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抓進監牢
「走什麼走?!就這幾個嘍啰也敢上書院來抓人?——」陳子韶快步朝夏葉瑾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的隨從。
「喲,陳——大公子,這一回人可都來齊了。」軍漢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眾人,說不走也行,不走的話就只能麻煩你們的這些同窗跟我們一起走一趟了。
自古以來,凡是被人抓住軟肋,心中掛礙太多的人,總不能夠活的洒脫。可人又是切切實實的群居動物,就算離群索居,只要心中尚還留存有一絲人性,總歸還是不能看著其他人因為自己遭殃。
陳子韶他們可以抵抗到底,但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整個書院受到牽連。被帶走的那一瞬間,夏葉瑾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天陰沉沉,萬物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甚至連高聳的角樓飛檐也變得模糊不清。接下來等著自己的又將會是什麼?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最終沒有連累到書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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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道的監牢不算破敗,三人一間待遇也算是不錯。只是這樣一來,與崔晨同居一室,睡覺自然是沒有辦法,他們能做的就只有干坐著聊天了。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睡得著。
「就王久河那鬼樣子,平日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現世報被人打殘了怪到咱們的頭上,公報私仇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
夏葉瑾抓了一大把稻草仔細整理后做成了個墊子,總算告別了堅硬的青石板。
「初來乍到他需要樹威信,而打壓崔陳兩家進而讓其臣服則是在揚州城立威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所以葉瑾你被我們連累了。」崔晨邊說邊學著夏葉瑾的樣子抓了把稻草鋪在硬邦邦的青石板上,只可惜他抓的不夠多,一坐下去還是硌得慌。
「沒事兒,我已經讓明清回家了,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出去。現在受的罪,必定要他們雙倍還回來!」
崔晨見陳子韶氣的咬牙切齒的模樣,繼而聯想到她往日的行為,不由心中一沉,問,誒子韶這次王久河的腿……該不會是你——
「當然不是。」陳子韶在咬牙切齒之餘還帶上了滿臉遺憾,她說我只是讓人去查了一下他的家底,都還未動手呢就被人給搶了先。
說到這裡,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崔晨說你們有沒有覺得王久河這事兒有點玄乎?上一次葉瑾的身份剛被暴露他就馬上依著這個來找茬,緊接著是有關子韶的女子身份,這些照理說都是咱們仨才知道的事情,他王久河一個外人,甚至平常跟咱們沒有一點接觸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陳子韶也點頭,說我也是有同樣的疑問,他不僅知道,而且每一次他都是在第一時間知道咱們這裡所發生的事情,然後以此為把柄前來找茬。這完全解釋不通……
「其實,能解釋得通。」沉默半響,夏葉瑾才終於開口,他們一直以來都先入為主了,以為這些事情沒有別人知道,但實際上卻忽略了重要一點。
監牢四壁密閉,只有右上方的石牆上露著一個通風的小小鐵窗,昏暗的光線從鐵窗上漏進來,模模糊糊,差不多能判斷出大概已經到了晚上。
聽了夏葉瑾的話,崔晨和陳子韶兩人不明所以地對望了一眼。
夏葉瑾看著一臉茫然的兩個人,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開口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而僵硬,就在夏葉瑾終於下定決定把心裡的猜測說出來時,監牢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崔晨陳子韶出來,可以走了!——」獄卒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叫喚。
「那她呢?」
陳子韶皺眉指著夏葉瑾問道。
「他是誰?不知道!上頭就說了讓你們兩個走。」
「不可能我都交代了是三個人,你讓上頭的人來見我!」
「少啰嗦,要走走,不走就留下來哪裡那麼多的廢話!——」
陳子韶怒火上涌,剛想開口再一次據理力爭,袖子被夏葉瑾拉住,「你們先出去想辦法,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走。都留在這裡不過是浪費時間,出去了才有辦法反擊。」夏葉瑾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道,順便又看了眼崔晨,見他也在望著自己,便朝他使了個眼色,用唇語說出去后照顧好陳子韶。
崔晨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在經過夏葉瑾身邊時,肩膀與肩膀互相交錯,順勢將一塊東西塞進了她的手裡。
當監牢那銹跡斑斑的鐵柵門再一次關緊落鎖,夏葉瑾也終於把腦子裡此前所有紛亂的思緒理清。其實真相再簡單不過,只是憑著生而為人與生俱來的一絲善意,她沒有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那個人罷了。現在再回頭去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攤開掌心,是一條小巧的鏈子,上面配著小小的觀音吊墜。
夏葉瑾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之前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古董,到了現在才遲遲送到自己的手上,可惜的是,如今就算有了古董,她也回不去了。至少到現在為止,她那烏龍的任務看不出有一絲進展。
天徹底暗下來。
不遠處傳來獄卒叫開飯的聲音,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眼底,監牢里終於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潮濕悶熱,蚊蟲肆虐,令人莫名的難以忍受。夏葉瑾從鋪著稻草的石炕上站起來,走到牢門前,眼睛死死地望著正前方。
雖然迄今為止任務都還未有起色,但應該很快,就會有進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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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葉瑾心裡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在監牢里坐以待斃等著崔晨陳子韶回過頭來救她出去。更確切的說,是她一個晚上都不能等。因此等到了夜深人靜,周圍鼾聲四起的時候,她捂著肚子在牢房裡拔高音量尖叫了起來。
一更天正是入睡的好時候,值夜的獄卒正靠在牆邊打盹,一聽到聲音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原以為是夢話便不去管他,誰知道那聲音一聲比一聲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