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發現源星
周甲之所以跟著對方出來,最重要的原因,是沒有感覺到殺意。
以神破鏡,又是在感悟三壇問法之際,心靈感知最是敏銳,有無殺意自然不會出錯。
再加上這裡是太平府。
不提各族的重臣、大使,隱藏不出的白銀強者。
單單神元圓滿之輩,就不下兩位數。
只要動手,就不可能避過他人的感知。
但現在。
他卻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猜測。
黑衣人雙足踏地,好似蜻蜓點水,百米之地瞬息劃過,單手做劍疾刺周甲的太陽穴。
「呼···……」
場中狂風乍現,竟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來襲的勁氣凝聚成型,點來的手指如同一根鋼針,還未靠近,就已讓皮肉下意識繃緊。
氣二階!
黑衣人並未顯露氣魄,但威勢之強,竟比顯露六臂螳螂氣魄的天誓首領還要強上一籌。
周甲雙目一凝,來不及多想,單手上提抽拉,臂力狂甩,一層無形的氣場覆蓋身周。
百戰天羅!
「啪!」
指掌相交,陡起清脆聲響。
周甲只覺掌心吃痛,手臂發麻,心頭不由一凜。
不好!
來人的強悍,遠超意料。
不同於李谷新的試探、演練,此次的對手並不打算手下留情,二階白銀的實力盡顯。
黑衣人得勢不饒人,變指為爪,靠著強上一籌的修為硬生生探入百戰天羅的防禦圈。
呲.……
周甲後退,面色鐵青,手臂處可清晰血痕。
「呵··……·」
黑衣人不屑冷笑:
「掌法不錯,可惜實力不濟,只是這麼點本事,我很懷疑天誓首領是不是被你殺的?」
「莫非,有人相幫?」
說話間,他的攻勢不斷。
拳打腳踢看似平平,但每一擊都帶有恐怖巨力,讓周甲不得不連連後退,暫避鋒芒。
「還手啊!」
「你是只會挨打不成?」
黑衣人音帶譏諷,身軀猛衝:
「我讓你····……」
「還手!」
極致的速度,甚至讓黑衣人的身體破開音障,憑空撞出一層層乳白氣浪,沖至周甲面前。
挺身、出掌、撞擊、爆發··..
當胸一掌橫推襲來。
來勢如山!
「哼!」
周甲冷哼,同樣握拳直擊。
天罡霸烈!
嘭,
巨響聲中,肉眼可見的波紋以兩人為中心橫掃四方,一株株參天大樹轟然朝外倒去。
「這還像點樣子。」
黑衣人雙眼亮起,身形再變:
「但···……」
「不夠!」
「遠遠不夠!」
幽若鬼爪!
一對鋒利的爪子出現在周甲感知之中。
這雙手爪,晶瑩如玉修長有力,指甲如一枚枚刀片,鋒利捲曲,如萬刃臨身。
鬼爪來襲,好似千刀萬剮。
「叮····……」
一柄閃爍著雷光的雙刃斧憑空出現,與手爪撞在一起。
雷光乍現。
黑衣人隨之飛退。
「呼···……」
周圍狂風彷彿直至此時才算是醒悟過來
,姍姍來遲,繞著場中旋轉,把兩人裹在其中。
「奔雷斧!」
黑衣人審視周甲,眼神中的輕視已然消失不見,緩緩點頭: 「果然了得。」
手持雙刃斧的周甲,與赤手空拳的時候截然不同,氣息巍峨,好似掌控雷霆的天神。
上品玄兵!
再加上雷屬斧法的加持,周甲的實力能數以倍增。
即使面對天誓首領,他都未曾拿出雙刃斧,現今對手還未顯露氣魄,已不得不嚴陣以待。
「你到底是誰?」
目視對方,周甲沉聲開口:
「洪澤域的白銀強者屈指可數,我雖不識,回去后一問即知,閣下又何必遮遮掩掩。」
「嘿嘿····.·」黑衣人冷笑: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回得去!」
「轟!」
一團恐怖氣勁憑空浮現,引得大地震顫,煙塵四起,滾滾塵土更是徹底遮蔽了視線。
待到煙塵散去,一尊手持詭異兵刃的虛影立於全場。
虛被黑暗籠罩,好似黑煙匯聚而成的煙氣化作的披風披在身上,兵刃形如鐮刀。
氣魄——鬼剎!
氣魄成型的瞬間,天地好似也變的幽幽暗暗,宛如鬼域。
「小子!」
黑衣人手持鐮刀,朝前一指:
「接我一招。」
鐮刀破空,化作無數齒輪,生生裹挾里許之地的天地元氣,朝著內里的人影瘋狂絞殺。
只是一瞬間。
不知多少株樹木斷裂、暴碎,大地也隨之出現道道裂痕。
「原來是你!」
周甲挑眉,已然認出來人,眼中隨即雷霆大盛:
「閣下也接我一招!」
暴力!
九重雷刀!
進階白銀的他,雖然只是初入,卻是肉身、神元齊齊突破,底蘊之深,自然遠超他人。
未曾進階的時候,全力以赴都可短暫爆發二階之威。
現今。
暴力激發,立馬可敵二階白銀。
尋常二階,面對此時的他,怕也不敵。
霎時間。
九道怒雷撕裂天地,成掀雷決電之勢,與來襲的攻勢撞在一起。
「轟!」
轟隆隆··.……」
但見地動山搖、電閃雷鳴,天際突然烏雲密布、狂風驟起,引得整個太平府的人齊齊側目。
「哈哈····.」黑衣人狂笑:
」他收手後退,同時示意周甲停手。
身上瀰漫的濃郁殺意,也隨之煙消雲散。
「錚···……」
雙刃斧在周甲手中自發震顫,似乎還不滿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過轉瞬就被壓下。
「鬼舍前輩。」
他目視對方,皺眉道:
「不知深夜召周某出來,所謂何事?」
黑衣人扯下頭套,顯出顱骨高聳模樣,正是傳奇法師科林的好友,帝利族白銀鬼舍。
「哎!」
他輕嘆一聲,音帶落寞:
「說來話長,我有事需要人幫忙,剛才是試探一下你夠不夠資格,唔···.·.」
話到半途,他回首看了眼太平府方向,道:
周甲抬頭。
剛
才兩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即使已經出了城,依舊驚動了不少人,正有人朝此趕來。
聽風特質下,竟有三人的速度快的疑似白銀。
太平府,
果真是藏龍卧虎之地!
「也好。」
點了點頭,正欲離開,周甲突然挑眉:
「先等一下。」
「怎麼了?」
鬼舍一愣。
「等一下。」周甲眯眼,意識掃過識海,隨著遠處的來人越來越近,天啟星也越來越亮。
發現源星!
發現源星·····
這裡,竟然有一枚源星! 「科林死了!」
太平府數十里開外。
水流潺潺,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鬼舍昂首望天,神情變換,良久方悠悠開口,音落就引得周甲面上變色,眉頭緊皺。
「怎麼可能?」
「是啊!」
鬼舍點頭,同樣不解:
「我原本以為,除了他自己壽元耗盡,不然是不會死的。」
「可現在····……」
他輕嘆一聲,道:
「命匣破碎,血肉無存,真的身死道消!」
這點周甲倒是知曉。
各族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秘法,禁止外傳,就如玄天盟的三壇問法,費穆世界也有一門命匣秘術。
據聞這門秘術可以把人的血肉、真靈分出來一部分,藏在隱秘且安全的地方。
一旦本體在外受創身死,命匣上的秘術就會發動,以內里存放的血肉、真靈把人重新復活。
當然。
實力肯定會有一些損失,但這無疑是值得的。
甚至。
當下開口連續問道:
「是誰殺的他?」
「用的是什麼手段?」
據他所知,洪澤域諸多白銀可是有過共識,同為白銀不得下死手,就算有矛盾也需其他方法解決。
「是趙元。」鬼舍雙眼收縮:
「我也不知是什麼手段。」
「當時無人在場,也沒辦法證明是他動的手,而且現今的局勢一觸即發,白銀的身份也已不能保命。」
「趙元?」
周甲輕嘆:
「這位可是三階白銀,洪澤域唯二的存在,而且······太過神秘,前輩不會是想對付他吧?
」三階。
就算兩人聯手,也不可能有勝算,況且他也不可能答應。
「當然不是。
」鬼舍連連擺手:
「趙元自有對手。」
「而且··……」
「哦!」周甲瞭然:
「那前輩要對付誰?」
「大歡喜菩薩!」鬼舍面露猙獰,目泛殺機:
「若非有他攔著我,科林未必會死,更何況我們兩個早些年就結下了梁子,這次正好了結。」
「是他?
」周甲挑眉,點頭道:
「沒問題!」
「嗯?」周甲答應的那麼痛快,倒是讓鬼舍愣了一愣:
「你與他有仇?」
「那倒不是。」周甲眼神淡漠:
「三禪宗有辱佛門,歡喜禪更是藏污納垢,作為三禪宗的宗主,大歡喜菩薩難辭其咎。」
「殺他,也是替天行道。」
「·····」鬼舍面色古怪:
「你覺得我相不相信?」
「呵······」周甲輕呵:
「不瞞前輩,大歡喜菩薩身上有一件我勢在必得的東西。」
「哦!」
鬼舍恍然:
「難怪如此。」
替天行道什麼的,他根本不信,也不關心周甲要的是什麼,他只要大歡喜菩薩的命。
對於周甲,他十分滿意。
原本此行只想找一個合適的幫手,分散一下大歡喜菩薩的精力即可,不曾想竟是一位高手。
兩人聯手,把握更大!
周甲開口:
「前輩打算怎麼做?」
「引他出來,然後動手。」
鬼舍開口,見周甲面色有異,淡然道:
「計劃越簡單,成功的可能性越大,反之亦然,這是我活了一百多歲才得來的經驗。」
「嗯。」
周甲點頭:
「怎麼引他出來?」
「我記得,你手上有一個女娃。」
鬼舍眼神閃動:
「卡佳?」周甲手托下巴: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她身上有件東西很重要,不能有失。」
「.……」鬼舍咧嘴:
「所以為防萬一,不久后我還有另外一條門路來,想來那大歡喜菩薩,一定會上鉤。」
「也好。
」周甲拂袖:
「時機到了,前輩通知我即可。」
「好!」
鬼舍點頭,舉步就要離開。
「等一下!」
周甲伸手,把對方叫住。
「還有事?」
「嗯。」周甲開口:
「晚輩想問一問有關氣魄修行的法門,我觀白銀高手之中,有不少人都兼修氣魄之法。」
他這些日子遍觀玄天閣的藏書,更與李谷新多次交談,對武技了解越深,但對氣魄之法卻不甚了了。
現今遇到一位高手,自然想請教一二。
「氣魄?」
鬼舍駐足,想了想,方道:
「不論哪個族群,雖然各有擅長,但肉體凡胎終究有其極限所在,氣魄之法則可以打破這個極限。」
「如人不能有三頭六臂,不能有著怪物、凶獸般龐大的體型,也沒有辦法長出一對翅膀。」
「但藉助氣魄之法,就可以。」
「能人所不能!」
氣魄之法來自帝利族,後來在貝洛人手中發揚光大,最後遍傳諸族,幾乎大部分白銀都有修行。
身為帝利族白銀,鬼舍自是這方面的高手。
寥寥數句,居高臨下的點評,就讓周甲豁然開朗。
各族白銀交流所得已是常態,這些經驗也非秘密,鬼舍並沒有藏著掖著,一一告知。
甚至列舉了幾門氣魄法門,略作演練。
他並不覺得周甲能從中學到什麼,對方精、神齊齊突破,走的明顯不是氣魄的路子,只能增
長見聞。
其中的精妙處,不親自經歷,是體會不到的。
卻不知。
對於有著悟法特質的周甲,鬼舍的話就如醍醐灌頂,每一句、每一言,都被記在心裡。
古有延法聖僧聞法門一篇,翌日就可創出更勝一籌之法。
今日的周甲。
未嘗不可。
*
客棧。
項芳從錢小雲房間走出,小心翼翼環視周遭,然後閃身掠入不遠處的一間客房。
客房內。
燈火已熄,伸手難,卻有數人圍坐在桌前。
「怎麼樣?」
見項芳進來,一人問道:
「那人是不是三禪宗的人?」
「不是。」
項芳搖頭:
「是一位前來求醫的外地人,看來也是被人騙過來的。」
「這樣·····」有人眯眼:
「那就先別理會,問清楚那和尚什麼時候過來,我們趁機潛入佛宮,把姐妹救出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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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齊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