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肆意妄為的爪子
聽著鈴兒這般解釋,慕雲芯心中早已信了幾分,畢竟獅影昨日才回來,若想殺掉小鷹時間確實有些不夠。昨日的她因著小鷹的無故失蹤變得焦躁不安,根本沒心思細想什麽。
盡管如此,慕雲芯心中仍舊有些懷疑,畢竟小鷹同她相處了近三年,又豈會說走就走,甚至都沒同她告別。
思及至此,她不禁斂起麵上的焦躁,滿是疑惑地看著身旁的鈴兒:“你說小鷹走了?寨中為何沒有任何消息?”
這個小姐,就對小鷹的事如此在意嗎?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卻總擔心別人的安危!
慕雲芯一再的逼迫,讓鈴兒頓時來了脾氣,她不禁想起昨晚那個滿是魔氣的人兒,亦想起當初來箭浦寨時兩位妖王所說的話:“隻需照顧慕雲芯十八年左右,便可還你自由!”
而今十八年已過,按照他們的說法,最多也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依照這人身上不斷纏繞的魔氣,便不難猜出這半個月的時間就是慕雲芯剩餘的壽命!
越是如此,鈴兒心中便越是焦躁,雖說照顧慕雲芯隻是無奈之舉,但畢竟相處了十八年,若說沒有感情卻是假的。可這人,偏偏不懂得珍惜自己,不斷去挑戰幾位妖將的耐心,就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頓時,鈴兒強壓著心中不悅,勉強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緩言道:“三年前他既然能悄無聲息地進來,而今當然能毫無聲動靜地離開,又有什麽可稀奇的。”
說著,鈴兒暗自瞥了自家小姐一眼,心中不禁多了些許主意,輕聲道:“小姐若是真想擔心的話,不如擔心擔心沈公子吧。他為了救你,幾乎賠上自己半條命了。”
聞言,慕雲芯驀然一愣,滿是疑惑地看著身旁的丫鬟,她就記得當時渾身痛得難受,甚至昏了過去,卻連自己是如何受傷的都一無所知。
當時是那個死人臉救了她,甚至還賠上自己的半條命?
頓時,慕雲芯擔憂地緊蹙起眉眼,嘴上雖然不說,但麵上的不安與憂慮早已泄露了她對沈崖的擔心。此刻的她,不禁想起那個麵帶平靜卻贈她玉珠的男子,心中的憂慮便愈加明顯。
她略微躊躇地看了鈴兒一眼,眼神不禁有些飄忽,生怕對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但一想到沈崖好歹也救了她的性命,擔心他也是正常,又有什麽可隱瞞的?
如此想著,慕雲芯略微一愣,抬手隨便扯了扯身上的外衫,便匆匆走出了房門。至於小鷹的事,卻被她暫時擱置一邊了。
畢竟,鈴兒所說的也不無道理,當初的小鷹是因為丟失了記憶才躲在後山中。隻是,這陣子她卻感受到小鷹的記憶在漸漸恢複。
或許,小鷹就是因為恢複了記憶,才會不辭而別的。若是如此,她自然沒有理由阻攔,盡管心中仍舊介意,但是小鷹至少還活著,那她便能放心了。
而今最重要的,卻是沈崖的狀況。初見時那人為了救她,早已落下極重的傷勢。而今沈崖再次救了她的性命,傷勢恐怕是加重了不少,隻希望他不要出事的好!
此刻,鈴兒垂眼看著那個急切離去的飄飄身影,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此欲蓋彌彰的態度,她又怎會瞧不出自家小姐的變化。雖說不上是喜歡,卻沒了初見時的針鋒相對。至於癡戀,誰又能知道往後的事呢?
無論如何,慕雲芯擔憂沈崖是不可扭轉的事情,不到半刻,那個焦急人兒便出現在沈崖的房門口,大手一推,整個人便急匆匆地跑了進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焦慮低吼:“沈崖,你沒事吧?”
誰知,慕雲芯推門見到的,卻是一張熟睡的麵容:剛毅的劍眉略微垂下,幽暗的眼眸被闔上的眼瞼蓋住,性感的薄唇緊抿著,隱隱透著一絲別樣的俊逸之感。
許是沈崖睡著了的緣故,那張麵目表情的臉龐柔和了許多,亦沒了往日的冰冷與淡漠。那張剛毅俊朗的麵容漸漸失了原有的鋒利疏遠,愈加溫和起來。
漸漸地,慕雲芯有些看呆了,她原以為這個死人臉就隻有麵無表情的淡漠神情,卻沒想到,這人也會有這般俊逸的睡顏。如此毫無防備的模樣,擺脫了一切的淡漠與疏遠,就好似變了個人一般。
此刻,慕雲芯就好似受到蠱惑一般,緩緩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抬手便在那張熟睡的麵龐上輕撫著,心中的稀奇與得意更甚了。
沒想到這個沈崖不緊繃著他那張死人臉,竟是這般好看!若是如此,讓他當自己的未來夫君,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吧!
這般想著,慕雲芯心中暗自偷笑,手上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全然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是什麽了!
其實,這也難怪慕雲芯會有這般反應,躺於床上的沈崖並沒她想象中的那般蒼白脆弱,反倒睡得如此安穩,甚至於毫無防備,任誰都無法看出他差點丟了半條命。
當然,這種“差點丟了半條命”的說法,也隻是鈴兒擅自說出的,是真是假更是難以斷定了!況且,那個肆意妄為的人兒自以為她同沈崖交換了“定情信物”,就應該不計小節,摸摸臉這種小事自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在她正欲捏捏那張毫無表情的麵龐時,一雙幽暗眼眸猛地睜開,其中的寒意與怒火清楚可見,慕雲芯還是很沒出息地瑟縮了一下。
“你醒了,身體沒事吧?”再如此冰寒的目光下,慕雲芯手上的動作一僵,滿是尷尬地看了看那張驟然緊繃的麵龐,心中有些莫名的惋惜,若是那張死人臉再多些豐富的表情就好了。
這種惋惜的情緒,處於慍怒中的沈崖自是無法得知。他冷眼瞪著臉旁的青蔥手指,額上劍眉微皺,盡顯不悅與憤怒:“你在做什麽?”
聽著這聲低喝,慕雲芯這才發覺自己的手竟還沒收回。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迅速將犯案的右手移至身後,對上沈崖的目光難免有些心虛:“沒,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你的傷勢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