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追殺
「咱們遇見幾次?」
夏葉瑾笑了一下,「加上這一次,是三次。」
付清竺卻沒有笑,他抿了抿嘴,然後說那你一定很鬱悶吧?我每次都不記得你。
「剛開始是有點。但後面就習慣了,反正你最終都會發現這個秘密。」
「然後又再一次忘記。」
夏葉瑾被他這一本正經的話逗笑,終於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記那麼多以前的事情做什麼。
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付清竺僵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就在夏葉瑾凍得受不了想先回屋的時候,忽然聽見他開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夏葉瑾一愣。
「在我存在的這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裡,我不可能一直都是一帆風順沒有遇到危險的吧?但如果照你的說法,每一次都能在另外一個朝代看到我,是不是說明了——」他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睛亮了起來,「每一次的失憶都意味著我的新生,就算在這個朝代被殺死,到了下一個朝代又能重新活過來。也就是說,我其實是不會死的。」
就在夏葉瑾還沒有搞清這個結論對付清竺來說意味著什麼的時候,突然他幾個騰躍跳上花牆,只聽得「撲通」一聲,自牆上扯下一個人來。
那人才一跌落便掙扎著要站起,付清竺躍下花牆,膝蓋抵住他後背,左手摁著他頸項,那人掙扎幾下動彈不得,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付清竺冷笑,「誰派你來的?」
對方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應,滿臉呲笑地看著他道,「還能有誰,自然是主子。」隨即看到付清竺臉上放大的驚訝,不由更加得意,「當真以為你們倆那偷天換日的計劃能瞞得過主子,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今日正巧那李德裕與他大兒子被外派出京,沒準現在那小少爺已經被剝皮了……」
他話還未說完後頸就被狠狠的遭了一下,當即暈了過去。
等夏葉瑾兩人趕到了李府別院,早已是人去樓空。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瘡痍,橫七豎八的躺了好些私衛,桌椅砍斷翻倒在地,血跡斑斑,一看就知道是剛剛經歷了一番血戰。
兩人對視一眼,全都心下一沉,他們還是晚了一步,被圄壇的人搶了先。
*
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前方就是浮石林,是一處奇石嶙峋深不見底的峽谷。
經過剛才在李府別院一役,裴沁雪和李熙之兩人都受了傷,好不容易殺出重圍逃了出來,卻被圄壇的殺手一路緊追,等到了這裡,就算前頭不是絕境,他們也沒有力氣再跑了。
夜風陰冷,林子里迷霧重重,裴沁雪身上的單裳被血水浸透,緊緊的黏在一處,面容慘白如宣紙,仿似被風一吹便會倒下。李熙之見狀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小聲說,「夜涼,裴表妹別受寒了。」
語氣平淡,與平日里的噓寒問暖無異,卻聽得裴沁雪莫名難受。或許,真的是她自己太過於貪心。她本來走的就是一條絕路,如今卻因為她的貪心自私,把李熙之也給牽扯進這條絕路里。
她突然覺得,有些事或許她不該再瞞下去了。
「熙之,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語氣生硬疏離,讓李熙之頓時嚇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他都已經決定非她不娶,成婚之後,在外人面前,稱呼總是要改的。像表兄妹這樣的稱呼,還是他們倆私下互稱比較好。
心中念頭一定,他便也沒有想太多,揚了揚嘴角問,「什麼事兒?」末了又補了一句,「那些人馬上追上來了,表妹咱們先想法子避開,有什麼事兒等回去再說吧。」
「其實我並不是你的表妹……」
嘈嘈雜雜的,腳步聲開始逼近,李熙之似乎沒有聽清,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就從林子里竄出一大隊的蒙面人來,手中的火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伴隨著馬蹄嘶吼,讓原本寂靜的山林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
「沁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領頭的黑衣人笑著開口,聲音瓮里瓮氣的,十分難聽,「雖然主子派你執行任務是沒錯,可我們都出來援助你了,你卻獨自帶著任務目標跑,難不成想獨自邀功?」
見裴沁雪抿著嘴不說話,他笑的更加肆意,「行了,都是為主子辦事,把人交出來,什麼都好說!」
話一說完,一大群黑衣人便上前幾步,將刀劍對準他們倆。
李熙之下意識就將裴沁雪護在身後,他這個不甚明顯的動作,卻引起了對方頭領的注意,只見他笑道,「小公子果然是情深意重,只不過這個人,卻不值得你對她如此!」
「值不值得,似乎不是你說了算吧?」李熙之也笑了起來,眼裡卻只有寒意,他剛才已經發了暗號,只要時間拖的足夠久,李府的私衛就能趕到。
聽他這麼回答,黑衣人臉上的笑容不斷放大,到了最後幾乎是在吼叫,他說,我是說的不算,那你去問問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對你問心無愧?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寬?」
李熙之邊說邊握住裴沁雪的手,握的特別緊,好似她會丟了一樣。
「那如果她的目的是殺你呢?也沒有關係?」像是十分喜歡看他的反應,對方故意拉長了音調。「裴沁雪是我們圄壇的人,接近你,不過是為了你背上的藏寶圖。所以你為什麼不覺得是我們聯手演了這場戲給你看呢?」
李熙之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反問,微頓了一下,仍保持著笑容,手卻收力緊緊握住裴沁雪,「如果真的是沁雪想要我這條命,只要她一句話,我給她就是,何必這樣大費周折?」
領頭黑衣人一愣,半天才接話,「還真是讓人感動的感情。不過——」他似乎要發表長篇大論,只可惜接下來的話卻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一股疾風從身後襲來,緊接著,他單手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