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出席!
會武之前,新任城主的接風宴變成了北吾城的頭等大事。
在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以後,數十架車馬匯聚在了風滿樓的門口,堵得是水泄不通。拉車的馬匹一個個看上去神駿非常,顯然有著不一般的血統。
馬車的車廂雕琢精細貴氣,林林總總聚集在一起,倒有一些岳平生前世豪車聚集的架勢。
一個個或凶神惡煞,或是貴氣逼人的面孔走進了風滿樓,互相之間打著招呼。不管各方在往日有著怎麼樣的衝突,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人人都笑容滿面高談闊論著,彷彿以往的過節根本不存在一樣。
畢竟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城主的接風宴就相當於一次北吾城上流勢力的聚會。往日的摩擦事小,觀察這個新人城主的手腕和態度事大。
這事關所有人的利益。
整座風滿樓已經被包了下來,不接任何的散客。這場宴會就是僅剩的三大幫派,以及幾乎壟斷了食材、藥材、鐵礦、煙草等生意的三個大商人牽的頭。
說是商人,實際上個個都有武力在身,而且並不算弱。他們的手底下同樣豢養了一大批的武師。在邊荒這樣的地方,沒有強大的武力在身,再大的基業也就是空中樓閣而已,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給奪走。
陳鶴翔等一批武館的館主,一行大約十幾個人,跨入了風滿樓。北吾城大大小小的武館幾十家,並不是誰都有資格能參加這場接風宴。不過武館這一方的勢力雖然鬆散卻並不小。名氣和威望隱隱以陳鶴翔為首的武館館主當然是必須要邀請的。
「陳館主!」
在大堂迎賓的主辦方之一,把持著食材收購生意的徐邦成哈哈大笑著迎來上來:
「趙館主,齊館主,黃館主……好久不見。」
徐邦成一個不落,挨個點出來,拱了拱手:
「陳館主,我要在這裡迎賓,就不陪各位進去了。請不要見怪,一會開席了我好好的跟各位喝上一杯。小宋,你把代替我把各位館主領進去。」
身後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徐邦成接著說道:「照顧不周的地方請各位海涵海涵。」
「徐老闆你太客氣了。我們這些武人沒有太多的講究。」
陳鶴翔一方眾人客氣的回禮以後,跟著這個小宋,向著后廳走去。
這次接風宴參與的人數太多,大堂根本容不下這麼多席。風滿樓把后廳布置了一下,作為宴會的場地。陸陸續續的人越來越多。
一行十幾個人在桌上就坐以後,黃榮壓低聲音問向陳鶴翔:
「陳館主,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打算怎麼做?」
「我需要仔細的觀察一下。」陳鶴翔放下茶杯,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這件事情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很多。」
如果確定了這個城主也是赤血教的人,這件事一旦被捅破。那麼陳鶴翔可以想象到北吾城的各方人馬會做出怎麼樣的反應來。
仔細回想了一下歷錚的低調和深居簡出,恐怕就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才會這樣做。畢竟赤血教因為功法的原因辨識度很高,動起手來難以偽裝。
歷錚很聰明的放任各個勢力不管,北吾城的本土勢力也樂得於此,這才達成了進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
沒有了無數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歷錚才好私底下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是露出了一些端倪,也沒有人願意去追究。畢竟這樣一個形同擺設的城主,才是本土勢力所需要的。
這次的接風宴實際上也是以這三大幫派,和三大商人為代表的一次試探。他們想要摸清楚這個新任城主齊宗申的心性。如果還能跟上任城主歷錚一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這幾年以來,許多家都嘗到了城主府形同擺設后的甜頭,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不管是哪一方,心裏面都已經打起聯合起來架空新任城主的主意。
有這一點作為基礎,想要解開這次的赤練法王危局也就容易了許多。
赤練法王再厲害,他也只有一個人。北吾城本土勢力聯合起來這麼多人手,這個所謂的赤練法王再怎麼兇悍,也要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這一點上面,他和李尋意的看法不同。
畢竟赤血教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強盛的邪教。再被剿滅過一次以後除了神輪法王,剩餘的三個法王很有可能是矮子裡面拔大個,推出來充數的。
陳鶴翔心裡清楚,各種線索匯聚在一起,這個新任城主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赤血教的人。不過有句話叫做板上釘釘,之前的種種細節都是釘在板上的釘子,他還需要進行最後的確認。
而且新城主對於各方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最後的一顆釘子也釘了進去,那麼宴會過後,陳鶴翔會儘快聯繫各方,展開圍剿。
「各位,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光是剿滅邪教。如果是做成了,對於我們武館這一方的名聲也有很大的好處。」
在座的十多位武館館主點點頭。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畢竟聽他所說的赤血教這一方只有寥寥幾個人,陳鶴翔這麼慎重對待實在有點小題大做。
正在這個時候,人頭攢動,基本上已經是座無虛席。門口一陣喧嘩,隨後傳來一聲高聲大喊:
「北吾城齊宗申齊城主已到,有請——」
嘩啦一下子,坐著的人全部站了起來,齊刷刷的扭頭看向門口。
一個錦袍的中年男子,白面無須,掛著溫和的笑容,在一大幫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一大片問好聲頓時潮水一樣涌過來,齊宗申一邊微笑,一邊拱手致意。
在他的身後,應宗道經過了一番裝扮,漫不經心的跟在後面。他的眉毛不知道經過什麼手段暫時變得烏黑,臉上掛著有趣的笑意,像是看一群猴子雜耍一樣,看著周圍擠過來的人群。
「恩?這是什麼人?」
陳鶴翔的目光定格在了應宗道的身上。
一股毫無來由的,強烈的不安,湧上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