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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夜闖軍營

  我策馬在月色朦朧的平原之上,心竟逐漸開闊起來。是我在府中待了太久嗎?竟忘了這平原的遼闊,天地的無垠。眼見著天色不早,我策馬的鞭緊了一些,催的馬兒加速。終於我在宵禁前到了金兵軍營門口。


  軍帳重重疊疊,紮營範圍也很大,沒想到幾年不見努爾哈赤的實力更雄厚了。接著就是警衛森嚴了,整個營區設防,布防,換防,井然有序。我觀望了半晌也找不到半點漏洞。


  此去我必要找個防區有熟人的地方,否則真要是被發現。怕沒等我說清楚就被軍法處置了吧。正猶豫著幾個兵士衝我走來。


  一個看來像是頭領的人問我:“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依然被逼上山的我,隻有一個氣往上爬了。“我是葉赫福晉,求見大汗。”


  幾個兵士突然笑起來“小美人,你不是說笑的吧。葉赫福晉?你說在這,這裏哪有什麽福晉啊,那家的福晉可以上戰場。”


  見別人質疑我身份,我心中不悅。拿出威嚴來“幾位說話可要當心啊。你們沒有見過福晉哪知我不是。”


  領頭的兵士並沒有在我的威嚴下折服,反倒是沉著臉道:“不管你是不是,就算你真是,兩軍交戰你擅闖我軍軍營,必也是有什麽陰謀詭計。來啊,把她綁到刑房,讓大貝勒親自審問。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幾個兵士架了起來。我扯著嗓子喊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怎能這樣對我!”


  顯然我的掙紮沒用,我生生被拉到刑房。所謂刑房隻是放有刑具的軍帳,看著眼前一件件讓人痛不欲生的刑具,我心中打起鼓來,我該不會命喪於此吧。


  不久便進來一個華衣青年,周圍人都向他行禮,想就是那個所謂的大貝勒。等等大貝勒不就是褚英嗎?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毒辣,這次落到他手裏,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他朝我走了過來,看著我道:“聽說你是葉赫福晉。”我正想回答,誰知他又接著說:“長得挺標致的,不如做我的填房吧。”


  他的一席話令我惡心不已,也勾起我極強的好勝心。遂不屑道:“黃毛小子,論年齡我都可以做你娘了,況且我還是葉赫的福晉,你說話還是注意點。”


  他不羈的笑起來“是嗎?沒想到老女人也有看上去年輕的。不過不要緊,隻要是我喜歡的,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女人也得就範。”


  見他整個人就要撲上來,我又急又氣,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果然他退後了幾步,掏出手帕擦臉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拿鞭子來,本貝勒要好好教訓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幾個兵士聞令,給他送來鞭子。難道我真要受鞭刑之苦嗎?正想著,他一鞭子揮下來,疼痛就像是會蔓延一般散開,我胸口悶痛,嘴裏也有了血腥味。看來他這鞭子是用水泡過的,執行軍法的鞭子,一鞭子下來,莫說我這樣的女人,恐怕連男人也吃不消。眼看著第二鞭即將揮下,我怕得閉上眼。卻久久不覺疼痛,睜眼一看。


  一個身穿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死死抓著褚英的手,讓他不能動彈,雖然時隔多年,但看到他深邃的目光時,我便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努爾哈赤。


  褚英驚恐,不解的看著努爾哈赤,不過更多的還是驚恐。剛才還張揚跋扈的褚英,氣勢瞬間落了下來。努爾哈赤開口訓斥,聲音還是那樣的渾厚“大膽,你竟敢對她動手。”


  褚英把頭埋了下去,委屈道:“父汗為何如此生氣,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努爾哈赤依舊充實著氣氛的氣場“你也知道她隻是個女人,我是怎麽教你的。我讓你上場殺敵,你竟在營地對一個女人出手,你還真是有出息啊。”


  果然褚英像書中描述的一樣,草包一個。努爾哈赤句句充實著怒氣,他卻不覺。“兒子像讓她做填房,她不從,我才動得手。”


  此話一出,努爾哈赤怒不可遏,揮手就是一巴掌,褚英嘴角滲出血水,惶恐的看著努爾哈赤。努爾哈赤道:“你竟敢讓她做填房,不知死活的東西。 她是……”


  努爾哈赤還沒說完,褚英便捂著紅腫的臉,帶著淚花說:“她是誰我不管,父汗不疼孩兒了。父汗不要忘了若不是當年孩兒去做人質,定有父母親教養也不至犯錯。父汗不教我,隻知道打我罵我。”


  此刻我在這個中年男子臉上,看到的隻是屬於一個父親的溫情“褚英.……”一邊喚著,一邊撫摸褚英的頭。


  可惜褚英不領情,負氣衝了出去。努爾哈赤無奈看著帳門口許久。


  終於努爾哈赤想起了我的存在,替我鬆綁。我正想與他說些什麽,力量便像抽離了一般,暈厥過去。


  再醒來時,我在軍帳中。努力睜開眼,看到這個軍帳很大,有案桌,還有大木椅,木椅上披著虎皮,莫非……

  正想著,一個身影走進來。抬著藥碗向我靠近。此人身穿白袍,嘴裏含笑。與努爾哈赤和金台吉都不同他並沒有象征年紀的胡渣。見他走來一股子熟悉感湧入不禁喊出來“舒爾哈奇。”


  舒爾哈奇笑著走來,喂我喝藥,嘴裏嘮叨著:“我說你這個脾氣得改改,每次和你見麵你不是飛身擋暗器,就是孤身闖軍營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


  我不好意思道:“對不起,下次我不會讓你擔心了。”


  舒爾哈奇停下手中的動作道:“怎麽?幾年不見轉性了,不頂嘴也不鬥嘴?”


  自從知道舒爾哈奇對我有不具名的愛慕後,本想著見著他該尷尬的,可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臉,總是為我擔驚受怕,有不自覺和他親近。我幹笑了幾聲,轉了話題,畢竟關於我為何轉性,那個話題太沉重我並不想提。“這裏是.……”


  舒爾哈奇沒料到我會話鋒一轉,聊別的“哦,這裏是中軍帳。”


  “難怪.……”見這個裝潢我就該知道的,隻是不願相信努爾哈赤會讓敵人的女人住進自己的軍帳。


  “難怪什麽?”見我晃神,舒爾哈奇敲我的頭。“那天的事你就真的不記得了嗎?”


  “那天的事.……?”我認真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天我昏迷了,哪裏知道發生什麽。”


  舒爾哈奇道:“那日我聽說葉赫福晉被褚英打傷了,一想到是你,我趕緊去找哥會和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不省人事了。難為我們全軍的大男人,你又傷在胸口。”


  聞言,我拉開衣服一角看了一眼傷口,竟包的好好的。“我的傷口!”


  舒爾哈奇無奈道:“結果啊,我細細想了想還是我來為你上藥,畢竟是兄妹,避諱少些。”


  “什麽?”我瞪著他許久,沒想到他這麽會乘人之危,誰知我生氣,他卻笑道:“逗你的,還當真了,為你包紮的是正黃旗包衣。瞧你急的。”


  我被他弄的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隻漲紅著臉。突然我想起我此行的目的,遂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什麽!我和金台吉約好的,竟過去這麽久。顧不得許多我光著腳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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