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撞車
萬宜寧那樣說或許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不管怎麼說,的確拒絕了去劇組的邀約。
付左笙撇了撇嘴角,並未就這個問題多加糾纏。
——看,就說萬宜寧不會接受吧。下次一定要跟石硯璽報告這件事情,證明她是錯的。
不過付左笙並不在意,仍然跟萬宜寧吃著聊著,舒坦地磨著洋工,完成她業餘的「兼職」。
一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兩個人才終於離開包廂,出了餐廳。
「萬總,你就沒有想過休假嗎?聽洛洛說,你每天都在工作,就沒有想過要休息的時候?」付左笙把手搭在萬宜寧的肩膀上,有一搭沒有搭地敲打手指。
萬宜寧側頭看了手指一眼,手指修長白皙,好看倒是好看的,可對方儼然未覺這個姿勢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這種像高中生一樣的勾肩搭背是怎麼回事?
萬宜寧道:「你就不能把手拿開嗎?」
付左笙笑嘻嘻地每個正形,道:「萬總允許我把手拿到你的手上么?我倒是挺樂意的,就怕萬總嫌棄。」
萬宜寧看了她一眼,說:「快退圈了是吧?」
付左笙點了點頭,「對啊。」
萬宜寧又說:「不在乎緋聞對吧?」
付左笙一愣,不知道萬宜寧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腰上突然多了一隻手,萬宜寧懶著付左笙的腰,輕聲笑道:「一般出於安全考慮,我都盡量不跟你們在公眾場合有聯繫。可這次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萬宜寧說著,把付左笙的腰攬得更緊了些。
付左笙驚訝之餘,手就從萬宜寧的肩膀上滑開了。
「在這餐廳外面等著拍緋聞的還不少,前段時間那誰誰出軌就是在這裡被拍的,說不定現在還有留守的哦。」萬宜寧半真半假地說著,同時注意付左笙的表情。
付左笙果然有些驚慌了,對於藝人來說,做壞事的時候躲避記者幾乎已經是本能了。不僅手拿開了,腰甚至也想挪開。
見到付左笙左顧右盼的樣子,萬宜寧突然覺得心情愉悅。叫你關上門浪,一出來開始乖乖慫了。
萬宜寧也不是真的想要要挾什麼,小小地威脅了一下之後便放開了手,道:「以後別跟我鬧,我的顧慮比你少多了。」
付左笙心下覺得不服氣,想反駁自己無欲則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餘光瞥見一輛車打著閃光燈,刺得人眼睛疼。
付左笙拉著萬宜寧朝旁邊退了一步,說:「我們好像擋到路了。」
下一秒就看見車子飛一般地行駛著,以一種不要命的姿態沖了過來。
付左笙詫異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擺出來,就被萬宜寧推到了一邊。
付左笙的高跟鞋跟太高,被推得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倒了下去。
旁邊就是台階,付左笙摔得坐在台階上,人倒是沒有大事,不過膝蓋卻蹭破了一塊皮。
萬宜寧沒有第一時間過來探看傷口,而是盯著那輛飛馳而過的車子。
「車牌號被遮住了,司機探頭缺人了我們的情況,」她眯著眼睛,眼神危險,得出結論:「這是沖著我們來的。」
萬宜寧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萬韻程,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對方總是第一時間接起她的電話。
「怎麼了?」萬韻程說,背景音是吵吵嚷嚷的飯桌殘聲。
萬宜寧道:「剛剛有車撞我們,目標是我還是笙笙不能確定,你找個時間查一下。具體情況我待會郵件給你。」
萬韻程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道:「要我現在著手么?」
這個表妹什麼都好,就是遇到事情太冷靜太有主意了,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慌不忙的腔調。好在萬宜寧清楚她的性格,對方雖然聽上去毫不慌亂,心裡指不定急成什麼樣子了。
萬宜寧道:「你先談生意,這件事不急。水玉佳華監控都在,配合一下很容易查到。」
萬韻程道:「好,我這邊還有工作,就先掛了。」
「嗯。」
通話完畢,萬宜寧才低頭察看付左笙的傷勢。方才她餘光瞥見付左笙跌坐在台階上,又沒有聽到慘叫,於是認定了沒有什麼大礙。
「還好么?」萬宜寧問。
這一低頭,萬宜寧卻看見付左笙的膝蓋蹭破了一塊皮,右手食指的指甲蓋也磕破了一塊。
付左笙倒吸了一口氣,慢慢伸直腿,看樣子是想把高跟鞋脫下來,卻礙於膝蓋的傷,沒法獨自完成動作。
付左笙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萬宜寧,說:「萬總能幫我一下嗎?」
萬宜寧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握著付左笙的腳踝,把高跟鞋脫了下來。
一摸上去,就見付左笙瑟縮了一下。觸感與往常不一樣,明顯是崴了,都鼓起包了。萬宜寧關切地看向付左笙,說:「這麼嚴重?我剛剛不該推你。」
付左笙笑了笑,說:「不推我的話,說不定我就死在那裡了。謝謝萬總。」
她從包里拿出一盒創可貼,問萬宜寧:「萬總手上了嗎?需要這個嗎?」
萬宜寧倒是完好無損,但還是伸手拿了一個,然後貼在了付左笙腫起的腳踝處。
付左笙一愣,沒想到身為總裁和包養人,萬宜寧竟然真的會為自己幹這種事情。
她頓了頓,想要開口調侃一下這件事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閉了嘴。她拿了另外一個創可貼,往膝蓋上貼著。
一條腿被兩個人照看著,兩個創可貼同時貼上去,顯得遍體鱗傷,可憐極了。
貼完之後,付左笙遺憾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十分鐘前,這條腿還那麼好看,現在就變成這樣了,真是遺憾。」
她撇了撇嘴,似乎真的對這個情況心痛不已。
萬宜寧蹲在付左笙面前,看見付左笙用那雙剛剛拍過自己肩膀的手拍對方的大腿,紅色的指甲油缺了一塊,格外顯眼。
萬宜寧抓住了付左笙手,問:「你指甲不疼嗎?」
付左笙笑著擺擺手,說:「不疼,只是缺了一塊而已,沒有劈到肉。可惜要重新做指甲了。」
付左笙一直關心她的腿和她的指甲,萬宜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她皺著眉頭問:「對剛剛的事件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你有什麼思緒嗎?」
付左笙哪能什麼都沒想,她一邊漫不經心貼創可貼、抱怨指甲,腦子裡卻轉過了好幾個彎。
是可樂和玩具蛇的升級版嗎?原因是自己搶了角色嗎?
是孫馨月?
一個角色而已,真的有這麼大仇,跟著自己到餐廳,還苦等兩三個小時?萬一撞死自己或者撞上萬宜寧了呢?
這代價太大,正常人絕對不會報復到這個地步。可想起上次打照面時,孫馨月咬牙切齒的恨意,付左笙也有些不確定了。
她權衡了一番,覺得這件事既然都威脅到了萬宜寧的安危,最好還是告訴萬宜寧本人吧。
「我想到了一個人,」付左笙說,「還不確定是不是她。」
萬宜寧挑眉看她,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可這一秒,付左笙靈光一閃,倏忽想起某一個雨夜站在別墅外頭的人影來。
比起可樂和玩具蛇這樣恐嚇式的小打小鬧,撞車事件的性質跟雨夜揮手反而更為相似。
近在咫尺的監視,守株待兔的等待。
付左笙念頭一轉,脫口而出:「是不是雨衣人!」
萬宜寧眉頭皺得更緊了:「雨衣人?你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