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三章 不屬於這個世界
「哥哥……」
當吳鋒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蘇亂瑾那燦爛如繁花的絕世容顏，上邊布滿了笑意。
「你醒了，真好。」
蘇亂瑾嫣然笑道：「哥哥，你昏迷一整天了呢。」
說著，用玉碗端上熱茶給他。
洛絲嘉則立在稍遠處，身上依然是一副重鎧，包裹住玲瓏嬌軀。
吳鋒心中一暖，將茶水一飲而盡，溫柔地摸了摸蘇亂瑾的頭頂，摩擦著她光潤的秀髮。
蘇亂瑾閉上眼睛，如同小貓一樣微微揚起頭，露出極為舒服的神情。
「哥哥最好了。」
她絲毫不掩飾對吳鋒的依戀。
吳鋒心中暗嘆一聲。
畢竟是親妹妹，總這樣下去，耽誤她的青春年華，可也不是好事。
是時候給妹妹物色個如意郎君了。
只不過要配得上妹子這樣的絕世容貌，讓她能夠看上眼，又得一心一意待她，人品可靠，恐怕不容易罷……
……
這一場屠龍大戰，終於在盛夏季節落下帷幕。嵩陽的谷地和丘陵當中，布滿了雙方戰士的戰骨和鮮血。
神堂的滅派危機，就此解除，神霄大軍如同潮水一般全線撤退。
失去了主公和大量中高層將領，縱然兵力損失不是極大，但這一戰也已經無法打下去了。
蛇無頭則不行，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統一指揮調動這樣一支加上民兵達十萬之眾的大軍。
吳鋒身受重傷，但畢竟神堂是勝利一方，他只需坐鎮孟津城，幾位重將便率領部隊開始反擊，之前的失地被一一收復。
只有堅固的鳴海城難以攻克。
青年雙璧之一的岡元信極為剛勇，率領區區五百人堅守鳴海城，打退了姬紅顏的數次強攻，令神堂損失不輕，不得不改為圍困。
岡元信送來信函，稱如今大軍潰敗，孤城難守，願以鳴海城交換主公的屍首，帶回荊州安葬。
「好算盤！」吳鋒聞言大笑起來：「鳴海城本來就是我神堂之物，卻還想拿來換取主公屍首……
「水依願率人前去搜索鳴海城的汲道，如能切斷水源，城內士卒自然全數渴斃，岡元信也是瓮中之鱉。」雲水依平靜道。
「何必？」吳鋒平靜道：「如此勇將，我就全他的忠名。將龍傲天的屍首裝在貴重的棺木之中送回去。」
「遵命。」雲水依點頭道：「不過，龍傲天身上諸物，都是法寶之屬，只有一個手環非常特別……」
吳鋒也想起龍傲天手上戴著的一隻怪異手環，是將一本書捲成筒子的形狀，戴在小臂而非手腕上。
「那東西留下，其餘的遺物送回去。」
神堂軍解除圍城，退後百里，由使者送上龍傲天靈柩和遺物，岡元信收下之後，口不出一謝字，率領隊伍撤退，隊伍嚴整，全無破綻。
很快吳鋒又得到消息，岡元信恥於無功而返，在返回的路上奇襲了水野館領地上的刈谷城，斬殺了守將水信近，而後將城池付之一炬，歸還荊州。
水信近是館主水信元的庶弟，也是李詢最小的一個舅舅。
「如此無信之徒……」姬紅顏怒道：「速速派出輕騎追殺，還能取下他的頭顱。」
「不必了。」吳鋒擺手道，他對這樣一位青年勇將很是欣賞。
神霄非無將，只是為主者智謀不足爾。
龍戰野在時，四天王各展其智，威震荊湖。及龍傲天繼位，雖然智謀也有可稱，但終究稱不上絕世人物，於是老一輩名將們逐一戰死，龍傲天本人也一著不慎，死於吳鋒的奇襲之下。
只不過現在的神霄，怕是連龍傲天級數的繼任者，也拿不出來了吧！
吳鋒已經檢視過從龍傲天身上取下的臂環。
這玩意竟是用紙張製成。
一種極為柔軟光潤的紙張，彷彿絲綢一般，又極為堅韌。
將它拆開，便化成一本簿冊，透發出淡淡的靈力波動。
吳鋒將它翻開，發現上頭的文字都是用密語寫就，無法讀懂，但靈力波動中，似乎透露出某些意思。
用神識感知，立刻感受到了龍傲天臨死前那一股通天的不甘和怨念。
經營多年，無限籌備，最終卻在吳鋒那乾坤一劍下，皇圖夢碎，被小兵所殺，歸於塵土。
龍傲天豈能甘心？
繼續感知下去，吳鋒便感覺模糊迷濛起來。
這簿冊當中包含的信息極為繁雜，以吳鋒的能力，還不能有效理解消化。
他開始呼喚忌部千殤的武魂。
「先祖大人……」
那白衣臨塵、豪放不羈的劍神身影，出現在吳鋒的神識大海之中。
「小子，又找老子有事？」
「這東西我沒法讀懂。」
「哦……」
忌部千殤運用自己聖級武魂的神通，開始感知簿冊中的信息。
而後他低低沉吟起來。
「被你殺掉的龍家小子……他的魂魄……不屬於這個世界。」
吳鋒一驚。
他也曾聽說過三千世界的說法，甚至修鍊過程中，於幻夢中曾進入過名為虛神界的小世界。
可是……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能夠僅以靈魂的形式，進入這個世界另一個人的肉體？
吳鋒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先祖是說，龍傲天其實被人奪舍了？」
「確切地說……另一個不知來歷的魂魄，在他出生的時候，就與嬰童的魂魄融合，並佔據了主導地位。」
忌部千殤平靜道：「這個魂魄似乎隱隱能把握到一絲命運的脈絡，並且試圖改變它，然而他所做的一切，仍舊是循著原來的宿命進行。」
吳鋒一震。
「先祖是說……被我奇襲殺死，就是龍傲天的宿命？」
「也許。天機浩茫難測，我也只能憑感覺推斷。」
吳鋒突然感覺一陣泄氣。
無盡的運籌和算計，結果卻是宿命，必定發生的事情，努力還有何意義？
「小子不要喪氣嘛。」忌部千殤看出了他的迷惑：「未來是有可能更改的，譬如黃河如是流淌，但也不排除突然決堤，從另一條道路入海。不然如何有事在人為這個說法？」
「龍家小子是一個異數，所以他能鼓搗出用滑**控的強弓這樣的異物。」忌部千殤道：「但他的出現干擾了天機，天機自然會與其相抗。你和我說的，這些年西域的火器技術急速發展，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強化鐵炮與大型火炮，兵器鎧甲進步速度亦是驚人，恐怕便是天機為了壓制龍家小子做出的變更……」
「那依照宿命，我的命運又當如何？」
吳鋒突然想到了那一片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紅蓮烈火。
「人生在世，與天地斗，其樂無窮。」忌部千殤狂笑起來：「如果人人都妥協於宿命，還有這精彩紛繁的世界么？天機浩茫，多說無益，按照你想的去做吧，小子！」
「多謝先祖解惑。」
吳鋒的疑惑並未完全消解，但他依然這樣說道。
因為他至少是一個絕不會服輸的人。
「除此之外，這本簿冊裡面還有什麼信息？」
「似乎都是一些與技術有關的東西。雖然以我之能，只能也領悟當中的一部分……」
忌部千殤突然壞笑起來：「關於那個夢家小妞所中的慢性毒藥，當中似乎有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