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絳疏蹙眉,搖了搖頭:「不對,之前宮棠給我的葯,絕對不是這個!」
夜燼蹙眉,忽然萌生出不好的預感,抬眼認真地看著他:「他給你喝的葯很苦么?」
完顏絳疏點了點頭:「那東西難喝死了,但是我的病情也有慢慢穩定下來。」見他神色凝重,微微蹙眉,「怎麼……有什麼不對么?」
「你還記得他給你的藥方么?」
「皓月應該還存著。」
夜燼緊緊抱著她,生怕她會憑空消失一般,陰沉道:「疏兒……你吃的葯,不是我開的藥方,或許……根本不是治療玉碎心的……」
聞言,完顏絳疏驀然一嚇,身子有些害怕地發抖:「你說什麼?」
見她害怕,夜燼立刻撫了撫她的後腦勺:「不要怕,還有我,不管宮棠給你吃了什麼葯,我都會讓你平安無事,健健康康的。」
完顏絳疏慢慢揪緊他的衣袖,嘗試讓自己穩定下來。
深深呼吸兩口氣之後,微微一笑,有他在,她不會有事的。
輕輕抬起眼,望著她道:「夜燼,我們的淺寧在哪裡?」
「後面的馬車,侍女在照顧。」
「照顧她?有餵食么?!」完顏絳疏忽然緊張地蹙眉,淺寧好像一整天都在餓肚子!
「應該餵了稀粥水。」
「我要見她!」
「嗯。」夜燼朝外喚道,「來人,把小公主抱過來。」
「是。」
從侍女的懷中接過襁褓中的淺寧,立刻解開腰帶,拉下衣衫。
夜燼輕輕挑眉:「你幹嘛?」
「當然是餵奶啊。」完顏絳疏抬眼看了看他,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去。
夜燼忽然覺得好笑:「跟我有什麼好害羞的?你的身子我沒見過么?沒我,哪來的她?」
完顏絳疏輕輕一呼,看著正在努力吃奶,雙眸滴溜溜看著她的淺寧,安下心來,稍稍側頭,調皮地說:「怕你吃醋啊。」
夜燼慢慢挪到她面前,看著她懷中那可愛的小寶寶,有稍稍看向她那傲人的雙峰,小聲呢喃道:「是有點……」
夜燼俯身注視那可愛的小寶寶,那好似流轉著浩瀚星河一般瀲灧的眼眸,好看極了。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小淺寧將目光移向他,慢慢彎下眼眉,可愛地笑著。
夜燼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心悅地淺笑著,俯身輕輕吻上她的手背:「我怎麼覺得,會吃醋的人,是你呢?」
完顏絳疏頓住,輕輕嘟起小嘴,除了她,他還是第一次對別人那麼溫柔吧?但一想到這是他們的結晶,她別提多開心了。
心酸一笑,吸了吸鼻子:「我哪有那麼傻,吃孩子的醋。」
夜燼依舊看著小淺寧,拇指指腹輕輕撫摸著她嬌嫩的小手背:「這孩子更像你,將來一定是大美人。」
聞言,完顏絳疏忽然蹙眉,抬眼看著他:「君瀾怎麼樣了?我好想他……」
夜燼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君瀾長得也漂亮,已經學會走路和背詩了,他的記性太好了,幾乎是過耳不忘。」
「這麼聰明啊。」完顏絳疏有些驕傲地笑著。
「也不看看他父皇是誰。」夜燼輕輕勾唇。
完顏絳疏幸福地笑著:「我們快點趕路回去吧,我想抱抱他。」
「還不急,你我現在身體虛弱,舟車勞頓可吃不消,先多休息一下吧。」
完顏絳疏點頭默認。
翌日,清晨。
夜燼是聞到一股焦味才醒來的,難道著火了么?
蹙眉,坐起來身子,馬車內只剩他一個人,完顏絳疏和小淺寧呢?
不好!那嗆鼻的味道愈發靠近了!火勢蔓延了么?
「夜燼?」馬車外,完顏絳疏輕輕一喚。
「疏兒,你沒事……」夜燼立刻掀開帘子,驀地愣住,方才遠處是有一堆火,可是已經熄了,完顏絳疏白皙的臉上幾道黑色的痕迹,而他聞到那嗆鼻的味道,是她手中……貌似是一隻烤焦了的兔子……
在他所有暗衛隱衛和侍女中,無論是哪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出這般嚇人的傑作。
「這是你烤的?」夜燼輕輕挑眉,眼神有些怪異。
完顏絳疏甜甜笑了:「是啊,給你烤的,之前蒼穹說我烤兔子很好吃的,他之前說我可以烤給你嘗嘗,方才在後面的樹林看到了野兔,立刻打下來給你烤了。」
聞言,夜燼驀地有些感動,脈脈地看著她:「你真賢惠。」
完顏絳疏滿足地笑了,將木棍遞給他:「你快嘗嘗。」
「好。」夜燼接了過來,慢慢靠近唇邊,真嗆,都想打噴嚏了……
夜燼坐回馬車內,完顏絳疏掀開帘子,趴在窗邊,淺笑看著她,眼神帶著滿滿的期待。
輕輕張開嘴,有些猶豫了了,說實話,這要不是完顏絳疏做地,他早就從暗格拿出銀針來驗毒了!
輕輕閉眼,咬了下去。
天哪,好硬,好腥!
外面焦了,裡面還沒有熟……她一定是這樣害過完顏蒼穹,完顏蒼穹再鼓勵她來陷害他的!
用力一咬,忍著那股令人反胃地腥味,艱難地咽了下去,再看那兔子,他猛然一反胃,手有些不自覺地發抖,想要用足了十成的內力,把它扔到百丈之外!
但……完顏絳疏還在笑盈盈地看著他。
夜燼從容一笑:「疏兒,你吃過了沒有?」
「我方才吃了清泠煮的燕窩粥,兔子很補的,你現在身子虛弱需要養傷,我烤了一隻捨不得吃,趕緊拿來給你了。」
夜燼笑容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可……再吃一口這樣的東西,他寧願再去夜北王府和獨孤長傾大打一架!
「好不好吃啊?」完顏絳疏滿懷期待地問。
夜燼笑容愈發牽強了:「疏兒做的,當然好吃。」
「太好了!」完顏絳疏開懷一笑,「我打了三隻野兔,今天一整天都烤給你吃,怎麼樣?」
「唔!」夜燼忍不住捂住嘴,起身,下了馬車。
完顏絳疏有些不解:「你怎麼了?」
夜燼沉悶半晌,然後低沉道:「嗯……我還有點困,去河邊洗臉。」
完顏絳疏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