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ダーツ×無限四刀流
「哼,即使這樣說,你們也不明白吧。沒關係,既然如此……」個子高的那人率先將兜帽拉下來,臉上布滿燒傷的疤痕,粗壯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就允許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是鮑勃。」
「本傑明。」右邊的矮個子跟著摘下兜帽,他看上去十分憔悴,兩頰內凹,聲音也虛弱無力。
鮑勃歪嘴邪笑:「我們兩個都是受審查委員會特聘的考官,將你們阻擋在這裡幾個小時,就能縮短几個小時的刑期。」他雙手交握,骨節咔咔作響:「不好意思,剩下的七十一小時,你們都要在這裡度過了!」
「等一下。」本傑明攔住鮑勃,渾濁的眼珠警惕地看著西索:「打架太沒意思了,我們玩點技術性的遊戲吧。」
西索微一挑眉,顯得十分好說話:「嗯,好啊★」
本傑明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身上的殺氣太強了,沒抓進陷阱塔真是所長的失誤。
「那麼,第一關,飛鏢比賽。」落地燭台邊已經準備好了鏢盤,下面並排擺著十六隻飛鏢,本傑明先拿過八隻,分了一半給鮑勃,有氣無力地陳述規則:「兩隊環數總和的差值,就是支付給對方的時間。比如說,如果我們投中七個10環,而你們只投中了兩個一環,你們就要在這裡等68個小時后再出發,而我們則可以減少68年的刑期。沒問題吧?」
鮑勃鼻孔朝天,冷哼一聲,指著本傑明說:「不怕告訴你們,他就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飛刀魔!」
飛刀魔本傑明,精準度超絕,最喜歡躲在建築物內憑飛刀刺入毫無防備的過路人的太陽穴或心臟。因故意傷人罪入獄,判刑173年。
必莉卡:「……哦。」
唉,沒辦法,誰讓她是從鄉下來的,飛刀魔什麼的根本沒聽過嘛。
她拉了拉西索的衣角,小聲問:「我沒玩過這個欸,西索先生呢?」
「雜戲團經常有飛鏢表演呢★」他的手環過必莉卡的脖子,繞到她腦後,指尖彈出一張紙牌,擺在她的蝴蝶結髮帶上:「助手的頭上頂著大大的紅蘋果,而表演者呢……」
有風聲,嗖地一下從頭頂略過。
「……就這樣做★」
必莉卡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護住頭頂,同時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發現髮帶還是完整的,而飛鏢則帶著一張紅桃q的撲克牌深深扎進鏢盤,正中十環。心臟彷彿停跳了一瞬,然後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啊啊啊啊——太刺激了!太帥了!不愧是魔術師先生!好厲害哦!」
必莉卡捧著臉尖叫,西索渾不在意地笑笑:「這可算不上魔術喲◆」
不,這怎麼可能!
本傑明咬緊牙根,難以置信地死死盯緊標靶。
不錯,他投鏢的精準度的確超高,但考慮到來人也可能是個飛鏢高手,所以他特意提前在飛鏢和鏢盤上做了手腳。
鏢盤內部裝有磁鐵,s極朝外,他手裡這八支飛鏢的鏢針是鐵制的,而給對方的飛鏢中則裝了條狀磁鐵,鏢針為s極。根據同性相斥的原理,對方的鏢針是絕不可能插入鏢盤的!
難道拿錯了?
本傑明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必莉卡已經躍躍欲試:「好像挺簡單的嘛,我也試試!」
神色輕鬆的西索在旁邊指導她:「手指松一點,鏢針略微朝上,好❤」
「嘿!」必莉卡手腕抖動,飛鏢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呃,脫靶。
姿勢倒是拿捏得很像樣子,可惜力氣不夠,飛鏢還沒夠到鏢盤就掉到了地上。必莉卡吐吐小舌頭,攤開掌心將剩下的飛鏢展示在西索麵前:「剩下的還是由西索先生來投好了。」
西索用大拇指抵在尖尖的下巴尖上,略一思索,突然說:「想看魔術表演嗎?❤」
「欸?」
西索掰過必莉卡的肩膀,使她背對自己,說:「不管往哪個方向投,都可以命中十環哦★」
「任何方向都可以嗎?」
「嗯哼★」
「那就……先正面。」第二支,必莉卡謹慎地面向鏢盤投出,說也奇怪,空氣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干擾飛鏢的軌跡,使得飛鏢直直地飛向鏢盤,果然正中靶心!
「啊咧,好神奇,那後面呢?左邊!右邊!……」必莉卡興奮地試遍各個方位,無論飛鏢起初向哪個方向飛,最後總能被拉回鏢盤。
必莉卡高興極了,蹦蹦跳跳的:「這個是怎麼做到的啊?西索先生,可以教教我嗎?」
「不是說過了嗎?魔術師是無所不能的★」西索從她手中接過最後一支飛鏢,擎在眼前,根本不看方向,突然揚手朝本傑明丟過去。
本傑明短促地尖叫了一聲,慌亂後退,飛鏢卻在刺中他之前突然90°轉向,以不合常理的軌跡刺入鏢盤。
十環。
「……你們走吧。」本傑明走到鏢盤前看了看,頹然地垂下頭,手指鬆開,八支飛鏢掉落一地。
鮑勃憤怒:「喂!開什麼玩笑!他們也不過投中了七個十環,你的話,可以投出八個的吧!」
沒用的。
他看得很清楚,實際上,鏢針並沒有刺入鏢盤,而更像用膠水粘在鏢盤上的。對方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手法,即使繼續比賽,勝敗也在兩可之間。
不得不說,本傑明很聰明。
實際上,西索是念能力者,他能操縱類似口香糖的念,有兩種特性,一是黏著,二是收縮。
早在拿飛鏢的時候,他就偷偷將拉長的念一頭粘在靶心,另一頭分別粘在八支飛鏢的鏢針上,然後,在必莉卡投出飛鏢時,發動收縮的特性,便能輕易使飛鏢命中十環。
鮑勃暗罵本傑明膽小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惡!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輕易放他們過去的!」
「那隨便你。」不過是同一間牢房中的獄友罷了,本傑明和他的關係說不上親厚,犯不著力勸,自己戴上兜帽,找了個角落坐下,只管看戲。
鮑勃哼了一聲,不管本傑明,自顧自地宣布第二關的內容:「接下來是撞球……」
話沒說完,突然發不出聲音,他嘴唇嗡動幾下,才感受到喉嚨傳來的疼痛感。
西索抬手接住迴旋飛回來的撲克牌,伸舌舔了一下牌角粘上的血液,嘴角的弧度降了下去:「不好意思,說到撞球,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呢。」
鮑勃壯碩的身體轟然倒地,西索對他仍在抽搐的身體毫無興趣,尖頭小丑鞋踩過他身下流淌出的鮮血,他走到瑟瑟發抖的本傑明面前,居高臨下,臉上陰雲繚繞。
「過關了!你們過關了!」本傑明在西索的殺氣中驚恐地尖叫,跌跌撞撞地爬到牆邊,掌根在某塊牆磚上有規律地敲擊了幾下,旁邊的大門豁然洞開。
撲克牌的邊緣已經貼在他頸間,本傑明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脖子上,臉漲得通紅,四肢都沒了知覺,只剩下頸側那一線薄薄的觸感。
「唉……」他聽到西索嘆了口氣,又把撲克牌收了回去:「我果然對碾死沒有抵抗精神的蟲子沒什麼興趣呢◆」
必莉卡看出西索心情不好,一聲不吭地提著裙角跨過地上的血泊,向本傑明欠身鞠躬,然後小跑著跟上西索。
***
接下來的路程,西索都很寡言。
記不清走過多少段樓梯,多少條長廊,某間石室中,出現了一個盤膝而坐的男人的身影。
「我等你很久了,西索。」頂燈應聲而亮,出現在兩人面前的男人空身套皮草馬甲,火焰形的長疤從眉心一直劃到寬大的下頜角,從后腰解下一柄彎刀,對必莉卡視若無睹,只盯著西索一個:「今年的我是以復仇者的身份,而非考官的身份面對你的。」
去年的考官啊……
必莉卡聽別人討論過,今年是西索第二次參加獵人考核了,原本去年已經基本確定可以合格了,卻因為看考官不順眼而將考官打個半死,因此喪失了考試資格。
西索正愁無處發泄,蔑視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哼,我看你也沒什麼進步嘛◆」
「好戲這才開始呢!」男人有從后腰摸出另一把彎刀,左右手同時轉動,刀刃迴旋,刀光瞬間連成一片。
唔,二刀流嗎?不……
「無限四刀流!」男人顯出猙獰,四柄彎刀順序拋飛,緊接著全部向西索襲來:「沒有人可以躲過我的無限攻擊!哈哈哈,我偏要看你痛苦掙扎的樣子!」
呃,這不就是馬戲團的小丑拋接球嗎?拿這種東西對付魔術師……自求多福吧。
必莉卡一頭黑線,默默地往旁邊站了站,等著欣賞西索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