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日一夢前塵記
城市靜得可怕,再沒有喧囂嘈雜。我害怕這種靜,它好像在一點點將我侵蝕。“塔雅,塔雅。”書房中傳來一個男生急促的呼喚,在空蕩的回廊裏顯得給外刺耳。帶著疑惑我小心推開書房的門。
屋中並無異樣,隻是不知是誰將那一本《滿清開國傳奇》打開來放在了桌上。對此我沒有多想,隻是上前想把書放回去。要知道作為努爾哈赤的忠實粉絲,這本書可是費了我不少心血。
窗外吹來一陣邪風,書上的字開始變亂,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我弄得不知所措。隻想趕緊將書關上,隻可以那隻是徒勞。隨著一聲男子悲淒的叫喊,我隻覺眼前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眼剛微微一睜,就感覺到一股光從眼中透進來。是天亮了嗎?我壓抑不住的欣喜。慌亂中不知是拉著誰的手。開心的跳著,叫著嘴中還喊著“天亮。了”
這樣狂喜了好一陣,才感覺到周圍陌生的氣氛,定睛一看眼前抓著的正是一個男子。並且是我不認識的。到更像是一個清朝人。驚訝和恐懼頓時充滿了我的心。
再看周遭的環境,橫梁屋瓦相間,紅框紙窗糊牆。我不是在接受自然的懲罰嗎?怎麽會。難道是在夢裏嗎?懷著這樣天真的想法我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頭。
那男子緊緊把我抱住。“塔雅,你嚇死我了,謝謝老天爺把你還給我。”
天呐!我穿越了!瞬間我給這次奇特的境遇下了結論。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文質斌斌的公子分明是個清朝人。
“你是誰?我在哪啊?”見我這麽問,他好像有些失落。喃喃說:“你忘記我了?”
正當我兩僵持著。突然有一個類似俾女一樣的人向我們走來。看來還是個滿清貴族。我不禁心想。隻見那俾女恭敬的將手放在右邊,懸在腰間,兩腿微彎。嘴中說著“二貝勒,大貝勒叫您過去。”
“你是滿清的貝勒?”我見著眼前的景象。托口而出。
“滿清?”男子微微一怔。“我是葉赫的二貝勒金台吉,你的愛人。”說罷就出了門去。
這下我是徹底迷糊了,塔雅是誰?金台吉我是知道的。隻是沒聽說他喜歡塔雅什麽的。我是靈魂穿越嗎?
我如果長成塔雅的樣子,那麽!想著我趕緊跑到銅鏡前。令我驚訝的是,這個塔雅居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莫非是前世今生?
一直都喜歡古代的我,很喜歡這種經曆,隻是我怎麽這麽倒黴啊,竟然穿越到努爾哈赤統一女真的動蕩時期,還在他的死對頭葉赫部。
一旁的俾女看著我奇怪的舉動,很是疑惑。“姑娘,快換身衣服吧。”說著捧了一套華麗的旗裝給我。頓時我開心不已,趕緊接過衣服。沒想到我陳露也有穿古裝的一天。
見我看到騎裝是欣喜的表情,俾女擺擺手。“你快換衣服吧。大貝勒還等著見你呢。”說罷,大步邁出了房間。
她出去後,我才恍如大夢初醒。我穿越了,但是我媽媽呢?我們的家現在怎麽樣了。明明是世界末日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空間轉換,可我怎麽就穿越了呢?
塔雅又是誰?金台吉是她的愛人。我要怎麽利用這個身份在這活下去?畢竟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麽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做人準則,我換好了旗裝,真是華麗麗的漂亮。我從小就愛古裝,尤其是高跟的鞋子和華麗的旗頭,雖說現在是明朝萬曆年,女真女子還在穿靴子,梳旗頭。不過就這一身的華麗精美的旗袍就足以使我愛不釋手了。
“姑娘,你換好衣裳了嗎?”剛才的俾女推門而入,全然沒了看著貝勒爺時的覺警。
我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她看著身著旗裝的我。滿臉驚訝。“姑娘還真是個美人啊!”
見別人誇我,我心中自然說不出的欣喜,不過理智告訴我,古人喜歡謙讓。於是我言不由衷的附了句“什麽美人不美人的,姐姐謬讚了。”
“聽姑娘的談吐,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是從中原來的嗎?我聽東哥格格說,中原的小姐都這樣。”俾女見我舉止頗有閨秀風範。猜測到。
我見狀,不好承認也不好否認。“我是二貝勒帶來的?”我試探打聽塔雅的來曆。
“對啊,二貝勒去中原。回來就帶著你,不過你好像受傷了。整整三天才醒過來。瞧我這木魚腦子,光顧著說話了,大貝勒還等著見您呢!得趕快給您梳頭了。”俾女說著懊悔的拿起梳子給我梳起頭來。
中原小姐?風塵女子?這塔雅究竟是誰啊?
看著鏡中的旗頭初具成型,我心中暗暗高興,卻在這時。俾女頗帶抱歉的說。“委屈小姐了。要梳我們女真人的旗頭。”
明明有意隱藏的欣喜,竟引來這樣的誤會。於是我笑著說“不,旗頭好看。顯得華貴。再說,姐姐梳得這麽好看,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理由呢。”
俾女聽話由衷的開心。“小姐果然是讀過書的,說話讓人開心。像我們東哥格格一樣,知書達理呢。”
“東哥格格?”葉赫第一美人,是背負著可以興女真,也可以亡女真的詛咒的女子。牽動了努爾哈赤一生的女人。
正當我心中默默想著。俾女就對著鏡子感歎起來。“小姐若是女真人,怕可以和我們格格齊名呢。真是個美人。”然後拿著鏡子給我照了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是如此適合旗裝。
盡管自戀著卻還好沒有衝昏頭腦。險些在她麵前敗了我的大家閨秀風範。“那也是姐姐梳得漂亮。謝謝姐姐了。”
“這是奴婢的本分,小姐不用言謝。”
看著連府裏的俾女都如此謙悲。使我不盡感歎還是老祖宗的教法好。“您瞧我這老是姐姐前姐姐後的也不方便。請問姐姐芳名。”
“奴婢興妮雅,是東哥格格的俾女。快隨我來吧,大貝勒該等著急了。”
葉赫貝勒王的會客廳果然名不虛傳。大大的廳房正中擺放著大椅還披著虎皮。廳上一快大大的匾寫著和氣祥和。
真是諷刺,如此信奉和氣祥和之人,竟是挑起建洲葉赫爭鬥的始作俑者。由不得我多看,興妮就恭敬的行禮。
見狀我也學著她的模樣行起禮來。“大貝勒好,二貝勒好。”
見我如此通曉理數,納林很是開心。“不知小姐,是何許人,家住何處。”
我聽後一陣惡心,心想明明是粗人一個,還憋著在這咬文嚼字。這使我十分不快,卻還要憋著裝作恭敬到。“小女子,出身中原官宦之家。誰料家到中落。”
說到這,我真想給自己一耳光。我根本就沒和金台吉對過口供,這樣亂說,說對了皆大歡喜,說錯了就是滅頂之災啊。要說這女真人最恨的就是中原人了,我竟說自己是中原人。這還有我的容身之處嗎?
我細細觀察著屋中人的臉色。金吉台麵色平和,看來我編的還算靠譜。不過呐林好像不怎麽相信,終於我等到了他開口。“如此說來,倒也合情合理。隻是可能你也聽說過,咱們女真素不與中原來往。恐怕……”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如天邊的銀玲般悅耳。也許是因為這聲音拖我出囧境的緣故吧。“叔叔,聽說府中來了一個中原小姐?”
“原來是東哥啊,進來吧。叔叔正在問她的來路。”納林慈善的說。這更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口氣。
東哥走進來,傳說中的葉赫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正如努爾哈赤晚年對她的描述。宛如一朵天山上的雪蓮。高傲,潔白。還有她深邃的雙眼,時而幸福熱情,時而冷若冰霜。著實讓人捉摸不透。難怪女真的男人們都以擁有她為榮耀。就連女真的巴圖魯也不例外。
突然一條可以助我脫身的計謀湧上心頭。不過那樣做會傷害眼前這個名為東哥的女子。可我又必須留下來。所以隻有做一些我不願做的事了。
我抬頭望著東哥,抬高音調說“你就是東哥格格,哪個可以興女真也可以亡女真的人?”
沒料到我這句話迎來的不是供為神人的讚許。反倒是遭受到一屋子人的怒眼相向。
“大膽!”納林率先開像暴怒的獅子。“你這女人竟敢詛咒我侄女。”全然沒有了剛才裝出的謙訓有禮。
什麽?難道東哥的詛咒隻是傳說。或者根本就是我下的詛咒?天呐我闖禍了。可已然上了賊船的我,如今也隻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我故作神秘的說“這不是詛咒是一個預言。大貝勒若是不信,大可留我在府中,待時機一到,你便可知道我說得是真是假。”
納林這端祥著看了我一會。“你說的時機是何時。三年五年還是十年。難道我要為你一句不著邊跡的話,和你一直耗下去嗎?”
他的懷疑倒也有根據,不過我那知道去。我連現在努爾哈赤起事沒有都還不知道呢。“敢問大貝勒如今的建洲都督是?”
“塔克士,怎麽了。這與你的預言有關嗎?”聽我能問出建洲都督如此專業的問題,納林倒也算對我另眼相看了。
塔克士,掌權。如此算來努爾哈赤起事應該是一年後吧。如今也隻能賭一把了。但願平日裏看得不是杜撰。“一年後,就可以見分曉了。大約一年後會有新的建洲都督要迎娶東哥。”
“嗬嗬,這小妮子倒是有趣,竟和我下這種預言。那我問你若一年後沒有此事有當如何?”
納林聽後,全不當回事。反倒笑起來。不過這也難怪我既非道士又不是喇嘛。是沒有什麽說服力。不過我清楚這是我想要在這裏活下去最後的希望。起碼我可以過一年的安樂日子。因此我毫不猶豫的回答納林“若沒有此事我就任憑大貝勒處置。”
“好!這小妮子有骨氣我相信你。”我淡然自若的眼神納林頗為欣賞。“你就先留在府中,做東哥的貼身俾女。一年後我們自見分曉。”
“多謝貝勒爺。”見納林答應我留下,我這才鬆口氣。
如今的危機算是挺過了,可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呢。難道我真要淪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