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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花落誰家

  倒是薑久晨,半點也沒有初聞要定親時的嬌羞,這位二姐姐的定力真是讓薑久盈咂舌。


  等山東那邊二伯終於回信,字裏行間都洋溢著歡喜,滿口應下這門親事,寧氏也不含糊,直接給廣安伯府下了帖子,言明帶著孩子過府飲宴。


  薑承輔等幾個未進學的便被拉來當試金石,全方位考較曾若湖,寧氏小崔氏自然也沒少躲在一旁偷看。


  被人揶揄也不見不高興,受人攛掇也懂得適當拒絕,對待下人也算和氣,嗯,各方麵還算過得去。


  二姑娘的庚帖府裏是有預備的,如此一來,三日之後,廣安伯府安氏出麵,薑家則請了小崔氏的母親做媒人,雙方雙雙喜喜換了庚帖,準備來年選個好日子,在大姑娘之後,送二姑娘出門子。


  薑久盈全程近距離圍觀古代定婚禮,婚書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送來的禮原來都有講究,並沒有傳說中的活大雁,四盒八禮也多為吃食,隻聘金是單獨的一份,足九十九兩,取長長久久之意。


  聽說廣安伯府公中出的聘金都隻有五十兩,多出來的,是王氏掏了私房,由此可見她倒是真心想娶二姐姐當兒媳婦的。


  祝二姐姐以後幸福美滿~~

  至於她未來嫂嫂是誰,母親口風可真是緊,無論薑久盈怎麽問,都沒打聽出來一星半點,真不知道為什麽選個兒媳婦搞得跟國家機密似的。


  今天薑文遠回了家,派人去叫薑久盈來主院。


  “給父親請安。今兒父親回來得挺早啊!”刑部工作繁忙,一段時間的磨合期過,薑文遠很快上手了工作,他是從安慶府升上來的,對淮南路的情況不能說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數。


  他算是刑部的新人,自然得爭取爭取有好的表現,這段時間總得天擦黑才能回來,今兒太陽還明晃晃掛在天上呢。


  “為父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薑文遠憂喜參半,憂的是女兒在破案方麵的直覺與才能對個女兒家不知道是福是禍,喜的是,趙東笞今天在衙門與他說的一番話。


  寧氏在為幾個孩子的婚事奔走,薑文遠一清二楚。老大已經有著落了,老二本身沒個正形,還一團孩子氣,又非長子,晚幾年不打緊,倒是這唯一的姑娘有些犯難。


  雖然自己現在是個五品官,在京官裏依然不算什麽,既不能上朝,又沒有實權,還有的熬。因此真正的顯貴之家是看不上他們的。


  祖父他老人家仙逝已久,留下來的人脈與名聲,那真是用一點少一點,家裏這麽多房頭,怎麽顧得過來。


  且看二姑娘結個親,如果不是曾家公子驚鴻一瞥,她且還不知道要花落誰家呢,寧氏出席了這麽多場宴會,也沒找到一家靠譜的人家詢問二姑娘,反倒有不少衝著他們家久盈來了。


  雖然同樣高不成低不就,而且侄女與親生女兒到底也是不一樣的,侄女但求無過,女兒則真的想給她找個四角俱全的。


  今天趙東笞透露出來什麽信息,他那遠在安慶的幼弟來信了,第一次在信裏言辭懇切地求大哥照顧照顧薑文遠,還求大嫂如果在正式場合遇見了,關照著點薑久盈。


  自家小弟是個什麽樣的貨色,他抬抬屁股是想拉屎還是想放屁,趙東笞都門清的很,哪能不明白小弟這字裏行間的含義是什麽。


  呦呦~~終於開竅了,也是件好事,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而且……趙東笞的眼神暗了暗,自己老娘是個什麽貨色他更門清,愛孩子是愛孩子,但是碰到娘家,那就沒底限縱容了。


  傅家早已經敗落,母親在父親那裏沒有得到的安全感,就總想著從娘家找補,無腦地供著他們,且看看都供出了些什麽。


  賣光了家產,便惦記上了祖產,連祭田都敢打主意,真不怕老祖宗半夜來教他們做人。母親掏光了自己的嫁妝,又盯上不少公府的產業,愣是螞蟻搬家般的毅力,養著一群蛀蟲。


  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罷了,哪個勳貴家沒點子廢物,偏一個個花錢也大手大腳,明明窮得都要當褲子了,還裝大爺充大款,有本事別掛公府的賬啊?


  趙東笞不禁冷笑,男人們沒有出身沒有進項,想複製母親的路,把自家閨女送進高門大戶。


  嫡長子,未來是要襲爵的,國公世子夫人,是一般人能當的?傅家那沒家教且貪婪成性的表妹好大一張臉,爬床不成,居然還反咬一口,要不是母親在他猶如吃人一樣的目光裏妥協了,現在他也學趙東籬,躲得遠遠的!

  父母都是不靠譜的,孩子們表示壓力山大。


  最終趙東笞求得官家賜婚,與現在的妻子成親,母親便把目光轉向了趙東籬。可趙東籬頑劣,人家傅家還看不上。


  眼見著傅家又有表姑娘長成,他們也明白別家的權貴又不眼瞎,終於連以前看不上的,都入了他們眼,將主意又打到小弟身上,而母親因為大兒子的親事未成,居然覺得愧對娘家,這次看那架勢竟有幾分默許之意。


  趙東笞正內心警鈴大作,準備防賊一樣防著母親,又頭疼該不該立時選個好姑娘給小弟定個親時,就接到了信。


  越看越想開懷大笑,這不就是瞌睡遇到枕頭嘛!今天上衙,便先跟薑文遠透個氣。


  這實在算是一門好親,薑文遠沒有拒絕的理由。定國公府嫡公子啊,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可趙東籬這孩子的性子他也有幾分了解,是個跳脫的,也許不過一時心血來潮,覺得女兒新鮮有趣,說不得等過幾個月,他碰到更新鮮更有趣的,很快就會丟開手。


  說到底,女兒還小,趙東籬也不在京城,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過是趙東笞自以為,如此說兒女親事,太過草率,薑文遠隻能推說從長計議,趙東笞沒再多說。


  小弟如果要說親,定國公府國公與國公夫人俱在,沒有長兄出麵的道理,趙東笞有心先與父親通個氣。


  隻要在麵對傅家人時,他們父子幾人總能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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