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分道揚鑣?
「她人還挺好的,對吧?」陳晨看著那邊方向說道。
陳舒往那邊看了一眼,眼睛里閃過一抹精光,不置可否。
沒有任何意外的,這個小賣部也被洗劫一空了,易苗直接從系統里拿出了三瓶水,以及幾根火腿麵包巧克力出來,扯了個塑料袋裝起來,然後開了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水,然後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從小賣部里走了出去。
陳舒和陳晨也休息完往這邊走了過來。
「東西都被搬空了,找了一點吃的。先吃點吧。」易苗把塑料袋遞了過去。
陳晨嗷的一聲撲了過來,先搶過水扭開瓶蓋,卻不是自己先喝而是遞給了隨後走來的陳舒,然後才又拿了一瓶揭開咕咚咕咚往嘴裡灌,一口氣喝了大半,然後擰上蓋子頗為珍惜的說道:「留一點兒待會兒喝。」
陳舒喝水的方式非常斯文,喝得很慢,喝了小半瓶就蓋上了蓋子。
陳晨直接蹲在了地上,在塑料袋裡翻翻撿撿,才撿出一條火腿腸出來唉聲嘆氣的說道:「算了,先將就著吃吧。」然後泄憤似的一口咬掉一大半。
易苗靠在牆上,目光四處梭巡著。
他們已經步行了兩個小時,像這樣四面環山的山村,如果不找到路,他們可能會走更多的冤枉路,必須抓個人問一下了。
她這樣想著,目光落在了這對姐弟的身上。
在飛機上和陳舒的對話就已經表明了她和她不是一路人,陳晨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少爺性格,但是看起來人不壞。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再加上陳舒對自己可一點都不友好,易苗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會把自己給賣給首都基地,現在被困在這裡沒辦法只能同路,等到找到大馬路她就立刻和他們分道揚鑣,免得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
心裡有了計量,易苗把最後一點巧克力塞進嘴裡然後說道:「必須找個人問路了,不然我們可能走幾天都走不出去。」
陳舒一邊斯文的吃著麵包一邊點了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走了兩個小時,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分。顯然他們都餓了,一小袋食物吃的乾乾淨淨。
三人拿著剩下的水繼續上路。
打定主意要找人問路,但是這一整條路走下來,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活動的喪屍也很少。
「可能是這邊的基地把人都轉移走了。」陳舒說道。
「哎!那上面有個房子正在冒煙哎!」陳晨突然看著半山腰上說道。
易苗和陳舒轉頭看去,果然在遠處的半山腰上有一棟孤單矗立的房子,前面正有煙冒出來。
「有人!」易苗看到樹影後有人影閃過。
「走,我們上去看看。」易苗說道。
然後三人就朝那邊走去。
三人毫不費力的爬上了半山腰,就看到前面的路被擋住了,一扇竹門擋在那裡,竹門上還掛著一些鈴鐺,陳晨大咧咧的就去推門,頓時一陣鈴鐺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還沒把門推開,就聽到一陣狗吠。
只見一隻半人高的大黑狗從上面沖了下來,站在竹門那邊對著他們這些不速之客不停地叫喚,然後壓下身子喉嚨里發出威脅的呼嚕聲。
易苗沒想到連喪屍都不怕的陳舒居然怕狗,那隻狗一出現,易苗就感覺到她整個人都炸毛了的感覺,一下子就把陳晨扯到了前面擋著她。
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上面下來,然後就看到一個拿著耙子的中年男人從上面沖了下來,他大概以為是喪屍,所以看到三個活生生的人的時候愣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放下耙子,而是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陳晨說道:「這位大叔!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就是路過的,想找你問問路!」
中年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易苗和陳舒,然後對著易苗問道:「你是當兵的嗎?」
易苗鎮定的點了點頭,聲音壓成低沉的男音:「是的。我們是從首都來的,因為直升機撞擊到了鳥群墜機了,所以我們才到了這裡,我們從那邊來的,走了兩個小時都沒找到路。正好看到您這邊有煙,所以就上來想找人問路。」
易苗現在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略有點女氣的年輕男孩子,再加上她一連誠懇,話也說得懇切,中年男人稍稍放鬆了一些,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先看了看他們的身後,然後才蹲下去把纏繞的鐵絲解開,拉開門說道:「先進來吧。」
「那個狗?」陳舒有點害怕的看著那隻虎視眈眈的大黑狗。
「我放你們進來的,它不咬。」中年男人說道。
易苗已經從門裡走了進去,陳舒緊緊地跟在陳晨進去,男人把門重新放好,把鐵絲又纏上去。
然後走到前面說道:「上來吧。」
大黑狗嗅了嗅易苗,易苗喜歡狗,也不怕,還順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大黑狗還頗為享受的樣子,圍著易苗轉了兩圈,不停地嗅著易苗身上的氣味。
然後就一狗當先的衝到了最前面,然後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下面的人,等他們走上去了,又往房子那邊狂奔。
房子是瓦房,就那麼一層樓,後面就是山,前院種了不少果樹,院子里搭了一個棚子,上面纏著葡萄藤,還有不少還沒成熟的葡萄掛下來。易苗隨手摘了一顆,放進嘴裡,一咬,酸的她牙都倒了,齜牙咧嘴。
「葡萄還得過些日子才熟。」男人看到易苗這被酸到的樣子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來。
院子里生了火,架著一口大鍋煮開水,旁邊堆著一堆已經洗好了的青菜。
陳晨吸了一口口水,看著那口大鍋問道:「大叔,你這是準備打火鍋嗎?」
男人看他一眼,然後說道:「地里的菜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過來,打算燙熟了之後腌起來當酸菜。冬天就能取出來吃了。」
易苗問道:「大叔,我們來的時候發現這一路上幾乎家家戶戶都沒人了,而且也沒看到有多少喪屍,這些人都去哪兒了?」
男人說道:「我們這邊的那種病的人不是特別多。前兩個月,燕州有個基地把人都接走了。」
易苗問道:「這裡離燕州基地不遠嗎?」
男人見水開了,一邊把青菜放進去燙,一邊說道:「開車兩個來小時吧。」
「那你怎麼沒去基地呢?」陳晨突然問道
男人一邊燙菜一邊說道:「我去了一趟,不習慣。吃也吃不飽,每天也沒事情做,悶的很。我就帶著小黑又回來了。這兒沒多少那些喪屍了,我一個人還能種點菜,夠吃就行。還有小黑陪著我說會兒話,挺好。」
易苗覺得這樣離群索居是需要勇氣的,特別是還隨時都有喪屍上門的危險。
「這就你一個人嗎?你的家裡人呢?」陳晨突然問了一個十分不合時宜的問題。
易苗和陳舒同時看向他,他還一臉茫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看他。
果然男人的動作頓了一下,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過了會兒才聽到他低聲說道:「都沒了。大的小的都沒了,就剩下我了。」
陳晨頓時尷尬起來,站在那兒有點愧疚,乾巴巴的說道:「對不起啊。我沒想戳您的傷心事。」
男人把燙好的菜從鍋里夾出來放到旁邊的盆里,然後說道:「沒什麼好傷心的,都過去了。再說也不止我一個死老婆孩子。」
他這話說的都不知道讓人怎麼接話。易苗想,他說的這倒是實話,她反倒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反正是個孤兒,也沒什麼親人在末世死去,孑然一身反倒沒那麼多牽挂。
陳舒瞪了陳晨一眼,然後說道:「大叔,你能告訴我們怎麼出去嗎?就是大道要往哪邊走?」
男人把菜全都撈出來,然後才走到院子的邊緣處,指著下面他們之前走的那條馬路說道:「你們就沿著這條馬路,一直往那邊走,一直直走,別走岔道就對了。你們要是要去燕州那個基地,那就到了大馬路上往右邊走,那邊有個賣東西的小店子,你們就往那邊一直直走。最好是坐車去,不然不安全。」
「大概要多久?」易苗問道。
男人說道:「你們要是走的快,一個小時就走到了。不遠的。」
易苗鬆了口氣,笑著說道:「謝謝了。」
男人對易苗和藹的笑了笑,說道:「小事。」
陳舒對著易苗使了個眼色,易苗點了下頭,然後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這就走了?」男人直起身來詫異的說道,然後還指了指天:「天要下雨了。」
易苗抬頭看了看天,雖然是個陰天,但是天色並不暗,再說她急著趕往新澤,自然也不會在這裡多停留,於是拒絕了男人的挽留,三人和男人道別,然後就準備下山,男人給他們三個的礦泉水瓶都裝滿了他燒的開水,又塞給他們幾個熟玉米讓他們路上吃。
三人連連道謝,然後才辭別下山,到了山腳下還看得到那男人站在果樹下邊看著他們,一人一狗,在斑駁的樹影中顯得有些落寞。
只是這是他選擇的人生,個人有個人的活法。
三人回頭看了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三人走後不久,大黑狗忽然在下面的竹門處又開始狂吠起來。
男人連忙拿著耙子走下去,然後就看到大黑狗正搖著尾巴對著角落裡汪汪叫,男人放下耙子,愣住了,那裡赫然堆著幾大袋米。
按照男人說的,三人一直直走,沒有上岔路,走了大半個小時左右,路上的喪屍漸漸多了起來。
易苗看著這些喪屍,心裡居然升起了一種喜悅的感覺,喪屍多起來那就證明他們離大路不遠了,畢竟城市才是人最多的地方,喪屍也自然最多。
喪屍一多,他們就不能只靠著陳舒殺了,畢竟陳舒的戰鬥力也就那樣,比梁琪還差不少,可能就比錢富貴稍微好上那麼一點,易苗一看就知道她力量不夠,純靠技巧,而且顯然實戰經驗也不是非常豐富,同時面對兩隻喪屍就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陳晨,易苗發現他完全就是個戰五渣,再加上他也沒有武器,所以就負責給陳舒引開喪屍,等她騰出手來,又把喪屍引回來給陳舒殺。
眼見著這邊路上喪屍越來越多,陳晨引著兩隻喪屍哇哇叫著往田裡跑,陳舒也被兩隻喪屍纏住,還有四五隻喪屍被吸引過來,易苗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從腰間把短刀抽出來,直接沖向了最近的那隻喪屍。
數量沒達到一定級別的普通喪屍對易苗而言並不具有威脅性,她迎面走過去,簡單粗暴地砍掉那隻喪屍伸長的手,然後把刀利落的插進喪屍張開的嘴裡,再拔出。
喪屍應聲倒地。
陳舒餘光瞥到,不由得就是一驚。雖然在飛機上易苗已經小露了一手,但那是對人,陳舒沒想到易苗面對喪屍也能那麼鎮靜,她當然不會知道在易苗眼裡,喪屍比人可愛多了。
一個迴旋踢,把喪屍踢飛出去,然後彎腰補刀。
這是最後一隻喪屍。
而陳舒和陳晨,已經在一旁旁觀了易苗殺掉兩隻喪屍的過程。
易苗把刀抽出來,直起身對著表情複雜的兩人說道:「走吧。」
然後就繼續往前走去。
陳晨立刻拋棄陳舒小跑著沖了上去,緊緊地跟著易苗,眼睛里閃爍著崇拜的小星星,完全一副狗腿子臉說道:「哇!你怎麼那麼厲害啊?!比我姐厲害多了!」
陳舒:。。。。。。
易苗本來想著,等上了大路就和他們分道揚鑣。
但是她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她開不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