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交手
「這整座府邸都有問題。」付清竺像是看出了她的疑問,說這兒出現年?33??女子輕生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在前幾天,還發生了一個十三歲丫鬟吞金自殺的事情。末了他又補了一句,「地點都在後院這兒。情形跟你剛才很像。」
呸!
夏葉瑾白了他一眼,到底會不會說話,有人這麼說話的嗎?
心中不滿,口中便沒滋沒味的扯了一句,「既然怪事這麼多,為什麼主子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付清竺頓了一下,隨後滿臉鬱悶,「他們……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夏葉瑾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與這個人浪費時間扯下去,宅子不幹凈什麼的確實有點可怕,正因為如此她才要趁著天色未晚之前找到小狐狸帶走,至於其他的,夏葉瑾認為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
可惜才剛走兩步,付清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今天來這兒,是為了那狐狸吧?」
「不是,都說了是來送貨了。」夏葉瑾答了一句,繼續往前走。
可沒想到對方卻一個健步竄到了面前,直接把去路擋了,一臉正直的說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出賣你,其實咱們倆可以合作,抓到狐狸后,賞金二八分。
「你二啊?」夏葉瑾抬眼斜睨,見對方一副真的要開始詳細解釋賞金分紅的問題,她趕緊接著補了一句,我昨天已經把狐狸賣給紅玉小姐了,你真想要拿狐狸換賞金的話可以去找她說。
「明明昨天是我先把狐狸打傷的……」見夏葉瑾理所當然的模樣,付清竺語氣裡帶上鬱悶,還想再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算了!……」
「你是說狐狸是被你打傷的?」
付清竺沒說話算是默認,略帶稚氣的臉上卻已經寫滿了失落。
這還真是,夏葉瑾嘆了口氣,「賞金多少?我賠給你就是。」一路從山上追到這裡還不依不饒的,賞金估計還挺高。只是她還有點不明白,不就是只狐狸嗎?就算成精了也還是狐狸,怎麼會有人懸賞要?難道時下的人喜歡吃狐狸肉?史書上沒記載啊。
「也不全是為了賞金,還有其他的……」
付清竺悶悶的開口。
至於這其他的到底是什麼,他沒有說,夏葉瑾也沒有去問,正好這時陳靖滿臉焦急的跑過來,成功的終結了兩人尷尬到飛起的談話。
「葉瑾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夏葉瑾都還沒問呢,陳靖就開始噼里啪啦的一通說。
被搶了台詞,夏葉瑾只好開口解釋說剛才回花廳沒看到你,就想著來後院看看你是不是在這兒。
聽她這麼說,陳靖像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著她說我剛才見你一直沒有回來,就去找你了。說完后順便瞥了一眼還杵在原地的付清竺,象徵性地打了個招呼,收回目光后頓了頓,說,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回去?
夏葉瑾心裡一沉,她都還沒有抓到小狐狸呢,這麼回去今天豈不又是白來一趟?
所以等兩人走出司馬府的時候,她在街頭駐足,看著街市兩邊攤販上琳琅滿目的東西,揚了揚嘴角,對走在前面的陳靖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買點東西再走。」
*
在好不容易說服陳靖讓她獨自留在城裡后,夏葉瑾便開始往回走。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司馬府上人很少,除了必要的幾個丫鬟和護衛之外,空蕩蕩的幾乎是看不到一個人影。至於主子,好像也只有紅玉一個人在家。
這樣的局面正是夏葉瑾所希望看到的,人少她偷溜進去更容易,抓住小狐狸的概率也更大。
臨近黃昏,宅院更顯得清幽靜謐。
轉過花廳旁的游手迴廊,夏葉瑾本想是再到園子里去碰碰運氣,卻不知怎麼的,兜兜轉轉間竟繞到了紅玉住的灕湘苑角門前。
芭蕉青竹交錯間,一位穿著淡藍色寬袖長裙的少女單手撐在桌邊,屋內熏著香,淡淡的,透著初春殘梅的氣息。臉上表情不甚清晰,只是在她的手邊,還伏著一隻毛色鮮亮的狐狸,少女的手在它的背上輕拂著,小狐狸半眯著眼,看上去甚是享受。
夏葉瑾心中警鈴大作。
這局面是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了。
恍惚間,小狐狸似乎注意到了夏葉瑾的存在,動了動腦袋,漫不經心的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在那雙細長的眼睛里看到了挑釁和……輕笑?
嘖,果然是中了邪了!
心中饒是再抓耳撓腮的想要抓狐狸,可紅玉在這裡她也沒法動手,左想右想百般權衡之下夏葉瑾最終選擇了守株待兔在原地等待的土辦法,好在她只等了一會兒,紅玉就被小丫頭叫走了。
「你又要來帶我走啊?」
紅玉一走,夏葉瑾都來不及抓住狐狸腿,它就又化作了人形。還是一副邪魅到不像話的風流貴公子模樣。
「既然知道就趕緊的。」夏葉瑾說著,有點心虛的抬頭望了眼天色。順手又在懷裡摸了一下,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失手,實在不行就來硬的。
「這兒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美人相伴,我幹嘛要跟你走?」
狐狸細長的眼睛里透出笑意,亦正亦邪,水光粼粼,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未完成的修行呢?」夏葉瑾看著他,「難道你這麼辛苦修成人形,就是為了來相看美人享福的?」
「不然呢?」對方反問,突然俯身低頭,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夏葉瑾嚇得直接往後仰,好不容易穩住心神,隨手「啪」的一聲,一張明黃符紙貼在了他的額頭。
好險。
差一點就陷進去了,果然定力還是有待加強。
被貼上了符紙的狐狸倒是沒動,可也沒有變回原形,就在夏葉瑾琢磨著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的時候,對方漆黑的眸子動了動,然後伸出手,把符紙撕……撕了下來?
「就這點小伎倆?」
他嘴角帶著笑,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