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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北毒南戰

  吞噬巨獸的推進速度不算特別快,它的可怕在於氣勢,彷彿一個巨大的潮汐漩渦在向前移動,粗大的樹木對其而言就如同人眼中的草,而人和大多數生物更是渺小如螻蟻,任何站在這宛如三十多層高樓般的巨大怪物面前,都會產生深深的無力感。


  它太巨大也太醒目,李雲未等專門送消息的人抵達,就已經知道了它的出現和進擊方向。


  非常不幸,他對這種超級生物還缺乏了解,並不知道只要破壞魔法信標,吞噬巨獸就會停止它的破壞之旅,回到地底深處尋常稀有礦物吞噬,或進行動輒長達幾百年的休眠。能睡能吃,吞噬巨獸成長的這麼巨大也是有過程的。


  據說任何將注意力集中於吞噬巨獸本身的,都將承受失敗的打擊。因為普通力量根本奈何不了它,即便是有一個法師團,也不足以殺死它,甚至無力令其受傷。


  究其原因,吞噬巨獸所生活的地底環境、常人無法想象,那種能壓,彷彿有名工匠神在日夜不停對其進行錘鍛,這使得它的外皮有活性精秘(精金+秘銀)的美譽,超硬、超韌、超導,據說上古神靈的皮膚就是類似結構但更強,所以吞噬巨獸又被稱作神皮怪巨霸。


  傳說它們是泰坦諸神為了秩序地底結構而創造的,但沒人覺得它們把地底世界變得更秩序了,相反,變得更混亂了倒是真的。


  還有種說法,說它們被上古神靈詛咒了,並且是最先被詛咒的,然後是幽暗地域的生物,最後是地表、海洋和天空的生物。當然,這個超級龐大陰謀論沒什麼市場,絕大多數智慧生命都相信,泰坦的秩序力量仍舊主宰著薩蘭諾世界。上古神靈即便還活著,也只是被關在籠子里,虛弱不堪,想要犬吠幾聲都無力氣的廢柴。


  而李雲,對這種說法原本是不置可否的,缺乏足夠的信息,著實不好下結論。但跟女神聊過幾次之後,雖然是間接的,但也有了一定的推測,被囚禁的上古之神的確是廢柴,但那是相對於同一級別的存在而言的,就好像一個被囚禁在不見天日的牢籠中、勉強不被餓死的人類,他跟正常人比的確是很虛弱,可他還是有碾死螞蟻的力量的。


  跟神比起來,一切凡物都是螻蟻,彼此間有著質的差距,就像人類無法通過肉眼察覺納米級的毒素入侵一樣。


  所以他對哪怕是古神碎片,都心懷敬畏,曼恩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被集體獻祭了,自身卻根本不知道這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事。


  甚至可以這麼說,這些人的靈魂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不屬於他們自己,而是屬於某個存在,之所以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是因為屬於和到手還是有個中間過程存在的,拿不到,或者拿的代價太大而不划算,都讓其空置在那裡。短壽的人類面對這種情況,恐怕會說:「多浪費啊!」可如果是精靈之類的長壽種族,就會明白,很多時候,對人類而言幾十代的歲月,對另外一些存在不過是一小會兒,如果只是一小會兒,一粒果核已經變成了一片碩果累累的果核,這算是浪費嗎?


  李雲不知道吞噬巨獸算不算神級布局中那個餓長成果林的果核,但他清楚,果林擋了他的路,那麼就要伐倒。對於吞噬巨獸這種沒有大腦,只有有限的神經元的生物,商談是最無力的一種選擇。


  向著森林北道進發,他在道路盡頭以北百多米外親眼目睹了吞噬巨獸。


  如果不是真的面對,永遠無法想象一頭三十層樓高的大蟲子吞噬前進時是怎樣一種壯觀的景象。


  在它的巨大口器前面,就像一場最猛烈的熱帶風暴登陸,它一邊吸攝、一邊咀嚼,這種吸攝可以將一個人抱不住的大樹連根拔起,就像冬風中飛舞的干麥草般向著它的巨嘴裡飛。面對這樣的強勁力量,任何重量不足的,都會因抓不住地而被吸走,假如經歷七層刀牙磨碎機仍舊被沒殺死,那麼將在食道中見識它的攪拌和分解能力。


  很多人都以為它個頭大,消化體系很糙,普通生物進去后,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完整的被排泄出來。這絕對是個錯誤的認知。它的消化系統能夠將礦石中的金屬物質分離出來,起原理類似於電渣爐煉鐵,這種級別的能量侵蝕型消化,不是尋常生物能抗的住的。這也是為什麼它會喜歡吞噬能量的原因。


  一般情況下它都是吞岩漿。岩漿於它而言就像是水對人的作用,它其實還需要點其他元素能量,雖然不多,但確實需要,就像人需要維生素和礦物質,博格特的法師大隊,正是靠著這個需求,引吞噬巨獸上鉤。這是屬於幽暗地域住民的技巧和知識。


  尋常情況下,暗精靈們也不這麼玩。畢竟戰爭是手段,吞噬巨獸上場,往往最終就會導致戰爭賠錢,一個被徹底破壞的敵國價值自然不高,而被吞噬巨獸破壞了的固有幽暗地域構造,往往會造成更麻煩的事。重新熟悉地域、通道結構還是最不要緊的為難題,形成虹吸效應把岩漿引上來也不算嚴重,最可怕的是它往往會構成一個從深地層到淺地層的直達通道,深地層可不光是只有吞噬巨獸,還有地淵惡魔等等恐怖的生物和讓各種生命殺手,它們苦於各種原因無法上來,吞噬巨獸開了豎井通道,它們自然會利用起來。


  象這次,吞噬巨獸的下半身就伴隨著被抽水井般抽上來的熔岩,熔岩中竟然還有幾頭拿熔岩當水游的火矮人、火蜥蜴。一隻趕上了際遇的熔岩劫掠隊,它們就像大漲潮時期的海洋納加和魚人劫掠者洗劫沿海地區的智慧定居點般,對視野中一切被它們看上的東西進行劫掠。並且這兩種生物都有是天生的縱火犯,它們喜歡一切事物被焚燒時的聲音,不管是吱扭的怪聲,還是凄厲的慘號。


  於是這些縱火犯跟博格特新派遣的觀察吞噬巨獸開路情況的斥候部隊發生了戰鬥。


  火矮人和火蜥蜴都是天生的火系施法者,並且善於冶鍊製造,它們就像是魔劍士一般,揮舞著炙熱發紅的魔鐵大刀、戰戟、三股叉,以及戰錘、蛾首斧,跟骸骨食屍鬼戰在一塊兒,偶爾,它們會劈出一道火焰斬,或乾脆丟一個熔岩炸彈過去,攻擊的同時,擾亂納加白骨法師的施法。


  在這種情況下火矮人和火蜥蜴的不同體現了出來,火矮人是硬打硬拼,戰技出色,火蜥蜴喜歡遊走,它們的外形跟洞穴納加相似度很高,但它們有鰭、有角、有觸鬚、雄性長著一張人臉,它們更健壯,但十分靈活,它們很少離開熔岩區域,並且它們更善於施展火系的類法術,它們象海洋納加駕馭浪濤般催動熔岩形成浪涌,而它們自己就站游在浪端,或躲在熔岩火浪之後,抵消或減弱對方的攻擊,然後突然殺出。


  兩者相同的地方就在於,它們都把點火當成愛好和戰術的結合體,搖曳的熊熊大火和滾滾濃煙遮斷普通生物的視野,它們卻不受影響。


  它們甚至可以令任何物質突然發生燃燒和爆炸燃燒,後者是有徵兆的,一名納加法師發現自己身周有數量眾多的火星出現,一邊聚集、一邊愈來愈亮,它想反制,但晚了半拍,聚集的火星發生了猛烈的爆炸,能量護盾被炸成碎片,白骨法師也被炸的血肉橫飛。


  火蜥蜴上前直接從屍體上撕下一塊兒半焦的肉,一邊啃吃、一邊桀桀的笑,對周圍的骸骨食屍鬼視而不見。


  它們就是這樣,並沒有多麼強烈而專一的目標,殺戮、娛樂、進食等等都是混為一體的,殺著殺著也許因為看某株樹不順眼,就過去點樹玩去了,放跑了本來被逼入死角的對手也不覺得遺憾。


  這樣的逗比性情也導致幾名火矮人和火蜥蜴被抓,寒冷是它們的剋星,別說是冰雪,就是常溫環境它們都受不了,簡單的理解,一般冶鍊爐化鐵水的溫度,對它們而言略燙但能接受。


  這邊火矮人和火蜥蜴的參與把事情攪和的有趣了許多,那邊李雲很不人道的對吞噬巨獸下了死手。


  他昨天白天利用大雷雨的天地之威,在赫斯格林磨坊那邊收穫了很多邪穢元素,而在晚上獲取能量池,藉助其能量脈絡清理整個夜幕森林的過程中,收取的邪穢元素更多。


  用他自己的話說:「這一天收集的邪穢元素,如果都製成艾瑟毒素,夠把七國的人類全部毒死三遍。」


  他不喜歡這種物質和能量的混合體,這些負面的東西,這些存在於宇宙中、位面中、在世界形成的過程中自然加入的東西,因為秩序、因為『正』而被剝離了出來,就像金屬被從礦石中提取,本質上就是如此。正因為它們被提取、被捨棄,才有了大多數美好,才襯托出了美好的好,相對位置。原本是沒有的,某種意願、理論、技術,將它們分出來,有了壞,也有了好。永遠不可能完全杜絕壞,但人們總是希望好能多一點,這就已經是光明世界,普世道德、倫理,都是光明世界的一部分。


  而邪穢,只會讓人生病、讓人痛苦、肉體上、精神上,這種痛苦其實就是熵增的本質,運用它們,不管對象是誰,都是在進行熵增行為。


  所以他並不喜歡用這種手段,他覺得這些東西應該被裝封送進太陽中,通過恆星熔爐的焚燒、將之轉化,哪怕轉化后只是最無用的灰渣。


  可現在,他只有使用它,其他力量的儲備都不足以對吞噬巨獸產生足夠的威脅。


  就站在當初與傑里米?高弗雷和達斯相遇交談的那個所在,他雙手橫舉法杖,建立一個能量通道,邪穢力量宛如綠色的煙塵,被吞噬巨獸在百多米外吸入腹中,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有兩分鐘。


  斗篷邊角獵獵作響,吸攝形成的風已經強的讓人連站著都困難。李雲念動咒語,而後自法杖的月石中射出一團黑色的光球,很快便沒入巨獸口中。咚!咚!他拄著法杖,一邊用杖尾擊打地面,一邊反向而去,每次擊打,地面都會生成擴散的能量障壁,這障壁可以抵消一部分吸力,否則邁腿離去都很難做到。


  他的步行速度比不上吞噬巨獸的前進速度,但他在巨大的吸力下,只能走這麼快,超越尋常的不單單是風速,還有天地間遊離的能量流動的速度。吞噬巨獸在吞噬的同時,還在攝取前方錐形區域內地能量元素,這種攝取使得法術極難施放,也就是李雲這種體能足夠好,又有純粹的自行供能、切能量罩能瞬發的,才能在這樣的距離上掙扎求存。


  這也是無奈的事,給吞噬巨獸送餐很容易,但『助消化』的法術卻有距離限制。離的太遠法術效果會提前崩潰,不足以形成點爆炸藥的****效果。


  也就是剛剛斜著走出吞噬巨獸吸攝的錐形範圍,巨獸那邊就有反應了。渾身震顫慄抖,以其體形,效果就跟鼓槌捶擊鼓面一般,半徑三公里都有強烈的震感,夜色鎮的鎮民在自己家裡都被震動震醒,好些人以為地震了,驚慌失措的向屋外跑。


  李雲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所以當他脫離正面吸攝範圍后,立刻給自己的斗篷施加了化羽之術,斗篷化作羽翼,在能量的包裹下,變得魔光流轉,他奔跑縱躍,躥上枝頭,隨即振翅飛起,介於他的體形、術法本身的威力,他是飛不高的,也就是距離地面幾十米,並且多以滑翔為主,但這也夠了,他還做不到把樹冠當作平地飛躥,那麼這低飛就要比奔竄更省時、更有移動效率。


  蟲子發狂是什麼樣的,這個恐怕連幾歲的孩子都能說出一些狀況來,胡亂的扭動、捲曲,腦袋亂甩……


  李雲就趕上蟲子的腦袋亂甩,那種吸攝之力不但沒有削弱、反而增強了,在這種力量的作用下,他宛如一片落葉在空中遭遇了專門收落葉的那種筒管吸塵器,呼的一下就向蟲子那邊倒飛了過去,一路跟頭把式,什麼翅翼,早已崩潰的不成樣子。


  嗤!他的死靈魔杖前端激射出一道能量,宛如鞭子般卷纏住了株十多米直徑的大樹的樹榦,但這樹很快便被連根拔起、他又手疾眼快的纏住一株二十多米直徑的大樹,如同被放飛在空中的風箏,距離吞噬巨獸的巨口更近了。


  好在巨獸正在痛苦中,它的下意識掙扎讓它亂甩腦袋,吸攝範圍錯過了這個區域。


  李雲成了自由落體,斗篷翅膀一振,再次飛翔。


  巨獸的腦袋又扭回來了。


  放風箏景象再次出現。


  如此三番,巨獸開始打滾,總算是整體位置轉移,讓他有了一段大約4分鐘的逃逸時間,抵達了相對安全的區域。


  火矮人、火蜥蜴和納加法師的戰鬥已經停了。它們都一臉震駭的看著翻滾的吞噬巨獸。在它們的認知中,除了神,沒有什麼能讓吞噬巨獸痛苦成這樣,它的消化能力太強,法師團即便將巨量的能量送進它的嘴裡,而不是轟擊那神皮,也等於是在給它送甜點,等到第二波攻擊轟至,第一波攻擊的能量已經被消化的差不多了,而是吞噬巨獸不是乖狗狗,不會在那裡玩接棒骨的遊戲,法師施法轟擊的代價就是分分秒秒在損失人手,被吸攝進那個巨嘴中。也只有先建立強大的防護法陣,以陣地戰的方式,才能對付的了吞噬巨獸,但在這夜幕森林中,根本沒有展開法師團的空地。


  可吞噬巨獸的痛苦是誰都能看的出來的,甚至不止是痛苦,它並非吃壞了肚子,扛一扛就過去了。而是受了致命傷,它的掙扎越來越激烈,身軀翹起幾百米高,然後重重砸下,大地都一跳一跳的,足有數平方公里的森林,被它毀滅,而後它的身體猛的捲曲,又過了一小會兒,無力的半舒展開,隨即徹底寂然不動了。它死了。


  「啊!」火矮人、火蜥蜴如同炸了鍋般哀嚎著順著仍在噴涌的熔岩,向著吞噬巨獸出來的熔岩豎井奔去,然後紛紛跳水般扎了進去,不見了影蹤。


  它們喜歡跟在吞噬巨獸的屁股後面劫掠縱火,因為吞噬巨獸行到那裡,就能把路開到那裡,把岩漿也帶過去,它們十分尊敬這強悍到恐怖、活過悠久歲月、近乎無敵的巨獸。現在,它死了,就死在它們面前,這對它們而言宛如天塌了一般震撼,它們想不通是什麼存在做到的,但那已經不重要,它們現在只想逃,它們已經被嚇破了膽。


  吞噬巨獸對幽暗地域的各種群而言,都是半神一般的存在。幽暗地域智慧種群間流傳著這樣的話:說一旦吞噬巨獸到場,那麼最終的勝利者,將只有吞噬巨獸。


  現在,半神的存在,永遠的勝利者就這麼死了。洞穴納加也被嚇到了。心說:「我們這是再跟什麼樣的敵人交手啊!連半神都可以誅殺,還有什麼存在能擋住他的死亡懲罰?」


  於是納加法師們也迅速逃逸,它們回去向博格特報信去了。湖石部族並不害怕戰死,但也不會去打沒有任何勝算指望、只能白白送死的仗。夢之女神是一位有著神性的強大存在,那麼她的對手同樣是神性存在,這再正常不過。面對這樣的敵人,夢之女神應該承擔屬於她的戰鬥責任,而不是指望普通戰士向半神挑戰,那是送上門讓其屠殺。


  當納加法師們慌慌張張的跑回去送信的時候,李雲將死掉的吞噬巨獸送去了血月曠野。現在這傢伙已經成了一個大肚囊,用不了太久,濃郁的邪穢力量就會泄溢,他不想再當回清理工了,善後還是留在神國去做。


  與此同時,婉妲帶著她找來的精英戰隊,已經快抵達夜色鎮了。


  她在獅子山與暮色森林的交界處遇到了巴瑟將軍帶領的噩夢戰團。這是迷夢園最早成立的一支武裝,分為狼人、地精、不死三個部分。這次跟隨婉妲回來的是一支混合戰隊,有狼人、有地精、還有死靈法師。


  狼人主要源自邪牙和惡齒部族,自成一系,稱作邪心,它們跟奔狼部族一樣,都是有夥伴的,只不過夥伴不是銀嗥狼,而是墮落狼人的改造體,它們內部稱之為狂狼,象野獸般四肢著地奔行,尾巴粗大,咀嚼肌發達,咬合能力可怕,牙齒極度鋒利,而且有毒。


  地精倒是沒什麼特別,無非是服食藥劑,這是邪惡勢力的常態,以藥物提高戰鬥力,甚至化身無畏且嗜血的殺戮機器,可以說是一種炮灰的高效利用技術。


  死靈法師,基本都是通過抓捕、人口販子等渠道獲得,自幼就經歷殘酷血腥的黑暗洗禮而成長起來的。這些法師已經習慣了在夢女士編織的體系中攀爬,力量、權位、財富,雖然實際上得到的並不多,但他們的人生和事業也才剛剛起步,迷夢園所擁有的,暫時是夠餵飽他們的。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他們大都極度迷戀夢女士,每個人都覺的自己有望成為那個女神的最終伴侶,當然這是個騙局,一個當真事在演繹的大型騙局。夢女士就是這種能力,讓她的石榴裙下男寵無數。


  這次跟婉妲來的幾位死靈法師,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的計劃是先去夜色鎮的墓地,喚醒不死,然後勉強能趕上午夜開戰。


  由先民領袖法里昂率領的鮮血戰士及白骨戰士、投矛手,並沒有發現婉妲一行。他們只守住了道路及周遭。相比於阿瑪吉爾的血影獵手,法里昂的麾下更善於正面戰、陣地戰,而不是斥候戰、游擊戰、運動動戰,正因為如此,他的部隊在森林南道構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博格特的鐵渣軍抵達森林入口附近時,法里昂已經跟噩夢戰團大打出手。


  噩夢戰團先射了幾波弩,地精弩射手們實用的都是夜色鎮的人們製造的十字弩,威力巨大。


  但它們遭遇了擁有重型塔盾的白骨戰士的防衛,以及白骨投矛手的還擊。


  雙方的交換比讓巴瑟大為光火,白骨投矛手的投擲距離竟然比十字弩更遠,其重量以及死寒之力使矛雨落下后就是一場災難,他的弩弓手穿著的鏈甲彷彿就是紙糊的一般。


  而弩弓手的箭矢則基本都被塔盾擋住了。並且弩矢就算命中白骨士兵或鮮血戰士,所能造成的損害也十分有限。哪怕弩矢上都有毒藥。


  不甘心失敗的巴瑟很快組織了第二波進攻,弩矢加法師。


  死靈法師們雖然並不擅長塑能魔法,但魔法彈這類術法還是掌握了的,法杖舞動,魔法彈如潮興起,如雨落下,砸的到處光芒耀目,泥石橫飛、渣屑****。


  可就是這樣,法里昂仍舊下令即時反擊。


  白骨投矛手的表現再度讓巴瑟吃驚,居然還能扔的更遠,居然自身抗性也相當優秀,兩輪互射,白骨投矛手有十幾名拉下去修理,而巴瑟則死傷了十多名死靈法師,讓他震怒且心疼。主要是因為白骨飛矛上蘊含的死寒能力太恐怖,簡直就是低級法師的剋星,能量護盾說破就破,插到哪裡、哪裡就大面積壞死,骨矛的傷害比之血影獵人的箭矢威力高多了,而且發作迅速。


  巴瑟之後又組織了第三次進攻,這次是狼人做主攻手,地精們負責持盾頂上去,跨過遠程殺傷的距離。


  然而投矛手的骨矛仍能發揮作用,弧線投擲,避過前邊的盾防護,直接攻擊后隊的人員。最可氣的是法里昂,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肌肉怪物,同樣的骨矛,在他手裡,威力比重型床弩的弩箭都大,一矛飛過去,擊破盾牌,還能連串兩到三人。在林道這種狹窄地區,法里昂硬是靠投矛,殺的盾牌手膽戰心寒,不得不半路撤退,回去重新準備。


  過了大半個小時,地精們推著臨時砍伐的大型木排出現了,牆幕一般,慢慢推進。


  法里昂則祭出了早準備的辦法——超級大矛。


  實際上就是用整棵的樹做成的撞錘,但被法里昂加持了力量,祭拜天地、祭拜萬物,跟薩滿的手段相似,但更原始,顯得古拙而粗陋,效果卻很好。


  加持了力量的木製撞錘,被白骨戰士抬著,奔跑起來,狠狠的撞上了木排,直接將之撞碎,將後面的人撞死、撞倒十多個。


  狼人們趁機從撲出,迎接它們的是有序的一輪輪刀花,並不刻意追求殺敵,但狼人要是選擇瘋狂撲上,結果就會跟肉塞進絞肉機中的效果差不多。


  一邊整齊的舞動刀光,一邊有序的後退,狼人們在一頓之後,立刻讓狂狼發動衝擊,用悍不畏死的怪物來塞死刀輪。


  然而持刀的白骨戰士突然避入了路兩邊的樹林中,林道正面,法里昂帶著投矛手,宛如騎兵般,持矛發動了集團衝鋒,這種骨矛不是投矛,它們更粗大,更長,白骨投矛手持著它們可以跑的飛快,並不比馬的速度慢,並且隊列更密集。


  雙方衝撞在一塊,頓時血花四濺,白骨投矛手竟然衝出了騎兵才有的衝撞效果,放狗咬人的狼人們都看啥了。體魄自重在那裡放著,就算有速度,憑啥能有騎兵的衝撞效果?


  因為有法里昂這位巫蠻的力量加持,踩著光環呢。重沖光環,在法里昂的那個年代,人類就是以這種方式向他們的敵人發動集團衝鋒的。沒有馬,另外他們自身的體魄夠強大,很多敵人,都是敗在這種極其彰顯團隊力量的重型衝擊之下。


  一波捅了個人仰馬翻,好多始料不及的狼人、地精,都被槍矛以及後來的砍刀砍翻在地,有一些機靈的躲進了樹林,又跳出來從側面對衝鋒隊進行攻擊,可這些衝鋒者們都配著盾呢,後面還有鮮血戰士帶著白骨戰士掩殺,狼人們不得不面對一對多的窘境,並且它們的利爪對白骨戰士的防護很不夠看,對上鮮血戰士也不怎麼好使,關鍵對方儘是強大的覺醒之靈,戰鬥技術真的是很出色。


  當然最出彩的還要說法里昂,狼人都是一棒子抽飛一個,要不就砸成一灘肉泥,看著異常血腥暴力,正是因為有他這個鋒矢核心,噩夢戰團在林道中的戰力被沖了個七零八落,很多都是通過鑽樹林逃回去的,慘死在法里昂等人手中的,將近300人。連同先前死的,已經400多人了。


  面對這樣的損失,巴瑟再也興不起硬打硬沖的念頭了。他擺明了車馬要跟法里昂在林子里打,你若不這麼打,我就派人繞你後面。


  想法很豐滿,現實的骨感之處在於鮮血戰士們也是擁有昏黃至暗的能力的,而且他們一點都不害怕放單或小組戰。


  雙方在叢林中展開激烈廝殺,一方帶著狂狼,一方有白骨戰士,法里昂則帶著投矛手們不時就來個林道衝鋒,搞的後來噩夢戰團的人都不願意輕易進林道。


  從21點戰到23點半,巴瑟總算是用慘痛的傷亡將對方的情況摸清楚了:人不多,但其核心成員個個都是武士以上級別的好手,至於白骨戰士和投矛手,則是必須忽視、卻有無法忽視的一幫存在,非常兇狠強大的不死戰兵,喜歡使用換傷的打法,並且十分有效,而且修復和能量恢復的效率很高,跟那些戰士一樣,彷彿永遠不知疲倦。


  還有一個讓他恐懼且忌憚的地方就在於對手習慣性的打掃戰場,屍體武器什麼的,基本都不會剩下,若非那些血跡、刀痕、爪印,都很難相信那些地方發生過不止一次激烈的戰鬥。


  巴瑟意識到,對方恐怕有著非常恐怖的消化能力,這是非典型的不死軍隊越戰越強的特徵。


  檢點傷亡,損失近千,而麾下說對方損失了大約三十多名軍官、四百多名不死,巴瑟知道遠沒有這麼多,他特別派遣幾名好手帶著人去抓舌頭,都沒能抓到一個對方的軍官,而只是將之重傷,被對方搶了回去,他的手下僅是趁亂搶回了一具白骨戰士。


  這白骨戰士經過死靈法師們研究,根本就是魔像一般的造物,而不是自然生成的骷髏系。但它又的確是『生長』出來的,而不是加工部件拼裝、或整體雕琢而成。這說明對方擁有堪稱恐怖的骨系天賦,還能泛用恐怖的死寒力量,配置的是可成長的野魂、和殺戮系統,也就是說,只要靈魂不滅,就會越殺越清醒。這從另一個角度證實,對方的確是具有不死系越戰越強特徵的。也許只要幾年時間,對方的一個白骨戰士都能成長到需要己方的一個頂級好手才能一戰的地步,巴瑟簡直不敢想象,跟這樣的敵人結仇,將來會死的有多慘。


  「整備戰力,還有半個小時午夜。希望坦多羅那邊能順利吧。」巴瑟這樣下令。他心說:「損失高達三分之一,並且大多數連屍體都沒有搶回來,噩夢戰團已經不堪再戰,如果為了衝進夜色鎮再死個幾百人,剩下的這些能不崩潰就是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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