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南下的鐵渣軍
李雲並不知道婉妲鑽樹林離開了。他對鎮子的掌控還不能做到盡善盡美，畢竟現在的魔法噴泉，不是當初的能量池，光是能量吞吐效率就讓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擇，顧此便會失彼。
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后，他專心於製造月亮深井。
月亮深井往往跟城鎮堡壘化、乃至要塞化有關，但這次是個例外。
他不打算建設林間鎮堡壘，也不準備將鎮民發展成月神信徒。
實際上就算他肯，也很難做到。
直覺告訴他，那將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為了避免自己的主觀臆斷誤事，他還特意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女神。
女神笑著說：「你心中其實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更何況此間的人們其實是有信仰的。」
的確，如今仍住在這鎮子里的兩千多人，都是有信仰的，他們信仰利益。
他們的心中已經容不下其他信仰，不管是誰，想要收買他們都要花費高昂的代價。
其實信仰利益也沒有什麼不好，畢竟涉及的是最現實的問題，何況並不是所有人都目標高拔、理想遠大。
就像傍晚時分一位鎮上的老者問他的話那樣：「年輕人，你這樣不歇不休的做事，難道不累嗎？」
他這才想起，早飯、中飯、晚飯，他都沒吃。
當然，他曉得老者指的是他做事的態度積極的有點過分了。
可站在人類這一邊是他的選擇，任何想以屠殺、奴役人類為目的或手段的行為，他都要阻止，只要被他遇到。
他也知道自己的做事手法有些凌霸，象遷徙這裡的民眾，就是強迫進行的，可他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善意的、正確的、以及理智的。
這次遷徙，邁特和貝克特也參與了，按照他的吩咐，兩人將在路上讓人們了解曼恩領前前後後發生的事，以及目前耐瑟瑞爾、以及其他王國的情況。
他們最終會在曼恩領南區落戶，正好狼人的一鎮三村同曼恩人的村子之間有塊無人耕作的區域。
李雲就打算把這些安置在那裡，分成四個村落，並不隸屬曼恩領，而是跟狼人一樣，跟曼恩締結同盟關係。
如今是二月初，二月末就是春耕播種的季節，現在搬遷過去，來得及趕上春耕。
這樣一來，南區的熟地基本上就都利用起來了，而不用撂荒。至於東區的撂荒，那裡是低地，本來就土地貧瘠，扔掉不算多可惜。
由於知曉赫斯格林磨坊那邊有邪惡戰力，這次遷徙的路線是經過仔細斟酌的，人們將在群山邊緣過夜，這樣就可以避開對方的兵鋒。有他給予的用於隱匿蹤跡的大型魔法設備，又有善於追蹤和反追蹤的狼人協助，他相信遷徙眾可以隱藏的很好。千把人藏在山谷溝壑縱橫的群山之中，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並且他還安排了另外一支狼人戰力，以及月影戰團的部分人手接應。
由於月影戰團的人員在西邊以及北面，無論是通知他們，又或他們趕來，時間都會晚一些。他索性就安排了他們不要太急著趕路，而是作為接應部隊。這個安排目前來看是適宜的，若是有可能，他打算在明天白晝聯合這些人，將赫斯格林磨坊的那股邪能扭曲戰力給剿滅掉。
當他建成月亮深井的之後，特意詢問了一下遷徙隊那邊的情況。
邁特和貝克特都有戰紋，兩人中的一個做訊號中繼，他可以直接與那邊通訊。
按照邁特的說法，遷徙眾已經全部睡下，一切順利，狼人斥候已經分散開來，並沒有遭遇磨坊那邊來的敵方斥候。
他聽后覺得心中安心了不少。若是對手全力向遷徙眾下手，他這邊會很被動。
李雲並不知道，其實赫斯格林磨坊那邊的扭曲戰團完全不知道遷徙著檔事。唯一有可能向他們提供相關信息的婉妲一行並沒有來這邊尋找精銳戰力，因為這邊路途遠，儘是轉山路，婉妲很趕時間，夜幕森林草深林密，不走道路的話行進速度會大大降低，婉妲如果去赫斯格林磨坊，是沒辦法在午夜前帶人回來的。
赫斯格林這邊的扭曲戰力的負責人叫博格特?鐵砧，是名火錘灰矮人，他是李雲感召的英靈之一多巴魯?深岩的徒弟建立的氏族的一員，深覺鐵砧家族古老而不凡，想著效仿當年火錘氏族的創立者，建立一個新氏族。
但他失敗了，他認為不凡的鐵砧家族以及他的堅定支持者成了犧牲品，即使沒有在片亂戰鬥中死去，也被抓捕后活活燒死，象他這樣逃出來的少之又少。他也是在窮途末路之際獲得了夢女士的援助，才得以逃出生天，從此效忠於夢女士，但無時無刻不想著復仇。
強烈的復仇情緒使他成為迷夢園中為數不多的沒有被****之風腐蝕了骨頭的實幹者，當夢女士表示需要一個外派駐軍的軍事領袖，從無到有的組建一支部隊時，他積極爭取，但最終只是成為了助手，而非領袖。
他吃苦受累，乾的比牛多，吃的比豬差，功勞的大頭卻被那個軍事領袖拿走。然而他贏得了麾下官兵的心，他更了解他們，知道如何鼓動他們，他們也更願意跟著他，因為比較起來，他更公平，儘管這種公平的本質是誰替我努力做事，我就給誰好處。
最終，他又發動了一次叛亂，這次他成功了。他成為了軍事領袖。
這件事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失敗是唯一的罪，只要勝利，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所以在今天上午，當消息送到他這裡，博格特曾一度考慮要不要再叛亂一次，以徹底擺脫那個娼婦的控制，而後帶著他的軍隊，席捲幽暗地域。
當這個念頭在心中出現，便很快象野火一般燒遍內心的每一個角落，讓他興奮的有些顫抖。
費了很大的氣力，他才勉強壓制了衝動。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謹慎，他的身邊是有夢女士安插的眼線的，這些傢伙對夢女士未必真的有多忠誠，但對他的軍事領袖位置絕對想取而代之。
「很好，這是一次非常不錯的機會。」他心中暗自盤算，表面則是另外一套，接到消息后立刻召集麾下，要求整備軍隊，兵發夜幕森林。
「現在，有一個竊賊，偷走了女神恩賜的魔泉。那是屬於我們的。而且這個竊賊，居然還敢恬不知恥在夜色鎮逗留，妄圖得到更多。膽大妄為！我，博格特?鐵砧，奉女神諭令，率領戰團，開赴夜色鎮，誅除惡賊，為吾主解憂。」
義正言辭的一番話，是說給參與會議的各級指揮官聽的。跟他一樣，不管有什麼私心，這種場合也都會選擇政治上正確，人們紛紛慷慨陳詞，李雲在人們口中很快升格為超級惡棍、賤人。
大罵對手的不義之後，該說點正事了。
大藥劑師艾丁利科報告說：「將軍閣下，昨天地表的奇異大暴雨讓我們的能量損失慘重，無力支撐白晝行軍。」
一提到這個，博格特就火大，他積攢多年的至高之力（邪穢），竟然突然出現大面積的揮發情況，為此他昨天因為一點小錯，處死了兩個觸他霉頭的倒霉鬼，但這對解決實際問題並沒有幫助，這不，現在問題就來了。
如今已經是二月，卡瑪蘭的冬雨季已經過去，仍舊有雨，但不再是陰雨連綿，而是暴雨之後往往就是大晴天。今天就是這樣的大晴天，在這樣的鬼天氣行軍，沒有至高之力的加持，未等到目的地，部隊的戰力就已經廢了，如何打仗？
「今天必須出征，哪怕用光我們的庫存藥劑。」
「明白了，將軍。」
於是在下午太陽西斜的日子時候，一支三千人的戰團自赫斯格林大墓穴中開出，浩浩蕩蕩的前往夜幕森林。
這支軍隊主要的主要戰力是洞穴獸人，它們的祖先曾經是扎哈姆星的某個獸人氏族的成員，入侵薩蘭諾世界失敗后，逃亡至幽暗地域，最終在那裡繁衍生存，時至如今、已然成為這個世界諸多智慧種群中的一份子，跟扎哈姆的獸人除了稀薄的血緣，再沒有其他關係。
博格特領導的這支洞穴獸人，是由十多個小部族合併而成，基於它們的皮膚顏色，博格特起名青銅氏族。
青銅氏族有大約1800丁口，這次來了1200，可以說除了老幼，其餘的都披掛上陣在這裡了。
「阿格嗎、佐嗎卡嗎！」洪亮有力的雄吼響起。
「呼！」大軍回應。
洞穴獸人的語言有時候聽起來十分逗比，但幽暗地域大多數種群，語言都不怎麼樣，也就是暗精靈的語言象那麼回事。
戰鼓咚咚的敲了起來，敲的是行軍鼓。接受過長期軍事訓練、全副武裝的洞穴獸人自覺的跟著鼓點踏步走，發出「呼、哈！」的聲音，節拍感十足，同時軍隊的紀律特徵也為之體現。
其實最能顯示軍隊特徵的，還要說統一的著裝。如果說穿的花紅柳綠，比如說一幫傭兵，那麼即便個個的裝備精良，也顯得亂糟糟的、像是幫烏合之眾。反過來，即便是一幫猥瑣膽小的地精，若是能統一著裝，至少也能用來鎮場子。那種萬千如一的視覺效果不僅能讓敵人膽寒，還可以讓自己人膽氣大增。
博格特的這支戰團，則在統一著裝的基礎上更進一步、旌旗、號令都是統一的，而且平時也沒少操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當的上軍隊之稱。
這支戰團的第二梯隊成員，是大地精和熊地精。這兩種生物有的在地表活動，但大多數生活在幽暗地域，論身材、戰力，它們並不遜色洞穴獸人多少。但社會性方面就差很多，很少有一個地精團伙能超過一千人，一般都是百十來個，大地精和熊地精只有十幾個，剩下的都是普通地精。
如果說熊地精和大地精也有人生追求，那麼也就是食物和寶物。食物就不說什麼了，寶物，在它們的眼中的寶物，很多時候跟那些亞龍眼中的寶物是一樣的，特徵就是閃閃發光。所以博格特是用一堆不值錢的玻璃珠騙了這些傢伙入伙，那些玻璃珠甚至並不純凈，只是因為多面的稜角和一點點自發光特徵，看起來很美。
與洞穴獸人一樣，大地精和熊地精穿戴的也是鐵渣甲。相比於那些精良的甲胄，鐵渣甲可謂粗製濫造的典型，既不美觀，也不算實用，但還是比較適合大地精、熊地精、以及洞穴獸人的，因為這三者都是有一身蠻力在身的種族。製造容易、造價低廉，博格特就是看重了這兩點，才選重了鐵渣甲，至於穿戴很吃力、使用很辛苦等各種問題，博格特是忽視的，在他眼裡，士兵是一種另類的奴隸，奴隸就是用來吃苦的，享福的那是大爺，而他不愛養大爺。
當然，不愛養不等於真的不養，象戰團中的暗精靈法師大隊，就是他養的大爺。
他是給洞穴獸人、大地精和熊地精吃豬食，才勉強養了這兩百多施法者。迷夢園的三支戰團，只有他的鐵渣軍，有法師大隊，其他都是小貓兩三隻的樣子。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幹掉軍事領袖、卻沒有受到來自夢女士的任何責罰的一個重要原因。他甚至聽小道消息，有人告他的黑狀，結果夢女士說：「誰能象博格特那樣，靠有限的財力拉起一支施法者大隊，我支持他再成立一支戰團。結果無人作答，至今也沒有第二人做到，這讓他很是得意。
正是因為這支法師大隊的存在，他特別簡化了軍隊配置，沒有投石機、床弩車等重型軍械，所有的軍用物資都是用獸馱、而不是用車拉。如此一來，鐵渣軍對道路的要求大大降低，是相較而言的快速重裝部隊。他的普通戰士的確是重裝。
除了施法者大隊，還有四百多名利科地精。這種地精是大藥劑師艾丁利科的得意之作，據說為了改變地精愚蠢、膽小的性情，艾丁利科進行了一千次以上的實驗，終於被他發明了一種勇敢藥劑，對其他生物是否有效還有待更多有說服力的證據，但配合一套專用的方法，對地精是的確有效的。實際上，艾丁利科創造了一個新的種群，利科地精已經與尋常地精很不相同。
利科地精乍一看就像矮人裝了一個地精的腦袋，它們矮小，但一點都不瘦弱，它們不再怯懦，但變得十分倔強，一旦認定、絕難更改。艾丁利科就是利用這點，騙了這種地精當苦工，軍隊中隨軍的洛斯獸（地位約等於人類世界的牛），巨蜥蜴（約等於馬），就是由這些小個子駕馭，另外它們也包辦了戰團的大部分後勤工作。
戰團的第三部分，自然是黑暗系最常見的不死部隊。不過與別家的不死部隊不同，鐵渣軍的不死戰兵，既不是主流的骷髏系列，也不是行屍系列，而是骸骨食屍鬼。
尋常的食屍鬼是需要大量血食餵養的邪惡生物，它們介於活體和不死之間，一般被作為死靈作戰的一種手段來使用，而不是當作常用戰力。主要是因為它們就像是食肉野獸，需要馴化才能自如驅使，多這一道環節，再加上對血食的硬性需求，使之性價比並不是很高。
骸骨食屍鬼不同，這是一種儀式產物，它們就像是生前得了嚴重的骨質增生、死後一身血肉全部腐爛、只剩白骨。它們象是小號的雄獅，但行動的樣子更像是鱷魚。近千的這種玩意爬行前進的景象，看起來要比嚴正行軍的軍隊更具視覺衝擊力。
這種比較特殊的不死，由同樣特殊的存在統御，洞穴納加。
這種納加沒有威風而色彩斑斕的鰭，它們看起來像是沙漠中的響尾蛇，一身鱗片，油光放亮，並且尾端也跟響尾蛇相同，也能發出聲響，但普通人聽不到，是次聲波，它們經常用之進行種群之間專有的聯絡，比如組織戰術、傳遞信息什麼的。
洞穴納加在水中遠不及海洋納加，只能象水蛇那樣在水面遊動，這算是涉水，潛水只能一小會兒，且不能深淺，因為它們沒有鰓。
但在地面或者洞穴中，它們是強大的存在，它們壽命悠久、足夠聰慧、而且繁殖力強，若非它們不習光、不喜太過空闊之地，而幽暗地域有沒有足夠的資源養活太多的生命，它們恐怕會比它們的表情海洋納加更令地表生命畏懼。
現在為博格特服務的是洞穴納加特有的一個施法者職業，白骨法師。骸骨食屍鬼是它們的招牌豢養物，這種不死可以通過殺戮和吸收生物的能量進一步成長，最典型的成長就是骨刺，骨骼形狀越是粗壯猙獰、見稜見角，越是表明其強大，洞穴納加身邊的近衛就是這類猙獰不死，它們既是近衛，也是發動攻擊，或打開局面的尖兵。
這些洞穴納加為博格特服務，主要是因為博格特能為它們提供穩定的食物和能量來源，這意味著洞穴納加可以養活更多的人口，同時族群力量也更強大。象這些骸骨食屍鬼，所有者是洞穴納加，但養活它們的則是博格特，平時以小隊的模式在幽暗地域巡邏狩獵，需要它們出戰，便象現在這樣聚眾參戰。
博格特身邊還有支百多人的親衛隊和二十多人的幕僚團，連同施法者大隊，行在大軍的中段。
他們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進入山區，21點抵達夜幕森林外，速度算是快的了。
艾丁利科提醒博格特：「將軍，夜幕森林的氣息已經變得十分陌生。看來信使所言是對的，我們的敵人獲得了能量池，並以之深刻的改變了這裡的環境，這裡不再是黑暗的樂土。」
博格特望著夜幕森林上空星光可見的清亮天空，嗅著清新的空氣，點頭道：「是改變了很多，我是不會讓我的士兵們貿然送死的。」說著他給傳令兵下令，讓他的幕僚們商討，派遣斥候去探查。
這是他喜歡的一貫風格。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將任務交給具體的人，而是將要求扔給幕僚們，由他們去找合適的人去辦。辦好了是分內之事，辦砸了就要承擔懲罰，所以做他的幕僚們很有難度，每一個都不得不竭盡全力發揮才幹，以免禍事臨頭。
數分鐘后，三名洞穴納加帶著各自的骸骨食屍鬼進了夜幕森林。
夜幕森林中茂密的林木對洞穴納加和骸骨食屍鬼的影響不大，前者可以在崎嶇而堅硬的石林區域飛竄，後者則象山獅、獵豹般迅猛而又靈敏。
大約半小時后，謹慎推進的它們先後遭遇了可怕的襲擊——來自大樹枝椏間的矢射，沒有預兆，箭先至、聲后響，並且死寒之力擁有破魔特特徵，法師經常加身的防箭矢護盾喪失了其作用。
最終，只有一名洞穴納加因為極佳的運氣而負傷逃了回來。
很快，情報被幕僚團『匯總』后報告給了博格特。
「什麼？在森林中遇到了高級暗影獵手？」
「是的，將軍，您請過目，這是從負傷而回的納加身上起出的箭矢。」幕僚之一雙手呈上，道：「尤其是箭頭的能量殘餘，十分霸道。」
博格特先是注意到了箭矢本身，皺眉道：「這是暗精靈常用的狩獵箭，這種箭羽和款式我認得。」隨後又感受了下箭頭上殘餘的能量，隨即就是一個激靈，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是純粹的死亡力量？」
「是的，死亡之寒，無論是生命、物質、能量，遭遇它都會發生熱寂效應，徹底死亡。」
「那名傷者……」
「這種箭是有專門的能量槽的，最好是立刻起箭，那麼納加法師拖的時間有些長，需要挖一個比拳頭還大的洞、以割掉壞死的組織，它中了三箭，恐怕是活不下來了。」
「嘶……」博格特感覺心臟一陣陣抽搐絞痛。法師作為施法者，對能量攻擊抗性算是比較高的，即便如此，都是這麼個下場，要是換成他……位置稍微正點，比如心臟附近，很快就會送命，而且不存在重新復甦，熱寂是死的透透的，不死被命中照樣得死！
幕僚又解釋了下情況，比如有著高位潛伏能力，比如擁有先聲箭的特點，也就是先於聲音抵達，這不僅是射速快，還有技術加持在裡邊。
「這根本不是一般的暗影獵手！」
「將軍英明，我們也推斷出這樣的結論。聽說森精靈和月精靈的影遁和月遁在叢林環境都有效力加成，但對方使用的是更高級的，骸骨食屍鬼可以辨別任何有規律的微能量，可它們卻無法發現對方。普通的暗影獵手沒有這樣的技藝，暗影刺客都沒有。更何況是實用死寒之力，一般而言這種力量都因為稀缺而用作製造歹毒的魔法武器而不是泛用。」
「有沒有可能那名納加正好遇到了一個特別的強者？」
「可能性不大。另外兩名納加沒有回來，骸骨食屍鬼也都失落了。只有那位負傷的納加法師，帶回了自己的戰力。」
「看來一旦失去主人，就會被對方控制。對方要麼有強大的死靈法師，要麼有強大的魔法物品。」
「可能性極大。」
博格特怒道：「這就是我們要對付的人？同樣使用黑暗力量，但更強大、且不缺人手？這跟信使給出的情報相差太大了吧？」
「將軍，現在我們也是懷疑這裡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比如有人趁機叛亂？」幕僚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小心翼翼的說出個可能。
「就憑巴瑟和坦多羅那兩個廢柴？」博格特哼了一聲：「不是我看不起他倆，他倆也就是要東西比較在行。」
「將軍說的是，我們的意思是，或許這並非一個單純的事件。三個傢伙突然出現了，然後輕巧的收走了能量池，然後我們來援，被強大的使用黑暗力量的對手阻攔在這森林之外。」
博格特雖然心裡已經有幾分認同，但嘴上則道：「收起你們那套陰謀論的把戲。我平時就強調，不要把事情複雜化。要直指核心，要清晰本質。現在的問題就是，有人想阻止我們的軍隊進入夜色鎮，而我們要進去，給我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來。」
「是，將軍。」幕僚退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來報告，表示，或許可以用吞噬巨獸開路。
博格特一琢磨，覺得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他其實已經有了保存實力、退縮觀風的心思。但又不想落下口實，讓某些人有攻訐他的借口。如此他就得做出些大響大動出來。
法師大隊接到命令，兩百多位齊上陣，搖動法杖、齊誦咒語，選定的空地上先是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法陣，隨即一個巨大的光柱，漸漸在空中凝實，然後如同夯地般隨著法師們的一齊抬臂落臂而起、砸，再起、再砸……
這種砸擊是沒有聲音的，但是魔光飛濺，就如鐵匠用鎚子敲打剛從爐火中鉗出來的紅鐵一般，當然場面要宏大的多，光星亂射，越砸越亮。
一直持續了差不多半小時，砸擊才停止，法師們也累慘了，這半個小時不僅毫精力、還毫體力，大多數人空手上下揮臂半小時，也絕對不輕鬆，何況還有法杖，還得集中注意力念咒施法。
地底深處傳來的聲音，如同滾雷，隆隆作響。這聲音自從響起來就一刻不停，並且越來越大，到後來周遭的地皮都隨著聲響抖動如振篩。
總計持續了足有大半個小時，這時候已經將近23點了。轟隆！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聲中，一頭沙蟲般體形特點，但遠比之要龐然的巨蟲從地底鑽出，一口將魔法陣所在的那塊地皮吞下。
這就是引它來的餌，充溢的魔法能量，然後經過特殊的錘鍛，宛如給排骨作按摩般。排骨做按摩是為了烹制出來后，可以輕鬆的把骨頭脫去，而用巨大的光柱夯地，則是為了讓這塊土地變成吞噬巨獸喜歡的美味。沒有珍惜的貴重金屬，那麼就靠這能量大餐引它到來。
引出來是前奏，讓其按照指示行動才是重點。吞噬巨獸並非某人的家養寵物，這種吃貨就是富有如國王也得被吃窮了。不過幸好它不是很聰明，在它吞了餌后，很自然的會象第二個餌去，可這個餌是假的，吞噬巨獸不知道，它本能的順著法師團為其劃出的道標開始前進。
這種身粗超過一百米，長度超過千米的巨獸，就是巨龍來了，也很難阻止其前進。就見吞噬巨獸張開多達七層的刀牙口器，一邊喀嚓！一邊向前，它的口器不僅僅是超級鍘刀、還是超級粉碎機，夜幕森林並非上古林，沒有動輒直徑過百米的超級大樹，這是由環境決定的，沒等長那麼粗大，往往就已經死了。
直徑多位十米左右，最粗的也就是二十餘米，這樣的大樹還不足以擋住吞噬巨獸的腳步，這大傢伙吃的很暢快，宛如小獸啃草莓般，汁水四溢。
毫無疑問，若是不加以阻止，它會在夜幕森林中吃出一條直徑百多米的寬闊大路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