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子教太子妃苦中找點糖
孟寧見她眼神不帶感情,冷冷清清地瞧著她。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問:“怎麽了?”
薄觴看著她,靜靜地看著她。
孟寧忽而明白了,認真道:“你是不是生氣我說你胸平啊?人要敢於接受自己,不要糾結原本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這點你得學學我了!”
“……”
“你看我長得不高,我就不自卑不難過,我敢於承認自己,也接受這樣的自己。”
“……”
“雖然我沒有身高但我長得……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桀驁不馴,邪魅俊美,溫文儒雅。這就夠了。”
“……”
“同理。你雖然胸平得跟搓衣板似的,可你有美貌啊~你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豔壓群芳,花見花開。這就夠了!”
“……”
孟寧隻想薄觴別那麽自卑,於是越說越起勁,完全意識不到薄觴對胸平這件事根本不想提一嘴。
孟寧見薄觴沒反應,把別在腰間的扇子掏出來。
她搖了兩下,忽而嘩嚓一聲合上扇子,故作驚歎地用扇子敲打手心,極為誇張地說:“哎呀呀呀~你有美貌,我有顏值,咱倆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薄觴見她極為誇張的神態以及行徑,不禁噗呲一笑。
孟寧見此鬆了一口氣,含笑說:“你可算是笑了啦~”
薄觴聞言強裝不笑,傲嬌地哼了一聲,偏頭不理會她。
這時候珍珠把熬好的湯藥給端進來,孟寧伸手接過。
她用湯勺盛了一勺子,然後對勺子內的湯藥輕輕吹了一口。
然後遞到薄觴嘴邊,輕哄著:“啊啊~~不燙的,把湯藥喝了,病才會好。”
薄觴靜靜地看她,鬼使神差地張了嘴。
她靜靜地一勺子一勺子地遞到她嘴邊,他默默地張嘴喝下。
等湯藥見了底,孟寧才一臉疑惑地說:“你不覺得苦嗎?”
薄觴一怔隨即淒苦一笑,淡淡道:“習慣了。”
“……”
“我從生下來就開始喝藥,早就不知湯藥是苦還是更苦了。”
孟寧聽了後有些難受,誰想一輩子喝藥呢?
小美人真的好可憐啊!
她看向珍珠,珍珠忙俯身低頭,孟寧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珍珠點了點頭,隨即便出去了。
薄觴好奇地看著孟寧,孟寧隻衝著他笑笑。
珍珠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端著一盤子蜜餞。
孟寧從盤子中拿了一顆,然後遞到薄觴嘴邊。
“做什麽?”
薄觴一臉糾結的看著孟寧手裏的蜜餞,擰著好看的眉黛。
“張嘴。”
“……”可是很髒的樣子耶~
薄觴不願意張嘴,可每每對視上孟寧明眸,他就沒法忽視抬著的手。
好像他不張嘴,她就會一直保持這個動作,耐心地等待再等待。
他不禁張了嘴,蜜餞便被她塞入了口中。
苦澀的嘴裏被蜜餞的甘甜給暈染開了,散去了湯藥的苦味。
孟寧就覺得病鬼挺乖的,是她見過的女孩子中最聽話的。
她很高興不禁憨傻一笑,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心。
薄觴:“……”好髒啊!!!
孟寧是不知道薄觴想說的,她滿意地說:“這喝藥啊~就跟人生一樣。人生苦楚占多數的話,就找點甜融合一下,這樣各占一半也就不覺得苦了。所以啊~以後要記得喝了藥吃點甜來去去苦,這樣也就不會覺得喝藥這事已經麻木得失了味覺。”
“歪理。”薄觴哼了哼,不服氣道。
“正理。”
薄觴又是一哼然後偏頭,須臾後又小心翼翼瞅孟寧一眼。
他遲疑了下,小聲詢問:“那……人生苦楚如何找點甜來融合?”
“你想知道?”
“嗯。”
“你若覺得一生苦楚沒有半點糖,那你就找個人疼你,愛你唄~”
“……”
孟寧落了話,見薄觴呆呆的,下意識的一邊嘴角上翹。
她壞笑著靠近病鬼,近到可以數清楚她的睫毛。
薄觴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孟寧的臉幾乎要與他相貼。
他呼吸一窒,不受控製的心跳開始有節奏的快速跳了起來。
他慌忙往後傾了傾,卻見她衝著他眨了眨她那雙大眼睛,俏生生的對他道:“我疼你呀~疼你一輩子好不好?”
“你……”
薄觴隻覺得臉熱,他覺得孟寧討厭,總說些有的沒得調侃他。
可她又說得好認真的樣子。
讓他控製不住地去暢想有她之後的日子。
興許真如她說的那樣,苦中找糖恰恰勾起了他不敢衍生出的妄念。
“我什麽?”
“你,別靠那麽近。”
薄觴低低落話,故作害羞地撇開目光,倉皇無措的低垂眸子。
“哦。”
孟寧正了正身子,想著時間不早了,也該讓病鬼好好休息了。
今日份的立人設也該結束了。
她起身慵懶地整了整袖子,撣了撣袍子。
“喝了藥就躺著睡會吧~我也回去了。”
薄觴微微頷首,故作溫婉女子叮囑道:“回去小心些。”
孟寧得了話擺了擺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可是一腳剛跨出門檻,另一腳還沒過去時……
孟寧一陣暈眩,她身子跟中了邪似的,往地上倒去。
隻聽咚的一聲伴隨珍珠驚恐的一聲殿下而落幕。
薄觴側頭看去,孟寧已經摔趴在地上,他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心歎了一聲。
孟寧被安置在薄觴的床上,讓驛站的大夫看了診。
孟寧受了寒,腦門滾燙,必須用冷水濕敷去熱。
薄觴沒想到孟寧還挺能撐的,明明不舒服還強撐著與他周旋那麽久。
也不知腦子是多一根筋還是少一根筋。
珍珠快急死了,眼眶都紅了,差點就哭出來。
薄觴不喜歡屋裏人多,接了珍珠替孟寧濕敷的任務,對珍珠道:“你跟著大夫去抓藥,把藥煎了。我守著她。”
珍珠聽了很是感激,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薄觴沒照顧過人,但剛才他有看到珍珠是如何給孟寧濕敷的。
他學什麽都很快,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模仿能力也很強。
於是他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給孟寧濕敷的動作。
幾次下來,他手腕有些酸楚。
此時他不禁苦澀一笑,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對一個命不長的人來說此刻他所做的事竟如此的荒誕。
他不懂為何抗拒不了她,明明他一直定力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