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家
準備充分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祝平炎乘坐飛機來到了西疆區。
華夏分為六個區,分別是帝都區、江南區、山東區、濱海區、西疆區、蜀山區。
西疆區顧名思義,是最西邊的一個區,雖然西疆區和山東區都與大漢接壤,但既然那個殺手是從這邊出國,他也就從這邊出國,盡量的離那個殺手更近。
祝平炎不能辦理出國手續,但去大漢非常簡單,國境線上沒有任何阻攔,直接走過去都行,大漢那邊對身份檢查又沒有華夏這麽嚴格,隻要不違法亂紀,理論上隱姓埋名在那邊活一輩子都行。
下了飛機後,他毫不停歇,立刻乘車趕往邊境,而這個時候,陳康也終於收到了消息。
像祝平炎這種殺傷力巨大的天驕,其實都處於監視中,當然不是派個人在他旁邊看著,沒那個必要,也沒那個人力。
在華夏,交通工具可都是實名認證,任何人的行蹤都有跡可循,而龍衛就監控著部分天驕的活動。
祝平炎不是罪犯,他無論去哪都不會被限製,但他忽然去西疆區,這算是異常情況,於是被報給了陳康。
大部分時候,陳康不會在意這些信息,會直接忽略,不然別人去旅遊,他還打電話問一下人家為什麽要旅遊?
但這次陳康沒有忽略,因為有祝平炎這個名字。
他能猜到祝平炎的目的是什麽,但他真沒預料到祝平炎會這麽激進,於是他立刻打了個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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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區地廣人稀,客車出了市區就是一片荒涼,由於祝平炎是去邊境,所以車上的人越來越少。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有些猶豫,但還是接了。
“你要幹什麽。”
“旅遊,散散心。”
陳康一時間無言以對,反倒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慮了:“那你應該先請個假。”
“那就再麻煩你兩件事,學校這邊,幫我辦個輟學手續,龍衛我也要退出了。”
陳康這才知道自己沒猜錯,他趕忙勸阻:“你什麽都不懂,過去又能做什麽?你以為一個職業殺手,是你這樣的小孩子想找就能找到的?”
“是我太天真了,以為不辦簽證就不會被你們發現。”
陳康無奈的笑了笑:“其實你做客車也不會被發現,不過火車和飛機的管理比較嚴。”
“龍衛也屬於華夏官方吧。”祝平炎忽然問道。
“是。”陳康不明所以。
“所以龍衛永遠不可能在大漢搞出什麽大動作,比如拔除某個殺手組織。”
“難道你覺得你能辦到?”
“所以我應該放下仇恨嗎?”
陳康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衝動的小孩子解釋,這個世界不存在快意恩仇的俠客,天驕總是把普通人稱為凡人,但歸根結底,天驕也隻是凡人而已。
“起碼應該從長計議,不能這麽衝動。”
“我沒有衝動,我知道短時間內我不可能做到任何事情,就算讓我找到殺手,我也打不過他。”
“那就回來,我們會幫助你成長,等到你足夠強再脫離龍衛也不遲。”
“想要在大漢國內找到一個隱秘的殺手,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我會在這邊成長,或許能找到意氣相投的同伴,運氣好能闖出一番事業,到時候找他就容易多了。”
陳康急的撓頭:“啊!又是這種想法,你確實是天驕,但這個世界上有幾萬天驕,你不是世界的主角,在異國他鄉闖出一番事業?你……”
“那你還有什麽辦法嗎,不要再說讓我放下,我放不下。”
陳康知道,再怎麽勸說都是沒用的:“那你先要明白一件事,如你所說,你現在沒有能力報仇,所以在你闖出一番事業之前,千萬不要暴露你的目標,你還這麽年輕,活著才有希望報仇,你因為一時大意而死,誰去救李梔。”
陳康從沒覺得祝平炎能搞出什麽事業來,他這麽說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祝平炎活的更久,然後用時光消磨仇恨,未來總有那麽一天,曾經的滔天恨意,忽然就不重要了。
祝平炎卻堅信自己能夠成功,一定可以救出李梔,他這一生從來沒這麽自信過,因為這是一條獨木橋,他隻有這麽一條路能走。
“放心,我沒那麽容易死。”
掛斷電話後,陳康喃喃自語:“平淡的一生有什麽不好呢,起碼那樣的話,李梔能一直活在你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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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客車坐到終點站,祝平炎找了一戶人家商量一番,坐上一輛破舊的貨車前往國境線。
華夏每個區的方言都不一樣,西疆這邊的本地話和官話差別更大,好在這司機會說一些官話,否則還真不好溝通。
“小夥子,這不年不節的,怎麽一個人出來旅遊?”
祝平炎也懶得再編借口:“家裏人離世,出來散散心。”
“節哀順變。”這話一說出來,後麵基本就沒詞了。
那就沉默吧,反正本就不相熟,祝平炎也不是那種不說話能憋死的話癆,這個時候也沒什麽心情聊天。
很快到了路的盡頭,前麵就是山林,車是開不上去了,隻能步行,於是祝平炎便下了車,正當他要拿錢付車費時,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回頭一看,那個司機正拿著一把獵槍指著他。
“你錢包裏都是漢元,是打算從這偷渡出國吧。”
祝平炎緊張的時候身體就會僵硬,但他現在一點都不緊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可不像是偷渡到國外賺錢的窮人,我不管你是犯事了還是怎麽著,給我……一百萬,我放你走,也不會揭發你。”
祝平炎笑了:“當真是人心不足,一百萬,你覺得是不是有點少。”
“誰跟你嬉皮笑臉,我怎麽知道你犯了什麽事,要是牽連到我怎麽辦,這一百萬……你還能拿出更多?我跟你說,這邊境一帶我還是有點關係的……”
他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有人從後麵掐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竟然有人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身後,一手掐著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了他的槍。
那人的力氣非常大,輕鬆的奪過他的槍,扔出幾十米遠,按照這個力度來看,他知道對方可以輕鬆掐斷他的脖子,無力感與恐懼一齊湧上心頭,他崩潰的涕淚橫流。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他很想舌綻蓮花的說服對方,但發現自己的舌頭像是僵硬機械,隻能反複說出這幾個字。
祝平炎也沒想殺他,搶了他身上的錢當做教訓,便放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