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縱論天下之勢
司空曙是天下第一太玄門的無上弟子，幾乎便等同於說是，當今之世修道界年輕一輩最為頂尖的存在。
如此天縱之才的人物，又是修行二三十載，修為達到靈海境巔峰，然而卻承受不住蕭塵的三掌！
雖然，的確，是那司空曙不加抵擋，然而即便當真打起來，蕭塵出手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巨，手段之狠，司空曙便是抵擋卻又如何？
恐怕依然是要落敗！
要知道，蕭塵才不過十六七歲，修為不過是歸元境後期而已啊！
恐怖！
這是眾人心中同時泛起的念頭，甚至身子都微微顫抖，心驚膽寒。
尤其是那些太玄門的弟子，更是駭然變色，不但絕然料不到司空曙會落敗，更料不到，當今天下居然敢有人太玄門的無上弟子出手！
便是雲浣紗唐小酌和蕭母等人，也無不驚訝莫名，目瞪口呆！
蕭塵卻是淡然自若，看著司空曙掙扎著爬了起來，吐出胸中的淤血，微微一笑道：「眾人所見，願賭服輸。」
司空曙眼神鋒利如刀，寒冷如冰，恨不得便要出手與蕭塵做生死搏殺！然而他大意之下如今已是身受重傷，莫說這等狀態，便是全盛之時也未必是蕭塵對手。
更何況他又有言在先，莫非要在雲浣紗等眾人面前，出爾反爾食言而肥？
還嫌臉丟的不夠多嗎？
他倒也的確沉得住氣，忍住胸前肋骨斷裂臟腑損傷的劇痛，對蕭塵冷笑一聲，沉沉道：「好好好，萬劍歸元宗，蕭塵，我記住你了，今天我認栽，他日必然再度登門拜訪！跟你算這筆賬！」
「我們走！」
他倒也走的爽快，立刻帶領眾多太玄門弟子灰溜溜而去。
雲浣紗見司空曙等人離去，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卻更感深深地憂慮，秀眉蹙起，對蕭塵輕聲道：「蕭師兄居然如此厲害，十六七歲的年紀可以戰勝司空曙，簡直驚世駭俗！然而蕭師兄這一番出手，固然是大快人心，但就不怕那太玄門報復嗎？」
蕭塵笑道：「我雖然一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太玄門這等欺負到自己家門口的，卻也不可能聽之任之。」
「我娘本是浣花洗劍派弟子，我便也算半個弟子了，更何況這裡本就是浣花洗劍派山門腳下，若是一直隱忍，反而叫太玄門越發囂張跋扈。」
雲浣紗沉默片刻，點頭道：「蕭師兄說得是，以往我果然太過放縱太玄門和大夏皇朝的勢力，反而讓得他們越發過分，今天甚至敢當街欺負唐師妹……這就是真正不把浣花洗劍派放在眼中了。」
「不錯，所以……要讓他們知曉，我們並非任人欺凌之輩。」
雲浣紗輕聲道：「嗯，多謝蕭師兄。」
她頓了頓，又嘆息道：「也是我不爭氣，宗門將處理竹陽城事務的職責交給我，我卻能力低微，才導致如此境況。」
蕭塵卻問道：「不知道雲師妹是什麼修為了？」
雲浣紗低聲道：「初入靈海。」
「哦？」蕭塵和阮紅妝倒是吃了一驚，看她容貌身段，談吐舉止，雖然的確是端莊秀雅，但畢竟年幼，約莫也不過十五六歲，居然已經晉入靈海境？
莫非此女的資質，竟然還在司空曙等人之上？
雲浣紗望見二人神色，便知道二人心思，輕聲道：「我資質雖然尚可，卻也絕非天生聖人一般，只不過……此中另有緣由，礙於宗門卻不方便說了。」
蕭塵忙道：「那是自然。」
阮紅妝卻神色有幾分異樣。
蕭母卻是走上前來，又驚又喜，欣慰道：「塵兒居然修為精進至此？當真是老天眷顧！爹和娘都只不過是中人之資，滿以為你再如何刻苦修行，便入了萬劍歸元宗內門已然不錯，卻不料……」
蕭塵笑道：「孩兒如今已是萬劍歸元宗真傳，並奉宗門號令，劍行天下。」
蕭母大喜過望，眼眶濕潤，連聲道：「好好，太好了……」
「若是你爹在天有靈，定然無比欣慰。」
蕭塵神色一黯，咬緊牙關道：「當年的仇怨，孩兒必然會報，娘請放心吧！」
蕭母卻是一愣，隨後決然道：「不，恰恰相反！娘要你忘記當年之事，不許再提報仇二字！」
「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大夏皇朝是何等存在？莫說是你一個人，便是整個萬劍歸元宗傾巢而出，甚至是六大聖地同時出手，也未必可以將之擊潰！你如此舉動，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我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娘已經失去了你爹，不想再失去你！」
蕭塵卻道：「娘，孩兒如今已經不是當日只知道害怕恐懼的孩子了，我知道娘你擔心我，但是我自有打算；無論是自身的修行，還是如何報仇的計劃，都已經早有準備，雖然仇深似海，但孩兒絕不會莽撞行事，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我怎麼能放心……不錯，你現在的確是資質超凡，戰力之高甚至讓娘都感駭然，但你畢竟是一個人！怎麼可能對抗得了號稱永恆的一整個大夏皇朝！」
蕭塵一笑：「我自己自然是無法對付，卻未必不能從中挑撥……」
蕭母獃獃地望著他，良久才道：「看來你真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娘何嘗不想為你爹報仇，你……你小心一些吧！」
見她終於不再勸解自己，蕭塵心中也鬆了口氣。
眾人回到廳堂之內，雲浣紗便道：「梅姨家中之事，她也早就告知於我……不過，聽蕭師兄要同整個大夏皇朝為敵，還是不禁讓人擔憂動容。」
蕭塵卻道：「大夏皇朝雖然的確號稱永恆，但弊病累積萬載，已經是病入膏肓，並非沒有覆滅的可能性；更何況大夏皇朝刑罰嚴苛，橫徵暴斂，當今此時，天下也是紛爭四起，暴亂頻仍，想來，雲師妹應該也知道八大寇的名聲……」
雲浣紗點頭道：「不錯，那是盤踞在五大永恆皇朝中的八股最大的反抗勢力，或是大加征伐，或是暗中發展，甚至傳聞其中已有可以抗衡仙道六門，魔道四宗的勢力。」
「如果說仙道六門的宿命之敵是魔道四宗，那麼這八大寇，便是五大永恆皇朝體內的毒瘤，早晚會有生死之戰全面爆發。」
「是啊，如今的天下大勢，五大永恆皇朝日漸腐壞衰敗，八大寇應勢而出；而魔宗之中暗潮洶湧，似乎有抬頭的趨勢，未來仙魔兩道的爭端爆發也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還有五大妖族虎視眈眈呢！」
蕭塵總結也似地說道：「故而，或是十年或是二十年，天下必將大亂，到時候紛爭一起，無論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的復仇，我的抱負，也必然能夠施展。」
雲浣紗點點頭，卻嘆息道：「適才阮師姐說敬佩我身處漩渦之中，然而蕭師兄你才是藏了這許多的愁苦在心，想來這些年，也必然很是不易……」
蕭塵一怔，心中微動，隨後卻只苦笑一聲道：「我今天也是見了母親心中放鬆，話也多了些，讓諸位師姐妹見笑了。」
「怎麼會，我浣花洗劍派和萬劍歸元宗一向交好，若當真有天下紛爭大亂的一天，也必然會齊心協力，共抗強敵。」
蕭塵聽聞雲浣紗如此說，微微點頭。
他二人如今的身份卻是不同，雖然看似是私下的交談，卻未必不能夠影響整個宗門的決策，舉足輕重。
這番話一出，日後萬劍歸元宗和浣花洗劍派便有繼續親近乃至於結為同盟的根基。
一番交談過後，眼見天色已晚，那雲浣紗便吩咐浣花洗劍派中弟子準備了房間，作別蕭塵和阮紅妝二人，自行離去了。
蕭塵拜別母親，見她今日悲喜交加，似乎有些心力憔悴，也不忍心多打擾，勸了兩句讓她早些休息，便獨自回到了自己房中。
然而剛剛回到房中，卻發現一道人影隱沒在黑暗之中。
毫無氣息，毫無生機，莫說是凡夫俗子的五感六識，便是蕭塵運使靈識檢視，恐怕也未必能夠覺察得到。
然而蕭塵卻立刻知道了裡面是誰。
他微微一笑，將房門關閉，輕聲道：「怎麼，絕代佳人，自薦枕席？如此美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吧？」
那人自然便是阮紅妝，她見蕭塵識破，卻也不惱，微微一笑，手指連連彈動，一道道火焰蓬蓬蓬響起，隨即點亮了房間內的七八支蠟燭。
「卻也未必。」
阮紅妝嫣然一笑，柔聲說道，燭光之下，臉龐嬌艷如花，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光彩，更何況她如此溫存軟語，說著如此誘惑之極的話，便是蕭塵也不由地微微失神。
「你我同乘靈舟多日，每天朝夕相對，看來你是捨不得我不在身邊，還是不習慣自己一個人睡了？」蕭塵緩過神來，繼續調笑道。
阮紅妝卻仍舊落落大方，反而反問道：「那麼你呢？」
「我？」
「是啊，今天於你而言，恐怕不單單隻是見到了久別的娘親吧？說不定還有佳人傾心呢……」
蕭塵一怔，隨後笑道：「怎麼，莫非堂堂的白骨魔宗煉獄堂主，居然吃醋了不成？」
「是又如何？」阮紅妝又是嫣然一笑，卻是說得直白無比。
蕭塵不由地頭大道：「這又是從何說起。」
阮紅妝道：「那雲浣紗容貌絕塵脫俗，太玄門的無上弟子尚且不能自拔，更何況她又溫柔嫻雅，知書達理，便是修為，也是早早突破靈海，堪稱天資絕頂。如此天之驕女，誰不艷羨？」
蕭塵笑道：「她再好與我何干？我只是感激她照料母親多年，自然要以禮相待，更何況她畢竟是浣花洗劍派的真傳弟子……」
「如此說來，你對她沒動心？」
蕭塵眉頭微微跳動：「沒有！」
阮紅妝站起身來嫣然一笑，卻是輕輕伸出手來撫了一下蕭塵的臉頰，燭光之下滿是媚態，誘惑之極。
然而不待蕭塵有所舉動，她卻已經飄然而去，只留下滿屋馨香，惹人遐思。
當夜，浣花劍閣之中天地異動，彷彿天雷引動地火，波及百里，氣象萬千，滿城皆驚。
阮紅妝感悟天人合一之境，成功晉陞靈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