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遵守交規,人人有責(四千字!)
雖然很輕易就理解了母親的意思,但施茜茜對25%的股權佔比,其實並沒有太過具體的一個概念。
就和她從來都對「錢」沒有概念一樣。
她從來不會去關注自家集團的市值有多少,反正從她記事起,就從來沒有為物質擔過心,真正的買東西只憑喜好,不看價格。
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她閑著無聊,就會坐飛機跑到第五大道去海購,單純的為了買而買,不管用不用著,只是享受刷卡的那種快感,很多東西買回來,轉眼就會送給國外的那些朋友。
正是因為這種「無知」,所以她才會毫無負擔的做出將上億的血鑽隨手摔掉的荒唐事。
因此。
她壓根不清楚,母親打算割讓、或者說送給她的金海實業25%股權,到底值多少財富。
不過也根本不重要了。
反正肯定能夠保證她這輩子、甚至是幾輩子的榮華富貴。
「爸,這也是你的決定嗎?」
換作任何一個人,如此恐怖的財富砸到自己頭上,保管會欣喜若狂,甚至可能瘋癲失常,可施茜茜除了震驚,從表情到內心,都根本沒有任何激動。
畢竟在她看來,金海實業,本來就是她家的資產,在誰手裡,都沒有太大差別。
施振華還沒開口,或者更準確的說,孟美玲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不用管那麼多,你只需要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就行。」
「媽,我什麼都不懂,你突然讓我去做這個第二股東,我……」
「不懂可以學。」
孟美玲態度強硬。
可是我不想學……
施茜茜心裡如此想,但是不敢說出來。
「茜茜還年輕,沒必要給她這麼大的壓力,依我看要不這樣,我出百分之十,你出百分之五……」
施振華插話道。
「不行。」
孟美玲根本不等他說完就果斷否決,看向被不少大學經濟學商業學當成教學桉例的男人。
「施振華,你只有茜茜一個女兒,給點股份為什麼都不捨得?難道你還想著把金海留給別人?」
聽到這,即使施茜茜再不願意關心商場的事,難免也聽出一些端倪。
她看向母親,好像領會了一些母親的用心。
其實在她身處的這個階層里,家庭不睦,是很常見的一種現象,畢竟財富這兩個字,往往和誘惑斷不了聯繫。
養外宅,小三逼宮,私生子……各種難登大雅之堂的齷齪事在上流社會屢見不鮮。
以父親的財勢和地位,離了婚後,恐怕少不了不要臉的女人瘋狂湧來,父親年紀並不算老,離婚後重組家庭,誰也沒法指摘。
可如此一來,就會誕生一個無法忽視的問題。
如果父親再有孩子,那她,該如何自處?
母親這是未雨綢繆,為她的未來,夯實保障。
「這是我的底線。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不愧是當初敢以一己之力反抗整個家族的角色,孟美玲殺伐決斷,不給丈夫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
如果真到了訴訟離婚那份上,那肯定是轟動全國的社會新聞。
施振華沉默了。
「茜茜,你先上樓,讓我和你媽單獨聊聊。」
施茜茜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即使她再怎麼任性,這個時候,也沒有再胡鬧,乖巧的起身,神思不屬的默默轉身離開。
施振華看著面前的那份協議。
「25%,再加上你的20%,加起來,一共45%,美玲,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作為在縱橫商海數十年的人物,施振華幾乎一眼就看穿了這份協議的深層含義。
「一旦我在這上面簽字,我的股權就會減持到35%,到時候,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從我手裡搶走金海的控制權……」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可是你是這麼做的。」施振華接話,並沒有慍怒,相反,很平靜。
「茜茜是我唯一的女兒,金海未來必須交給她,這是我的底線。」孟美玲也沒有遮掩自己內心的想法,沒必要,也遮不住。
「她是你的女兒,難道就不是我的女兒?你莫非還擔心我把金海送給別人?」
「既然你沒有其他想法,那麼你就沒有理由拒絕這份協議,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願意承認茜茜是金海唯一接班人的身份,你的董事長位置,誰也無法動搖。」
「美玲,我一直覺得,你要比我聰明,你事先,根本沒有和我商量過離婚的事,就直接把協議拿給茜茜,讓她覺得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有私心,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自私了一點嗎?」
「我承認,我確實自私,但是施振華,你難道就有多高尚?
沒錯,你確實沒有提過離婚,可是我在國外這兩年,你有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不是你逼著讓我提出來嗎?
我孟美玲不是一個拿的起放不下的女人,我可以給你自由,但是你得付出必要的代價。」
孟美玲冷漠道:「金海實業,是我家拿錢創辦的,你用來蓋總部大樓的地皮,都是我家的。我承認,金海能發展到今天的規模,是你的功勞,可是如果沒有我家的支持,你就算有滔天的本領,也只能當一個籍籍無名努力生存的普通人,我現在只是要我的女兒一個正式的繼承人身份,這個要求,過分嗎?」
施振華沉默不語,半晌,望著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餐桌,笑了笑。
「美玲,有時候我都會想,如果當年,我像你今天去見到那個年輕人一樣,找你爸媽要一些好處,然後和你劃清界限,我施振華今天,會是什麼樣子?」
孟美玲沒有說話。
「筆給我吧。」
施振華看來。
「你既然準備這麼充分,筆應該有帶吧。」
孟美玲一語不發,從包里掏出一支萬寶龍鋼筆。
簡單的一支筆,售價就需要大幾千,而且是美元。
她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施振華拿起,翻開協議書,在最後一頁,筆走龍蛇,平靜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將協議書合上,連筆一起,遞還孟美玲。
「今晚就別走了,留下來休息吧,就當是為了茜茜。」
————
施茜茜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富貴風景,怔怔出神。
她並不是一出生就住在這,從記事起,好像搬了很多次家,搬進這座莊園,好像是她上大學的那年。
每一次新家,都會比之前的寬大、豪華,似乎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變得更加空洞,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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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小時候,父母好像並不是這樣,起碼朦朧的記憶里,她還聽得到父母的歡聲笑語,可是為什麼,生活明明變得越來越好,可是她的家庭,卻逐漸孤寂無聲。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施茜茜回神。
「進。」
孟美玲推門走了進來。
「媽。」
「媽今天和你睡,介意嗎?」
施茜茜一怔,然後急忙搖頭。
孟美玲走到她的身邊,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和你爸的事情,你不需要多想,無論如何,我們和你的關係,始終不會變。」
「可是,我們不再是一家人了。」
施茜茜低聲道,神色落寞。
其實她很清楚,從母親提起離婚這件事起,最後的結果,就已經註定了,不是她能夠改變的。
「有什麼變化嗎?」
看著情緒消沉的女兒,孟美玲終於露出一縷澹澹的笑容。
「他還是你爸,我也依然是你媽。」
「媽,你到底喜歡過我爸嗎?」
施茜茜忍不住問。
「當然。」
孟美玲回答得不假思索,「我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當初會扛著那麼大的壓力非得嫁給他?我也知道,我和你爸的差距確實很大,一個出身,就決定了我們看待這個世界的角度截然不同,我們都盡了最大的努力。」
孟美玲看向窗外。
「可是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圓滿的。這個結果,我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你既然知道你們可能走不過一生,那為什麼當初還那麼堅決的選擇嫁給他?」
施茜茜質問,無法理解。
孟美玲面如止水,無喜無悲,望著窗外的草木水景。
「茜茜,不是每一對夫妻都能白頭偕老的,在你周圍,你應該也看到過很多,我說過了,這個結局,同樣也是一種結果,只不過或許不如我們所願罷了。」
這個曾經一意孤行違背整個家族意願、最後又親自推翻自己當初選擇的女人以一種超然物外的姿態,不疾不徐道:「白頭偕老與風流雲散,其實並無太大區別,只不過那個人在你的生命中停留的時間長短不同而已。」
施茜茜難以適應母親此時此刻的冷靜。
「媽,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會難過嗎?」
孟美玲沉默了一會,從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女兒。
「這世界上最大的遺憾不是失去,而是擁有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分開的時候又猝不及防。我和你爸在一起時,我是真心的想和他在一起,相聚時用心,分開時,自然會安心,你爸也是這樣。」
孟美玲微微一笑。
「情出自願,事過無悔,這就是很理想的結局了,而且你,不正是我和你爸這場遇見,命運所安排的最好的禮物嗎?」
「媽,你是在強顏歡笑對不對?肯定是爸成功之後,對你忽視了,冷落了,所以你才會選擇離開他對不對?」
孟美玲沉默,只是摸了摸女兒烏黑的頭髮。
「去洗澡吧。」
施茜茜抿住唇,也沒有再提,突然擠出笑容,撒嬌道:「媽,一起洗。」
「你都多大人了,還讓媽媽陪你一起洗澡,也不知道害羞。」
「你是我媽,我有什麼好害羞的。」
施茜茜滿含期待,「那要不然,媽,你給我洗頭髮好嗎?你都好久好久沒有給我洗過頭髮了。」
孟美玲沉默了下,記憶如幻燈片在眼前閃爍,
「走吧。」
施茜茜頓時眉開眼笑,迅速抓住媽媽的手,似乎比海購刷爆卡時還要興奮。
「洗頭髮嘍。」
————
「我不想直播了。」
東海大學附近。
出租屋內。
李姝芯躺在床上、青絲雲披,靠在學校著名的舔狗懷裡,突然道。
「為什麼?」
無意識玩弄著她髮絲的江辰下意識問。
「你不是不喜歡嗎?」
聞言,江辰一愣,然後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說我不喜歡了?」
李姝芯揚起臉。
「那你剛才,為什麼……」
提起這茬,江辰不禁有點鬱悶,哪裡不清楚對方又在逗弄自己。
都到了這種份上,也沒有必要再裝正人君子了,他把藝院院花往懷裡摟了摟,相當霸氣的道:「直播可以,但是以後不能穿成那樣,知道了嗎?」
「哪樣啊?」
李姝芯眨巴著眸子,明明一臉純潔,可是眼角眉梢,卻蕩漾著令人心癢難耐的狐媚色彩。
「那樣騷!」
江辰直抒胸臆。
李姝芯不滿的在他胸口咬了咬。
溫熱,潤滑,如觸電一般。
箇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
「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
李姝芯繼續靠進他懷裡,蔥根般的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圈。
「也行,直播這行業也挺辛苦,無論什麼時候都得堆個笑臉。那你以後想幹什麼?要不我也投資,給你開家酒吧什麼的,你那個俞嵐姐,不過得很自在嗎?」
「你記性還真是挺好,惦記上人家了是吧?」
李姝芯手指停下,「怎麼?真想讓我學她那樣,給你當金絲雀?」
「這麼貴的金絲雀,一般人想當可當不了。」
李姝芯當即對著他的胸口又是一口,這一下子可比剛才要用力多了。
當然。
也刺激多了。
江辰深吸一口氣,摟住她的香肩,警告道:「別亂動,我喝酒了,可不想醉駕。」
「什麼醉駕?」
李姝芯莫名其妙。
「遵守交規,人人有責,我可不會闖紅燈。」
李姝芯這下終於聽懂了,似嗔似怒的睨向江辰,然後咬了咬唇。
「你、真的不難受?」
江辰苦笑。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這妞明擺著是仗著她今天好事臨門,所以才有恃無恐的調戲他,指不定也有報復別墅那晚的味道在裡面。
他終究還是年輕了些。
還以為對方是想彌補那晚的遺憾。
「你別亂動就沒事。」
「可是我聽說,憋著,會對身體不好。」
「還不是你害的?」
江辰沒好氣道。
「你這麼凶幹嘛?」
李姝芯垂下眼瞼,聲音低若蚊吶,「要不,我用手……」
江辰心頭一跳,下意識問道:「你還有這種本事?」
「我不會。」
李姝芯抬起臉急忙解釋,然後又避開了目光,聲音又低了下來。
「但是,我可以試試……」
江辰沒有說話,只不過目光無巧不巧,落在了藝院院花的花瓣紅唇上。
見半天沒有回應,李姝芯疑惑的抬起頭,只見對方盯著自己的嘴。
她愣了愣,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瑩潤臉頰唰的緋紅,如同暈染。
「你休想!」