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心魔之障！
到了煉神層次，境界實力之間的界限已經開始模糊，兩位武尊意志間的比拼爭鬥比起物質能量層次比拼的複雜與兇險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余成禮雖然在境界上與白鹿武尊有所差距，但他之前全力出手只不過是為了擒拿岳平生而已，還沒有動用真正壓箱底的手段。
而白鹿武尊的身外化身是利用了意志寄託的方式，雖然比起真武法相來說已經到了能夠在能量凝聚的法身中模擬命竅的程度，但畢竟只是模擬而出的命竅，在真正的戰力上還是與本尊有著差距。在沒有搞清楚余成禮詐死之秘的情況下與其大打出手沒有什麼意義。
實際上余成禮的暴露才是最大的收穫。
嗡——
白鹿武尊舉手投足之間無心的波紋擴散開來，彷彿有和煦的春風四面八方的吹拂而過，將天空中與地面上的戰鬥痕迹盡數撫平，隨後衣袖一揮，將兩人的身影以意志之力隔絕窺探。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白鹿武尊轉過頭來看向岳平生，目光溫和解釋道：
「小友，老夫沒有告知你就將化身寄託於玉簡當中，還請你勿怪。」
「無妨，這個余成禮我的確不是對手。說到底我算也是受益者。」
鏘啷一聲，岳平生收刀入鞘，站立於虛空之中，淡淡道：
「武尊閣下，看起來你是把我當做了一個誘餌，所以寄託法身，等待有心人上鉤？」
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白鹿武尊的實力哪怕只顯露出了冰山一角，岳平生也知道自己與其相比差之甚遠。雖然白鹿武尊在某種程度上是利用了自己，但是如果沒有他的化身出手，自己十有八九會徹底爆發積蓄的所有靈能來應對這一戰，準備用來突破煉神的靈能被大量的消耗不說，也未必就能殺死余成禮。
【日月明滅拔刀術】雖然同樣是涉及到了意志層次的攻伐，但是以他現在的境界發動拔刀術進行五感剝奪的手段，與余成禮這樣玩弄心神之力、在煉神境界浸淫多年的強者相比恐怕等同於班門弄斧，未必能有什麼效果。
「正是如此。」
白鹿武尊頜首，長嘆道：
「實不相瞞，北荒正值多事之秋，表面上似乎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涌動。而最近這些年以來異事頻發，老夫時常感覺到心神不寧，總感覺這片土地的某個陰暗角落當中有什麼在潛伏窺伺。我一直懷疑是大荒神朝的餘孽死灰復燃、興風作浪。然而多次捕風捉影，布下天羅地網，抓到的不過是大貓小貓兩三隻，真正的幕後黑手依舊隱沒在迷霧當中，看不真切。」
大荒神朝餘孽？
岳平生心中念頭一閃而過，依舊傾聽著。
「不僅僅是這一點，天下高手如同過江之卿層出不窮，北荒大地之上的煉神尊者不僅只有我們這些躲在聯盟幕後的老傢伙，這千年當中雖然經過接連的大戰讓武道界元氣大傷，但是我們認為也許還有少數的煉神尊者隱藏在某處。
而小友身懷至尊武道的傳言天下皆知，很有可能吸引這些隱藏在暗處的煉神尊者，所以老夫藉此順勢而為，想要看一看誰會上鉤，卻想不到釣出這麼一條早該死了的大魚。」
如果說岳平生在神羅武都之時，所謂的身懷至尊武道只不過是捕風捉影的傳聞的話，那麼他於神羅武都百裡外的驚天大戰無疑是徹底的證實了這一點。
而所有隱藏在暗處、對此有所關注煉神尊者也從原本的懷疑轉變成了強烈的興趣和探知欲，十有八九可能現身，畢竟哪怕是對於煉神尊者而言，至尊武道同樣是稀世之寶。
原白鹿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不過誰也不知道岳平生修為的火箭班提升與身體超快速再生跟所謂的至尊武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只是流言三人成虎，辯解毫無意義，只是在浪費時間，而且岳平生正好也需要以此作為遮掩，所以從未主動解釋過。
淡淡的雲氣漂浮而來，原白鹿目光歉意道：
「不過小友也請放心，老夫的化身化作玉簡之後已經將思維盡數收斂，對外界斷絕了絕大部分的感知。除了達到了具現化的意志強度和超出限度的能量波動能將我的化身驚醒以外，平常時日都是處於沉寂狀態，對外界一無所覺，所以小友不必擔心自己的秘密有任何的泄露。」
原白鹿話語間言辭誠懇，絲毫沒有一個身外化身境界的武尊的架子，也絲毫沒有因為岳平生與自己雲泥之別的實力差距而無視，而是做出了誠懇的解釋。
岳平生的目光動了動，自然知道白鹿武尊所言非虛。
換做其他的武者或許無法察覺，但是以岳平生非人的靈覺，哪怕是一個身外化身境界的武道巨擘以心神力量進行窺探，他也能夠立刻有所反應。
而自從白鹿武尊贈予他玉簡以來，他的確從未感覺到任何的精神意志波動。
站立於百餘丈的高空，岳平生點點頭問道：
「那以武尊閣下看來，這個余成禮又會是哪一方的人？」
「撲朔迷離。」
原白鹿也搖了搖頭：
「先前我說他投靠新朝不過是刻意試探，他的冰紀宮數萬弟子在滅絕新星打擊之下全軍覆沒，冰紀宮的傳承幾乎斷絕，他作為宮主與新朝有著血海深仇，怎麼可能投靠？不過到底其中有什麼曲折緣由，余成禮又有什麼秘密，還要等待調查。」
「至於老夫的這尊化身……」
原白鹿沉吟了一下，注視著岳平生道：
「小友，雖然余成禮現身，但是風波未平，後續很有可能還會有別的隱世尊者出現，再加上余成禮不會這麼的輕易放棄，現在的你，已經不能在天下間肆意行走！」
岳平生皺起眉頭，從白鹿武尊的話中頓時聽出一股風雨飄搖的味道。
「坦白說，你的實力和戰績的確出乎我的預料，同境界當中是我生平僅見，我無比的確信你必將成長為一代巨擘，為這片大地遮風擋雨。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你現在的處境十面埋伏，不僅僅是余成禮，還有新朝乃至五獄當中的五位尊者都會將你列為頭號需要剷除的目標，他們兩方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坐視你安然修鍊，晉陞煉神。」
原白鹿繼續緩緩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新朝和五獄何其強大，更遑論你勢單力孤。他們也許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哪怕是我的化身為你護持，面對層出不窮的各種刺殺也難免有力未逮。」
岳平生最大的問題就是崛起的時間太短太快，沒有任何的武道勢力作為依靠和支撐，也無法合縱連橫抵禦危機，只能憑藉自己單打獨鬥。
聽出來原白鹿似乎意有所指，岳平生心中一動，直接道：
「武尊閣下有何建議？不妨直說。」
「神羅武都！」
原白鹿的目光灼灼：
「只有有著煉神尊者駐守的神羅武都才是整個北荒最為安全的地方，也只有這裡才能夠護你周全，才能讓你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在這裡你根本不用擔心新朝的報復，不用擔心五獄有所動作，也不用擔心那些心懷不軌之輩的暗中窺探！
你只需要潛牙伏爪，忍受孤寂，在神羅武都潛心修鍊，屆時老夫也會將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包括資源等各個方面全力助你踏出那一步。時機一到，就是困龍升天，一飛衝天！」
雲氣微微浮動，原白鹿的話無比真摯，儘是對武道之路後來者扶持愛護的拳拳之心，也讓岳平生沉默了下來。
新朝、五獄、未曾現身的窺探者.……這些種種威脅他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原白鹿所說的嚴峻狀況岳平生自然早已經有所預計，不過原白鹿的建議卻與他的計劃不符。
原本他的計劃是端木世家一行，看看能否將那柄刺劍的秘密解開，同時等待葉凡的調查結果，想法設法從魚紅音的手中弄到吸引大量荒古遺種匯聚的方式，然後進入荒古遺地深處進行靈能收集，等到積攢足夠多的靈能之後，就開始嘗試煉神境界的突破。
但是如果真像原白鹿所說的在神羅武都之中閉關潛修，他根本無法預計其中所要花費的時間。
一年兩年？十年百年？
岳平生自己也無法確定。
而時間實際上才是他最大的敵人。他的剩餘倒計時也消耗不起。
而對於他來說，唯一能夠在最短時間打破枷鎖，晉陞煉神，鎮壓一切強敵的方法，就是以絕對龐大的靈能基數直接強行打開神關。
一旦晉陞煉神，無論新朝報復、五獄扼殺、還是余成禮的窺探，種種威脅頃刻間都會變成過眼浮雲，不足為慮！
虛空之上，岳平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我曾經嘗試過眉心神關的感知，不過不知道煉神境界真正的難關是在哪裡？為什麼聯盟明明有上千位的宗師，但是突破新晉煉神者寥寥？」
以岳平生了解和見聞，哪怕是不算已經退居幕後的一些名宿高手，聯盟的氣道宗師起碼都有千人之數，其中半數以上都是出自於底蘊深厚的大型武道勢力，不存在傳承等方面的問題。不過即使是如此縱觀聯盟歷史，幾乎也從來沒有提到過聯盟成立之後有什麼人成功晉陞到了煉神境界。
原白鹿開口道：
「大腦是人體最為精密的部位，而眉心神關實際上就是開發大腦潛能的關隘，衝擊神關的兇險程度自然遠勝於氣關、力關。而這數百年間聯盟新晉的煉神尊者雖然算不上絕無僅有，但也是鳳毛菱角，實在太少太少。並且他們晉陞之前每一位都處於聯盟層層的保護之下，早就已經被封鎖了消息，也唯有我們這些老朽才知道，為的就是防備新朝、五獄等方面出手扼殺。不過小友沒有依靠任何的底蘊根據走到這一步，的確是一個十足的異數。」
「我看好你的潛力，比起我這些年來見識過的所有天才人物都更優秀！哪怕是現在的你，普通的煉神尊者已經奈何不了你。等到你跨出那一步，我有理由相信你能夠直接比肩心景外域甚至身外化身境界的武尊！」
原白鹿微笑道：
「至於衝擊神關兇險在哪，我可以提前告知於你。實際上如果說衝擊神關屏障還是有跡可循，並且有著前人經驗可以遵循的話，那麼在衝破神關的一瞬間將面臨的第二重考驗，則是無跡可尋，要比起打破神關屏障的兇險困難還要更高十倍！」
「在衝破神關的一瞬間，武者被神關阻攔從而沉澱積蓄的心神意志得到徹底的釋放，在一瞬之間會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徹底爆發，而武者的主體意識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混亂與衝擊，這種無數意識流的混亂與衝擊無比的兇險，會讓武者瞬間墜入自己潛意識所化的幻象當中，如果無法及時從幻象當中清醒過來，輕則永世沉淪不得清醒；重則大腦損毀，痴痴獃呆。而這一重考驗，也被稱作心魔之障。」
心魔之障……心魔，幻象？
這些辭彙岳平生並不陌生，僅僅從原白鹿的描述來看似乎和岳平生所想的是一個意思，都是內心雜念在意識腦海中形成的幻象。
原白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蔚然一嘆道：
「每一名沖關者所遇到的心魔之障完全是自身心靈潛意識所化，面臨的境地也各不相同，完全是無跡可尋。也正是因為心魔之障的無比兇險，才在這時間長河當中阻攔住了不知道多少才智高絕之士，讓無數天之驕子化作了黃土白骨，抱憾終身。」
他看向岳平生繼續道：「本來這些秘密是不能提前告知於沖關者的，就是害怕沖關者對所謂的心魔之障心生畏懼，反而助長了心魔威力，但是你的時間緊迫，還是早作準備為好。
知道了晉陞煉神可能面臨的考驗，岳平生目光悠遠，眼中思緒閃動。
「心魔.……心魔……」
他的心魔是什麼？
將他投放到這個世界的幕後黑手，還是秦無一？
「每一名沖關者所遇到的心魔之障完全是自身心靈潛意識所化，面臨的境地也各不相同，完全是無跡可尋。也正是因為心魔之障的無比兇險，才在這時間長河當中阻攔住了不知道多少才智高絕之士，讓無數天之驕子化作了黃土白骨，抱憾終身。」
他看向岳平生繼續道：「本來這些秘密是不能提前告知於沖關者的，就是害怕沖關者對所謂的心魔之障心生畏懼，反而助長了心魔威力，但是你的時間緊迫，還是早作準備為好。」
知道了晉陞煉神可能面臨的考驗，岳平生眼中思緒閃動，口中喃喃道：「心魔.……心魔……」
他的心魔是什麼？
將他投放到這個世界的幕後黑手，還是秦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