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兵來將擋
接到電話的孟長水連忙通知所有的安保人員回到公司。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他想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想出來，莫哥這個更願意享受甩手掌柜特權的人，因為什麼事突然急匆匆地要開什麼大會。只是想到了公司成立那天的講話，是他代替莫哥講的。
莫一凡提前五分鐘來到了公司平時的訓練場大廳。大廳里已經是摩肩接踵，人聲鼎沸。不過當莫一凡出現在大門口時，裡面頓時鴉雀無聲。莫一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一點煙味。看來孟長水的管理還是比較嚴格的，莫一凡只好在門口的垃圾箱上掐滅了手裡的香煙。
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莫一凡沒有說話，而是仔細地看著每一個人站相。唉！真是沒法看。和軍人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轉念一想，自己又面對的又不是一支軍隊，要求那麼嚴幹什麼？
想到這裡，莫一凡拿起了麥克風。
「今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在這裡，我先謝謝你們沒有扔掉做人的憐憫之心，對一個可憐的老嫗還能保有一份可憐，沒有做出不齒的事。但是，由於你們的憐憫之心，讓甲方對我們的工作很是不滿意。所以，公司決定對參與這項工作的人員，處以100到一萬的罰款。罰款全部捐給那個老嫗。」莫一凡掃視了一下底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手下，從兜里掏出了一萬塊錢舉起來說道：「本次處罰，必須在明天早上收繳完畢。這是我的一萬塊錢，現在交給孟總經理。」莫一凡把錢塞到孟長水的手裡，留下一幫還在回神的手下揚長而去。
莫一凡回到馮婷婷的屋裡時，還不到十點。馮婷婷剛剛洗過了澡，正在客廳里看著電視。莫一凡一臉賤兮兮的樣子，走到馮婷婷的面前，說道：「吃飯時，你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了。」
馮婷婷顯然被電視的情節吸引著，眼睛沒有離開電視的意思，看也沒看莫一凡說道：「什麼問題？」
莫一凡雙手扶著馮婷婷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說：「你說哪個問題？」
看不成電視的馮婷婷只好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說：「那你說是因為什麼吧？」
「呵呵！」莫一凡一臉的壞笑，「我是看上了你的美色，才想要幫你的。」
「真的？假的？想來一個晚上才想出來。不是拿這來騙我的吧？」
「不相信嗎？」莫一凡的眼睛順著馮婷婷的臉龐向下移動，看到了一片耀眼的雪白，一頭扎了進去。
馮婷婷對莫一凡的懷疑，莫一凡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初衷。當馮婷婷氣喘吁吁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的時候，她追看的電視劇早已放完。「剛才的澡算是白洗了！」馮婷婷隨手拿起地上莫一凡的短袖套在自己身上說到。
「那正好。我們可以洗個鴛鴦浴！」莫一凡叼著一根煙點，絲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赤身裸體，拉著馮婷婷向衛生間走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是說：春宵中的人們總是在忙碌著，顧不是睡覺，所以，第二天常常是不能正常地起床。太陽是不是曬住屁股，莫一凡並不在乎，因為厚厚的窗帘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但是，手機來電的聲音，讓莫一凡很是惱火！在屋子轉了一圈，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手機。打開一看，上面已經有四五個未接電話。莫一凡回撥了過去，「喂！小三！」
李三有知道，莫一凡用「小三」稱呼自己的時候有兩種情況：一是在調侃自己，一是在生自己的氣。從莫一凡的語氣中，李三有知道這次的情況應該是第二種。連忙打起精神來，「喂，哥！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你讓人大清早的被人吵醒。你也是我這態度！」莫一凡沒好氣地點起一支煙說道。
「大清早？」李三有有些莫名其妙了，「哥，你確定你是在南都？」
「廢話！」
「可是，我記得我剛剛吃過午飯呀！」
莫一凡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乾咳了一下，說：「我睡午覺不行嗎？有事說事。別耽誤我睡覺。」
電話里的李三有似乎是在偷笑，半天才開腔道：「哥，錦星被暫停營業了，說是衛生條件不合格。葉紅江讓我問問你該怎麼辦。」
「怎麼辦！葉紅江在你那麼？」
「在。」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給我說？」
「他，他干砸了。不敢向你彙報。」
莫一凡看著撿起一件睡衣就迫不及待地衝進衛生間的馮婷婷，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要是沒有什麼事，帶著葉紅江來我這一趟。」
「莫哥，對不起！我又丟了一家店。」這是葉紅江見到莫一凡說的第一句話。
「店是不是丟了，現在說還為時尚早。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老是這麼背，會不會是我故意把難啃的骨頭交給你？」
這話一說，讓在馮婷婷的招呼下準備坐下的葉紅江重新站了起來。這種可能，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卻不敢說出口，沒想到莫一凡竟然自己說出來了，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故意這樣安排的。自己努力之後得到的才真正是自己的。」莫一凡擺擺手讓葉紅江重新做了下來，「錦星，我是交給你了。怎麼樣讓它正常營業就是你的事了。」
聽莫一凡話的意思，葉紅江知道這位老大是要當甩手掌柜了。但是事情來的突然，他真不知道干如何去辦，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三哥李三有。「我這有全部的資料，你想不想要？」李三有善解人意地揮揮手裡的平板說道。
「那太好了！」葉紅江滿臉的期待。
「你別高興的太早！這東西是十二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搞來的。你想要就要付錢。」李三有笑著把平板放在了茶几上。
「啊？」葉紅江疑惑地看著兩位老大，不知道二位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啊什麼？難道你想白用？知不知道十二是個不掙錢的部門？難道堂堂錦星的老總這點錢都不願意出？」
「莫哥，這個我知道。但是，我現在也沒什麼錢。」
「嘿嘿！好說，十二接受分期付款。」笑眯眯的李三有點開平板上的收費價目表遞給了葉紅江。
滿懷信心的葉紅江到手的資料走出了馮婷婷的家門，才意識到好像自己掉進了兩個老大給自己挖得坑裡。
在葉紅江的印象里，政府人員的會議是特別多的。到大型的會議場所仔細觀察一下自己的對手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穿著人模狗樣的葉紅江出現在了南都市衛生工作大會的現場，裝模作樣地拿著筆和本子坐在人群中。
主席台上常常的會議桌上坐著七八個領導。葉紅江對那幾個男性領導沒有什麼興趣，眼睛直直地盯著台上唯一的女性，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齊肩的短髮，彰顯著幹練和精明，樣貌也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如果不是有她的資料，葉紅江真想不到這個女人已經有了個三十來歲的兒子。
台上的領導依次作著重要講話。葉紅江感到像在聽催眠曲，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想接吻在一起。葉紅江強打著精神向周圍看了一圈，發現好幾個聽眾已經開始和周公交談起來。
台上傳來主持人的聲音：「歡迎孔局長講話！」葉紅江發現自己身旁的一個睡出哈喇子的哥們，竟然眼也不睜地和大家同時鼓起了掌來。心裡頓時對此人佩服萬分。
孔局長的演講水平顯然高出了一眾領導一些。無他，侃侃而談的她竟然沒有看一眼自己的演講稿。
孔局長的車在前面飛馳著，葉紅江帶著一個小弟緊緊地跟在後面。盯梢這種活，按說輪不到葉紅江這樣的老大級的人來干。但是這次是葉紅江第一次自主的完成一項任務，害怕自己的那些沒有干過這活的手下出現一些紕漏而被孔雪珍發現。所以只好親歷親為了。
其實，他也有另外的一個選擇，找一群擅長這活的人來干。比如葉紅江昨天才從三哥手裡拿到聯繫方式的張啟手下就有這樣的這樣的專業人才。只是，他在給張啟打電話說起這事的時候，張啟提出的價格讓兜里沒有多少銀兩的葉紅江難以接受。唯有以一句「媽的！你小子鑽到錢眼裡了。最好你以後沒有求你葉哥的時候！」結束了通話。
車停在了一家五星級的賓館門口，孔雪珍從車上下來，四下看了一眼，抬腿走了進去。葉紅江連忙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剛跑進大廳，便看到孔雪珍進入電梯的身影。葉紅江迅速的瞟了一眼顯示屏上的樓層，如無其事地在大廳里閑逛了一圈，找到了樓層示意圖。看了孔局長是個極為享受的人，中午休息的時間也選擇的是總統套房。
葉紅江進入電梯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電梯的啟動時需要門卡的。這讓葉紅江有些失望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拿著手機出神。張啟的資料上顯示孔雪珍是一個私生活十分開放的人，葉紅江有理由相信，孔雪珍來這裡不單單是為休息。但是不能進入房間，葉紅江不認為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能找到威懾孔雪珍的證據。
當葉紅江抱著守株待兔的心理，坐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廳里等待死耗子的時候。莫一凡正坐在劉峰接他見面的轎車裡，飛馳在南都的道路上。
昨晚，睡覺前接到李鋒的電話。李鋒在電話里鄭重地讚賞了莫一凡處理老嫗事情的巧妙。結束時，來了一句：「我老闆想見見你。希望老弟明天中午時有時間的。」
莫一凡很想說沒時間，但是看在人家是客戶的面子上，只能拍著胸口說道：「單老闆相約，沒時間也是有時間！」
南都是一個沒有近幾十年才發展起來的現代化都市，到處是高樓大廈。莫一凡不記得自己在這裡見過江南小庭院。但是，他的眼前就真正切切地矗立著一個。古香古氣的紅磚青瓦，莫一凡仔細地在牆上摸了一摸，看了一看，確定這是仿古的建築。
跟著李鋒走進庭院，引入眼前的是一個不小的荷花池。現在已是晚秋時節，花是沒有的，唯有數十尾金色的鯉魚在荷葉下追逐遊戲。青磚鋪路一直通向那扇半開的木門。「附庸風雅，舉止文雅，」是莫一凡想到的對主人評價的詞語。「最好是一身唐裝。」莫一凡看著門上「寧靜致遠」四個字想著。高樓林立中的世外桃源。莫一凡必須承認自己將要見得人是一個很有錢，並且有資格享受的人。
還沒有進入房間，便聞到陣陣的檀香從裡面飄來。莫一凡有些急不可待地要看一看單玉成的尊榮了，是不是一個神采奕奕，仙風道骨的消瘦之人？
「老單凡事纏身，不能親自拜訪莫老闆，反讓莫老闆遠足至此。老單有愧有愧！」單玉成的話有幾分古人的滋味。但是長得可真和仙風道氣沒有任何的關係。套用一句《三國演義》中描寫龐統的一句話，用在這裡也是極好的——濃眉掀鼻，黑面短髯。
若不是之前的荷池鯉魚，陣陣檀香，以及單玉成的文質彬彬，莫一凡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吐在單玉成的面前，「那裡，那裡。能見到您這樣的前輩是一凡的福氣。」
「一壺濁酒，幾碟小菜。」是單玉成自謙地說法。菜真是小菜，四盤時令的蔬菜，沒有一點的葷腥地擺放在茶几上。「酒不管醉，飯管飽。」單玉成拿出一瓶茅台放在茶几上，示意莫一凡和李鋒吃菜。
「味道怎樣？」單玉成問莫一凡。
「真不錯！這廚師的手藝真是不錯！單董不要說這是你的手藝，會嚇到小子的。」
「呵呵！」單玉成夾起一塊豆腐放在嘴裡，「吃，我倒是在行，做飯，可就不行了。」
「莫老闆，這廚師可是單董花了重金聘來的。是我們老闆的寶貝，走哪都帶著。」李鋒向莫一凡解釋著。
「人生在世，穿衣吃飯。年紀大了，吃出不了大魚大肉，就想吃得精緻些。這也算是老單我的一個陋習吧。」
「單老，您這可不是陋習，而是通達之人呀！一個喜好盡顯了人生的真諦。」
一杯酒下肚，單玉成滿臉紅光，不知是茅台的作用，還是莫一凡馬屁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