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或許因為在學園祭上大賺了一筆,桐皇的經費簡直不要太充足,當大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看到眼前的花園別墅完全驚呆了,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地方就是海灘,隱約能夠聽到令人心安的海浪聲,沖刷在焦岩之上,碰撞出一連串的水花。
站在別墅自帶的游泳池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彷彿大家的心情,在靜謐的月色之下清澈見底。
「一生無悔入桐皇!」
「對不起!身為桐皇的籃球隊員真是太好了!」
「嘛,既然大家都這麼開心,那麼先去泳池裡游上三公里,先完成任務的人先去吃飯。」
「……」
「……」
所有人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家眯著雙眼微笑的主將,試圖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一分開玩笑的姿態,然而他眼角眉梢都努力透露出真誠,看得大家心驚。
「泯滅人性!喪心病狂!」
「對不起!是我太弱了!但是我絕對會死在泳池裡的!對不起!」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頓時響徹整個花園,所有人住到海邊花園別墅的喜悅瞬間被淋了個濕透,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飛機轉大巴,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三公里的距離簡直像是天涯海角,別說游,估計爬過去都困難。
青峰事不關己的聳了聳肩,他有不參加訓練的特權,超強的實力讓今吉翔一也格外縱容他。
見他正要跟著沙紀往裡屋走,今吉翔一忽然宣佈道:「哦,對了,青峰也要參加游泳。」
「哈?」被點名的青峰皺著眉轉過身去,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臉懷疑地看著今吉,確認剛才他確實說了他要參加訓練,雙手插兜一臉散漫地拒絕道:「老子不要。」
「喂!你這個混蛋!你以為自己是來度假的嗎?」青峰話音未落,立刻引來若松孝輔的不滿,他簡直像是一隻被燒著尾巴的猴子跳的老高,立刻就揮舞著拳頭想要來問候青峰。
「嘁。」青峰不屑地看著那張凶神惡煞的臉輕叱了一聲。
若松孝輔感覺到自己被小看了,怒氣沖沖地想要衝上來把威脅變成現實,身後的櫻井良和諏佐佳典眼疾手快地跑上來,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他,而青峰像是看戲一樣將雙手環抱於胸前,漫不經心地低垂著眼皮,毫不在意自己的態度是否會讓對方更加惱怒。
今吉翔一看著混亂的場面長嘆了一口氣,這群傢伙,是五歲的小孩子嗎?
他朝沙紀擺了擺手說道:「沙紀你先進去做飯吧,唔……」他停頓了幾秒想出了解決方法:「請不要把飯給沒有參加訓練的人吃。」
沒有參加訓練的人……周圍忽然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目光一致落在了青峰身上。
然而青峰聞言忽然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沙紀,等著她表態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叼著飯盆坐在主人面前等待投食的大狗,他背後是倒映著別墅倒影的寬闊泳池,燈光照耀下的水面清澈得讓她晃神。
「好的我知道了。」她剛答完話便看到青峰豎起了眉毛,瞬間像是被奪食了的大型猛獸一樣飈出了低氣壓,眸色深得彷彿帶著凶光。
沙紀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所有人因為她的回答而鴉雀無聲,全都毫不避諱地伸長了脖子看向這邊,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彷彿要避開凶獸的狩獵範圍,言語上卻依然是大方坦蕩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那我等大家都下水了再進去吧。」
大家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夭壽啦,有人在老虎尾巴上拔毛啦!
青峰依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瞟了她一眼說道:「你躲什麼?」
說完往前跨了一步,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抓著t恤下擺往上一剝便把衣服脫了下來,□□著上身近乎挑釁似地掃了沙紀一眼,見沙紀略微愣怔了一下,挑眉緩慢地把字咬碎了邪氣野性地笑:「看夠了嗎?」
沙紀聞言眨了眨眼,慢條斯理地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眸光越發旖旎瀲灧地向下滑去,從肩膀到腰腹呈倒三角的身材,無論是胸口還是腰腹肌肉線條都是極佳,唔,她在機場說的沒錯,確實是男子高中生生命力鮮活的*。
就在他們身後看戲的桐皇隊員先是一愣,隨即立刻移開了目光,喂!你們兩個是要現場上演十八禁了嗎?!
見她露出了津津有味頗為認可的模樣,青峰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像是一隻被順了毛的大貓,恢復了以往漫不經心的愜意神色,伸出手去揉了揉沙紀的腦袋,把手上的寬大t恤往她腦袋上一套,心滿意足地看著她把t恤穿好,一直遮擋到腿根的t恤下露出兩條修長白皙的雙腿,整個人都完全被籠罩在了他的氣味之中。
隨即青峰伸手去推她往裡走,微微彎下身子湊在她的耳邊說道:「我一個就足夠看了。」
快點做飯不要看別的男人,他們都沒我身材好。
自動腦補完對方惡劣驕傲的話,沙紀忍不住搖著頭笑了起來,輕輕推了推他快要掛到她肩膀上的腦袋,側著臉小聲說道:「完不成任務的話沒飯吃啊。」
青峰蹙眉象徵性地躲了躲,直接得寸進尺地把腦袋的重量完全擱到了沙紀的肩窩上,不滿地說道:「喂喂!剛才在車上本大爺可是給你靠了一路。」
喲,這是在撒嬌?
「我早就還債了啊。」
「哈?」
「你吃了我的pocky。」
青峰挑了挑眉,挑著眼尾警告似地斜睨了耍賴的沙紀一眼,忽然爽快地說道:「行。」
沙紀還沒來得及詫異,便聽他語氣懶散地又補了一句:「那這回算是我欠你的,下次會好好彌補的。」
他咬著舌尖加重了最後幾個字,湊在沙紀的耳畔一字一頓地講,沉重灼熱的氣息簡直像是要把她的耳垂吞進嘴裡,舌尖似是無意地劃過她小巧的耳珠,溫熱的水漬在她身上激起電流一般的□□。
緊貼著的赤、裸身軀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反應,青峰貼著她的耳邊揶揄地低笑,還妄圖得寸進尺的時候,忽然被身後「噗通」的巨大水聲打斷。
他皺著眉轉過頭去,桐皇隊員不知何時已經默契地脫掉了上衣跳進了水裡,一個個像是愛上了游泳運動一樣爭先恐後地向著對岸游去。
沙紀環抱著手臂挑起了眉,慢悠悠地勾起眼角說道:「似乎青峰君被搶跑了哦。」
看她幸災樂禍的模樣,青峰露出了危險的神色,卻聽到身後的人添亂一樣地大叫:「隊長!我認為王牌應該多游一公里!」
「對不起!但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嘛嘛,作為隊長我有必要聽取來自隊員的聲音。」
沙紀舉起了手:「我附議。」
看著炸了毛的青峰,沙紀一邊後退著一邊笑著說道:「青峰君請加油哦,不然只能吃殘羹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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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神經極強的桐皇隊員簡直身體素質一流,一個個從泳池爬上來的時候餓的七葷八素像是累癱了的死狗,在吃過飯之後竟然立刻充滿電一樣活蹦亂跳,童心未泯地玩起了遊戲。
看了一眼難得神色之中有幾分疲倦的今吉翔一,沙紀湊近他小聲說道:「日本有句話說『笨蛋不會感冒』對吧。」
今吉點了點頭,看到對方眼裡同樣的倦意,說道:「你是想說笨蛋也不會疲累是嗎。」
當飲料瓶子的瓶口轉向自己的時候,沙紀一閃而過的皺眉戒備讓大家頓時笑意盎然,反倒是一旁青峰兇殘的瞪視讓大家瞬間劃掉了心裡的好幾個選項,畢竟是女生,終究只是拋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分享一個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前一秒還有幾分的沙紀微微一愣,在la的party上尺度玩得太大,現在青峰在場所以才完全收斂了自己太過野性邪氣的一面,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輕鬆就被放過,她停頓了兩秒,忽然側過身去,直勾勾地望進了青峰的眼睛里,她的眸色很淺,此刻裡面盛滿了水霧煙波,顯得更加嫵媚妖嬈,氤氳的燈光打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在纖細的脖頸上透出一層柔和的珠光,他能夠聞到自己衣服上柔順劑的氣息,還混合著她清甜卻又濃郁的體香。
神態、動作彷彿都在傳遞著荷爾蒙的氣息。
青峰猝不及防地被她的氣息撞了個滿懷,一瞬間心理防線差點失守,她輕聲開口,低沉地像是喘息聲:「其實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聽她一字一句極其緩慢地說道:「有雙重人格。」
還沒有消化掉這過於震驚的消息,那雙撩人的眼睛忽然平靜了下來,從容淡定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秒鐘之後,忽然睜大了雙眼變得驚慌失措,一把推開了青峰,大叫著抬手遮住了臉:「不!不要相信她!」
「……」
「……」
大家對於她過於精湛的表演愣怔了兩秒,見她笑得眉眼彎彎像是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一下子反應過來——
被耍了!
只有今吉見到她側過頭在大家沒有看到的地方,露出的那種玩味的、有些冷淡的笑容。
秘密這種事情,說出來就不能夠算是秘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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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皇的隊員的合宿簡直像是小學生開運動會,一群人竟然能夠興緻勃勃地玩遊戲到深夜,隨後直接往客廳的地毯上一撲,橫七豎八地睡了過去,沙紀到房間里拿來了被子給睡得昏天黑地的隊員蓋上,借著屋外花園裡泄露進來的熹微光線看了熟睡的青峰一眼,此刻他收斂了往日里狂妄野性的氣息,安閑恬靜的樣子特別好看,她抻了個懶腰,朝著已經露出天光的海邊走去。
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漸漸在耳邊呼嘯起來,濤聲彷彿遮蓋住了一切,世界漸漸明亮起來,天空呈現出晴朗天氣里特有的澄澈,沙紀今早出門出門之前,回望了一眼他們合宿的別墅,海風給它蒙上了一層濕熱的色彩,牆上斑駁的痕迹自有一種獨特的風情,她忽然覺得很安心。
她把鞋子脫了赤著腳走在柔軟的沙灘上,身上還穿著青峰的寬大t恤,海風吹起衣服的下擺,讓她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手,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鳥兒。
終於來到海邊,微涼的海水打在腳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即低下頭去看被踩碎在腳邊的白色浪花親吻著自己的腳趾,遼闊的天與海之中只有自己一個人,享受著東方初升的彩霞。
她有些開心地看著大海漸漸顯露出廣闊的天際線,雖然在美國的時候經常去海邊度假,卻從未在海邊看過日出,清晨的風夾雜在濕熱的空氣之中襲來,沙紀有些冷地抱緊了雙臂,望著海面上停泊著的巨大船隻,眼神之中似有期待。
當第一聲船笛響起來的時候,沙紀差點笑出了聲,她雙手交叉相握,閉上眼睛認真地說道:「請讓青峰大輝說喜歡我吧。」
有些怪異的願望,淹沒在了船笛的長嘯里,輕得彷彿是自己心裡的聲音。
「哈?你說老子什麼?我沒聽清!」
忽然一個扯著嗓子大叫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響亮地幾乎蓋過了船笛聲,語氣倒是難得的耐心,卻把沙紀嚇得腿軟,像是一擊電流打得她心臟都停跳了半拍。
她一臉黑線的低下頭,被背後襲來的長袖外套兜頭罩了下來,雙手插兜的少年走到她身邊斜睨著她,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短袖,反而問她:「你不冷啊?大早上丟下老子跑到海邊幹嘛呢?」
丟下老子?這是委屈了?
感覺到少年的體溫從外套上傳過來,沙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將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抬起頭來,伸手去把北風吹亂的頭髮別在耳後,像是要把身邊人的心跳聽得更加清楚,她將目光投向了遼闊空藍的海面,語氣柔和地說道:「九十九里浜有一個傳說,聽到第一聲船笛時候對著它許願的話,神明能夠聽得到。」
「哈?這你都信啊。」青峰彎腰揉了揉她的腦袋,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微微眯起,笑著對她說了些什麼,卻被轟然響起的一聲船笛掩蓋了過去,她沒有聽清。
看到她迷茫的神色,青峰忽然傾身覆了過來,視野之中他的面龐迅速放大,察覺到鋪天蓋地的雄性荷爾蒙氣息,沙紀睜大了雙眼,覺得心跳忽然快得過分。
「喂!你倆大清早在海邊……唔唔。」大叫著跑過來的若松孝輔話還沒說完,立刻被同行的隊員捂住了嘴,一臉懵懂不解地看著周圍神色僵硬扼腕嘆息的眾人,無辜地眨了眨眼。
然而在那個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親吻她的瞬間,只有她聽到了少年帶著少有的謹慎和緊張的輕語——
「你的願望和我有關嗎?」
沙紀轉過頭去看向海面上的航船,澄澈的海面彷彿是天空的倒影,海天相連的地方就是世界的盡頭,她想起青峰嗤笑她的話——
「這你都信啊。」
當然信啦,它都答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