這小網吧來玩了。」進門后,看到沒有一個客人的網吧里,竹六道悠閑地坐在一點電腦邊。沒有開打的架勢,心裡的擔心少了許多,一臉媚笑地招呼道。心裡卻罵著葉紅江那個添亂的混蛋。
「莫老大,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竹六道很擺譜地翹起了二郎腿,說道,「墨門真是猛將如雲呀,不知道這咋我們場子的事可是莫老大的命令?」
「看六爺說的,刀哥大人大量讓墨門沒有消失,我不容易恢復了點人氣,怎麼會下這樣找死的命令。」
「那就是葉紅江那小子擅自乾的?我也不為難你莫老大,只要你把他交出來。」
莫一凡才櫃檯里拿出一瓶可樂打開放在竹六道的面前,又木頭給所有在場的小刀會的人一人拿來一瓶。「六爺,你看你也好久沒有來咱們這小網吧了。您不看看你親自布置的地下室變樣了沒有?」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莫一凡的點頭哈腰,讓竹六道沒有辦法對著曾經的兄弟發火。招手讓跟著自己來的人在上面等候,便在莫一凡的指引下走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發生了什麼,除了進去的兩人,別人都不知道。只是似是而非地聽到莫一凡喊了一句,「太他媽累人了。老子不幹了!」也有人說莫一凡的這句話是:「太他媽氣人了,老子不幹了!」
具體是莫一凡到底說的是哪一句,只有地下室的兩人知道。不過從竹六道走出地下室滿臉春風的樣子,和莫一凡一臉烏雲的臉色,外人猜想墨門一定用昂貴的價格和平解決了墨門和小刀會的這次擦槍走火。
臉色陰沉的莫一凡叫回了,被孟長水拖到九道安保的葉紅江。同樣是地下室,同樣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葉哥!」莫一凡進入地下室后,臉色顯得緩和了許多,「您老是不是在熱河受到了什麼刺激?」
「莫哥。我錯了。我不知道您已經解決了這件事。給您添亂了。您有什麼懲罰,我都接受。」葉紅江哭喪著臉,俯身鞠躬,腦袋快要鑽進了褲襠里。
「你是在給我道歉呢?還是在尋找自己的老二呢?」莫一凡輕輕地一腳踹在了葉紅江的身上。自己就地坐下,拍拍自己的身邊,「小葉呀。這件事你沒有什麼錯不錯的。為了墨門的臉面做出這樣的事,我能理解。但是呢,我們還是和氣生財的比較好。」
「不過,我發現你回來后,情緒太他媽不正常了。我很奇怪那個張琳長得很是一般,怎麼讓你情緒失控的?」
聽到這個名字,葉紅江顯然有些不正常了,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老大。莫一凡如無其事地把雙手放在頭下枕著,「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到熱河去追她,一是,留在這裡做出一番事業來,熱后再去找她。」
葉紅江沒有想到莫一凡直接給自己提供了最後的兩條路,愣了一下說道:「你會讓我走?」
「這有什麼的。雖然我很希望你留下了,但是我也不能阻止一個成年人為愛做一些傻事吧。」
葉紅江嘆了一口氣,做到了莫一凡的身邊,「可是,我一個窮小子,能有多大機會?又怎麼養家?」
「這個好辦,那就留下了為自己謀一個好的明天。」
「在南都的黑夜?」葉紅江搖了搖頭,「她是個律師呀。」
「呵呵,你是在她職業面前為自己做的事感到自卑了。知道朱元璋嗎?」
「知道!誰沒上過學似的。」葉紅江雙手抱頭,躺在了莫一凡的身邊。
莫一凡反倒是站了起來,說道:「那你就該知道他的出身是什麼。」說完朝著樓梯走去。
開門時,留下一句話——下次,有什麼事說出來,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還有,下次再有這樣的行動,提前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