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這怎麽回事?
褚念夕感覺腰間一緊,一個喘息的功夫猛然恢複了理智,她極力推開南宮霈,嘭的一聲,馬車都跟著晃了晃。
南宮霈撞在身後的車廂上,正愣怔的看她,還沒恢複清明的眼睛懵懵懂懂,看起來有些無辜。
他回神委屈的擰了擰眉,“你推我幹什麽?”
褚念夕趕緊理了理衣衫,正色道:“我有事要跟你說。”
南宮霈又撲上來了,“你說,我聽著呢。”
“哎呀。”褚念夕有些煩了,“我有身孕了!尚不足三月,你別折騰。”
南宮霈愣住了,他目光複雜的看著褚念夕,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剛才的衝動是完全冷靜下來了。
不止冷靜,與褚念夕設想的不同,南宮霈的反應簡直可以用冷漠來形容。
他甚至沒有多說一個字,就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整理衣襟,然後靠在車廂上假寐。
馬車內,兩個彼此思念已久的人,前一刻還天雷地火,就因為褚念夕的一句話急轉直下,恢複成相對而坐寂靜無言的樣子,冷清的落針可聞。
期間好幾次,褚念夕都想說什麽,可一張嘴,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無聲的壓抑將兩人呼吸編織在一起,不知為何,竟都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到了離北王府,南宮霈睜開眼睛率先下了馬車,雙手張開等接褚念夕下車,褚念夕環著他的頸子被微微的放在王府的台階上。
“霈哥……”
不等褚念夕說什麽,南宮霈撫著她的發絲勾唇淺笑,“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會辦完了就去找你。”
褚念夕眉心像是吹皺的春水,那顆搖搖欲墜的心,似是墜入無邊深淵,猛地空了一塊,她突然想伸手去南宮霈的手臂,可就差那麽一點兒,之間劃著他的衣袖落空,而他,終究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褚念夕愣在原地,許久沒有回過神來,她剛才想問的是,“霈哥,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是嗎?”
可如今看來,不必問了。
褚念夕的空落落的,從前天天盼著能見南宮霈一麵,能親口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到頭來卻似是兜頭一盆冷水,讓人始料未及。
笑櫻都看出不對勁來了,有些埋怨的問,“王爺這是怎麽了?”
吳鉤比她含蓄,更關心褚念夕的感受,低聲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褚念夕唇角勉強扯出一絲弧度,故作輕鬆的回,“沒事啊,王爺還有要事要處理,他剛回京,朝中的事兒多也是理所應當的,沒事,回去吧。”
褚念夕在安慰旁人,可更像是在給自己暗示,安慰自己。
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人告訴她,南宮霈也很開心,他沒有不想要這個孩子。
這個鏈接著他們兩人血脈的孩子。
夜已經深了,添了兩次燈油,燭影綽綽,褚念夕看的出神,她托腮坐在桌邊,隔一會望像不遠處的窗欞,就這麽等南宮霈處理完公務,她想著從前她的脾氣太過於生硬,總是自以為是的認定很多東西。
想了這麽久,褚念夕還是覺得應該跟南宮霈好好聊一聊。
他那麽累,又剛經曆過生死,這種事兒對他來說難免有些疲憊,他愛她是真的,又怎麽可能不喜歡她的孩子呢。
又不是別人的孩子。
褚念夕瞳孔猛地一顫,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算了算南宮霈出征的日子,好懸不懸,南宮霈走了那麽久……
回憶起南宮霈得知這個消息時,一閃而過的鐵青麵色,褚念夕突然覺得胸口悶得慌。
突然,門咯吱一聲,她驚起回過身去,南宮霈站在門口,看她驚慌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愣,回身關了房門,朝她走過來,挑著眉梢笑道:“怎麽了?像是被我嚇了一跳。你以為是誰來了?”
南宮霈想著,她許是把他當做不敲門就進的下人了,才急忙起身。
原本是稀鬆平常的一句話,聽者有意,褚念夕的臉色當即就變了,質問道:“南宮霈,你什麽意思?”
南宮霈被問住了,他腳步一僵,停在了原地。
看她像是生氣了,想著她許是惱他這麽晚才來看她,這事是他理虧,加上小別勝新歡,南宮霈也不想掃了興,便陪著笑臉認錯,語氣柔軟的令人啞火:“惱什麽?”
說著他傾身抱住了褚念夕,攏在懷裏,似是摩挲珍愛的寶貝,“我能有什麽意思?夕兒,我就是想你。”
褚念夕不信他的鬼話,張嘴就要質問,話都到了嘴邊,繞了一圈兒,怎麽來的就怎麽咽了回去,她擰眉抿著唇角,終究一個字沒提。
她也不想鬧別扭。
她也想慘了南宮霈。
未出征前,褚念夕還意識不到她有多習慣南宮霈在她身邊。
直到他去了嶺南,這一天一天度日如年的煎熬,才讓她看清,這個曾經當大腿去抱的男人,拋開權勢地位不談,唯獨這個人依舊在她心中霸占了多麽重要的位置。
原來,一直把感情當做生意和買賣的褚念夕,有一天也會怕自己由著性子說出口的話,傷人傷己,煞風景。
南宮霈突然將她從拉出身外,疼惜不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就這麽一句話,褚念夕突然眼眶一熱,滾燙的淚滴就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劈裏啪啦的掉下來。
她平時都沒覺得委屈,可南宮霈的一句話,似是輕而易舉的敲開了她的戒備,堅強的驅殼一旦被打破。內心的柔軟和脆弱便無處遁形。
“這……”南宮霈肉眼可見的慌了,他急忙去擦褚念夕臉頰的淚滴,粗糲的手指劃過她柔嫩的皮膚,眉心擰在一起,語氣中滿是自責,“怎麽還哭了,怪我,都怪我!夕兒,別哭了,怪,別哭了。”
“你別丟下我,下次在走,你要帶上我。”
南宮霈噗嗤一聲笑了,他立刻保證道:“成,你別哭了,我答應你,以後無論我去什麽地方,我都帶上你。”
褚念夕忍不住了,猛地撲到南宮霈懷裏,她緊緊的抱著她,似是下一秒,他就要離開她似得。
南宮霈輕聲歎氣,抿著唇親吻褚念夕的頭頂,摩挲著她的肩頭,褚念夕衣衫輕薄,南宮霈沒幾下就摸到了她細嫩皮膚上的一條凸起,他指尖停滯,思了一瞬,垂眸勾挑開褚念夕的衣裙。
香肩半露,赫然一道淺粉的肉芽就長在那緞子般溜光水滑的肌膚上。
南宮霈寒眸一凜,當即變了臉色,“這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