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多言交匯百端交集
“咳咳，許惟臻，我……咳咳……”
“你現在都這樣了，難道就不想擺脫黑shehui的身份，變成一個正直且不虛假的人？”
“我……”
“李剛強，你的過去如何，沒人會說什麽，因為都已經是過去式的。可你現在是從鬼門關裏走過一遭的人了，猶如死後重生，難道你就不想擺脫曾經的身份，再重新活一次嗎？”
“呼……我——”
“好好想想吧！坦白從寬，就是你告別過去、重新生活的起點。”
我與李剛強的對話就此結束，剩下的也隻有靠他自己來做選擇了。
我和相汐涵都願意給他一點時間考慮，而他的選擇也並沒有讓我們白費唇舌。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一個人在麵臨重大抉擇的時候，可能往往並不會需要太長時間的考慮。
有的時候當機立斷、快刀斬亂絲，剛巧就是最對、也是最果敢的取舍。
我們本想給李剛強十分鍾的時間做思慮，可沒想到他竟然就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便做出了決定。
他表達決定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是打顫的；可話音打顫的他，身體上卻沒有絲毫的顫抖。
“我……我想好……了……我願意配合……願意……坦白！”
“什麽？李剛強，你是認真的？”相汐涵豎起耳朵聽著他的話語，也在第一秒鍾內做出不可思議地回應。
你一定會問這個時候的我，又該是做出一副怎樣吃驚的反應呢？
可能我的回答要讓你失望了，因為這時的我除了嘴角微微揚起，剩下的就是失落不已……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不過……戚皓楓貌似明白——就在這時，他的聲音在我的精神世界裏響了起來：
“搞了半天……經曆過生死的人，都會做出與此前截然不同的抉擇啊！不隻是我，他也一樣！”
“什麽意思？”我用心聲問著自己的前世。
隻聽他在我的精神世界裏用著似有似無的回答，訴說著語言中早已透漏出的點滴……
“我和他都觸摸過生死的邊緣，隻不過我是真的死了，但也沒死！因為我還活在有你的精神世界裏。他呢？也活在有你存在的現實世界中。
我們之前都是好人眼裏的壞人，都有著混黑shehui的背景；可是經曆了死亡後，我們都做出了與之前千差萬別的改觀。
真是種不一樣的相遇，有一種妙不可言的緣分。對了~許惟臻，你說……我和姓李的……是不是很像啊！”
“怎麽？你後悔自己生前所做的……”
“停！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後悔哈！隻不過……你破案的時候，我還總是幫你，所以自己總會有種感覺——我已經不像是自己了。”
“戚皓楓，可能這才是真正的你，因為你……不再是自己！”
“……”
我和戚皓楓這次的交流，可謂是與眾不同的對話——向來都愛破口大罵的他，這次居然和我對話變得文明不已，而且還攙和著哲學之理的含義。
在我與前世交流的同時，相汐涵應該也和李剛強說了好多話語。
這不~當我不再和前世用心聲交流的時候，剛好聽到相汐涵對病床上的金剛說道：
“你等著我！我現在就通知省廳的領導，準備一下，我們就可以開始進行視頻審訊了。”
“咳咳……好！”
身為警察局局長的相汐涵，此刻突然變得活力四射、幹勁十足，仿佛就像是一個上滿了發條的音樂盒。
尤其是在她剛剛聽到了李剛強的回答“好”之後，她更是輕鬆中帶著喜悅，讓身處一旁的我都跟著心情愉悅。
她握著手機就開門跑到醫院的走廊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打算聯係省廳領導，為接下來視頻審訊李剛強而做著準備。
病床上的金剛，也正是李剛強！
現在的他睜著眼睛，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他的麵部表情極其平靜，就跟外麵的天氣一樣——靜得沒有一絲風、沒有一滴雨、更沒有任何一片烏雲。
“之前說了這麽多話，你應該口渴了吧？”我主動跟李剛強講話，也在近距離地看著他的嘴巴。
“嗯……還好。”李剛強嘴角微動，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不想拆穿他的故作堅強，因為我剛剛已經看到了他幹裂的嘴角。所以，我隻是去一旁拿著棉簽又倒了杯飲水機裏的溫水，然後跟他講道：
“你現在應該不能大口喝水。我用棉簽沾著水給你塗在嘴唇上，這樣也能減輕你口感舌燥的感覺。”
“不……我……不需要。”
“怎麽？嘴唇都幹裂得不像樣子了，你還要當社會老大逞著強？”
“沒有……”
“李剛強啊！你知道嗎？我是懂心理學的，所以我明白你現在的心理——你不習慣被人照顧的感覺，對吧？”
“……”
“你不反駁，那就是我說對了。我知道你以前都是一種呼風喚雨的存在，可是現在就連喝點水都需要他人來幫忙，你的心情肯定不好受。
可是，你應該明白——“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其一，“人民警察照顧人民”這是其二，其三很簡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我說著話的時候，棉簽已經沾上了水；當我話說完之後，手拿著棉簽也塗在了他的嘴巴上。
李剛強一動不動、完全配合著我，當然，已經癱瘓的他……現在也動不了了。
“我以後……是不是要一直……這樣了？咳咳，就跟個……孩子……沒什麽兩樣！”這句話是他在我用沾著水的棉簽，塗完他的嘴巴之後講出來的。
我沉默了，他也不再說什麽了。隻是……唇幹口燥的他，此時眸子裏濕潤的就像是一眼泉水……
我舔著自己的嘴巴，想著說點什麽安慰一下他，可是話到嘴邊就被我的舌頭給攔下來了。
因為有的時候，安慰人的話語恰似廢話一樣，如同站著說話不腰疼，貌似真的沒有什麽用！
好在李剛強是個男人，如同他的名字裏帶著一個“強”字一樣——他是一個堅強的男人！
“再幫我……塗點水吧！嘴巴……還是有點……幹。”
“好！”
我點著頭，再次用棉簽沾著水，擦拭著李剛強的嘴巴。
反複幾次，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嘴角正悄悄揚起——像是在笑，更像是在感謝我的關懷仿佛給我擁抱……
這一刻的我，甚是百端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