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長生
作者有話要說:
「好看,非常好看,你喜歡就好。」東方明惠非常狗腿地將那把明晃晃地刀尖給弄偏離自己一分,她可不想和眼前這個酷似利恩的神經病計較太多。
利恩聽了,心滿意足轉而又繼續雕刻那古怪又繁複的花紋,花紋看似簡單,可雕刻起來卻需要抽絲剝繭般,將每一條細紋都分開雕刻,其中一條紋路刻錯了,整個花紋顯得既丑又詭異,是以,一點錯都不能有,方能顯現出花紋的高貴,這般算來,想要在那把弓上面刻畫好這上面的紋路,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工程。
她又湊到小胖紙旁,見小胖紙無聊地抱著小豆芽,手指輕戳著花苞,啊啊在說著什麼。
「小胖紙,你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奇怪的?」
「啊。」小胖紙舉高天音頭盔,讓她可以和天音頭盔平視,天音頭盔古舊,盔甲上也是有著數不清的花紋,她拍了拍頭盔,頭也未回地拿手輕捶打了一下牆壁,牆壁被她拍打后居然還發出了一絲輕輕地迴音,聲音很細小,不仔細聽得話都聽不見。
小胖紙豎起耳朵來,聽完后才對著她啊啊說道。
東方明惠來回地看了一眼小胖紙,見她兩隻黝黑髮亮的眼珠子正回望著自己,還將小豆芽難得大方地往她面前送了幾分。
「小豆芽。」
小豆芽搖晃了一下腦袋,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東方明惠將小豆芽接過到自己手中,手中一沉,天音頭盔自動在她手中轉悠了起來,她的手掌與之相碰觸,還能摸到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紋,她盯著看了好半響,「天音頭盔中也有古老的舊紋,我卻從未仔細辨識過。」
「啊。」是噠。
小胖紙又拍打了一下牆壁,耳邊的聲音更為響亮了。
東方明惠幾乎不敢去看牆壁上的花紋,那花紋古怪的緊,似乎看久了,人眼前的東西就有些模糊,意識也會被蠱惑了般,身不由己,「小胖紙,你看她們一個個,似乎都在做夢,可有什麼法子將她們喚醒?」
小胖紙歪著腦袋看了看大家,走過去率先朝著無牙噴了一團火,火燒了無牙那一頭烏黑的髮絲,當下就將無牙給惹怒了,「小胖紙!」
無牙手中一撮小火焰,嗖的一下朝著小胖紙丟了過去,小胖紙閃躲極快,堪堪避開,卻見那火焰彷彿自己長了眼睛一般,朝著她再次飛來。小胖紙連拖帶拽地將小淼給擋在了自己面前。
「哎呀。」小淼也是極怕無牙的金紅火焰,到處竄跑間,也不知道撞了誰,大家跌坐一團,被迎面來的火焰熏了一番,迷茫地眼神似逐漸清明了起來。
千倚靈在芷蘭的攙扶下,從地上起身,很是不解道,「我怎麼會坐在這地上?」
千子衍看了一眼眾人,將鐵盒中的豎琴拿出來,當場演奏了一曲節奏感十分激烈的曲調,如那高山流水,那琴音一層一層猶如海浪一般朝著牆壁席捲而去。
很快,便有萬丈浪一般的迴音衝擊著大家的耳膜,嗡嗡作響。
東方明惠捂住耳,她想被花紋迷惑的人經由大舅這音樂陶冶一番是肯定可以清醒了,她看向七姐,發現對方正面露古怪之色,盯著牆壁上的花紋看得目不轉睛。
「難道七姐也中招了?」
她忙跑過去,拉扯了對方的衣擺,「七姐,清醒一下。」
千婉玉皺著眉道,正想說什麼,就聽見耳邊嘈雜的琴音戛然而止。
千子衍站起身,將豎琴重新放回到自己的鐵盒中,釋放出了一部分靈力,說道,「大家可都還清醒了?」
大夥們一時間面面相覷,尤其是芷蘭和木生,一臉懵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利恩看著自己手中的弓,面色鐵青,尤其是弓上面都是他之前雕刻的『鬼畫符』,面露嫌棄之色,大概不相信這是他自己的傑作,可他一手拿著弓,一手握著刀,『證據確鑿』,容不得他自己狡辯。
「大舅,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木生手中有一截斷了的蔓藤枝,是他契約夥伴小綠身上的藤條,估計在意識模糊時做出來的蠢事,他一臉的愧疚,「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竟是拿著小綠的蔓藤枝糊在牆壁上,像是要用汁液來為這面牆潤色,太可怕了。
小綠探出一條枝條來,捲起了他的小指,似安撫性的碰觸了一下他。
「大家別看牆壁上的花紋,那花紋十分古怪,若是盯著看時間久了,眼睛和意識可能會被蠱惑。」東方明惠想來還一陣后怕,若非小色在她腦海中大吵大鬧的,指不定她也拿小色來糊牆。
「對,此花紋大有來頭,以免大家會再次被迷惑,接下來一段路程,大家盡量別靠近這牆壁,也別對牆壁上刻畫的東西好奇。」
「嗯。」
千婉玉清冷地目光掃視了一番,發現一個不少,那老者帶來的人全部都穿著衣袍,倒看不出是否清醒了,「既然一個都不少,大家繼續往前走,別四處亂看。」
青墨在魂海中繼續念叨著,「此古樸花紋也分種類,那長藤一般的花紋延伸開來也是長遠,意味著長長久久,藤中長出來的綠葉意味著新生,寓意大抵和長生脫不了關係了。」
「所以,這花紋代表了長生不老的含義?」千婉玉默不作聲,直等到青墨發表完了才下定論。
「倒是和你千家後山內那個洞有幾分相似,你們當日進山洞后,不是就拿到了一枚續命丹?說不準這次也能拿到什麼天材地寶,或者堪比續命丹跟貴重的東西。」
千婉玉皺著眉,繼續往前走,卻沒心思和青墨探討天材地寶的問題,現在不是尋寶的最佳時機,她總覺得什麼地方被她忽視了,「密道若是有迴音,說不準前方有出口。」
青墨反駁道,「未必出口才有迴音,也有可能是整條路曲折,亦或者其他,可能性多重的,你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同之處?」
千婉玉遲疑了片刻,「我總覺得九妹之前說得那話大抵是對的。」
「什麼話?」
「這種象徵性的花紋怎麼會無緣無故雕刻在牆壁上,也不怕石壁經由長久歲月凋零后,連帶著將這花紋一併抹掉,更何況普通牆壁哪來的迴音?」
「糟糕。」青墨大聲吼了聲。
千婉玉也確確實實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腳下步子說停就停。
她們走了幾個時辰后,一個個疲憊不堪,到最後身後的人步伐開始慢起來,甚至與最前方的人脫了一大節,一看到走在最前方的千婉玉都停下腳步,千倚靈道,「玉兒,是否停下來休息片刻。」
千倚靈一直有話想對她說,可每每總找不到機會。
千婉玉看了一眼,「原地休息兩炷香的時辰,這裡的東西盡量能不碰就別碰了。」
說完,便又拿起一枚月石朝著牆壁走去,千倚靈跟了上去,低聲提醒道,「這牆面古怪的緊,玉兒何故還要靠近?」
咔嚓——
千婉玉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東西,她蹲下身,仔細辨識了一番,竟是幾個時辰前,那被牆壁輕輕一碰就碎了的月石,因太過匪夷所思,她便將月石碎片直接丟在了腳下。
「玉兒,你在看什麼?」千倚靈因偏著身,只看到對方手中這一小團黑物,卻看不清具體的。
千婉玉心中驚駭滔天,她們走了幾個時辰,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了原地?
「娘,可有事?」
「不知道玉兒可發現此處太過詭異,眼下的情景卻似一模一樣,從未變過一般,就像誤入了迷陣。」
千婉玉很意外自己娘親在這種情況下居然發現了,她捏了捏月石,低聲道,「娘所言極有可能,這是我之前碎裂了的月石,走了幾個時辰,又重新回到了原點,所以娘是希望可以用一用真實之眼么?」
千倚靈早在上冰蓮山時就聽到大哥說起了真實之眼的事,真假真實之眼的消息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大不了,至少她知道眼下誰手中有那一枚真實之眼。
「嗯。」
「好,我們暫且先借來用上一用。」
千婉玉清了清喉嚨,等大家注意力都集中過來時,才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大家說一說。」
東方明惠和無牙她們坐在一道,不斷有暖意自她們身上傳來,加上這地道內不透風,倒顯得有些熱了,她奇怪地看向千婉玉,「七姐,你說吧。」
「剛剛就叮囑過大家別去看牆壁上的花紋,如今卻不得不告知大家,我們走了幾個時辰,又重新回到了原點。」千婉玉將無牙喚到一旁,「借你一撮小火。」
無牙哼了聲,手中亮起了一撮火,將她手心那碎裂的月石照亮給大家看。
「這是我幾個時辰前,剛來到此處打算用月石鑲嵌在牆壁,碰撞后的一枚月石,我記得當時將它隨意丟在了腳邊。」千婉玉故意將東西放在那老者眼皮子底下讓他看個清清楚楚。
大家一時緘默,半響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七姐的意思是我們走了許久,最後還是在原地打轉了嗎?」東方明惠簡直不敢相信,可是腳下的路一直都在往前,連個拐彎都沒有。但,有了之前的事,她們一直未敢朝著牆壁看,埋頭往前,倒的確有可能是遭了障眼法,被迷了眼。
「婉玉姐,我們是被困在陣法中了嗎?」木生大膽的猜測著。
千婉玉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那老者說,「老先生可有不同的看法?」
那老者站起身來,直言不諱道,「千姑娘是想借這真實之眼一用了吧?」
「老先生若是有辦法離開此處,用不用真實之眼都是你說了算。」千婉玉毫不掩飾自己的用心,她實則是沒想過用真實之眼,此處雖古怪,卻看不出有陣法的痕迹。
倒是她娘,一直想要親眼看一看那真實之眼。
那老頭帶著身後的人坦然地朝著前方走去,大抵是想證實千婉玉所言是否屬實。
「他們這是——」
「娘切勿慌張,會回來的。」
利恩看著他平日里十分珍惜的弓,原先刻在弓上的字跡都被花紋給模糊掉了,看上去著實有些丑,他既嫌棄,又捨不得,走到東方明惠身旁時,主動跪坐在側,「巫師,可有什麼法子能夠讓我這把弓恢復原樣?」
東方明惠一怔,忽然就將那面容詭異的利恩和眼前這憨厚老實的人放在一起作了個對比,「讓我看看。」
弓是精鐵打造而成,上面的花紋猶如再生一般被刻畫進了這精鐵之中,想要用藥汁去除卻是有些難度,「我且幫你留意看看,若是遇到能夠將這精鐵上痕迹抹掉的藥劑,我會幫你尋來。不過——利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利恩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東方明惠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道,「其實這花紋也挺好看的。」
木生:「……」
利恩卻是接過弓一直摩挲著上面刻畫的字,那字跡她是見過的,像是獸族語,她見對方似懊惱般的近乎暴虐地去扣那些早已被他刻畫進精鐵的花紋,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千子衍坐在那處,手中不知道何時握了一個木雕,木雕背後全是那花紋,好在正面並未有影響,他耳朵輕動,提醒了一句,「他們回來了。」
千婉玉手指在牆壁上輕叩,三三兩兩,總有一種輕微的迴音最終回蕩到耳中,最後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來,「這不是牆壁,是一種金屬礦物。」
「你試試用金系靈力來影響它。」
「等等。」
「才半個時辰,老先生可是尋到了出處?」
那老者頭上的衣袍帽子都落下來了,氣虛喘喘的,臉色十分不好,他的確是去尋出口了,走到最後,別說是出口,半個影子都沒見著,「姑娘說是陣法,可有何依據?」
千婉玉攤攤手,「並無,僅是大家的一個猜測。要證實還需勞駕老先生你親自出馬。」
老者本來是怒氣衝天,可被她輕輕一說,怒火很好地安撫了。因為從她的話意中他聽出了一點,主動權還是交他手中,他自然是樂意之至。
「好,且讓老夫瞧一瞧究竟是何方神聖在作怪。」
那老頭休息了片刻,尋了一處離她們較遠的地方,自空間內拿出了那枚真實之眼,將其拋到了半空之中,釋放出了暗系靈力,那真實之眼在靈力作用下緩緩地張開了眼。
千婉玉一直用餘光照看著她娘親,就見對方激動地站起身來,全身都在顫抖,幸虧芷蘭在一旁扶著。
看娘親這般激動,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難道,這一枚眼是從我那未謀面的親爹眼中剜下來的?」她被自己這一個想法給驚到了。
「這——」青墨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好像怎麼說都是不對,真實之眼的煉製條件他早先也說過了,必須從活人眼中挖下來后,進行煉製。
對方娘親如此執著,那結果似乎顯而易見。
「此事你還是問過你娘才知曉,切莫胡思亂想。」
「嗯。」
也就是走神的片刻功夫,真實之眼又回到了老者手中,那老頭面露慌張之色,「真實之眼一點反應都不曾有,若不是這陣法為實太過厲害,就是此處並無陣法。」
千婉玉自然是跟傾向於後者,她低聲道,「既然如此,老先生還是先好生休息片刻。」
老頭炸毛了,「若是沒有解決之法,難道我們就要被困在此處了嗎?」
千婉玉並未理會他大呼小叫的,只是讓無牙陪在她身旁,低聲道,「可有法子讓此處燈火通明,我要看看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事。」
無牙一瞬間釋放出了火系靈力,十多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就圍繞在她們周圍。千婉玉毫無防備,險些被這火球給灼燒了。
東方明惠在遠處看了,更覺得那十團小火球像個幽冥鬼火一般,被無牙輕輕一甩,每一朵小火團就這麼漂浮到了上空去了,將她們周遭的地方照亮了許多。
「可將這些火球弄大一些?」
無牙搖頭,「自打進入到這密道中,我釋放出來的火球似隱隱被壓制住,很難掌控它們的大小,目前就這般大。」
千婉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十顆大火球突然間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刺眼的很,與此同時,地面又再次晃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
「七姐,是不是要塌方了?」東方明惠努力維持平衡,卻還是止不住往一邊傾斜而下,「啊——」
她的手被小胖紙一把拽住,小胖紙腳下生了根似的,佇立不動,鼓著臉,似十分吃力。其餘人見了一個拽一個,倒是穩穩地拽拉住了身旁的人。
那老者帶來的一些人一個接一個釋放出暗系靈力,試圖幾個人圍抱成一團,結果不盡如人意,一起朝著一面牆壁撞了過去。
千婉玉一把拽住離她最近的無牙,閉上眼,釋放出來的意識看得十分清楚,那十顆大火球融合在了一起,徑直飛到了頂端,像是撞擊了什麼,導致現在腳下這片土地震動不已,周遭一片火紅,她們就像是不小心誤闖入了火山一般。
地面再次晃動二三,轟——一聲巨響后,腳下這片土地又再次平穩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半響才動了一下。
「七姐,不會又是雪崩了吧?」
「極可能的。」
「玉兒。」
……
千婉玉抬起頭來觀望,意外發現她們一直認為狹窄的通道實則有數米高的頂,四四方方的,頂端中的火焰正高掛著,十分契合,像是原本就該這般。
她當即釋放出了一縷金系靈力去試探那牆壁,結果一股更強大的力道將她釋放出的靈力又全數反彈了回去,千婉玉腳下步子往後挪了兩步,嘴角染了一絲血跡。
「七姐。」
「我沒事。」
無牙瞠目結舌,不敢置信,「此物究竟是什麼,這般古怪。」居然能夠讓千婉玉受傷,她決計不會承認對方比自己強,「我來試試看。」
千婉玉倒也未阻攔,只是奇怪為何剛才那試探性的一擊並未引起多大的迴音來,得虧她這次只少許的釋放出了一縷靈力,就遭到了那般大的反噬,如若一次性釋放,恐怕此時已被重擊。
無牙試了試,手中釋放出的火焰有多少都被那面牆給生吞了,她這試探猶如一拳打在棉花球上,丁點反應都沒有,不由臉色大變,低咒道,「什麼東西。」
「別試了。」青墨憂心忡忡道,「你們快想想如何出去,看能否重新退回到之前進入的那洞口。」
「怎麼?」
「我懷疑這裡不是一條路,而是一件遺失依舊上古兵器。」
千婉玉眸子輕顫了一下,放眼望去,能有這般大小,可以容得下她們十幾人的『兵器』,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是沒有的,當然,也可能是她孤陋寡聞,但這話自青墨口中說出,事態就顯得有些嚴重了。
那老者也略顯不安的來回踱步,尤其是看著那高掛在頂上的火焰,就像一炙熱的小太陽,不斷燒烤著下方那十幾人,「現在如何是好,是進還是退?」
千婉玉抬起頭來,「九妹,你跟我來。」
東方明惠忙跑過去道,「七姐,可是有什麼事?」
那老者卻疑神疑鬼地看了她們一眼,看著兩人走到前方去了,因上方火球的緣故,現在她們所處的環境明亮的很,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們在做什麼。
兩人十指交纏,在魂海中進行了一番溝通,東方明惠側過身來,利用千婉玉的身高擋住了一干人等的視線,小色藉此滑落,一下子溜到了牆角處。
半柱香的時間都不用,小色就慌慌張張地回到了魂海中。「不好,之前的入口無論怎麼都找不到,就像徹底消失了一般。」
兩人心中同時咯噔了一下,東方明惠一臉焦急,「你會不會找錯了方向?」
「什麼方向,我將四周都看了一遍,沒有入口了。」小色急急辯解道。
「先別慌。」千婉玉低聲道。
兩人又從容走回到了現場,千婉玉指了指那亮如太陽一般,正散發出源源不斷熱量的火球,「無牙,你的火球為何會自動融合成了一團?」
也不知道是不是環境,還是火光的緣故,東方明惠竟在無牙臉上看到了窘迫的神色,稀罕的不得了。
無牙咬牙,踩踏著牆壁,一躍而上,結果在觸碰到那火焰時,火球突然散發出更濃烈地光芒,一股力道自動隔開了無牙和火球的聯繫,一個不察,無牙直直從上空墜落下來。
「無牙。」
千婉玉一把推開東方明惠,用靈力裹著雙手,穩穩地將無牙給接了個正著。
無牙猛咳了一口血,卻倔強地拍開了千婉玉的手,「邪門,明明是我的東西,哪有收不回來的說法。」
「長生鼎。」
「什麼!」
青墨整個個泄了氣,「看眼前這境況,此處方方正正,內壁有長生花紋,需要火焰才能開啟的,我印象中倒是有一鼎,此鼎可震懾四方,是一方靈器,但在上一靈帝消失后,已跟著消失了至少幾百年。」
「別開玩笑。」
也就是這一會的功夫,無牙再次被上方一股看不見的威壓給震懾地直往下墜落,千婉玉抽出水雷鞭來,將人甩了好幾下,才讓她穩穩落地,「這個時候了,別任性。」
「我——」
「我們能否活著出去還是個未知,且留著你那一身的靈力,待會有需要。」
東方明惠看到無牙灰頭土臉的,很是心疼,卻也贊同七姐所說的話,「無牙,這火若是你的,早晚都會收回來,且不急,耐心等等看。」
無牙撇嘴,盯著上方那頂端,恨不能盯出一個洞來。
「玉兒,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嗯。」
千婉玉看了看千倚靈,又看了一眼千子衍,神色凝重,緩緩道,「此物極可能是長生鼎,不知道娘和大舅可聽過。」
「不可能!」那老者突然咆哮出聲,著實將眾人嚇了一跳。
「怎麼不可能了?」東方明惠最是煩這老頭,七姐說話說得好好的,卻被人打斷,「你如何知曉這不是長生鼎,你若有辦法出去,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九妹。」千婉玉對著她輕搖了搖頭,「老先生可是對長生鼎有研究,若是有,且說說長生鼎究竟是如何的,也好對照一番,證實是我說錯了。」
「我——」那老頭大概也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畢竟那震懾四方邪物的鼎怎麼會出現在此處,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長生鼎我倒是聽到過。」千子衍少時崇尚高手,愛聽故事,尤其是這至尊級的靈聖、靈帝的故事聽得尤其多。但,七色大陸中修鍊到至高級的唯有靈聖,靈帝卻是七色大陸稀缺生物,鳳毛麟角,少之又少,一根手指都沒有,最多也就算得上半根手指。
這長生鼎就在那一腳剛跨入靈帝大門,另外一隻腳卻還停留在靈聖上的大能手中,據說此物一處,八方臣服,但長生鼎也是一方丹爐,它可練就眾人夢寐以求的長生丹藥。
「是真是假卻是沒人知曉了。」
眾人默,若是真的,整個大陸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續命丹那樣的東西都能引得人爭奪不休,更別說長生丹了。
「大哥,我怎的從未聽你提及過?」
」那是因為我從未相信,既無考究的事,為何還要和你說了。「千子衍知曉她說的是爹爹那件事,若這世上當真有長生丹,那會功夫,大概都會想盡辦法將其弄到手,讓爹爹吃下去才是。可惜,這長生鼎本就是說書之人說說而已,怎能當真?
「婉玉,何故讓你覺得這就是長生鼎?」
「我在家族後山中曾看到類似於長生標識,是以覺得這牆壁上雕刻的紋路正代表著長生,這蔓延出去的藤條,仿若沒盡頭,預示著長長久久,在藤條上生出的綠葉,代表了新生,而且,這長藤在古籍中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萬壽藤。」
聽到這兩字,東方明惠錯愕的看向七姐。
「小色,這當真是萬壽藤嗎?」
「我——不造啊。它又不是活的。」小色之前已然被上面的畫面給嚇到了,哪還留心牆壁上的藤條究竟長怎樣,「這世上靈植魔植千萬萬,我哪能一個個都記住。」
東方明惠釋然,她只是聽著這名字,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那坑爹的身世。
「七姐,這萬壽藤可有什麼說法?」
「只是更貼近之前的寓意罷了,萬壽,長生。」千婉玉知曉她在想什麼,卻也沒空去安撫,「各位,請抬起頭來看,上方這火團像什麼?」
無牙心生不滿地瞥了一眼,「還能像什麼?」
「火焰處像一隻傲然地鳳頭,這火紅的光芒映射在周遭,像是張開地翅膀。」尋了一個角度看去,就像一隻涅槃重生的火紅鳳凰,正展翅翱翔。
千婉玉嘆氣,她也是極不願意相信的,但隨著青墨一一解釋開來,倒讓她不得不信。
東方明惠冷笑,萬壽,長生,真是可悲。當年萬壽族起這名時可預想過未來,整個萬壽族,除了那流落在外的叛徒外,就剩下零星的幾個人了。
木生看著那散落在兩側的火紅光芒,有一種正被烤著的視覺感,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現在的溫度有些高了嗎?」
剛經過冰天雪地的寒冷,身體內本能地抗拒寒冷,期待溫暖。可當周邊的溫度一點點上升時,木系靈師最是難以忍受,因為他們契約的靈植們紛紛向他反應了一個現象——缺水了。
小胖紙啊啊地捧著天音頭盔找到東方明惠,拉著她的手觸碰小豆芽。
東方明惠目前尚未有太大的感覺,但抱著天音頭盔時,明顯感受到了頭盔中的熱度,「小胖紙,小豆芽暫且讓我照看著,你不能再抱著它了。」
「啊。」哦。
她問七姐要了一瓷瓶的靈液來,發現黑曜土上很是潮濕,壓根就不是缺水的緣故,「小豆芽,這可是你自找的了,讓你換盆栽你不換,讓你進我空間你不進,否則,哪需要遭這份罪。」
小胖紙還當她不管了,忙啊啊焦急地在一旁拽著她的手臂不斷晃動著。
「小胖紙,小豆芽是被溫度所灼傷,受不住了,目前,暫無解決之法。」她們中竟是沒有一個冰系靈師,倒是那老頭身旁幾個人必定是有冰系靈師的,她卻不放心將小豆芽交給那群人的。
小胖紙細細思量她說的話,卻也沒了法子,便去拽千婉玉的衣袖。
千婉玉看著小豆芽,又看了看被這高溫蒸得有些受不住了木生等人,摸了摸小胖紙的腦袋,「且讓我想想。」
「還有什麼法子,我們都要在此地等死,是不是?」那老者不滿地咆哮道,轉而突然朝著東方明惠發難,大家都沉浸在這高溫中思索辦法,誰也沒注意到。
「小心。」
小色被迎面而來的濃濃黑霧包裹著,天音頭盔更是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在了那老頭的腦門上,一時間將他砸的頭破血流,天音頭盔蹦躂兩圈,險些朝著牆壁滾去。
小胖紙長手一撈,將它又重新撈回到了自己手中。
「小色。」東方明惠忙將人接住,那黑霧順著小色的蔓藤枝條上一路延伸到了她的身上,飛速襲來,一路從手臂直朝著她大腦襲來,一雙手堪堪替她擋住了黑霧。
那些黑霧張牙舞爪的,一個勁兒地從千婉玉的手掌心中竄了進去。
「七姐。」
「玉兒。」
那老者見此哈哈大笑了起來,面露瘋狂之色,眼瞳瞪得像死魚眼一般,「既然要死,大家一起死。」
千婉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從空間內拿出三大瓷瓶來,瓷瓶一人一個,小色喝完,待身上的黑霧全部都退散后,奄奄一息地鑽入她的魂海中。
看著黑霧一點點消散,那老者就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的野鴨子般,呆愣了幾息功夫后,又瘋了似的,「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會不畏懼這黑絲!!!」
「娘,替我護法。」
千婉玉喝下藥劑后,便迅速釋放出了全身靈力,以此來抵禦剛剛竄入她身體內的那些大量黑霧,吞噬之力一開,便將那些東西吸食了個乾淨。
千子衍解開背後的鐵盒子,將豎起拿起來,輕輕一波弄,一股強大的風系靈力朝著他們滾滾而去,一道划痕,劃開了楚河漢界,「你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手,可是聽信了那些謠言?」
「謠言?」東方明惠對著長生鼎卻是一點都不知曉的。
「傳言說是這長生鼎可焚盡一切黑暗之物,包括他這一身的黑絲。」千子眼冷冷說著,字字戳心,不僅是戳了那群人的心,也將東方明惠的心給戳得生疼。
東方明惠張了張嘴,七姐身體內也蘇醒著暗系靈力,若說這長生鼎當真能焚燒一切,那七姐豈不是——
接下去的,她幾乎都不敢想。
「胡說,我要你們全部都在這裡為我陪葬。」
「你不是要去龍族之地嗎?」
東方明惠淡淡提醒道,一句話倒是讓那老者突然清醒了過來,不過也是短暫的幾息功夫,顯然,那老者已然相信他們身處之地就是長生鼎內。
至於長生鼎為何會被埋在這冰蓮山中,卻是沒人再去探究。
只心生絕望,便將所有怒氣都撒在了東方明惠身上,兩方一下子展開了殊死拼搏。東方明惠現在已是束手無策,那老頭剛才偷襲的那一下,小色幾乎用自己的命去擋了,她手中的暗器也所剩無幾,在這長生鼎內,卻沒有多餘的東西可讓她作暗器使用。
「巫師。」
利恩長箭嗖嗖地朝著那群人射去,有幾支箭射偏了,倒是射穿了那群人的衣袍,將那群人直直掃向了牆壁上,卻突聞了聲,「啊——」
那牆壁不知何時變成一片鐵紅,像是被火燒熟了一般。
那些不幸被利恩箭逼迫靠在牆壁上的人,都一個個發出了慘叫,然後被融成了一灘血水。
東方明惠嚇得那瞬間彷彿心都停止了跳動,隨後急得像個熱鍋里的螞蟻,「怎麼辦,怎麼辦,原來這不是傳聞,當真會焚燒一切。」
那老者看到后避開了一支利恩射過來的箭頭,「我們走。」
「想走?」
千婉玉倏然睜開眼,手中的水雷鞭就這麼抽打了過去,冷笑著道,「這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得地方,更何況,我看你這老頭不順眼好久了。」
千倚靈也是憂心如焚,當年,她身上的死亡之氣尚未處理乾淨,恰遇到懷孕的事,她猜測,多半就是那時候死亡之氣從她身體內流進了肚子里的胎兒內,以至於玉兒蘇醒了暗系靈力。
「大哥,現在可如何是好?」
「且先看看再說。」
千子衍剛才那話是框那老頭的,嚇唬嚇唬他們,可不曾想過這火會引火上身,他眼睛一瞥,卻看到無牙正試圖從牆壁上攀爬而上,將那火焰給取了下來。
「她碰了那牆壁卻一點事情都沒有,難道真的應了那話不成?」
長生鼎,焚燒一切黑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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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惠想著要不要明日就請女主大人搬出去,不然也太委屈她了。
「七姐,你在不在?」
黑燈瞎火, 她不不知道女主大人住在哪一個破房間,乾脆站在庭院中扯開嗓門喊道。
房間內,東方婉玉和黑衣人正陷入互掐狀態,東方婉玉的利刃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的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命脈, 兩人不分上下, 互不相讓。若不是東方明惠在外面喊,恐怕兩人還繼續下去。
「你想死還是想活?」東方婉玉冷笑一聲,「我若大喊一聲, 外面的人自然聽得見,到時候你再想逃恐怕就不易了。」
「你是東方家的人,會如此輕易地放過我?」黑衣人有幾分疑惑,獨屬於女性的嗓音卻明顯的鑽入到了東方婉玉的耳中。
「你信不信也由不得你,我數到三,你若不放,我就喊了,到時候恐怕你插翅難逃。」
東方婉玉說完,當真開始數道,「一、二——」
「七姐,你睡著了嗎?」東方明惠長久聽不到回應,乾脆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開始找起來。
黑衣人審時度勢了一番,率先鬆手,放開了東方婉玉。
「吵什麼吵,睡著了都被你吵醒了。」東方婉玉稍作整理,打開房門,非常不悅道。
「七姐,你這裡沒發生什麼吧?今晚府里來了刺客,爹爹現在正在全力搜查呢。」東方明惠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地掃視著東方婉玉。
這院子雖然黑暗,可藉由月光,她還是可以看清楚女主大人身上的衣著,根本就是她今日出門時穿的。
東方婉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好了,我這個破地方,除了老鼠,恐怕不會有什麼人會來的。你看也看過了,該放心了。」
「七姐,你一個人住太危險了,不如今晚到我院子里休息,明日我讓人來你這裡收拾一下。」東方明惠好心提議道。
「我要休息,你該走了。」東方婉玉壓根就不領她的情,直接下逐客令。
「那要不然這樣,今日就由我陪七姐你睡吧,萬一有什麼事,我們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東方明惠假裝聽不懂,再次提議道。
東方婉玉眯起眼,打量著東方明惠道,「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這位九小姐,若明日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我怎麼擔待的起,快走,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
女主大人一發狠,東方明惠腿肚子不受控制的開始抖。
她垂頭喪氣地離開,阻攔計劃算是失敗了。
刺客是女主大人娘親的知己好友,她此次來是為了尋找女主,順帶告訴女主關於她自己的身世。
女主大人不是東方家的人,不過是被寄養在此地,由姨母也就是說東方家的四夫人千貝英撫養長大。因四夫人本就無兒無女,對外就宣傳是七小姐的娘親了。
女主大人一旦知曉自己不是東方家的人,很快就會想辦法離開此地。等女主大人再次回歸,恐怕就是來收拾東方家的人了,首當其從,她這個得罪了女主大人的炮灰。
東方明惠回到屋子裡,讓翠兒端了一壺茶水來,靜靜思索接下來要走的路。
若是讓她安逸待在家裡,是挺舒服,有丫鬟伺候,有娘親疼愛,不過等到女主大人回過頭想收拾她時,她肯定是死路一條。
可若想活命,她就必須跟著女主大人一道出去歷練,在女主面前多刷刷好感,讓女主大人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忘記之前她做過的蠢事。
可她這種輔助系靈者,毫無戰鬥力,多半和廢人沒兩樣啊,出去歷練大概等同於九死一生。
「難啊。」
東方明惠忍不住感慨,求生之路咋就這麼難呢。
跟著女主大人,活命的幾率大概會更高一些?
一旦作了決定,東方明惠也算得上是一個行動派,當即就著手自己出門歷練所需要準備的事情,銀兩什麼那是必備之物,瓶瓶罐罐她拿了一大堆,還把自己的首飾拿了一部分放在包里,以備不時之需。
就等著女主大人自己離開東方府,她也跟著一道。
東方明惠瞅啊瞅,盼了幾日,總算讓她盼到女主大人去見了四夫人千貝英和東方老爹。
她偷偷地跟了過去,躲在門口光明正大地偷聽。
「玉兒,你年紀尚幼,不適合外出歷練。莫聽了別人的話就當真了,況且你,你又不是不知自己資質平庸。」四夫人有點惱火,怎麼說對方好像都聽不見去似的,當年那個襁褓中的嬰兒如今已長得亭亭玉立,那張幾乎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特別礙眼。
千貝英深呼吸一下才將眼底的狠辣給掩去,又換了一副慈母的樣子。
東方老爹卻是看了自己夫人一眼,不甚贊同道,「貝英,玉兒也不小了,若是她願意就讓她試試又何妨,若是她失敗了,再回來也不遲。」
平日里,千貝英也並不關注東方婉玉,如今女主大人想要去皇家學院,路途中歷練一番,連東方爹爹都答應了,她反而一再阻攔,看來這裡面是有貓膩的。
「爹爹,四娘。」東方明惠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兩人行了個禮,就道,「七姐既想去皇家學院試試,四娘不如答應了。若真的擔心她的安危,讓爹爹多派兩個高手一路護送不就得了?」
東方老爹一看到東方明惠就開懷大笑,聽她這麼一提議,就道,「還是我家小九兒聰慧,這麼快就想到解決方法。」
「好了,貝英,就按照九兒說的去做,玉兒這件事就這定了。」
東方老爹一錘定音,東方婉玉退出大廳時淡淡地看了東方明惠一眼。
第006章
「小姐,你這是想幹什麼呀?」翠兒不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收拾衣物,想幫個手,還被嫌棄了。
東方明惠擺擺手,道「不幹什麼,你到外面去守著,我不喊你,你也別進來。」
翠兒聽話地退了出去,順道把門給帶上。
東方明惠立即重新換了一套丫鬟裝,長發束起,在自己的臉上胡亂地抹了點粉,「翠兒,本小姐餓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給本小姐端兩份點心來。」
「是,小姐。」
待翠兒一走,東方明惠從門縫裡看了看,偷偷地溜了出去。
東方婉玉前腳離開東方家,她緊跟著也跑了出去。為了防止被女主大人發現,她還特意又換了一套男裝,髮型高高束起,一把扇子擋住臉,躡手躡腳地在後面跟著女主大人。
「後面有一條小尾巴,你不擔心會壞了咱們的事嗎?」東方婉玉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清冷地男音。
東方婉玉冷哼了哼,「就憑她?」她倒是想看看東方明惠究竟想幹什麼。
為了趕上女主大人的腳程,東方明惠晚上不敢睡得太死,怕自己一不小心睡過了。白日里連多休息片刻都不敢,持續了三日就覺得頭昏眼花,體力不支了。偏偏女主看起來精力充沛,一點事兒都沒有。
「唉,乾糧都吃完了,這可怎麼辦?」東方明惠翻翻包袱,她帶夠了錢財,帶夠了丹藥,偏偏口糧帶的不多。
她本還以為歷練就是出門長長見識,住旅館,喝酒吃美食。哪料到是風餐露宿,衣不裹體。才三日,她覺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看,她腳底都起了好幾個泡泡,晚上更是疼得不能入睡,舊泡磨出血,新泡又起。
「這日子沒法過了。」東方明惠欲哭無淚,荒郊野嶺的,就連訴苦地對象都沒一個。
隔日,太陽初升,荒郊外的野草們紛紛抖了抖草葉上的露珠,調皮地將它們都撒在了東方明惠身上,她咂了咂嘴,睡得香甜無比。
「快起來,她要走啦。」
「懶蟲,她要走啦,走了你就完蛋啦。」
東方明惠翻了個身體,喃喃道,「誰要走了?」
「女主大人啊,已經走出去老遠了。」小草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女主大人?
東方明惠一個激靈,一下蹦起來,再細看東方婉玉昨晚入睡的地方,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哎喲媽呀,謝謝你們了。」東方明惠急匆匆地套好衣服,穿上靴子,一蹦一個腳印地快步往前追去了。
「又追上來了,嘿,你這個妹妹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本事。」
東方婉玉懶得搭理他,任由他一個人唱獨角戲。不過東方明惠能堅持這麼久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走了一上午,眼看著就要進入紫魔山脈,東方婉玉挑了個地方準備休息片刻。
東方明惠遠遠地躲在一旁,翻翻包袱,找不到丁點吃的了,「是要打算讓我餓死在這麼?」
她靠坐在樹樁旁,休息了一會,肚子餓得骨碌骨碌地叫。突然,東方明惠坐直了身子,她看到了一個小白影,「嘿嘿,有吃的了。」
依靠自己微弱的一點靈力,東方明惠很快逮住了肥肥地兔子。快速地處理一下,也不講究地直接用樹枝竄起來,放在火堆上烤著吃了。
兔子肉逐漸轉熟,香味自然也飄逸出去,金色的油滴在草地上,引得她口水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怕肉沒烤熟,東方明惠還特意多翻滾了兩下,刀刃在兔肉上戳了好幾下。等肉好不容易熟了,東方明惠立即用刀割了一條兔腿下來。
兔腿燙的要死,她用綠樹葉包裹好,張大嘴吃了兩口,沒有調料味的兔肉有點腥,好在是火烤過的,皮倒是有點脆,填飽肚子是可以了。
東方明惠快速地解決掉一隻兔腿,正準備卸第二隻兔腿了,卻看到自己對面不知何時坐了一隻小松鼠?渾身毛茸茸地,兩隻耳朵抖啊抖,一雙灰色的眼珠子正滴溜溜地圍繞在她手上的兔腿上轉圈圈,兩隻爪子搭在胸前,小舌頭舔了舔,再舔了舔,一副饞到不行的樣子,粗長的尾巴在草地上甩啊甩,非常萌。
東方明惠第一反應,這小傢伙好可愛,她試探著將兔腿伸到小傢伙面前,道,「想吃?」
小傢伙耳朵抖了兩下,粉色地舌頭往黑鼻子上舔了又舔,眼珠子滴溜溜地盯著兔腿。
「看你可愛的份上,給你一隻。」東方明惠非常慷慨地將兔腿往它兩隻爪子中間一塞,也不管對方能不能抱住。
小傢伙兩隻前爪緊緊地抱住兔腿,張開小嘴,露出尖銳地牙齒,咔咔咔幾口,就吃掉了大半,然後咔咔咔很快把另外半隻也啃了,剩下一根骨頭。
東方明惠不過是轉個身,將剩下的兔肉打包好,就看到小傢伙舔了舔左爪,又舔了舔右爪,意猶未盡地看著自己。
看樣子似乎還想吃?
東方婉玉本在休息,鼻子輕嗅了嗅,發覺了肉香,順著味兒找去,就發現東方明惠正和一隻小東西大眼瞪小眼。
「毒花閃電鼠。」
閃電鼠,魔獸的一種,等級不高,但是這種魔獸速度快如閃電,利爪也是極其危險的利器,據說閃電鼠長期生存的環境中有一種毒花,閃電鼠因要找食物,利爪中長期伴有這種毒素,因此被稱為毒花閃電鼠。
「你怎麼招惹它了?」
東方婉玉突然走過來,手中拎了一個包袱,另外一隻手卻摸著腰間的軟鞭,只要閃電鼠一動,她立馬會給它一點顏色瞧瞧。
小傢伙一看到東方婉玉,本還服帖在身上的毛全部都炸了起來,眼神也兇狠地盯著她。
東方明惠攤手,「七姐,我可沒招惹它,我估計它餓了,看到我在這裡烤兔子就自個跑來了,看,都快被它吃光了。」
整一隻肥肥的兔子,她吃了一條腿,其它基本上都進了這隻小東西肚子里了,明明個頭那麼小,怎麼就能吃那麼多呢。
關鍵是吃完了,還用無辜地眼神看著她,讓她覺得不給吃好像就在犯罪似的。
「快走,你這香味太招人了。」東方婉玉催促道。
東方明惠立即瞪大了眼,心想女主大人這是在邀請一起上路嗎?哇,好興奮,「好,咱這就走。」
至於手上還剩下的兔肉,她全部都放到了閃電鼠面前,「喏,剩下的可都給你啦。」
閃電鼠圓鼓鼓地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東方明惠,舌頭繼續舔啊舔。
「七姐,你看它好可愛,是不是?」
邊走,東方明惠還邊笑著道,如果不是女主大人突然出現,她還打算那小可愛拐過來一路帶著,指不定可以多出很多樂趣。
「可愛?那是你還瞧見它殺人的時候,利爪輕輕一劃,見血封喉。」
東方明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瞪大眼望著東方婉玉,心裡已吐槽到不行了。
東方婉玉複雜地看著她,都不知道她這份單純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走吧,踏足了紫魔山脈后能不生火就別生火。」女主大人好心提醒了一句。
東方明惠還沉浸在剛剛差點就丟了小命的事兒上,恍惚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才尖叫道,「紫魔山脈?」
東方婉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她這份大驚小怪。
「七姐,你不是說要去皇家學院的嗎?」東方明惠一臉吃驚道,紫魔山脈那可是一條有進無出的山脈,魔獸兇狠,步步驚險,就她這點本事,進去了還不直接被魔獸給生吞了?
東方婉玉笑著道,「經過紫魔山脈是去皇家學院的唯一一條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說起這個,你好像還沒告訴我跟著我出來準備做什麼?」
她不提還好,一提東方婉玉突然想起了此次東方明惠跑出來的目的,她一直跟著自己究竟打算做什麼?
呃,東方明惠為自己點根蠟燭。
「上回表哥來府里說了歷練時很多有趣的事,我好奇,也想出來歷練一番。」她將早已準備好的理由搬上檯面。
東方婉玉的目光圍繞著她轉了兩圈,嘖嘖稱奇道,「就你這點本事?二夫人同意了嗎?你爹爹同意了?」
東方明惠心虛地垂頭,小聲回道,「都沒。」
「那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東方婉玉又問道。
東方明惠將之前如何換裝成丫鬟翠兒,又如何躲避府內護衛的眼線從狗洞里爬出來的一系列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七姐,你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不會給你搗亂的。」有這麼一個讓她和女主大人刷好感度的機會,東方明惠肯定不會放過。
東方婉玉還未來得及回絕,就聽到林子中一片吵雜聲。
「七姐,帶上我,我會乖乖的。」
「噓,別吵。」
東方明惠快速捂住嘴巴,大大的眼睛專註地看著女主大人。
「待在原地別動,我先去看看。」
東方明惠倒是想跟,但怕女主大人翻臉無情,於是只好枯坐著等,「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大半夜,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事。
「小草小草,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東方明惠無聊地撥弄一株草,對著它喃喃低語。
「哎呀,你想知道呀?多摸摸我,我就告訴你。」一道特別稚嫩地嗓音突然在東方明惠腦海中響起。
東方明惠立即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葉子,手指尖在葉子上面來回點點,好像是在玩耍,「舒不舒服,快告訴我吧。」
「好舒服,再多摸摸。」
東方明惠似能想象得出來對方閉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樣,好笑之餘,忍不住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別調皮了,快說。」
「是人類和魔蟲打起來了。」
所以,女主大人跑過去,又是去收復小弟的嗎?
第007章
魔蟲是什麼鬼?
通過周邊花花草草斷斷續續地敘述,東方明惠大概了解了一點,魔蟲又叫鐵甲蟲。魔獸等級一,卻屬於高危魔獸。這類蟲子有點像甲殼蟲,殼子堅硬無比,刀槍不入,一旦被魔蟲鑽入到人的皮膚,它們就會藉此爬進人的皮膚組織里去,一點點啃咬人的血肉,直至變成一具白骨。
最主要的是,這類魔蟲是群居而出。就是說你若得罪了它們,就得遭受整個鐵甲蟲族的報復。
東方明惠嚇出了一身冷汗,看,她都來到什麼鬼地方了?一個蟲子就能要人命。東方明惠迅速開始收拾包袱,走了幾步路又停下來,遲疑不決。
「七姐還在裡面。」
想到女主大人事後那種疾惡如仇、翻臉無情地性格,東方明惠又一點點地倒退了回去。
「鐵甲蟲有沒有比較怕的東西?」
有一株小草立即歡脫地跳了出來,「窩窩窩窩。」
東方明惠瞪大眼,鼻尖輕輕地碰了碰那株草的葉尖,一臉不敢相通道,「你?」
小草是屍臭草,經常長於屍體掩埋之地,汁液能散發一種惡臭,鐵甲蟲地嗅覺非常靈敏,可一旦遇到屍臭草就會繞道而行。
「嘔——」
東方明惠趴到另一邊去,差不多把今天所吃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敢情她所在之地下面都是屍體啊,想到她剛才還親昵地碰了碰屍臭草,她直覺什麼東西又竄到了嗓子眼,「嘔嘔——」
她嘔吐到最後臉色都蒼白了,雙腿軟弱無力。無奈之下一臉視死如歸地將屍臭草的汁液塗到自己的身上,屏住臭味,還捎上了一些屍臭草的葉子。
「嚶嚶嚶嚶嚶,我變成禿子了。」屍臭草躲一旁哭去了。
東方明惠將屍臭草背在身上,雖是屏氣凝神,可也耐不住那種臭味,猛吸了兩口,頓時臉色聚變。
「咳咳,七姐。」
東方明惠剛一出現,方圓百里就是那股子臭味,鐵甲蟲彷彿嗅到了天敵,一個個慌亂逃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涌過去。
被圍困地幾個人都已殺紅了眼睛,可鐵甲蟲的包圍就如銅牆鐵壁般,任由他們怎麼逃,都逃不出去。
可如今,他們詫異地看著鐵甲蟲因慌亂逃跑互踩互撞的場景,驚訝之餘又值得人深思,其中一人道,「不好,肯定是因為我們的血吸引了級別更高的魔獸,大家快走。」
東方明惠算是看到女主大人了,立即歡脫地跑了過去,「七姐。」
她跑得越快,鐵甲蟲逃得也是越快,不過幾息之間,方圓百里已不見任意一隻鐵甲蟲了。
似聞到了東方明惠身上的味兒,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東方婉玉一臉嫌棄道,「你身上是什麼,怎麼那麼臭?」
「屍臭草,那些蟲子的剋星。」東方明惠面色慘白地將屍臭草的葉子扔到一旁,捂住鼻子道,看了他們一眼,還壞心的提議道,「如果不怕那些蟲子再找來,大家最好也塗一些。」
其實只要有她一個人在,估計那些鐵甲蟲就不會再來了。這一點,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這位小兄弟是——」
在場的一共六個人,加上女主大人和她就是八個,看他們相互攙扶的樣子,應該都是彼此認識的人。
「我是她——」
「她是我九弟。」東方婉玉搶先一步介紹道。
東方明惠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暗鬆了一口氣,差點就露陷了。
「多謝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
東方明惠擺手,她可受不住這些繁文縟節,在府中也就罷了,這怎麼出了府還是這樣,「啊,七姐你受傷了。」
東方婉玉的手臂處有一道划痕,是剛才打鬥時不小心划傷的,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沒事,小傷。」
東方明惠想翻看有沒有止血的丹藥之類,可一看被扔在地上滲滿了屍臭草的包袱,慘叫道,「我把包袱放在之前的地方了。」
因為包袱里都是衣服、銀票之類值錢東西,她怕也染了屍臭味,乾脆就將它藏在了樹上。想到這,東方明惠著急地轉身就跑。
東方婉玉追上前去,「我與你一道。」
當兩人回到原地,東方明惠在樹上轉了一圈,撓了撓頭道,「奇怪,怎麼不見了。」
包袱里幾乎是她們所有的家當,如今說不見就不見。東方明惠低垂著腦袋,心想這次完蛋了,女主大人一發怒,估計直接把她趕回去也說不定。
什麼刷好感度啥的,想都別想了。
東方婉玉直接躍上樹,仔細觀察了一番,樹上啥也沒有,倒是有一股子烤肉地香味,大概是剛才聞臭味聞多了,聞到烤肉地香味竟覺得非常舒服,她約莫知道是誰膽大包天地拿走了包袱。
她從樹上跳下來道,「被小偷偷走了。」
「啊?」東方明惠一臉懵逼,不太相信女主大人的話。
這個地方還有小偷?
「是一隻貪嘴的小偷,你如果多烤點好吃的,說不定它能把東西還給咱們。」東方婉玉意有所指道。
東方明惠歪歪腦袋,一臉迷茫,後知後覺才懂女主大人指的是誰。
「算了,先回去。」
兩人又再次回到六人團隊中,其中有一男子受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的血腥味已被他們清理了一遍,有屍臭草的遮掩,血腥味還真聞不到。男子旁邊有一女子緊張地守著,該女子愁眉不展,目不斜視地看著昏迷中的人,看上去兩人情誼不淺。
還有一粗狂男子正在分割鐵甲蟲的屍體,其他三人分別開始燃火燒水煮東西,一點也不畏懼這裡是紫魔山脈。
東方明惠看到他們煮東西,肚子就不爭氣地發出了咕嚕咕嚕地叫喚聲,一旁的東方婉玉看了,想從身上摸一塊乾糧給她,結果一摸,臉色稍稍變了下又恢復正常。
「鐵甲蟲也可以烤了吃,要不要試試?」
相比較東方明惠,東方婉玉這位七小姐似乎更能適應叢林生活。
即使再不想吃,可也耐不住肚子餓得讓她頭昏眼花,四肢無力。若要是再遇到個什麼魔獸,她連逃都沒力氣逃。
東方明惠咬咬牙齒,忍住噁心,跑到剛才那正在分解鐵甲蟲的大哥面前,「這位大哥,能否給我幾隻鐵甲蟲?」
那大哥長相雖粗狂野蠻,人倒還算和善,指了地上的鐵甲蟲道,「小公子甭跟我客氣,如果不是你趕走鐵甲蟲,我們等人可能都得命喪於此,這可都是你的功勞,隨便取。」
東方明惠立即挑選了十隻個頭大的,準備去殼時,才發現鐵甲殼緊硬如鐵,匕首竟都撼動不了。
她把鐵甲蟲屍首翻了個遍,總算在它腹部找到了一處柔軟。
「有戲。」
東方明惠立即用匕首將它腹部的鐵甲撬開了些,啥也不管就直接用樹枝竄起,打算放在火裡面烤。
「滋滋——」
火烤了一會,她就看到油脂順著鐵甲殼滴了下來,鐵甲蟲腹部的肉開始縮水似的,半露了出來。
香味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東方明惠用匕首挑了挑,看到肉軟軟的,小小的嘗了一口,沒有想象中的腥味,反倒是還有一點香。
「鐵甲蟲不是這麼烤的。」他們六人中有一位姑娘從身上拿了一些調料出來,撒在上面道,「再試試看,應該會更好吃一些。」
東方明惠小口嘗了下,味道的確比之前好多了,應該是鹽之類的東西。
「七姐,你也嘗嘗。」
東方明惠分了一小半出來,遞給了女主大人。
回頭一看,那不請自來地姑娘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快速剃掉了鐵甲蟲的殼子,整一個蟲肉連帶皮都被她剝了下來,這一手功夫讓人難以側目,利索的很。
她將蟲肉串起,放在火架上烤,翻來覆去,沒一會白嫩地蟲肉就變成了金燦燦的肉,再撒一些她帶來的調味品,瞬間味道就散開了。
如此反覆,東方明惠看她做了三次剃殼動作,也就逐漸學會了要領,自己嘗試了兩三次,才能剃出一塊完整地蟲肉。
那姑娘連續烤了五個,將調味一放,就走到他們那邊去了,逐一地遞給了他們的人。
「九弟,我怎麼不知道你動手能力這麼強?」東方婉玉坐到她身邊,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東方明惠動作一僵,隨即笑眯眯地解釋,「七姐說笑了吧,都是和剛才那姑娘學的。」
東方婉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遞來的吃食,也沒在多說什麼。
東方明惠邊烤邊吃,還特意多留了兩個,用綠葉包裹起來,放在身邊。
「今日早些休息,我守夜。」
東方明惠體力差不多已經到頭了,聽到女主大人守夜,放心大膽地找了一處大樹靠坐著睡了過去。
那邊的六個人,除了一個受重傷的,其他四人也都閉上眼養精蓄銳。
「喂,姑娘,今日多謝你們救命之恩。」傭兵團帶頭老大趙三奇靠了過來,對東方婉玉道謝。
「不必多謝,再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大忙。」東方婉玉說的是實話,今日若不是東方明惠冒失地衝過來,想要解決一大批鐵甲蟲還要花費一些功夫。
想到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睡著了還帶著笑容的東方明惠。
「姑娘太客氣了,若不是你們姐弟二人,恐怕我們今日都得交代在這。」
東方婉玉點頭,算是承了他們的情,「鐵甲蟲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為何會追著你們不放?」
趙三奇哀嘆一聲,「我們是接了僱主的任務來這裡取鐵甲蟲王的蟲卵,沒想到我們剛準備盜取蟲卵,就被它們發現了。」
「難怪。」東方婉玉就說了這麼一句,也沒繼續要探究下去的打算,畢竟鐵甲蟲王的蟲卵是非常珍貴的寶貝,若是以蟲卵養在自己身邊,締結了契約,往後可以召喚鐵甲蟲作戰鬥力,不失為左膀右臂。
「啊——」
本還躺著地上重傷地人突然睜大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眼球呈現赤紅色,一臉兇狠。
「五哥,你怎麼了?」躺在一旁看守的姑娘擔憂地抓住了對方的膀子,毫無防備地被對方震飛了出去。
「不好,快攔住他。」
第008章
趙三奇等六個人聯手,才將發了瘋似的老五王飛給壓制住。
「啊啊啊——」
東方婉玉直接一刀手,將人給打暈了過去。
「五哥這,究竟是怎麼了?」六妹木晴抱住他就痛哭。
「他的傷口感染了。」
東方明惠暈乎乎地醒來,就看到大家齊聚在一旁,圍繞著同一個人,她湊過去,一看到那傷口,瞬間清醒過來。
王飛的大腿上有一個很大的洞口,裡面的肉都已經腐爛,散發出一陣陣惡臭味,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截白骨。就像是被什麼利器給生生剜去的。
他們分別按住他的腿和手,大伙兒看到他的大腿上有什麼東西鼓了起來,竟是在他大腿表層上蠕動著。
王飛即使在昏迷中,也是眉頭緊蹙,呼吸沉重。
「我們當時只來得及將鐵甲蟲從肉裡面剔除,完全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趙三奇十分內疚。
「那怎麼辦?五哥這樣下去,他會死的。」老六木晴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沒一會,眼睛都哭紅了。
「大哥,我們不如現在就退出紫魔山脈?興許還能救五弟一命。」
東方婉玉上前,用手指輕輕地摁了摁他的傷口,隨即看到兩三股幼蟲從他腿的上面下面開始竄逃,速度非常快,「幼蟲已寄體,就算你們現在退出紫魔山脈,恐也來不及救他一命。」
這句話相當於給他們判了死刑。
東方明惠點點頭,認可道,「等到幼蟲一旦進入他的五臟六腑以及心脈,就再無回天之術了。」
來到這裡后她一直想著如何保命,如何在女主大人面前刷好感度。倒是忘記了自己曾今還是個醫生。
「那怎麼辦?難道看著五哥就這樣么?」木晴說完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當務之急,你們去抓一隻母鐵甲蟲來。」東方婉玉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瓷瓶出來,「這是一顆護命丹,此丹可保他一日性命。若是一日內你們還抓不到鐵甲蟲,我也救不了他。」
木晴伸出手,拿過丹藥倒了出來,就直接塞進入了她五哥的嘴裡。
趙三奇抱拳感激道,「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與我們說道說道,若是我們能做到,必在所不惜。」
東方婉玉忍不住嗤笑,「你們有這個時間在說這些,還不如趕緊去抓鐵甲母蟲來,若是誤了時辰,你們就為他準備一副棺材吧。」
趙三奇點頭稱道,「對對,姑娘說得對。可否告知為何要單獨抓一隻母鐵甲蟲?」
「剛出生的幼蟲,若是聞到母鐵甲蟲獨有的尿液味,它會出來尋找。想要讓你們那位兄弟身體內的幼蟲都出來,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之一。」東方婉玉緩緩道來,又指了指旁邊那位照顧她的姑娘,「你最好將你身上的那股子味道去掉,屍臭草既是鐵甲蟲的天敵,幼蟲自然也是畏懼這種味道的。」
東方明惠一聽,頓覺得有一種搬起磚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大家聽明白東方婉玉的話后,聚集在一起商討再次去鐵甲蟲洞抓母鐵甲蟲的計劃。
東方明惠無聊地坐在一旁發獃,心想,女主大人真是走到了哪裡都不忘記施恩莫圖報。
一陣悉悉索索地聲響,突然從樹後傳出來。
東方明惠一轉身,就看到一雙賊溜溜地眼睛盯著自己,不對,是盯著自己懷裡的吃食。
總覺得還差幾個字,微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